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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姜姬-第6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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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瑄正在喝汤,他要饿死了,此时放下碗,一抹嘴,笑道:“爹,你不是想要那小子的命吗?”

    冯宾皱眉,坐下说:“你今晚去杀他了?在哪里?”

    冯瑄道,“他趁夜杀了陶夫人,我恰好在那里,就追过去了。”

    “人杀了?”冯宾道。

    冯瑄摇头,“刺了他两剑,人叫跑了。”

    “跑了,就不要管了。”冯宾道。

    冯甲道,“今天怎么了?在大公子那里,出了什么意外?”

    冯宾摇头,沉吟片刻,看向冯瑄:“你观女公子,是何等样人?”

    冯瑄放下碗,郑重道:“其心之高,可比山岳,其心之深,可比幽渊。”他沉思道,“我与她相处数月,其心性举止,或可称聪慧,却也无特异之处,但”他看着冯宾道,“姜元与她相比,虽为父女,殊不及也!”

    以前冯瑄这么说,冯宾与冯甲都不以为意。但今天,冯宾却信了。

    他把姜姬刚才是如何处置那个从人,如何对姜奔、如何对焦翁,全都告诉了冯瑄与冯甲,叹道:“她当时要焦翁砍其双手”陶夫人曾是姜元的女人,姜姬要砍那人的双手,可以说是在维护其父。这就堵住了冯宾的嘴,让他不能再维护那个从人。而手被砍掉后,那人自然而然就会相信她的威胁。

    “姜奔从今之后,应该也会成为她的从人了。”冯宾道,“姜武刚刚受伤,她就立刻能把姜奔重新拢回来。这等心计,这等令人心惊!”

    冯甲都有些愣了,半晌才道:“颇类其母。”

    冯宾道,“如果当年永安公主能有女公子如今的能耐,现在留在凤凰台的就不是朝阳公主了!”

    冯甲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说姜姬有这样的野心吗?

    只有冯瑄,自己吃完饭,叫来从人侍候他更衣洗漱,再拿起仍沾着血渍的宝剑,又准备出去了。

    冯宾叫住他:“你又要去她那里?不要去!”

    冯瑄回头要说话,被冯甲拦住,说:“你去,我来劝你爹。”

    冯瑄走远,听到冯甲在他后面对冯宾说:“你我都不喜冯营,怎么如今你却要学他吗?”

    冯宾道:“如果女公子是个男儿,我绝不拦他!”

    冯甲道,“她手中不是还有个姜旦吗?若姜旦长成后有她三分,也足够了。”

    冯宾道:“若是她,你当姜旦能长大吗?”

    冯瑄走在路上还在想冯宾的最后一句话。

    会吗?

    他想起之前他把姜旦送回去时,姜姬一夜没睡,双眼红肿,见到姜旦仍露出温柔的笑,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姜旦问起陶夫人,姜姬轻声说:“她去给你煮汤了,睡吧。”

    另外两个女奴仍惊魂未定,看到车里只有昏迷的姜武,不见陶氏,就四下张望,姜姬也让她们吃放在盆里的饼,喝水,让她们先睡觉。

    她可能是他们这个“家”里最坚强的一个,却也是最脆弱的一个。

    冯瑄不免去想,不知她可需要一个人扶她一把?

    如果

    姜姬一夜没睡,等姜旦醒来后,就让姜奔抱着他,送他去给陶氏磕头。

    今天走了以后,可能他永远都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姜武到早上也没醒,身上变得滚烫起来。姜姬看他嘴唇干裂,知道他这是缺水了。可除了拿水滋润他嘴唇,可他仍然会缺水。她只能用水擦他的腋下与大腿内侧来帮忙降温,可别的,她也做不了。

    他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昏迷下去然后死了

    她一直抱着他,一刻都不敢放下。她还记得昨天有人突然冒出来时,是先击倒了姜武,等姜武手中的油灯落地后,他才趁暗一下子就击中了陶氏,陶氏受袭,喊了一声“跑”就转身抱住她,因为她离陶氏最近,把她扑倒在地后,骤暗之下看不清东西的姜姬还没反应过来,等她能看清之后,就看到姜武死死抵住那个人,两人正在缠斗。

    姜武一直坚持到那个人逃走才倒下来。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一直坚持下去。

    她摸着他滚烫的面颊,他的呼吸比起昨晚变得更加短促和滚烫。

    他会死吗?

