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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压寨相公-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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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在刚到京都的那天,泰安公主暗算林木,突然扯了块玉佩砸过来。

另一次就是在昨晚,林木被泰安公主一鞭子绾住脖子,在地上拖了数米。

两次,他都那么近的站在林木的身边,却让林木受了重伤。

如果,第一次可以将原因归咎为对泰安公主的暗算而措手不及,那第二次算什么?泰安公主是一路追来的,林木为什么会受伤?

那个时候,她抓着薛明轩的袖角,抓得紧紧的,即便知道薛明轩的武功厉害,她的第一应却依然是拉着薛明轩一起逃跑。

薛明轩咬牙。

他想,如果那个时候他不是由着林木抓着他的袖子,不是被动地跟着林木的脚步,而是抓紧她,将她的手紧紧抓在自己手里,林木一定不会被泰安公主的长鞭扯过去,也一定不会因为拖出的几米距离而擦伤整个后背。

想到那时,薛明轩记起来,在泰安公主的长鞭缴住林木脖子的前一刻,一路呲牙咧嘴逃跑的林木看向他,眼里头的怒气瞬间松散,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停,才使得泰安公主能够扬鞭一挥间,绑住她的脖子。

那个时候,林木究竟是看见了什么,才会一瞬间的安静下来?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外面的大雨滂沱进屋内来,打湿了地面。

薛明轩起身,将那扇窗微微合拢。

风有点大,气温也骤然降下来。薛明轩柔柔将林木身上的毯子往上扯了扯。

还好,大雨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下的。

要是像前几天那样的闷热天气,只怕林木今天的伤口就已经发炎了。

只是天气变得太快了,不要受凉才是。

薛明轩抬手轻轻碰触了一下林木抱着枕头的双臂,那双白玉般的手臂竟然冰凉得如同薛明轩指间的温度。

薛明轩的眉头皱了皱,将林木的手臂柔柔拨开,放入绵软的毯子里。

被人拱了双手,林木半睡半醒地抬眸看了看,“哦,薛明轩啊。”她嘟喃着,重新又沉沉睡了下去。

被人吵了睡梦的林木鲜少如此安静,那副安然重又入睡的模样,令薛明轩的心头泛起一丝波澜。

他轻笑,朝门外走去。

走门,见到三姐薛宛如靠在外廊的柱子上磕着瓜子,地上脚边已经扔了一地的瓜子壳。薛明轩于是关好房门,朝她走去。

薛宛如倚在柱子上,窃笑道:“还以为你今天就守着你那媳妇,一天都不会出来呢。”

薛明轩问:“找我吗?”

薛宛如摇头,“不是来找你,是来看看你。”

薛明轩侧过头,看向那放了满墙的蔷薇,被猛烈地雨水打折了腰,不由皱皱眉头。

薛宛如将瓜子壳一抛,扔到薛明轩脚边,“我说过了,你脾气就够我们两个人形单影只的杵在薛家。你看你不相信,娶个老婆回来,她竟然连跟泰安公主斗一斗的本事都没有。我听说她伤得挺严重的。我想,她迟早不被泰安公主克死,就是被你克死。”

薛明轩冷冷瞥了薛宛如一眼。

她一直说话如此。不管说什么,都是那么不好听。

薛宛如兀自笑了笑,“要不然,以上两个都不选的话,应该会吵着让你休掉她吧。”

看出薛明轩的眼角微微一抽,薛宛如知道这句话八成是猜中了,于是尖刻地继续说道:“是啊,这年头保命要紧。泰安公主不论身份和脾气,那都不是好惹的,吵着让你休掉她,也是正常的事情。”

薛明轩冷冷道:“三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薛宛如见他终于生气,笑得更灿烂,“我会想要说什么?当然是故意来气气你了。”吐了口气,薛宛如接着说:“四弟,你是我从小带着长大的。十六年前,我记得你失踪前不是这个样子。我记得那个时候的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我带着你,满京城的到处玩。可惜,你应该都不记得了。”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落在廊边的雨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薛宛如的锦鞋。

薛宛如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被黑暗衬得晶莹剔透的满世界的雨滴,尖刻的语气里面,有些细微的怅然。她说:“你失踪的那一年,我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你在哪里。我想,如果连我都找不到,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够再找到薛明轩了。……四弟,即使你回来之后性情大变,但是我知道你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变过。”

