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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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问吧。”林木将那一碗煎好晾凉的药倒掉,朝汤圆丫头点点头。
“那颜先生的小徒弟有没有说这些药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
“没有?”
林木垂垂头,“我赶过去的时候,他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薛明轩说,他好像回去了。”
“回去了?”倪衫问,“他把少夫人原先拎来的那包药也拿回去了?那就没有办法知道到底是谁拿错药了吧。”
林木咂咂嘴,“是呀,是呀。”
想着自己这么关心薛明轩的安危,他竟然对自己一个劲地凶不拉几,林木心头顿时不爽翻天,幽怨委屈什么的,全部涌上来了。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至后响起,泰安公主道:“林木,原来你在这里呀。”说着,便跑进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问道:“你这个点数到厨房里来干什么?”
林木垂头,“没有干什么,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泰安公主听她说得不明不白,懒得深究她究竟想要说什么,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拉。
“啊?干什么?”林木抗议。不带这么不由分说就把人往外拽的。
“干什么?”泰安公主怒气冲冲,“不是说好今天帮我搬家的吗?”
“……”
好吧,今天真的太忙乱了,林木承认自己真的忘记了,泰安公主要搬东西回去了。
因为她的公主府总算是修好了。
☆、朋友
林木愁眉不展地拽着泰安公主分发给她的大包袱;另一只手上还挂着两个。
泰安公主似乎还不满意,于是又在林木的脖子上挂了一个。
忧伤万分的林木抗议道:“公主大人;你过来薛家住的时候不是有很多仆从侍女什么的帮忙吗?怎么今天不叫他们来搬,一定要折磨我和薛明昂?”
一旁的薛明昂本来低垂着头默默哀伤流泪,听见林木仗义地拉上自己做抗辩,不停地深沉点头支持。
泰安公主哈哈笑道:“我那公主府新修葺的,里面还有好多东西要置办,所以他们每个人都被我分派了工作;从薛家搬东西这事情只能安排给你和薛明昂做拉。”
林木继续大声抗议:“那也不至于让我们两个搬这么多吧。”
泰安公主拍拍林木的肩膀,“不多啦,薛家差遣了一半的仆役帮我搬了一半多了,剩下来这些你和薛明昂拿着刚刚好啊。”顿了顿;泰安公主狡黠笑道,“不是你最开始热情无比的说要帮我搬的吗?”
林木抽笑。
果然,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事已至此,林木还是忍不住继续抗议,“是啊,我答应帮你搬家,可是你不能蹂躏我啊。还想在脖子上给我挂一个,我要是脖子骨一闪,被勒死了怎么办?”
泰安公主笑眯眯道:“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收尸的。”
“……”
在无数次抗议争辩后,原本想要绑在林木脖子上的包袱,转嫁到了薛明昂身上。
翩翩少年薛明昂两手一边三个挂着大大的包袱,身上还斜挂了个大的。
林木得意地踹了他一脚,道:“你要感谢我。”
“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林木吐吐舌头,鬼灵笑道:“本来不是说要挂到你脖子上吗,这是在我的提议之下挂到你身上的。……恩,这样子不止没有生命危险,还好看多了。”
“……”薛明昂只能无语仰头,向苍天沉闷地白了一眼。
这包袱明明是无妄之灾,明明是准备挂在林木身上的,她怎么好意思要自己跟她说个谢谢啊!!!
京都大街上。
泰安公主得意洋洋,两手空空大步走在街道上。
后面跟着狼狈一号林木和颓废二号薛明昂。
好不容易走到公主府,林木和薛明昂累趴了,两人顾不得形象,直接躺倒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泰安公主乐呵呵蹲在两人中间的空地,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两个太没用了,背这点东西竟然会累成这样。”
“……”林木白了她一眼。
“……”薛明昂决定闭目,眼不见为净。
您老人家什么事情也没有做,风量话真是说得比什么都轻松啊。
敢情您老人家也试试挂了一身的包袱跟在大步往前的人身后走走?