    姜姬轻轻靠在他的脸上,感受着他的呼吸。

    他还活着,现在还活着。

    冯瑄走到车前,看到姜姬在亲吻那个养兄。

    他走过去轻声说,“公主,他还没醒吗?”

    姜姬不想理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睛还看着姜武,一刻也不移开。

    冯瑄道:“要让他醒过来才行。公主,可能让某一试?”

    姜姬抬起头,直视冯瑄,“你要干什么?”

    冯瑄从头上拔下一根铜簪,“用这个刺他指间,令其醒来。”

    姜姬反应过来,对,有这种做法。比起他可能有的内伤,刺指间已经算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了,等他醒来后,至少可以喝水服药。

    虽然现在没有治内伤的药,也不知道他到底伤在何处。

    姜姬没有用冯瑄的铜簪,喊来姜奔,道:“去找几根竹子来。”

    姜奔从昨天就没有离开了,姜旦回来后,姜姬让他去担水,拿饭,照顾姜旦等等,一直把他栓在这里。

    姜奔昨晚去挖了一晚上坑,刚才就一直靠在车辕上睡觉,听她说要竹子,答应了一声就去找了,也没顾上问要竹子干什么。

    冯瑄没有离开,把铜簪插回发间,道:“某的手稳,也曾为别人这样施救,一会儿还是由某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

    1

    

第737章 大家一起来high!() 
购买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  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老人们说起的先王; 那是活了六十年; 就在先王后的催促下才征了一次美女; 还不是为自己,而是进献上国去了,那时绝不像朝午王征美人时家家嚎哭,那是哪怕贫家农户也会把自己家的女孩子妆扮得漂漂亮亮的,送到宫门前。而送去的美人没有被上国选中留下的,先王怜惜美人,有的赠于嫁妆,有的若不愿回家,就留在莲花台,王后也丝毫不嫉妒,待她们如珠如宝。

    “那时; 真好啊”老人长叹道,听他讲古的少年人纷纷露出向往之色来,那才是他们愿意拜服的国君,那才是鲁国真正应该有的样子!

    似乎一夜之间; 国都中人人都在唾骂朝午王,想念先王与姜鲜; 只这二人皆被朝午王所害,至于国朝无继,若被去国,则日后世上再无鲁国; 再无鲁人!

    无数人冲到宫门前号啕大哭,还有人连夜拖家带口逃出城去,更有无数人跑到山陵去哭鲁国先人,一夕之间,仿佛国朝已丧。

    国都中乱象频出,除蒋家、冯家之外的其他几家全都乱了手脚。不是没人想过朝午王死后由谁继位的问题,但这又不是随便找来个人往王座上一放就行的。国君继位后要向上国递国书,要周知列候,像朝午王那样,递了国书后没人搭理,最后不得不龟缩在国内三十年,说出去都丢人!

    朝午王好歹从小长在莲花台,至少诸国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现在就算他们想再把姜家的人给扒一扒找出一个来,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况一家能找出这么个人,别人家也能找啊,先王和先王后是只生了姜鲜一个,但没说先王王宫里就这么一个公子了,而这些公子早在朝午王篡位时就被赶出了莲花台,形如弃犬,这么年也生了不少孩子,只是母亲都是什么人呢?万一推上去一个,回头再被人怀疑血统,那可是灭族之祸。

    想来想去,都打算观望一番。

    结果赵家举家潜逃,连仍在宫中的赵王后都不顾了,致使赵王后被闯进宫的乱兵绞杀、弃尸。

    有人便嘀咕:不如也逃了?只是逃去哪国呢?

    有人不想弃了祖宗之地,便守着等看后面有没有转机。

    结果蒋家三郎冲到西城把先王那些留下的庶子庶孙通通杀了个干净。

    有人便拍案而起!这蒋家是想篡国啊!那他是跟啊?还是跟啊?

    再犹豫两天,就从蒋家传出一个消息:当年姜鲜与长平公主留下了一个大公子!

    惹得许多人震惊:原来蒋家是个忠臣?!

    不管如何,姜元既在,那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

    于是,等蒋家登高一呼,说要去迎回国君,从者云集。更有人已经自发背着干粮带着儿子前往迎接姜元!

    “已经有很多人走了。”冯营发愁道,这段时间他天天都是一副愁容,而坐在他旁边的冯甲、冯宾却自顾自的说着话,偶尔冯瑄也过来,总是喊他的童儿把他的藏酒拿出来。

    冯瑄坐在一旁自斟自饮,见爹和大父都不理会冯营,同情之心大起,应道:“他们走去哪儿了?”

