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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州凡人传-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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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天生怕狗的她竟被狗追着咬?好不容易以为逃脱生天了,没想到只是掉进另一个狗窝?没有比她更衰的了!逃狗逃得掉进了下水道,竟然就这么不华丽的死了?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是一介魂魄!她天不怕地不怕,揪着阎王爷的胡子要他让重生!什么好人坏人她都不管了,她要重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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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杨不凡() 
冬夜寒风,冰凉刺骨。

    景城郊外,宽广无垠,天地一片苍茫。

    风很大,吹得草屑纷飞。旷野中有一堆草屑干木,少年横躺之中,以其为床。他身形干瘦如柴,衣着破烂不堪,肮脏邋遢,但其目深邃,如夜空一般。

    少年乃是中域人士,幼时痛失双亲,从那时起便孤单影只,四处游荡,混迹景城。

    如今,数年过去,已然混得小有名气,人称平岭“神偷”,手下还有一群跟班小弟,均是遗孤弃儿,和他一样,流浪世间。

    平岭是一所小镇,靠城北而立,颇有人气。

    “神偷”虽然年少,却有一身野胆,他所用的便壶,竟是那县衙里师爷的官帽,可谓是不惧天,也不畏地,更不怕官老爷子耍脾气。

    此人名为杨不凡,故事便得从他说起。

    早年间,其父其母,惨遭杀害,他穴道被封,身藏于一坛米缸之中,目不视物。等到时辰一过,穴道解开,再翻出米缸,却已经成了孤儿。

    自始至终不曾见到仇人面貌。

    此时,寒夜深深,唯有野风瑟瑟,他想的是……

    夜空中寥寥无几的星星,哪两颗是父母亲化作而成?

    “帮主!这天无雪,地无冰,也罢也罢,可这风却有刺骨之寒,你老呆在外面干什么?你不怕冷么?”

    说话声从背后传来,杨不凡坐起身子,道:“我不冷!”

    来人叫做野狗,其本家姓名只怕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人们都唤他野狗就是了。一身破衣,肮脏邋遢,年纪与杨不凡不相上下。又听他继续问道:“你又在想你的仇人?”

    杨不凡默然点头。

    野狗打了个哈欠,道:“你连人家面都没见过,你可知道,这中州有多大?你又知道,这中州有多少人?光咱们这景城里的人就多如水牛毛,过江鲫!你光是找着那人就比登天还难了,还找人家报仇,我看你呀……”

    杨不凡学着野狗的口气,打断道:“我看你呀,死了这条心吧!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野狗叹了口气,道:“帮主,除夕将至,咱们大伙虽然穷,但也得好好乐一回,你说是不?大伙也都希望你开心一些,别整天拉长着脸了!”

    杨不凡点了点头,嘴角翘了一翘,野狗继续道:“你总在外头这么躺着,却不见你有什么伤风病痛的,倒也真是稀奇,怪哉!难不成,那些修真炼道,习武参佛之人所说的资质,就是你这种不生病的身体?”

    杨不凡怒道:“你巴不得我病死,好篡位是吧!”

    野狗急道:“我……我……我永远是二当家,你才是大当家,我野狗对天发誓!”

    杨不凡嘴角一翘:“逗你呢!快回屋睡吧。”

    离二人不远处有所破烂茅屋,瞧它模样,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坍塌下来。

    破屋里,住了有十几名流浪孤儿,这群孩儿白天在镇上乞讨,盗窃,以种种手段谋生,夜晚便回到这所屋子睡觉。

    杨不凡年岁稍大,性子老成,众多孩儿平日里便推他为首。小孩们整日在街头摸爬滚打,耳濡目染一些江湖习气。见江湖上人们经常“帮主”来“帮主”去的,帮主二字从嘴里念出来似乎显得十分气派,胡闹之时,便以“帮主”相称杨不凡,却并非是成立什么帮派了。若真要说是甚帮派,那也是“乞丐帮”“花子帮”亦或是“小儿土匪帮”了。

