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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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起头发往金佛弥勒的前方拖拽去。
被拽到金佛弥勒的正前方,四王爷将林木的头发猛地一拉。林木痛得头皮发麻,不得不屈服于那狠辣的力道,将脸庞高高仰起来。
四王爷蹲在她的身侧,用玩味般的眼神打量她,然后高声笑开来。
不记得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在向兰城的某一间客栈房间里,他曾用比这更狠辣地力量拖拽过一个女子。他说:“冯玉莹,未央门不是你说走就可以走的,我什么时候同意过让你离开了啊?”
那个被他紧紧抓在手中的女子只是静静看着他,微微笑着,一言不发。
不痛吗?
一点都不痛吗?
如果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啊。
求饶吧。
向我求饶吧。
可是,那个女子却淡淡说:“那便请求王爷赐我一死吧。”
……留在我的身边,还不如一死吗?……
“好。我成全你。赐你蚀骨侵心,尝尽三日疼痛后才会夺你生命的毒药。”
……
白马寺的金佛弥勒,那么灿烂地笑容,那么夺目的金光,却被缭绕的烟尘湮没了温暖。
四王爷窃窃问林木:“为什么直到死都不向我求饶?”
你明明只需要说一句“愿意回来”就可以驱散我所有的愤怒,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沉默?
你应该知道,我那么讨厌你的沉默。
……
噔。
白马寺的钟声悠悠传来,宁静绵长。
四王爷一手依然狠狠拽着林木的长发,一手轻柔地抚摸着林木身上的裘衣毛领,眼中的炙热疯狂褪去了些。
他如呢喃自语般说道:“是了,认错了,冯玉莹已经死了,吞下蚀骨无解的毒药死了。我喂下去的啊,我怎么会忘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中又猛地腾升起阴枭狠戾的光芒。“莫离骗了我,丘如雪也骗了我,你们都骗了我,我那么好骗么?”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亲手喂冯玉莹喝下毒药。一个时辰过去,蚀骨的疼痛开始在冯玉莹的周身发作时,他却无法亲眼看下去。
他对莫离和丘如雪说:“替我看着她死去,将她葬在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他以为冯玉莹至始至终都只在他的生命中留存过痕迹,却没想到她脱离了未央门后,竟然会觅得良人生下一个眉眼和她如此相似的孩子。
莫离该死,他一直都知道冯玉莹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
丘如雪该死,却早已死去,那便要将她挫骨扬灰。
……冯玉莹……你怎么可以跟别人生下孩子……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在我全然不觉的情况之下长大成人?……
四王爷冷冷对林木说:“你好脏啊。”
一阵阴冷的风至院外席卷而来,林木不由抖索了一下。
四王爷阴恻恻的笑,对她说:“你长得那么像冯玉莹,但为什么会这么脏。……我将你身上,属于那个男人的血放干,……怎么样?”
是了。
这次我不要连你的墓地都找不见。
我要将你的血液抽干,日日与我相伴。
“呲”地一声,四王爷警觉,侧身回手一握,将那支突如其来的长箭抓在手中。
白马寺外,不知什么时候围了好多的人,有郑宇,有郑尚书,有泰安公主,还有持弓的白衣翩翩的薛明轩。
四王妃失魂落魄地朝佛堂内走来,却被几个侍女紧紧拽住,终在佛堂外无力跪倒在地。
她说:“王爷,将近十几年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每一个冬日,你都将自己关在这里,不论我做得再好,都永远进不了你的心中。……我再也等不下去了。……连千河也死了。……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圣上了。”
我爱了将近二十年,恨了将近二十年的四王爷,我已经绝望了。
让我们一同死去吧。
☆、大雪
“呵;”四王爷凄厉笑道,“所以说;我那么憎恨女人。”
又一次被出卖了吗?
又一次被抛弃了吗?
