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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明月斜-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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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掏出那锭讹来的银子会了帐,一桌饭菜近一两银子,不算便宜,不过也还公道。

    出了“海澜家”,林少还要整小吃,郭芒三人实在抗不住了,连拽带拖,转进另一条街面,这街面亦是人山人海,间有鼓乐之声,原是表演各种娱乐、歌舞、杂耍之地。

    一路走过,有高跷、大幡、宝辇、飞叉、十不闲、清驾会、五虎打箱、庄寿八仙、鹤龄跷、宝鼎会、莲花落、太狮会、门幡、什锦杂耍、杂技争雄、百花斗艳、爬杆等各式各样的表演,个个精彩,场场热闹。

    再往前去,是一座石桥,名曰太平桥。太平桥各地的庙会都有,以寓万世太平。只是庙会上人多杂乱,免不了打架斗殴时有发生,因此留下“闹市口常闹事,太平桥不太平”一说,有点反讽的味道。

    太平石桥下,里外三层围满了人,比之前任何一处都要热闹拥挤。当中搭起一个简陋的木台,站着两人,长衫罩身,一个是小黑胖子,一个头发跟花卷似的,还不时掏出旱烟撮上两口。林少隐隐约约听到几句什么“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大漠州海军总领于老爷子”。。。周边人不断发出“吁”的声音,既是捧场,又以喝倒彩的方式与台上互动,颇有意思。

    唯独林少身边有两位,一脸苦大仇深。其中一个年约六十,面容肥腻,两眼无光,脸色铁青,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而且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干什么“操”劳过度的,冲着旁边一个方脸的年轻人哼道:“小苗,这种三俗的玩意也能惹人发笑,看来,这一届观众不行啊”,那叫小苗的年轻人谄媚附和道:“姜先生所言极是,一点也不教育人,太搞笑了”。

    姜先生狠狠盯了那小黑胖子几眼,一跺脚:“走,我们去研究教育人的艺术”。小苗低头哈腰,问道:“雅地何在?”,姜先生两眼放光:“青雀舫对面”。两人冲台上呸了声,急不可耐转身就走。林少看着两人背影,喃喃自语了句:“那地儿,确实能‘育’人”。

    又走了几步,在角落看见一个枯瘦的老头,面前一张桌儿上摆着许多零碎物件,无非是些灯台铜杓、壶瓶碗碟之类,当中还有几只玉镯,那玉镯不用上手,只瞧光泽便知是石料打磨而成,而非真玉,更遑论好玉了。这本未有什么稀奇之处,只是那桌上撑出一面布条,上写:“玉镯二百文,假一赔十,绝无虚言”。

    林少眼前一亮,就欲迈步上前,被江山轻轻拉住,问道:“你去干嘛?”,林少嘿道:“发财的机会啊!”,江山内心一阵暗笑,想了想,便放开了林少的衣袖。岳荦在一旁奇道:“你干嘛不阻止他?”,江山笑了笑:“让他见识见识劳动人民的智慧也好”。

    林少走近桌前,老头立马起身招呼道:“空帮哇”。林少一愣,乐了:“哟,扶桑国人?”,老头不住点头:“哈一,哈一”,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用生疏的汉语道:“客人你好,需要买什么?”。

    林少懒洋洋一指布条:“这个可当真?”。老头又是一顿点头,龇牙道:“绝对,绝对”。这老家伙兔头獐脑,贼眉鼠眼的奸商样让林少一阵嫌恶,话也懒得多说,直接丢了二百文到桌上,随手拿起一只玉镯,翻了翻,掂了掂,又用指尖敲了敲,笑道:“声音低闷,色泽干枯,手感轻浮。老丈,这石制法在你们扶桑估计新鲜,在我们汉唐国由来已久,工艺成熟。哪是什么玉镯子,石头镯子罢了,顶多十文钱一个”。

    老头一脸惊讶:“怎么会?不是玉的吗?哎呀,我也要从玉店里批发的啊,天杀的,苦搜。。。”,夹着扶桑语,面目狰狞,演技相当浮夸。林少不欲理会,只拿手指点点布条上的字:“喂,喂,别装了,说好的假一赔十啊”。

    老头脑袋一搭,眼神浑浊,凄然道:“老朽被坑惨了”,无奈在桌上一阵翻弄。林少搓了搓手,心中暗喜:“两百文,十倍,嘿,二两银子又要到手了,投机的钱就是好赚啊”,恨不能对自己独到的眼光膜拜一下。