    这是个好问题。姜元身在何处,目前估计只有冯家与蒋家知道,那些去迎姜元的人往哪儿迎啊?

    冯营不理他,又是一声悠悠长叹。

    另一边,冯甲在扳着指头算冯家都有哪些男丁要去,“冯谦那一房,他爹还能动吗?”

    冯宾摇头,“早两年就躺在床上只能喝汤了,不然冯谦他娘哪会有胆量把家里的女人都撵出去呢。”

    冯营道:“冯谦不孝!不管父母如何,他不能这样对他爹!”

    冯甲扔回去一句:“你又不管。”

    冯营:“如果我去了,冯璋躺在床上还不羞死了!”以已度人,如果他的儿子不孝,他又管不了,他才不想让人知道呢。

    冯甲继续对冯宾说:“不能动也抬过去吧,反正多几个抬着去的更好。”蒋家蒋淑肯定是抬着去的,谁叫冯营活蹦乱跳的呢,哀声叹气这么多天也不见他卧床不起,冯甲还真想试试硬把冯营抬过去他会有什么反应。

    两人不理冯营继续拟名单,冯营见此,更添愁绪。冯瑄心疼叔叔,提着酒瓮过去,“叔叔,喝一碗吧。”醉了就不难受了。

    冯营一瞅那碧绿的陶瓮,顿时目眦欲裂!伸手欲夺,冯瑄敏捷的闪开,一个箭步蹿出门去,冯营拍床大怒,拼命叫童儿:“你怎么把望君眉拿给他了?!”

    童儿早躲得不见影,听见叫唤才偷偷探出头,也不肯过来,哼哼叽叽道:“别的都叫哥哥喝完了”

    冯营眼前一黑!

    冯宾赶紧去扶冯营,喊冯瑄回来:“快把酒还给你叔叔!这酒藏了快二百八十年,他就想等他八十大寿的时候喝呢!”

    冯瑄大喜,提起酒瓮细观,“我说怎么色如碧水,香味既远又清!”对冯营道,“叔叔,我都喝半天了你都没闻到味,可见这酒给你喝就糟蹋了。”

    冯甲也站起来,伸手道:“把酒给我尝尝!”

    冯营见冯甲与冯瑄一起拿碗倒酒,急怒之下蹦下床上前去夺酒瓮,冯宾与冯甲却都大笑起来,冯甲指着冯营道:“既然能站起来,明日就不叫你坐车了!”

    冯营大惊失色:“怎么明日便走?!蒋家已经准备好了?”

    冯甲扯着冯瑄道:“你就非要跟在蒋家屁股后头吃屎?这是谁?这是冯家男儿!”

    冯瑄仰脖将酒液一仰而尽,将酒瓮信手砸到屋外石阶上,“痛快!叔叔放心!有我带路,我们必会比蒋家早一日见到大公子!”

    冯营被这三个人盯着,骑虎难下只得应道:“好吧,那就明日出发。”

    结果当晚月亮还在半中腰挂着就被冯甲给架到了马上,冯家一百三十七人,加八个被抬进车的,全都去迎接姜元。

    姜元十二岁时才起了回鲁国的念头,在此之前,他只是想比在辽城过得好一点就好了。

    他躺在床上,陶氏抱着姜旦缩得很小睡在床榻的另一侧,他们连睡觉都不发出声音。

    屋外廊下的地上睡着三个人,姜武、姜奔和焦翁。这段时间比武后收下的人,则随意在这片山坡上四处安家。这些人唯一坚持的就是不回冯家与蒋家那边了。

    这段时间,姜元才感受到了他本该一落地就有的地位带来的魅力与魔力。所有人都期待着他,都仰望着他,都信服他,都爱戴他,都效忠于他!他是鲁王!他本该高跃踞王座之上!本该华服美食,高床软枕!本该诸美在侧,诸君敬服。

    可这些他都没有。

    现在,他将要有了。

    姜姬躺在她的小屋里。姜谷与姜粟睡得很香,因为现在很安静。

    但,不该这么安静。

    姜元,他又没睡觉。

    如果他睡着了,她们就别想睡了。因为他的呼噜能把屋顶掀翻。

    他又着急了吗?

    姜姬虽然一直没听懂姜元、冯丙和另一个人在说些什么,但能看得出来,这二人都在争夺姜元的赞赏。那些这几天来拼命想挤掉姜武和姜奔,想占据他们的位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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