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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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从来就很少见面的缘故吧。
说起来,撇开血缘的问题,苏行远其实比莫思思更亲近得多。
苏行远朝桌上的茶壶干瞪了两眼。
莫离转着手中的茶杯,问:“思思什么时候来找过你?”
虽然那日匆匆离开前,莫思思曾威胁过苏行远,让他见到莫离的时候不要提起见过自己,但对方攻势强烈,苏行远决定弃暗投明。反正莫思思现在也不在,还是应付好黑脸黑面的师父再说。
于是,苏行远很乖地点点头说:“恩,来过。”
苏行远不明白莫离为什么那么肯定莫思思来过。这种疑惑于是再次蔓延到了莫思思身上。
这丫头只要嗅到了苏行远出没的踪迹,总是会黏上来,是为什么呢?
这么疑惑着,苏行远便想起旧时,莫离第一次带他去未央门的总门,见到莫思思的情景。
她的眼中水洗般的清丽干净,见到他时眸子便瞬间亮了亮。苏行远还记得她一跳上前,脚上银铃叮当作响。
那个时候,莫思思以一种相当跋扈的态度,傲然指着苏行远的胸口,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对他说:“小孩,我叫莫思思。记清楚了吗?”
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好笑。
苏行远噙着笑,问道:“师父为什么肯定她来找过我了?”
莫离睨了苏行远一眼,“哪次她知道你的行踪是不来找你的?”
苏行远点点头。也是,莫思思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言语轻挑的出现在他面前,不断刺激他。苏行远越躲,她便越开心,实在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态。
正想着,再抬头时苏行远才发现师父的脸色很不对。不像是要和他闲话家常般聊莫思思的事情。
“怎么了?”苏行远问。
莫离道:“大长老吩咐下来的事情,她今天晚上得去办。但,我今天找不到她人了。”
找不到人?
苏行远寻思。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连未央门都有找不到人的时候。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咯噔一下,苏行远幡然想起刚刚的迷梦中,他是因为听见一个声音一句话而勉力支撑着醒转过来。
莫师父的声音,杀气汹涌的说:“……还不醒过来,我让思思连带着把林木也杀了。……”
……连带着……
想起莫思思用指尖摩挲过书桌的棱壁,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谈起此次进京是为了完成大长老吩咐下来的任务,苏行远担忧问道:“跟林木有关系?”
莫离凝神看他,良久后说:“是薛明轩。”
薛明轩?
他跟未央门有什么过节,大长老竟然会动用莫思思杀他。
苏行远等着莫离的解释,却听见房门被轻声开启又关和起来的声音。
莫离警觉,退到屏风后。
然而,苏行远没有料到的是,莫思思惨白着脸冲了过来,瘫软晕倒在苏行远的床前时,说了一句话:“不要告诉左长老知道。”
未央门的左长老,便是屏风后的莫离,苏行远的莫师父。
莫离苦笑着从屏风后走出来。
晕倒之前,还不忘倔强地叮嘱苏行远不要告诉他吗?
好生分的女儿。
“我带她先走,城郊竹林的山腰有一座农舍,我住在那里。”莫离不由分说,便将昏迷的莫思思横抱走了。
苏行远呼了口气。看来莫思思回过气力之后,他们又少不得打上一顿了。
似乎都能听到莫思思义正言辞地骂他不守信用,夹杂着那脚踝上铃铛的叮当声。苏行远揉揉耳朵,想来就很吵呐。
薛家。
林木上窜下跳的到处翻找,一旁装做看书的薛明轩忍不住问:“你到底在找什么呢?”
第十遍了,林木依然不甩他,仍是上窜下跳,满世界的翻找,活泼得不得了。
饶是性子淡定静持的薛明轩也忍不住了,太阳穴绷了绷,薛明轩努力忍住想要跳起来敲敲林木脑袋的冲动,“木木,你到底要找什么?”
林木挠挠脖子,茫然了:“你这里也没有。我那里也没有。哪去了呢?”
薛明轩终于不淡定了,按着林木的脑袋揉啊揉,“什么东西?”
林木抱头求饶,“我叔父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支银钗。”
“银钗?”