可是,冯玉莹啊,为什么没有你离开我的时候那么疼痛,即使知道将面临名誉扫地的审判,和堕入深渊的死亡,我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疼痛和难堪。
原来我这么固执;固执到即使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你,你却还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刺伤。
原来,固执可以让一颗心如此坚固;却又如此脆弱不堪。
四王爷反手将长箭一掷,众人还没来得及扑上前去挡开,四王妃的心口便被倏地洞穿。
四王妃低着头,看着那支洞穿心口的长箭四周漫溢开了刺目的鲜血,喃喃说道:“四王爷,你好狠呐。我陪你二十年,石头都要捂化了吧,你却原来对我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啊。”
四王妃仰倒在扶住她的侍女怀中,璀然笑开来,“……这样也好,我终于得了个解脱。……多谢……王爷……赐我……一死。……我终……不再内疚……对你的……背叛。”
一把拖拽着林木的长发,将林木狠狠揪起,四王爷站起身,复又紧扼住林木的脖颈。他的声音阴晦厚重,他说:“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如今满腔怒火,不是因为四王妃的背叛,而是因为林木。有着冯玉莹的眉眼,却周身流淌着其他男人鲜血的林木。
他只想要林木死,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在乎了。
如此冰冷地,令人丧失理智的寒冬,请将一切结束吧。
被四王爷掐住喉颈的林木努力挣扎,却无法挣脱。众人朝佛堂冲去,薛明轩紧紧皱起眉头。这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已经足够令四王爷手中的林木窒息。
虽然心中慌乱,但他努力定住思绪,持弓拔箭,长箭疾驰而出,力量强劲,带起风声鼓鼓。但薛明轩显然小看了四王爷的力量,抬手一扫,那箭便被四王爷握紧在掌中。
只是,……
一支意料之外的黑镖,在薛明轩那箭射出的同时急速朝四王爷飞去,被薛明轩的箭分散了注意力的四王爷没有顾及到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于是,被沾染了迷药的黑镖射中。
一身靛蓝长衫的男子半蹲在高墙之上,呼啸来去的狂风将他的长袖鼓开来。
昏厥之前,四王爷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影,恨恨说了句:“你们,统统都该死!”
黑脸黑面的莫离从高墙跳下,看着薛明轩将林木抱起,确认林木已经脱离危险后,淡漠地垂着眸子,转身走出了白马寺,像是从来不曾伸出援手一般。
薛明轩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声:“谢谢。”紧了紧怀抱中已经昏迷的林木,抚了抚她一头凌乱的长发。虽然知道她已经沉沉睡去,听不见自己说什么,薛明轩还是柔柔对她说了句:“抱歉,来晚了。”
莫离皱着眉头,走在京都的街市上。
冯玉莹,答应你的承诺,我全都兑现了,你看见了吗。
过了这么多年,答应你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曾忘记。
第一次,是你要逃离未央门和门主身边,你要我帮你逃脱。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傻的事情。你从来就不知道,要帮你逃脱,我必须要说服右长老丘如雪。她说,可以帮忙,但必须要有代价,那代价便是我娶她。
第二次,是你被门主喂下毒药。你要我带你回家。
你说,你只能再活三天,不管接下来是怎么样的痛苦难过,你都想要回家看看你的丈夫和孩子,不可以就此突然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之中。
你说,谢谢你帮我隐瞒了盘龙寨的一切。
你说,谢谢你的所有帮忙。
你说,我的墓碑要立在盘龙寨的后山上。
你说,如果有空要来看看我啊,莫离。
……
几年前,丘如雪在病死前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她问,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提出以娶她为代价来帮你,我会不会终有一天自愿娶她。
我沉默了。
冯玉莹,我知道,即使我在你的心里永远都只是一个好朋友,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永远都无法被任何人代替。
所以,将你送到盘龙寨的时候,你拽住我的手问,可不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林木,我想也没想的点头同意了。
因为这是你的请求。
冯玉莹。
寒冬来临,你的忌日也要到了。
有空的话,我去盘龙寨的后山看看你吧。
多少年了,我怎么会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
冰冷的狂风席卷而来,刺痛了莫离的眼睛。
雪花茫茫随风飘落,京都里的红墙翠瓦缓缓覆盖上了纯净的白色。
恍惚中,莫离想起了丘如雪。
她半躺在床上,目光烁烁地盯着他问:“如果那个时候,你说服我帮冯玉莹逃脱未央门的时候,我没有提出要你和我成亲,你会不会终有一日心甘情愿的娶我?”