    老头在桌上翻了半响,“哗啦啦”排出十个石头镯子,叹道:“假一赔十,都拿走吧,哎”。林少瞧着桌上的十个镯子,顿时傻了眼,夜风吹来,头发一阵凌乱,口瞪目呆站了半响,眼泪差点流了下来,一拱手:“老丈,你牛逼”,转身就走。

    老头假惺惺在后面喊了句:“喂,客官,镯子你都拿走吧,小摊一向信誉至上,绝无虚言啊”,林少挥挥手:“镯子你留着吧,我把教训留下就行”。老头嘿然一笑,浑浊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狡诈,只一瞬,再坐下时,又变成了市集中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毫无生气地隐在犄角旮旯。

    岳荦早已笑得弯腰捧腹,江山捉狭道:“老想吃夜草,也容易遇上鬼啊”。林少搔了搔凌乱的头发,不好意思道:“高手在民间,大意了,大意了”。

    正说着话,只见郭芒慌里慌张地从人群中跑了过来,正撞了林少满怀,林少攒着一股邪火,恶声道:“你也遇鬼了不成?”。郭芒朝后方看了看,见无人追来,才松了口道:“妈的,差点被坑”。

    “什么情况?”天不怕地不怕的郭芒竟然如此表情,让林少不禁十分好奇。

    郭芒喘口气道:“别提了,刚瞧见一老大爷在表演打拳,仙风鹤骨,一招一式飘逸之极。一边打拳一边念叨什么‘四两拨千斤,太极演奥义’,这我就不服气了,那拳好看归好看,但轻飘飘地看不出丝毫力道,我才不信什么四两拨千斤呢,便上前与他争辩了几句,老大爷也不生气,只是道:‘小伙子,你来推我一把试试’,我上前就轻轻推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他就倒了呗”

    “然后呢?”

    “然后就冒出来十几个人,找我要医药费,妈的,老子又不傻,拔腿就跑,哼,追死这班孙子”郭芒心有余悸又回头看了看,再打量了几眼林少:“咦,你怎么也一脸悲催的模样?”。

    林少摸摸鼻子,苦笑道:“我也刚被一大爷坑了”。

    精明至斯的林少竟然也被坑,让郭芒不由长叹一声:“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啊”。

第106章 市井八行() 
林少一时丢了脸,心中自是不服,眼光四扫,想找个机会寻回场子。一搭眼,正好瞧到一处,那地儿罩了一圈围栏,当中摆了各种陶球、哨子、泥人等小玩意,摊主靠在围栏边,手里拿着竹制的小环。摊主身侧竖着一纸匾,落了一排大字:“每人限十次,套不中收取十文钱,套中不收”。

    顿时摩拳擦掌,暗道:就算那小竹环做了手脚,以自己的手法百发百中应该问题不大。蚊子肉也是肉,免费弄点小玩意也是好的,关键是得把面子挣回来啊。

    当下走过去喝道:“我来十次的”,信心满满。岳荦摇了摇头:“你瞧他作死的样儿”,江山乐道:“看他出丑,也蛮有意思的”。

    中年摊主面含微笑,身子不动,伸手递过去十个竹环。林少拿起竹环摇了摇,一切寻常,更是信心爆棚,炫技般一次丢两三个出去,果然弹无虚发,十个环,准准地套住了十个小摆件。

    林少脸上笑开了一朵花,直接跃到当中,一手一个,抱了十来个小摆件在怀中,口道:“谢谢,谢谢凹”,就欲离去。摊主却伸手一拦,笑道:“客人,把钱付了吧”。

    林少正感奇怪,只见摊主缓缓挪了一下身子,那竖着的纸匾上一排被遮着的大字又显了出来。林少定睛一看,那两排字连起来是:“每人限十次,套不中收取十文钱,套中不收十文,收八文。最终解释权归店家所有”。

    瞬间整个人都晕了,那小摆件估计最多五文钱一个,如此算来,摊主怎么着都不会亏。江山走过来拍了拍呆呼呼的林少:“赔钱的买卖岂会有人做?这种把戏叫假搏卖,属于骗术的一种,图个乐子就行了,也不算太吃亏”。

    林少臊眉耷眼,不情愿地付了八十文钱,嘴里嘀咕道:“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黑幕。这市井之间,比江湖还要险恶万分啊”。江山笑道:“险恶不至于,但这些底层的市井当中,自有一套买卖,自有一套规矩。你眼界太高,反不见低微之处,亦属正常”。

