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逸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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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辽说道：“仙翁高寿。”贾仙芝捋着银须说道：“我一生早年任侠，中年向道，晚年行医。文武之道都不能悉心探究，行医多所存活，这才是差堪人意的。手中也有几门功夫。都是我中年时独创自立的。虽然算不上什么绝世神功，但老道一身的心血尽在其中。就这样失传了未免可惜。老道因想许少侠如若不弃，投入老道的门下。能将老夫的这几门武功流传下去，不至失传。这是老道晚年唯一的一个心愿了。我在行医之余也物色过几个弟子，要嘛资质平平，要嘛品行上有有差，总不能当老道之意。”贾仙芝在院中的青砖上过来过去的踱步，回忆起自己的生平来，颇为感慨系之。
许辽天性好武，家传的武功和葛守一传的剑法已经烂熟，可都不是一流的武功，自己无论如何修炼都是所诣有限。他听到贾仙芝要给自己传授武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许辽抱拳作揖说道：“晚辈谢过前辈的厚恩。”
贾仙芝笑道：“还叫前辈吗？”
许辽说道：“弟子谢过师父厚恩。”他跪下去给贾仙芝磕头。磕了有五六个头，贾仙芝点头说道：“够了够了。你给我演示一下你所学过的武功。”
许辽应者站起身来，贾芸儿笑着对许辽说道：“快叫我师姐。”贾仙芝说道：“你岁数比辽儿小，虽然入门在先，你是师妹吧。”许辽给贾芸儿行一礼说道：“师兄见过师妹。”贾芸儿笑着给许辽万福下拜，说道：“师兄多礼了，师兄免礼。”许辽到篱笆外捡了一根树枝，走到贾仙芝面前鞠躬行礼过后退出几步，捏着剑诀做个起手式，他要演示葛守一教过的“两仪剑法。”柳依依退到篱笆边。贾芸儿叫道：“慢着，我去取师父的木剑。”贾芸儿跑进屋里，拿着一把木剑出来递给许辽，自己过去挽着柳依依的手臂。许辽从第一式“游龙走凤”起开始演示，他伏地跑出两步，身子往前递出一剑，剑刃上划，一边跃身而起，长剑一转又是向斜下劈削。柳依依和贾芸儿已经拍手叫好起来。许辽抖擞精神，在木剑的剑柄后面一推，木剑脱手往许辽身后激射而出。许辽仰躺着身子后跃，跃出两丈余伸手接住木剑。这是“两仪剑法里的第二招“有凤来仪”。许辽一招一招的在院子里施展开来。这是道家的一门高超剑法，剑招本自飘逸灵动，兼之许辽天生生的姿俊逸倜傥。院子里白影飘忽，如一只白鹤起舞。
柳依依看的心荡神驰，贾芸儿在旁边不住的叫好。待到许辽演到一招“风舞梅花”，贾芸儿看的技痒，她一掌斜劈向许辽，叫声：“许大哥小心了。”许辽听风辩形，回头一招“青龙探海”，压低剑身，回刺贾芸儿的下盘。贾芸儿钦羡许辽的招式隽逸，也有心展示一下自己的那些俊雅招式。她跃身盘着腿，右手伸着食中二指，来取许辽的双目。许辽竖着剑身横削，来削贾芸儿的右手。贾芸儿倾着身子，双手来夺许辽木剑。许辽收剑，一手施展擒拿手和贾芸儿拆了两招，一剑又劈向贾芸儿的右肩。贾芸儿跃身而起，一掌砍向许辽的项间。
柳依依看贾芸儿和许辽两人尽用那些灵动俊逸的招式过招，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的已经拆了五十多招。柳依依看着心下羡慕不已。她把诗词歌赋看成是世间最可珍贵之物，现在看看许辽和柳依依的武功，诗词歌赋到变成一件无足轻重的东西。柳依依心里不是滋味的看许辽和贾芸儿拆招。许辽剑招纯熟，已经将贾芸儿压的缓不过气来。许辽看贾芸儿一掌颇滞，他忽的身子先是倒退两步，倏地欺身而进，身影一晃，一剑去刺贾芸儿头顶的发髻。
这招“回环式”是一招趁敌不备的突袭招式，贾芸儿有点惊慌，她气运掌心，一手来格许辽的木剑，一掌拍向许辽的胸前。许辽一剑挑中贾芸儿发髻上的簪子，把簪子头上的一颗珍珠挑飞了。眼见贾芸儿一掌拍到，许辽出掌相迎。双掌相接，许辽往后退出两步。内力修为竟是贾芸儿略高一筹。贾芸儿求胜心切，不待许辽站稳，她也抢快招呼的一掌又劈向许辽。许辽百忙中举起木剑一挡，一手伸出中指去戳贾芸儿的胸口。
