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与法兰西-第9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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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他在俄罗斯的冬雪当中仓皇逃跑,一路上经历了无数次和追击部队的交战,忍受着疲惫寒冷和恐惧,如同孤魂野鬼一样离开了俄罗斯,跟着失魂落魄的拿破仑皇帝回到了欧洲,而四十年后,这个失败的将军又回来了,带着一支庞大的军队重新踏上了俄罗斯大地。
多少年的宿怨,多少纠葛,终于有重新清算的时候了。
他压抑住了手指的颤抖,然后把望远镜重新放了下来。
“告诉前方的士兵们,他们必须尽快构建一个防御阵地,守卫我们的滩头大军可以尽快登6上去。”他对旁边的副官下了命令,“还有,前沿的部队尽快挑选精锐的军官和士兵,派出侦察队,去探查附近的情况,我们必须尽快了解敌人的动向。”
副官很快领命,登上了一艘小型运输艇向岸边靠了过去,而特雷维尔元帅仍旧站在船头,看着繁忙的岸边。
“元帅阁下,我认为我们应该尽量抢先占领一个可以让我们尽快立足的区域。”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位将军走到了元帅的旁边,低声向他进言,“现在俄国人估计已经现我们舰队的踪迹了,我们的登6也瞒不了他们多久,他们肯定加强要塞的防御,我们也许要做长期战争的准备。”
这位是康罗贝尔将军,是早期就投向了皇帝陛下的军官之一,因而在军队内部升迁很快,现在他是法军第四师的师长,有传言说他很得陛下的欢心,只要能够立功就有可能被陛下任命为元帅。
在埃尔欣根公爵米歇尔…内伊将军因为生病而暂时无法前来的情况下,他就成特雷维尔元帅之下地位最高的将领,而他也毫不犹豫地担负起了自己的责任,并且以此暗喜。
他过分积极的态度和其中暗怀的心思,特雷维尔元帅当然心知肚明,不过老元帅并不反感别人有野心,因为野心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动力。
“拉格伦男爵信心很足,他认为我们很快就能拿下塞瓦斯托波尔,同时击败俄国人的援军。”老人不动声色地回答。
“英国人总是信心满满,哪怕见到了上帝本人。”康罗贝尔将军冷笑了起来,“然而我们要立足于实际,元帅阁下。我已经几次侦查过塞瓦斯托波尔了,那是一个十分坚固的要塞,我们很有可能无法短期拿下……”
“您对自己和法国士兵没有信心吗?”元帅反问。
“我有十足的信心,我们乐意为法兰西去死,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要士兵去白白牺牲,尤其是傲慢自大的英国人白白牺牲。”将军则毫不退缩地回答,“我并不是认为我们会失败,只是认为胜利可能要经过比预想当中更为漫长的才会到来。”
他的回答并没有触怒元帅,老人反而低垂下了视线。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们现在并没有必要去打击英国人的积极性。”
将军马上明白了元帅的意思——眼下英国人自信满满,毫不怀疑自己可以快击败俄国人,这种自信心虽然盲目,但是却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至少勇敢的盟友比怯懦的盟友更有用。
“如果他们能够更为勇敢地同俄国人作战,我会原谅他们的轻率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将军回答。
老人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心照不宣。在说话时,他仍旧出神地看着远方繁忙的岸边。
“您最好休息一下吧,最近天气太过于炎热,恐怕……对您的身体不利。”将军忍不住对老元帅进言了,“现在我军内部疫病横行,我想您应该倍加小心,因是我们的主帅,也是我们勇气的来源。”
他的话没有夸张,自从来到巴尔干之后,疫病开始在英法两军当中流行了起来,因为潮湿炎热的环境,各种小昆虫和血吸虫开始侵袭各处的军营,然后将可怕的病症带给了这些远征的官兵。
很快,各地的军营当中都有霍乱爆,尽管军队内部开始使用严格的措施来进行防疫,有病人居住的帐篷都被直接销毁,但是这些瘟疫仍然没有得到完全的控制,不光是底层的士兵,就连不少军官也猝然染病,比如埃尔欣根公爵,就是因为这种病而卧床不起,现在都没办法亲临前线指挥战斗。
同时,防疫,四处的大火烧掉了很多军需品,包括的被服靴子和食品饼干,这些物资的损失使得情况更加糟糕,联军原本高涨的士气也随之受到了重大打击,虽然两军的士兵因为长期的军事传统,依旧服从和忍耐着一切,但是高层军官们都陷入到了忧虑当中。
好在,在蒙受了损失之后,特雷维尔元帅通过电报多次向国内催促求援,大批的物资也被送到了前方,才总算没有让前线的军队直接就被疫病击垮。
“我的身体还不错,谢谢您的关心。”老人不为所动,“在这个关头,我必须亲临前线鼓舞士气官兵们知道总司令就在他们身后。”
老人慨然的回答将军一时有些语塞,最后,他只能敬佩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元帅。
“您……您是我们的楷模,阁下。”
“你早点准备吧,尽快登6,统领岸上的法**队,现在到岸的官兵越来越多,要是不派个将军过去很快就会乱套了。”元帅下达了命令,“记得,要和英国人打好关系,在这个地方,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取得胜利。”
“我会的您放心。”将军马上立正,接受了元帅的指派,接着他再问,“对了,您和拉格伦男爵什么时候上岸呢?”