    林少好奇问:“此类小把戏有什么说道吗?”。

    江山随口道:“市井上的寻常买卖、勾当,总称八个字:巾、皮、驴、瓜、风、火、时、妖。其中巾、皮、驴、瓜,都是钻空子的行当,不犯法、不犯禁的。这风、火、时、妖却是犯法违条。若穿破了时,军也充得,头也杀得”。

    林少意兴盎然:“哦,细说来听”。

    江山又道:“巾行,便是相面测字、起课算命,一切动笔墨的生意,所以算第一行;那皮行,就是走方郎中、卖膏药的、祝由科、辰州符,及一切卖药医病的,是第二行;那驴行,就是出戏法、顽把戏、弄缸甏、走绳索,一切吞刀吐火,是第三行;那瓜行,却是卖拳头、打对子、耍枪弄棍、跑马卖解的,就是第四行了。这四行,虽有唬人、钻空子的成分在内,却是不犯禁的”。

    “那另四行呢?”林少又问。

    江山道:“第五行谓风行,亦称‘风帐’,打闷棍、背娘舅、剪径、水旱强取之事皆在此行当中;至于老郭遇到的那一行,叫火行,一人在台面上,暗里一党十余个人,各自住开,专门设计,只用‘唬’、‘诈’二字强取人的钱财,叫你自愿把银子送他。说他强盗,却是没刀的,说他拐骗,却是自愿送他的”。

    郭芒咬牙切齿道:“奶奶的,要不是看都是一群老家伙,我非揍死他们”。

    江山叹道:“这便是利用人的一种道德心理,即是被戳穿了,一看是老人,也不敢动手打对方,连郭芒你也只能转身就跑”。

    林少跟着叹道:“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果然惹不起”。

    江山又道:“林少你遇到的叫时行,剪绺、小贼、拐子、骗子、耍机灵的都在其列,以骗为主,但骗地又不过分,让人有苦说不出;最后一行,叫妖行,也称末一行,就是铁算盘、迷魂药、纸头人、樟柳神、夫阳法、看香头,一切驱使鬼神,妖言惑众的,都属于此行”。

    岳荦在一旁接口道:“风、火、时、妖,这四行在刑统中有名典判罚的,轻则关押、杖击,重则军流、斩绞,皆王法所禁”。

    林少不满道:“那你刚才还不抓他们?”。

    岳荦眼睛一瞪:“你晓得什么,你和老郭碰到的是后四行中时行和火行,以‘诈’和‘骗’为主,所用手段与时俱进,花样繁出,规避了刑统中一些传统的入刑条例,即使逮到,也很难定罪”。

    林少由衷感叹道:“都是人才啊”。

    江山微微一笑:“正如你在青雀舫中所说——这些勾当,都是经过千锤百炼,人民群众认证过的,智慧的结晶,没有漏洞。否则也不会长盛不衰了。但只要记住一点,便不会轻易着了道”。

    “哪一点?”林少急急问道。

    岳荦冷冷说了声:“不要老想着占便宜就行了”,林少闻言脸色一红,尴尬摸了摸鼻子。恰好身边跑过来几个打闹的孩童,林少垂头丧气将手中的小玩意一股脑儿送给了他们,看着孩童们纯真开心的笑容,才总算有了点安慰。林少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就和郭芒在人群中兴奋地窜来窜去了。

    岳荦问江山道:“你又是看他出丑,又是说一堆市井之间无聊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江山笑道:“他太聪明了,聪明人往往喜欢走捷径,这也是天才常毁于一旦的原因。我想他偶尔吃个亏,偶尔低头看一看,对他的心境也许有好处”。

    岳荦哼了声:“你好像蛮欣赏他?”。

    江山认真点头:“欣赏,特别欣赏,甚至有一些崇拜”,岳荦撇了撇嘴,江山含笑反问道:“你不欣赏他么?”。

    岳荦冷然道:“我不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厌恶,他在我眼中和乌力滔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可能身世更显赫一些而已”。

    江山愕然道:“他。。。他和乌力滔完全不一样吧。。。”。

    岳荦嗤道:“有什么一样?故作潇洒、处处显摆,就连看似和善的态度、平等待人的礼貌,也不过是他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手法而已。我并非说他是坏人,但要我欣赏这种人我实在做不到”。

    其实岳荦还有些话没说,她虽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感官敏锐,但也能从林少看她的眼神中读出一丝异常,正因如此,以致更加厌恶,反而处处针对他冷嘲热讽。特别,在江山面前。只因她不想有什么误会发生,遗憾的是,她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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