木架啪的一声被贾芸儿一掌打断，贾芸儿回身后跃，避开许辽的一指。站在那里拍着双手笑道：“怎样？剑都被我打断了。在比下去是谁赢得？”
许辽扔下半截木剑，向贾芸儿鞠躬一礼说道：“师妹好身手，为兄佩服的紧。”
第25章 浣衣（）
贾芸儿拿起地上的木盆，她和许辽讨论着关于刚才招数上的得失利害，两人都是腿长步大，说说笑笑的往前走去。柳依依失落的跟在两人身后。许辽和贾芸儿走出很远才想起柳依依来，许辽回头看是柳依依一个人在后面低着头快步走着，要跟上许辽。许辽叫道：“依依，你快点，我们落下你这么远了。”柳依依碎步小跑起来。许辽往回迎过去，他抱起柳依依，柳依依小鸟依人的偎在许辽的怀里。贾芸儿在远处喊道：“许大哥，你的肋伤好了吗？”许辽肋下作痛，说道：“多谢师妹挂心，已经好了。”贾芸儿说道：“对了，你现在是师兄了。”贾芸儿端起木盆往河边走去。许辽抱着柳依依跟过去。
原野上阳光明媚，一群一群的雀儿鸣叫着，散乱的从几人的头顶飞过去。鹿群好奇警惕的看着许辽几人。到了河边，贾芸儿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去。她穿着皮革衣服，身上已经很热了。她到水塘边，放下木盆，取下发簪和身上的装饰品，纵身一跃跃进水塘里。许辽抱着柳依依到水塘边时贾芸儿已经在水塘里游得不亦乐乎。许辽放下柳依依，柳依依脱下自己的外衫和绯色的薄纱裙放到木盆里，她外面穿着白色的内衫，湖绿色的绸缎裤子，小心的钻进水里。
贾芸儿游过来扶住柳依依，她帮柳依依拔下头上的簪子束带，扔给岸上的许辽。双手抱住柳依依的腰肢，往水塘深处走去。柳依依想到许辽，说道：“许大哥，你转过身别看我。”许辽对说道：“我也热得很，想下来泡泡。”许辽坐在水塘边，在阳光中眯着眼睛看远处的旷野。柳依依撒娇的“哎呀”一声叫，许辽说道：“那我去那边看看，看你俩上岸了我在过来。”柳依依说道：“许大哥你就在那里吧。”她忽然娇滴滴起来。贾芸儿扶着柳依依的腰，一手放在柳依依的腹上托着柳依依。柳依依双手拨水，笨拙的往水塘的中间游去。
贾芸儿指点着柳依依，许辽看柳依依像远处的那几只小鹿一样小心好奇的学游泳。
许辽手肘支在木盆上，眺望着原野，不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梦见柳依依模糊的绿色身影对自己招手作别，在原野上越走越远。许辽看着柳依依孤零零的身子，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去，要去哪里。许辽心里对柳依依无限的怜惜留恋，他大声叫柳依依回来，却发现自己再怎么使劲的叫都叫不出声音。许辽焦急的乱成一团。惊醒过来时看看旷野，却是南柯一梦。水塘里贾芸儿在扎猛子，一头扎入水中，在水底过许久才从另一边水里钻出来。柳依依已经自己会游泳了，正在认真的练习泳姿。
柳依依在水里待得久了，她身上发抖起来。柳依依问道：“芸儿，你上去吗？我要上去。”贾芸儿说道：“我也上去了。”她又双手合十的扎入水中，柳依依慢慢的走向岸边，贾芸儿已经在岸边钻出来了。
两人上岸后贾芸儿让许辽去不远处的山脚下拾木柴，许辽取了木柴回来时柳依依和贾芸儿都换了衣服。她俩给对方梳理头发，许辽在水塘边生着火，柳依依和贾芸儿身子已经晒暖和了。她俩坐在草地上，把长头发铺开在草地上曝晒。
平素都是贾芸儿咭咭咯咯的说个不停，今天贾芸儿懒懒的躺在草地上，柳依依却向贾芸儿打听武功上的事情，她问的很是精细，贾芸儿也不惮其烦的给柳依依解答。柳依依见许辽生好火了，说道：“许大哥帮我把衣衫烤干好不好？”许辽说道：“不好，那你现在穿的什么？”柳依依说道：“这个是要洗的旧衣服，你把我的衣服烤干了，我换上才好洗旧衣服的，不然过两天又得来洗了。”
许辽纳闷柳依依怎么对自己有些讨好的意味了。他拉长声音说道：“好——我把你俩的湿衣服都晒干了。”许辽从木盆里拿出两人的湿衣服，他像是嫌弃衣服上的气味似得用棍子挑着衣服，头往后仰着尽量里衣服远点，把衣服凑到火堆上去。