“什么意思?”薛明轩的语气依然冰冷。

“你问我什么意思啊,”薛宛如想了想,嗑起手里那把瓜子,“我想想应该怎么跟你说说我有什么意思。”

长久的沉默。

然后薛宛如说:“我记忆中的的四弟薛明轩,很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会想尽办法的霸占他,不会给别人一点余地。我记得小时候,他喜欢上了我的一个香包。可惜那个香包是母亲的生日礼物,我不愿意让给他,所以呢,最后他把我的香包给撕掉了。我想想,当时他怎么跟我说来着,他说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到。当时我看着那个烂香包,哭了好久也不理他,然后他就失踪了。……”薛宛如璀然笑着问道:“……你说我这个那么霸道的弟弟,现在还会不会霸道成这样呢?”

薛明轩低眉敛目,一言不发。

他的记性很好,一直都是。

十六年前发生过什么,他比薛宛如记得更清楚。

他已经不再像当年一样,会随意摧毁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早就已经懂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的珍贵与价值。

他记得,一个名叫青山的少年摸摸他的脸颊,柔声告诉他:“任性的小孩子,不是每个人、每件事情都必须为你存在的。或许你认为不值一提被你随意销毁的东西,会被某个人永远珍藏在心里。”

那个青山曾经对他说:薛明轩,你会有这么霸道的脾气,大概是因为家里面所有人都疼爱着你,而你又太想所有人都只在乎你一个人吧。我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弟,只是,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青山……

薛明轩转头过来,对薛宛如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薛宛如朝着薛明轩的脚边,一颗一颗扔着瓜子壳。“我知道,你已经不小孩子,但霸占东西的习惯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薛明轩疑惑。

然而,薛宛如却笑得更加灿烂,“你真的是喜欢林木这丫头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薛明轩失了神。

“我的四弟,在我的印象中,可是不懂怎么去喜欢人的。”薛宛如抿了抿上扬的嘴唇,继续说道:“我记得他喜欢的唯一一种方式,就是霸占,可是霸占真的就是喜欢一个人吗?”

“我没有。”薛明轩语气冷漠地争辩。

“是吗?”薛宛如巧笑着问道,“真的没有吗?我不知道这个叫林木的姑娘怎么被你骗来的,但是你明知道她跟那个叫苏行远不对劲,既不放手也没有责怪,啧,很不像薛明轩会做的事情啊。”

“难道我要像你一样?”薛明轩望向薛宛如,满目的冰凉。

薛宛如面上一僵,咬咬牙,将手里头没有嗑完的瓜子撒在了地上。“我本来就跟你不一样。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永远都不要。”

薛明轩漠然直视她的双眼,不发一言。

薛宛如拍拍手上的灰,耸耸肩说道:“行吧,其实我是想来告诉你,有件事情很多人不知道。”

“?”

“泰安公主休了郑宇之后,皇太后那边说她太胡闹了,暗中在六月底的时候下了一道懿旨。我问过青书了,你和林木是在这道懿旨下了之后,才去衙门领的婚书。”

“那道懿旨是?”

“一年之内,不得休妻。”薛宛如拍拍薛明轩的肩膀,“薛明轩,你大约还有九个月时间吧。”说完,薛宛如转头要走。

“谢谢。”薛明轩说。

“谢什么?”薛宛如笑道,“强行被法令绑在一起,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而且,我又不是特别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还是,谢谢。”

薛宛如眼角一挑,“不是你的东西,永远不会是你的东西。所以,真的不用谢。”

☆、喂药

不是你的东西,永远就不是你的东西。

薛明轩静静看着薛宛如的背影消失在廊道的尽头,心中默念着这句话。

谁又知道什么东西究竟是属于谁呢?

大约只有老天知道答案。

京都的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都开始朦胧起来。不远处的蔷薇花墙,几朵蔷薇花被粗暴的雨水冲刷着掉落在地上。

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一地的瓜子壳被溅到长廊上的雨水打湿,证明着薛宛如刚刚来过。

薛明轩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雨幕前,被随风而来的细碎雨沫打湿了脸颊。

难得安静的世界,难得安静下来的内心。

薛明轩开始思考,为什么在林木一次次围追堵截着问他索要婚书的时候,他不是沉默不言,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难怪薛宛如会觉得奇怪,因为就连薛明轩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如果说,每次听到林木在昏睡的时候呢喃叫着森森这个名字,他的心里头就会不舒服的话,这算不算是喜欢一个人呢?