莫离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长久的沉默中,他缓缓低下头去。
丘如雪摸摸他的头,将他抱进怀里。明明已经虚弱无力,怀抱却还是那么坚实温暖。她说:“傻瓜。……莫离,我们都是傻瓜。”
……
好久没有看过雪了。
在黑潭寨生活了太多年,南方的冬日那么温暖,温暖得几乎令他忘记了白雪的冰凉。
莫离抬手,一瓣瓣的雪花飘飞到他的掌心中。
……傻瓜。……莫离,我们都是傻瓜。……
……嗯。……丘如雪,我们都是傻瓜。……
每次想到这白雪皑皑的冬日,我都会想起你。
这样的想念,是不是代表着其实我早已经在心里腾出了属于你的位置。
那个时候,你问我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丘如雪,我果然是个傻瓜啊。
……
林木醒来的时候,整个京都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她穿着一件花布的小棉袄,伸着脑袋站在廊上,看外面下个不停的大雪。
倪衫端着一盘水果过来,站在她身边望着院子里茫茫一片的白雪问:“林木在向兰城那边长大,怕是没有看过京都这样的大雪吧。”
林木点点头。
倪衫说:“下雪的时候不太冷,融雪的时候可冷了。林木要记得在停雪的时候多加些衣服,要是感冒了,薛明轩应该会很紧张吧。”
林木侧头看向她。
倪衫笑了笑,“四王爷被抓了,未央门的威胁应该也解除了,我和姐姐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薛家的意义,所以明天就要回药王谷了。可是林木啊,我其实不想管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说一下。你喜欢薛明轩的对不对?你那么紧张他,他那么紧张你,为什么你们两个人都说,对方不喜欢自己呢?”
林木怔怔看着倪衫,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倪衫拍拍飘落在林木衣襟上的雪花,她说:“林木啊,仔细想一想,薛明轩真的不算是喜欢你吗?你真的不算是喜欢薛明轩吗?……嗨,你们两个,真是不知道让人怎么说才好。”
林木低下头来。
倪衫摸摸她的头,说:“孙家今天出殡。薛宛如方才失魂落魄的偷溜出去了,你要不要跟去照看着?”
林木刚要迈步往外跑,却被倪衫一把拉住。替她穿上裘皮大衣,倪衫语重心长的教育她,“穿多点,京都的冬日冷得厉害,不要感冒了。”
帮林木穿好大衣,倪衫扯扯那毛绒绒的领子,将林木的小脑袋遮挡了一半,只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倪衫说:“林木啊,有句话有没有听过,叫做珍惜眼前人。”
林木疑惑。
倪衫拍拍她的肩膀,催促道:“走吧,走吧。”将林木推出门去。
大雪纷飞的冬日,视线所及的距离缩减成那么短。
林木找了好半天,才辨清了方向,爬到孙家的大宅前。
大宅前的雪已经被好多足迹践踏得纷乱肮脏,薛宛如跪在那样的雪迹中,埋头哭泣。
林木打着伞,将伞高高举在薛宛如的头顶,轻轻叫了一声:“三姐。”
薛宛如嘤嘤哭着,说:“……我当时只是很生气,只是很生气她没有照看好孙程。我不知道她会想不开,我不知道她会跟我说对不起。”
安慰人的话,林木一向少得可怜。
她只好静静举着伞,蹲在薛宛如的身边。
薛宛如俯在雪中,向着那出殡的方向沉沉磕头,似乎打算长跪不起。
薛宛如说:“林木,回去吧,我想要静静在这里。”
林木呆呆说:“三姐,好冷,会感冒的。”
薛宛如依然坚持俯在雪中,她说:“请回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请让我一个人,……”静跪在这里,赎我今生永远都无法赎清的罪孽。
林木叹了一口气,怄不过薛宛如的坚持,垂头往薛家的方向走。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岔路口,林木停下脚步往公主府的方向看了看。
苏行远,醒来了吗?
茫茫白雪,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薛家和公主府都被一片片纯净地白色遮挡住了本该出现的影像。
岔路口,林木犹豫着,先回薛家烤烤火,还是先去公主府看看苏行远呢?
“林木!”泰安公主呼哧呼哧从薛家大宅的方向跑来,“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终于来了!
☆、大结局(上)
拉着林木的手;泰安公主气喘吁吁道:“苏行远一直昏迷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