柳依依在太阳下晒得舒适起来，她也学着贾芸儿的样子躺在草地上，把头发在草地上铺展开。许辽一件一件的烤过了，把衣服扔过来，扔在柳依依和贾芸儿的脸上。许辽最后才去烤两人的肚兜。柳依依的是桃红色的，贾芸儿的是米黄色的。许辽想想差点笑出来，他忍住笑把两件肚兜都挑在木棍上，凑得离火很进。肚兜上冒着白气，许辽似乎瞌睡了似得，半闭着眼睛，身子前晃后晃的。贾芸儿先闻到有东西烧焦的味道。她转头看见许辽挑着肚兜快要睡着了，挑在木棍上的肚兜冒着烟。
贾芸儿大叫一声：“许辽”，许辽都看在眼里，装作惊醒的样子，看看肚兜已经着火了，忙收回来。柳依依和贾芸儿站起来，看见肚兜上正中间烧了两个大洞，都叫苦不迭。许辽也装出惋惜的样子，不一会，许辽笑道：“这样穿上，露出白嫩嫩的肚皮也挺好的。”柳依依跌足道：“我就这一件，这怎么办？”贾芸儿看许辽笑的行迹，已经猜到是许辽故意烧掉的。贾芸儿直勾勾的看着许辽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故意的？”许辽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贾芸儿附在柳依依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柳依依摇头道：“他腰间有伤，怕不行吧？”贾芸儿冷笑一声，过来揪住许辽的衣服，几把把许辽推进水里。
许辽浑身水淋淋的爬上来，柳依依还在拿着肚兜叫苦。贾芸儿见许辽走向自己，忙跑开了。贾芸儿说道：“师兄你先去别的地方，我和柳姐姐要换衣服。”柳依依说道：“许大哥，把你的衣服也给我，我帮你洗了。”许辽把外衫脱下来给柳依依。柳依依和贾芸儿在河边找到一块石板，贾芸儿捶打着衣服，捶打完了柳依依拿到河水中洗淘。贾芸儿干这些粗活驾轻就熟，柳依依笨手笨脚。衣服脱手被河水冲下去了，她跑过去追衣服，又在河中一跤摔倒。
洗好衣服了，柳依依和贾芸儿在河岸边的青草地上把衣服一件件的铺开晾晒。柳依依还在拿着她的肚兜叹息不已，贾芸儿说道：“那件扔了吧。师父这两天可能要去外面散药，我们出去多买几件衣服。这些天天气越来越热，我的皮衣也快要穿不成喽。”柳依依看看肚兜，把肚兜扔进河里，肚兜顺流而下。许辽躺在草地上念道：“捐余玦兮江中，聊逍遥兮容与。”贾芸儿不知道许辽在念什么，柳依依知道许辽是拿楚辞、湘夫人里的诗句打趣自己，她回头笑着看许辽，许辽问道：“依依，肚兜没了，你底下穿的什么？”柳依依一下被惹恼了，她一轱辘翻起来，跑过去骑在许辽的身上，双手在许辽的身上乱锤乱扑，许辽啊啊的喊着，叫道：“芸儿救我、”他转了一下身子，把柳依依翻倒在地上。柳依依蹬着腿一翻身，石榴裙包住许辽的头，许辽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从柳依依的石榴裙下翻滚出来，站起身来。
柳依依追过去还要和许辽撕闹，许辽两手抓住柳依依的双手，柳依依咬着嘴唇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许辽把柳依依的双臂拉展开来，两人身子贴在一块，许辽一下一下的在柳依依的嘴上亲了几下。柳依依躲不过去，许辽还要去亲。柳依依求饶道：“放开我。”许辽放开了柳依依，柳依依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腕上被许辽捏过的地方，走过去在草地上又坐下来。
许辽过去并肩坐在柳依依的身边，说道：“我看看，是不是捏疼你了。”柳依依有些生气了，她一把扑开许辽的手说道：“不用你管。”许辽抓住柳依依的手腕，他卷起柳依依的袖子，柳依依只有小儿手臂粗细的手腕上印着几个红色的手指印。许辽忙在柳依依的手腕上轻轻的吹着，吹了一会，他又在手腕上抚摸一会。许辽转过柳依依的手掌，手掌上的烫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碎皮屑。柳依依取开自己的手说道：“没事了，来我把你的头发梳理一下。”贾芸儿的身后一直随身背着一个焦黄色的皮革小包，里面日用什物一应具有，柳依依喊道：“芸儿，把你的梳子给我。”
贾芸儿在阳光里晒得舒爽，她闭着眼睛在身下乱摸，摸到小包后从里面取出鎏金小梳子来，扔给柳依依。柳依依坐倒许辽身后，一把一把的把许辽的乱发整理好了，开始梳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