“我们得叫他拉格伦元帅了。”特雷维尔元帅耸了耸肩,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在联军决定起对俄国人的远征之后,体现英国统帅的权威,同时和法国统帅们平级,英国女王和政府决定授予总司令拉格伦男爵以元帅的军衔,于是现在两国的统帅都已经是元帅了,这当然让特雷维尔元帅有些不高兴。
“他只有在表现得像个元帅之后,才会是个真正的元帅。”精明的将军马上恭维了元帅一声,“在我们心里,他还是远不如您,阁下。”
“现在就别说这种话了,我们要团结!”特雷维尔元帅呵斥了他,但是却并没有不高兴。“我们先去塞瓦斯托波尔外面转转,然后再上岸,希望那时候您已经把岸上都料理好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试探与疲惫()
正如特雷维尔元帅跟康罗贝尔将军所交代的那样,在联军开始于卡拉米塔湾内进行登6之后,他将载有士兵和军械的运输舰和少量护卫舰留在了这里,然后带着战舰向南驶去。.┡M
因为这里并没有俄国人的阻挠,所以战舰留在这里也意义不大,起不了掩护的作用,所以按照两军统帅的计划,联军舰队将会掉头南下,来到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外海上。一来是侦查要塞的防卫情况,二来也是让舰队物尽其用,牵制要塞的守军,以免他们去影响到联军在卡拉米塔湾内的登6。
在两位统帅的命令下,这架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了起来,舰队被一分为二,然后战舰掉头南下,气势汹汹地向南面压了过去,这些庞然大物划过海面,留下了一片片白色的浪迹,因为樯橹连绵,战舰接踵而下,所以这些白色浪迹一直迟迟未散,简直就像是一把把刷子在黑色的海面上留下了长长的白痕。
英法两国都是有长年海军传统的国家,这些战舰都经过了精心的建造和维护,变成了此时世界上最为精密和危险的战争武器。在烈日的热切注视下,战舰甲板上面的海军将校们,一个个都踌躇满志,一心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辜负本国政府在自己上面投入的巨额预算,和本国人民在自己上面投注的殷切期盼。
位于克里米亚半岛中端的卡拉米塔湾,离塞瓦斯托波尔只有数十公里的距离而已,仅仅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航行,这支舰队就完成了短短的航程,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塞瓦斯托波尔要塞之外。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阳光的颜色也渐渐从炽烈的白色变成了金黄色,将战舰的一张张白帆染得宝相庄严,而这支庄严的舰队也慢慢地放慢了度,然后开始在舰队统帅英国邓达斯海军上将的旗命令下,开始各自移动,渐渐呈现出扇形的阵势,然后停留在谢韦尔纳亚湾的入海口前。
塞瓦斯托波尔要塞正是被这个深入内6的海湾分成了南区和北区,这个海湾伸入6地差不多有十几公里,而在港湾的两旁都是丘陵地。
狭长的港湾使得想要包围这座要塞的敌军都不得不把战线拉得很长,这些丘陵地带也成天然的守卫堡垒俄国人可以以较小的代价在海岸两边构筑炮台。
而在港湾深处,残留的一些俄国海军黑海舰队的战舰,正躲藏在里面,享受着两岸炮台的保护。
呈现扇形展开的联军舰队,小心翼翼地和岸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而在法国舰队旗舰拿破仑战列舰上,法军统帅特雷维尔元帅正细心地观察着要塞周边的情况。