虽然这么想,两个人却很默契的都没有出声。
泰安公主的脾气他们太清楚了,千万不要刺激,尤其不要想要将事情放到以己度人的位置上来刺激她。
经常炸毛的林木表示,泰安公主炸毛的时候比自己更有过之,简直属于六亲不认啊。
所以,她爱怎么得意就怎么得意去吧。
休息了一下,泰安公主见侍女端出几盘点心什么的,赶紧戳戳林木。林木起身扭头,朝泰安公主指着的方向看去,见到几盘看起来就知道美味可口的东西。
顺手想要摇醒薛明昂,却见泰安公主坏笑地做了个“嘘”地姿势。
林木立即会意,轻手轻脚地起身,跟着泰安公主爬上桌,轻声缓慢地品尝起美味的糕点来。
风卷残云,等到林木饱腹打嗝,桌上几盘东西都被尽数扫灭的时候,薛明昂终于醒来了。
下意识看看身边,已经没了林木的踪迹,薛明昂赶忙跳起,抬头一看,林木和泰安公主笑意盈盈默契着异口同声道:“哎哟,终于起来了啊。……”
“……东西被林木吃完啦。”
“……东西被我吃完啦。”
说完,林木与泰安公主沉默对视。半晌后,两个人同时拍案,互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这个诡异的画面,薛明昂落下一滴冷汗。
谁能告诉他,从前那两个冤孽一般的,见着面不停地冷眼相对的,一直互看不爽翻天的人,为什么现在可以如此和睦地坐在这里,如此默契地异口同声???
薛明昂抚额,无力道:“没关系,我不饿。然后,嫂子,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是哦。”林木跳起来,“是差不多该回家了。”
泰安公主送他们到公主府门口,一手搂住林木的脖子,霸道说道:“有空没空都要过来陪我玩一下。”
林木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有空没空都过来啊。”
泰安公主“啪啪”大力拍着林木的后背,“反正就是这样啦!”
林木更忧伤了。
这究竟是交了个什么朋友。
诶?朋友。
林木侧头看着泰安公主,眸子里有着不同于平常的沉静。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觉得这个蛮横无理甚为讨厌的泰安公主竟然成了自己的朋友了。
见林木瞪眼看着自己,泰安公主呲牙道:“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林木挠头摆手,赶紧解释,“没什么,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不过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经常欺负自己的、原本不喜欢但又不知为什么愿意靠拢在一起的普通朋友。
原来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里,交一个朋友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条京都街市上已经反复走过好多遍的林木心头有种闷闷的感觉。
薛明轩快好了,她要走了,这原本不是她最想要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为什么会有一股莫名地情绪堵在心头?
林木回望公主府的方向,已经看不清楚那个华丽堂皇的公主府。
会是因为泰安公主?
不是吧。
林木几乎还能清楚想象出刚到京都时,对于偷袭自己的泰安公主切齿地鄙视和仇恨。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恍惚中觉得成为了朋友的泰安公主,那她又是为了什么怅然若失?
随着薛明昂的脚步,走到了那条回薛家的必经之路。
远远的是清潭酒楼,身侧的是阡陌酒楼,深巷里的是末客栈。
虽然不认识字,但林木仍能深刻记住薛明轩一字一句回答她的那些名字。
她抬头,望向阡陌酒楼那个她看不懂的匾额。
然后,看到临街而坐的位置,青衫倚廊的苏行远。
这个仰头的角度,林木清楚看见苏行远的狐狸眼一扬,高傲地瞥了一眼楼内。
似乎,他等的人来了,可是他并不愿意见那个人。
林木很好奇,在这个陌生的京都里,苏行远在等谁。
拉着薛明昂的袖角,林木定在原地,呆呆看着二楼的苏行远。
这个自称森森的苏行远,牢牢占据着林木十年来大半的美好记忆。可是,为什么在知道他是苏行远之后,会觉得不论是传闻中的苏行远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森森,他们融合在一起后的所有美好竟然会变得有些苍白无力。
没有不安,没有慌乱,因为他曾直白的告诉过自己,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在为她林木经营着属于他们之间的美梦。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林木会觉得记忆中的美好在自己一遍一遍的过滤中会显得逐渐苍白褪色呢?
或许只是因为她觉得对熟识却又陌生无比的苏行远从来都不够了解吧。
被林木拖住的薛明昂不明所以,回头,顺着林木的视线看向阡陌酒楼的二楼。
什么?