“恩,”林木点头,“我记得最近有戴过的,后来不知道放哪去了。……这是丁甲叔父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单独送我礼物,年年都是跟其他的叔父们凑份子送的。……完了,完了,要是这礼物丢了,我指不定被他抽死去。”
薛明轩道:“找不到,重新陪你去买。”
林木很囧的说:“我能告诉你,那是我叔父自己做的吗?”
“……”
怪不得薛明轩基本没见到林木戴过钗子,八成是因为丁甲那人做的东西好看不到哪里去。
说倒不好看的钗子,薛明轩倒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了。
“我记得郑宇来说孙家出事的那日,你有带过一支钗子。”薛明轩淡淡提醒。那日林木起得早,蹦蹦跳跳的过来叫他出去晒太阳。然后,他看见林木头上扎了支很不好看的钗子。
薛明轩当时想,这是要多大的品味才能买到这样的钗子,而且,林木竟然戴着浑然不觉难看,这又是多大的品味。
然而,再多看两眼也就顺了,没那么难看了,主要是林木的笑意嫣然盖过了这世界上很多不好的东西,薛明轩也不想在那个时候抹了她的好心情。
“对哦。”林木点点头,“后来放去哪了呢?怎么不记得了?”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门口那人听到薛明轩和林木的对话,一股无名之火腾腾地往上窜来。
林木率先发现来人,很开心很主动的打了个招呼:“郑宇!这么晚了还过来晚啊?”
房内烛火跳跃,乎明乎暗,照得郑宇脸上的表情很是暧昧,看不清,好似在乍忧乍怒中头顶袅袅燃起了青烟。
郑宇甩手将一个物件抛给林木,林木抬手赶忙接住。
郑宇问:“你的钗子,是不是这个?”
林木欢喜万分:“哇,找到啦。”
郑宇:怒!
林木好奇问郑宇:“你在哪找到的?”
“天牢。”郑宇牙咬得咔咔响。
“嗯?怎么会掉在天牢里面?”林木未及细想,再次开心地蹭了蹭那丑不拉几的银钗。“好了好了,找到了,不用担心丁甲叔父声讨我了。”
“林木!”郑宇铁青着脸叫道,“那丫头靠着你这只银钗逃狱了!”
“哈?”
郑宇跳将上来,怒不可遏地揪住林木的衣领,一把将她拎起来,“叫你不要靠过去,不要靠过去,你是不是偷偷靠过去了?所以她才得了手,拿了你的钗,开了锁链?”
林木惊愕。
薛明轩想过来劝阻滔天怒气的郑宇,郑宇却揪起林木退开半步,厉声道:“那个丫头杀了我三个手下。你是帮凶!林木,你是帮凶!!”
☆、城郊
林木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少女的帮凶;她只是以为真有什么秘密,于是伸个脑袋过去;为少女提供了拿到银钗的便利,而后使她能够逃脱精铁的镣铐,更杀了郑宇的部下。
但这却又是事实。不论林木愿不愿意承认,她又确实帮了那少女一把。
没有她的银钗,少女又怎么可能从天牢逃脱。
林木茫然无措地被郑宇抓着,听他声嘶力竭的怒骂自己;心一点点沉下去,说了几声对不起。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好。因为这只钗,少女能逃狱而出;薛明轩因而再次陷入危险中。因为这钗,逃狱的少女才有机会杀死郑宇的手下。
林木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少女将她诱到跟前只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原来不过是为了想要偷她的银钗。
她以为郑宇所说的那句不要上前,不过是为了让她留出一段安全的距离,避免这神秘的未央门少女会对她做些什么。
林木以为不让靠近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只在确认自己并无危险时,便缓步走近,又因为那少女说话时声音细小浅淡,因此又把头靠过去了些。
却没有想到,原来她所做的一切竟是为了偷取银钗。
除了对不起,林木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好。她是罪魁祸首,却没有本身去把那少女抓回来。害了郑宇的手下,却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挽救生命。
她只能挨骂,头低垂着,不断说着对不起,隐忍着眼泪,不停地抱歉。
只是她的歉意让郑宇更怒了。一脚踢开身边的高凳,郑宇说:“对不起有用吗?”