岸边的炮台已经现了这支庞大的舰队的踪迹,他们马上开炮迎击,虽然因为距离太远炮弹无法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却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守军的勇气和决心。
零星的轰隆声并没有影响到老人的注意力,在望远镜的镜片当中,他一片片冷峻的山石,这些石头组成了一个个堡垒,将的大炮和守军掩藏到了其间。
在北岸上有一些大型堡垒,是根据多边形筑城体系所建筑而成的。这些堡垒形制规整,而且视界良好,在金色的光线下,呈现出异样的几何美感。在堡垒的侧边,隐隐约约可以些暗堡,而在暗堡的周围,则密布着一些低矮的穹窖工事,这些工事来有一些是抢在最近的时间里面赶工完成的,泥土的颜色都和其他地方不同,而在这些地堡所构成的四角形的每一边的中央附近,都有一些壕沟,这些通过近代方式所构筑的堡垒,都是近代军事工程学的结晶。
即使是身为骑兵将领出身的特雷维尔元帅,也明白,在把本方的壕沟挖到他们的堑壕边以前,基本上无法用野战炮火来直接轰击堡垒。
这些堡垒工事互相支援互相呼应,只要他们在构筑的时候没有偷工减料,那么它就可以在强大的敌军面前进行长期抵抗。由于这种工事紧靠主要塞,又可以作为用于进攻的强有力的出击据点和基地,于是,联军必须先清除掉北岸的工事和要塞,然后才能从容地南下,包围整座要塞。
而清除这边的工事,就意味着需要一次次的强攻,投入兵力,消磨掉无数的血肉青年长眠在这里。
一个坚决的指挥官,只要舍得填下人命,终究是能够突破这样的战线的。但是,如果俄军在要塞内和克里米亚半岛之外的兵力的足够强大,他们就可以在联军进攻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从外围突击支援要塞的守军,这一点是可以不必怀疑的。
这是经过了俄国几代人精心经营的要塞,必然是拥有十分强大防卫力量,而拿下它必须集中兵力,集中兵力又将会削弱其他地方的防卫,于是又要防备俄军的解围。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唯一的解答只能是的时间,还有的生命,前提还是国内能够一直稳定,同时保持庞大的军需品需求的供应……任重道远。
一个月是无法赢下来了,三个月应该也不行,也需要半年……不,半年后就是冬天了,也许可能要明年春夏。
老侯爵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感觉眼睛酸涩,脚步也有些虚浮,但是他强打起了精神,笔挺地站在了船舷上,以挑战式的眼神面模糊不清的要塞。
“轰击两岸的炮台。”接着,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旁边的副官们说。“压制了他们的炮台之后,我们进去”
“是!”副官们马上传达了他的命令,然后开始通过旗语来传达给其他战舰。
而接下来,战舰的行动就将由联军舰队的总司令英国的邓达斯海军上将来负责了。
和守军零星的炮击不同,英法联军的战舰要训练有素地多,依照旗的命令,一些搭载着臼炮的小型战舰和三帆的快巡洋舰无视了对面的炮火,强行向炮台凑了过去,而后,战列舰迫近了过去。
重新恢复了些许精力的老人,重新拿起了望远镜远方的要塞。
就在这时,他的耳朵突然被轰隆的声音震得几乎失聪,原来是前方的舰队正在邓达斯上将的命令下,向要塞开炮了。
最前方的轻型战舰大无畏地冲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上,然后冒着风险向岸上丘陵上的炮台开炮。这些轻型战舰只搭载着大型的臼炮,就是专门用来轰击岸上坚固目标的,它们的射程短,但是威力却很大。
而这些大型战列舰也不遑多让,他们使用的重型大炮密集地开火,毫无保留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