这个人不就是那次来家里闹场的男人吗?
四嫂这神情?!!怎么回事?!!!
薛明昂正忍不住替自己老哥忧伤,却见到临街而坐的苏行远对面,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拉开位置,坐了下去。
飘飘欲仙的宽大白袍,甚为扎眼的出现在视线里。
“什么情况?”薛明昂问。
林木傻傻愣在原地。
她也很想问什么情况。
薛明昂凑过来,小声道:“你看看,上次你爬墙出去肯定是刺激到我四哥了,他的脾气竟然会约见情敌……啧啧。”
林木横眼看他。
正在这时,机灵的店小二跑出来,招呼这两个站在酒楼外不走也不进来的两个客人道:“要不进来坐坐,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见这两人没什么反应,于是店小二加紧又说了句,“看看之后没有想吃的也不要紧,在里面坐坐喝喝茶也可以啊。”
“好吧。”林木拉着薛明昂的袖子说:“我想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无语汗颜的薛明昂自然不明白个中原因。
林木想,明明已经跟薛明轩说好了要走,他也同意了,为什么他要约苏行远单独出来谈呢?
虽然因为受伤,林木将要离开京都的具体时间搁了下来,可是她终究一定是要走的啊。
薛明轩个坏家伙,你究竟想干什么?
☆、成全
阡陌酒楼。
二楼临街第三桌。
薛明轩看去;苏行远漠然如无视一般扫了他一眼。
淡淡一笑,薛明轩浅步走去。
拉开位置坐下;抬手将桌上的茶壶拿过来替自己倒下一杯茶,薛明轩开门见山道:“我是来跟你说明木木的事情。”
苏行远皱皱眉头,斜眼看他。亲昵叫林木“木木”的薛明轩,看起来格外讨厌。
仿佛没有看到苏行远对自己的强烈抵触,薛明轩转着手上的茶杯并不喝下,墨黑的眸子沉了沉;说道:“其实,木木并不喜欢我,她和我只不过是契约婚姻。”
说着,薛明轩的眉头轻蹙;仿佛下定了某种难以割舍的决定一般,从长袖中掏出一张满满字迹的纸摊开来。
苏行远看着那纸上打头的两个字“休书”,不知就里提防着,小心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懿旨,成亲时间在一年之内的都不可以注销。所以,我写了这张休书交给你,等一年的强制时间到期,陪着木木去官府里注销吧。”
苏行远更是想不明白薛明轩的此番举动下究竟想要做什么。“休书为什么要交给我?不是应该交给木木吗?”
为什么要交给苏行远?
薛明轩定定抿了一口茶,“大约是因为,如果交给木木她应该会很开心吧。”薛明轩想,整天乐呵呵的林木接着这份休书的时候,不管看不看得懂上面的文字,她应该都会笑容灿烂地对自己连声道谢,乐颠颠地在房间里蹦蹦跳跳。
为什么不交给林木?
薛明轩坦白向苏行远承认,“拖你转交给她是因为,如果看到她收到休书那么开心,我大约会很难过吧。”
苏行远瞥了眼薛明轩,眉头紧锁起来,“你不是说你跟林木是契约婚姻吗?”
“是,一直都是。”薛明轩淡淡道,“可是我说我突然不想这样,所以想要她赶紧消失,你相信吗?”
面对这么一个答案,苏行远愕然。
然后,薛明轩简略而缓慢地将自己和林木的相识过程,以及到京都后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苏行远。
听罢,两人皆是长久的沉默。
苏行远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为什么今天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
一向揣度人心敏锐且正确的苏行远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极力想要挽留林木的薛明轩此刻会将一切的真实告诉自己。
对面坐着的这个叫薛明轩的人,就如同多年之前苏行远第一次见到时的那样,扎扎实实的将自己捆住,不留一点可以逃脱的余地,完全出乎苏行远的意料。
他的行为根本无法用人性的常理来揣度。
薛明轩垂目,想了想,抬起眸子时墨黑的瞳中已满是坚定的光,“我想让她尽快跟你离开京都。”因为,我身边已经不安全。
苏行远沉沉看向他,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