郑宇气极,不只因为林木的后知后觉,更因为自己竟然未曾发现。
原本那句嘱咐林木不要靠近话,确实是怕这少女有可能伤到她。
比起怨责林木,郑宇更懊恼愤恨的其实是自己。
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林木的头上少了支银钗。他明明在第一眼见到那钗子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明明在将林木送出天牢时还觉得她一头挽起的发丝乱糟糟,因此忍不住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为什么当时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那个时候及时发现,少女便无法逃狱,他那三个手下也不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郑宇懊恼到极点,将林木的衣领一松,狠狠捶拳向桌,却被薛明轩抚手阻止。
冰冷寒凉的手掌,覆在郑宇的手上,那份足以令人冷静的冰凉,令郑宇安静下来。
“郑宇,”薛明轩说,“事情已经发生。既然没人故意为之,就不要再怪责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郑宇敛下眉头,定了一刻后,随即闷声不响的离开了。
林木将银钗拾回来,揣在袖子里。她莽撞了二十年,第一次觉得“对不起”三个字,原来这么无力。
薛明轩摸摸她的头说:“不用多想了。”再看向她,她却还是一副愁云不展的样子。
深秋的京都,在今日气温急转直下,寒凉冰冷,秋风飒飒。
京都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也都随着这萧杀万物的冰寒,变得无比残酷。
第二天的早饭前,倪衫走来叫林木的时候,林木正无聊的蹲在院子挖蚂蚁坑。倪衫见四下无人,于是低声问了句:“薛宛如是不是昨天去过孙家闹事?”
林木想想,薛宛如昨天那岔子,算是私人纠纷,不算是闹事吧。于是摇摇头。
后又一想,觉得薛宛如怎么说也狠狠赏了那孙少夫人几耳光,力道很大,扇了之后那孙夫人脸上红透透的半天都褪不下来。
这个,算是闹事吧。于是,林木又点点头。
倪衫如今当着林木的面也不装成低眉顺目的女侍了,皱皱眉,蹲在林木身边问:“少夫人呐,你这是什么表情。”
林木挠挠脖子,呵呵笑着说:“算是闹了事,但又没惊动旁人,应该也不算吧。”
薛明轩自后轻步走来,听见倪衫对林木说:“孙家少夫人死了。”
林木怔在原地。
昨天就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倪衫继续道:“是自杀。……我也是听姐姐说,她自杀前托人来传话给薛宛如,传的话就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倪衫后来所说的话,林木已经听不进去了。
林木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怎样的纠葛,令那孙夫人即使受了薛宛如的掌刮,却仍在死前心念念的托人送来一句“对不起”。
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林木的心里头却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般隐隐疼痛。
疼痛中,她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苏行远。
苏行远笑眯眯的狐狸眼眨呀眨,递了颗青梅给她说:“尝尝。”
他站在穿透林枝的阳光里歪头看她,水洗一般的黑瞳闪亮晶莹。
……
“林木。”薛明轩叫她,按按她的肩。
林木立即慌乱地回过神来,挖蚂蚁窝的小木铲掉到了地上。薛明轩俯身拣起来,蹲在地上将林木刚刚翻松的泥土拍平拍整。
然后,他站起来对林木说:“这是它们的家啊。”你怎么能随意地破坏别人的家呢?
林木闷闷不乐的沉默着,直到吃完早饭依然没舒展情绪欢乐起来。
薛宛如的位置空空的,说是病了。
林木看到她的位置空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堵得慌。
吃完早饭,林木筷子一放就往外跑。薛夫人对薛明昂使了个眼色。薛明昂很不高兴地咬咬筷子问:“四哥,你是不是又欺负林木了?”
“没。”薛明轩从林木远去背影中收回目光,很干脆地回答。
薛明昂咂咂嘴,“那为什么她脸色那么不好,一早上一句也不吭,吃完就跑外面去了?”
薛明轩沉默。
薛家二嫂嘴一歪,就这么说话了,“赶紧的跟出去,等下真跑了,你就开心了。”
大嫂点点头道:“要不跟过去看看吧。”
在薛家众人的劝说下,薛明轩终于起身跟了出去。
这两天各种事情乱糟糟的接连而来,林木措手不及,加上苏行远也没来找她,所以也就忘记了来找苏行远。
林木觉得自己应该找苏行远问问怎么办好。她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么多的复杂事情,脑袋里结得厉害。
林木到末客栈的时候,掌柜的说:“哦,那位公子啊,前天说是烧得很厉害,不知现在好些没有。”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