还是,只是因为林木对于苏行远浓浓的思念,一种林木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浓烈的依赖,而让他有了想要将这浓烈感情占为己有的欲望?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顺着尖削的下巴跌落在了地上那滩水中。

“喂!”正在这时,屋内的那个人叫了一声。

声音虚弱,却还是努力撑着嗓子叫得很大声。

林木趴在床上,肚子饿得不得了,正叽里咕噜一顿乱叫。房间里又没有人,想动身自己起来找点吃的,却发现一后背的伤。

= =|||

好痛啊,起不来。

林木只好又乱叫了一句:“喂!有人吗?有人吗?”

饿得她头晕眼花,身边却连个使唤的人都又没见到。

薛明轩那个混蛋跑哪里去了?之前昏沉沉的时候好像还见过他来着。

“喂!喂!!”正在林木仰着脖子准备再接再厉的大吼一声时,薛明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还挺听话的,就这么叫唤两下就出现了。

“醒来了啊。”薛明轩说着,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那碗药。

没那么烫了,温热的刚好能喝了。于是端起来,走到林木面前,半蹲在床头边。

在林木拒绝喝药前,薛明轩将手掌摊开。两颗陈皮梅干摇摇晃晃出现在林木的视线里。

薛明轩问:“可以喝药了吧。”

林木笑着,撅屁股想要坐起来,一时间忘了背上的伤,痛得呼呼直抽冷气。

“我可以只吃梅干吗?”林木问。

薛明轩将手掌一握,两颗梅干被收了回去。“不可以。”

林木想了想,“要不,你喂我喝。”

薛明轩眉头微微一皱,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林木,迟疑着,最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了声:“好。”

林木抬起下来,准备迎接薛明轩端过来的碗口,却见到他把那个药碗也收回去了。

= =+

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了喂她喝药的吗?薛明轩怎么自己把药喝了?

他难道昨天也被泰安公主给抽了两鞭子,也是负伤在身?

不现实啊。

泰安公主那二五六的功夫,被薛明轩抽几鞭子才对。

而且看他行动自如的样子,也不像是负伤了呀。

林木正胡思乱想着,薛明轩凑了过来。

“干什么?”林木鼓着大眼睛,意识到危险,于是脑袋一缩,赶紧往后躲,却被薛明轩一只手按住,没有退路。

= =|||

林木“呀”地惊叫了半声,房间内突然满溢着诡异地安静气氛。

薛明轩冰凉的唇覆在林木温热的嘴上,林木抽身想躲,却被薛明轩拦腰和着毯子一起抱进怀中。

一手按住林木的下巴,将林木的唇齿拨开,薛明轩嘴里含着的药汁缓缓流入了林木的口中。

苦涩的药汁滑入嘴中,林木无法吞咽,保持着无比惊讶的神情瞪向薛明轩。

一口喂尽,薛明轩拇指一抚,擦净林木嘴角的药渍,问:“还不快喝了。”

林木慌张摇头,鼓着嘴巴要将那口药吐出来,薛明轩坐到床头,用冷飕飕的语气,带着几分威胁性质说道:“吞下去,我就不再喂了。”

干瞪眼,林木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眼睛一闭,将那口药囫囵吞下肚子里。

虽然药温不热,却奇妙地在林木的肚子里翻江倒海,热浪直冲到得林木的脸蛋红通通。

林木很懊恼地咬咬牙。

薛明轩说:“不要这副表情,不是你自己要我喂你的吗?”

林木的额头滑落一千滴泪汗,黑线密实地挂了一排又一排。

是的,她是叫薛明轩喂药来着,但她的意思是叫薛明轩把药碗端到嘴巴边喂给她啊?!薛大爷为什么会想到嘴对嘴的喂法?!!!

林木伤心欲绝,闷头趴回枕头上。

坐在床头的薛明轩不甘寂寞地用言语继续撩拨她,“还有大半碗,还要喂吗?”语气是一贯的冷漠,似乎有意表示出他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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