    如此落魄的“帮派”所居住的屋子,自然也是破烂不堪的。

    屋里漆黑一片,目不视物。常人若在这里,定然举步维艰,可“杨帮主”三两步便跨进屋去。他清楚的知道大家睡在哪,在说梦话的又是谁,这里的一切,他太熟了。

    不!应该说,帮派里的成员,身为帮主,他了然于胸。

    次日。

    阳光正好,孩子纷纷从屋里搬出草墩,摊开在地,让太阳晒晒自己的“被窝”晚上睡起来会更加舒适。远远看去,似一群农夫在田里收割。

    野狗兴致勃勃,一边抬草一边乐道:“帮主!今天过年啦!城里头好热闹。我昨天在城里还打听到一个事,你要不要听?”

    杨不凡转过头,道:“你要不要说?”

    野狗道:“你丫的总是这么冷淡!我听闻,咱们景城的县官管制太差,马上就要被赶下台了,新来的县官明天就要到任!”

    杨不凡道:“这与我们有何干系?”

    野狗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另一个叫做二蛋的孩子过来插嘴道:“我也听说啦!好像还是个大好官,扬言要救助街头的流浪乞丐,不就是说我们么?。”

    野狗已经晒好草墩,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没错!没错!不过啊,人家那是嫌我们太寒碜,影响了咱们县的风气,由其是咱们平岭镇,给外地人看到,丢他的脸!”

    杨不凡这才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没错,景城毕竟是中域主城,新来的官想改善改善风气,给我们补贴些钱财也是有可能的,果然是件美事。”

    一名叫小美的女孩,左手抱着一只小猫,右手抱着一只小狗,不解道:“风气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丢他的脸啊?”

    野狗哈哈一笑,走来小美身边,揪起小美的辫子,道:“女孩子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小狗见主人被欺负,对着野狗吼了两声。

    小美也撇了撇嘴,心道:“咱俩头发都一样长的呀!”她眼睛明亮,纯真,稚嫩的脸颊上沾有些许泥土,矮小的身影就好似农家的小姑娘一般。

    野狗又道:“说也奇怪,那些个鸡呀狗呀的,怎么那么爱缠着你?一天到晚怀里都要抱几个畜生!”

    几乎所有的兽类,对小美都十分青睐,众人起初感到好奇,后来也见怪不怪了。

    小美懒得理他,转向杨不凡道:“不凡,为什么我们会给他们丢脸啊?”

    杨不凡掐了掐小美的脸庞,又帮小美拭去了脸上的泥土,道:“要是有朝一日啊,咱们都能投拜到嵩阳剑派去,就不会这般遭人歧视了,那些个狗官,真要给我们银子,我们还不稀罕呢!”

    野狗嗯了一声,道:“对对对!我看那些狗官,一见到嵩阳剑派的人就一点架子也没有了,那真是女婿初上门,客气得很啊!好像人家嵩阳剑派才是官儿,那些官儿成了孙子。”

    中州大地,共有五座浩然正派,产妖除魔,镇守中州大地,名为五域大派,历来名震古今。其派内弟子,个个身怀绝世武功,飞檐走壁,神兵利器,搬弄神通,均是家常便饭。那五派掌门,更是神仙一般人物,非凡人所能估测,此番本领,暂且不表。

    这嵩阳剑派便是其中五派中之一,平凡百姓,人人敬仰,就连这些不明世事的流浪乞儿也久仰大名。杨不凡身负血仇,对那嵩阳剑派的武艺早就垂涎三尺,只是普通人哪有机缘能拜入其门下,那真是祖上烧了高香,先辈积了阴德,才换来如此三生十世的幸运。

    过得良久,孩子们纷纷掏出从市里“谋划”而来的食物大吃起来,如今大年三十,他们早已为今天准备好了食粮,在这荒野中度年。

    每日的阳光,便是上天赐给他们最大的恩惠,他们的生活虽然很艰苦,但他们笑容却发自内心。唯有杨不凡,始终郁郁寡欢,见他随便往嘴里塞了些吃的便悄悄的离开了其他的伙伴,独自去了城里。

    除夕之夜,中州大喜,景城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街上人山人海,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红的绿的紫的,缤纷夺目。喧的吵的闹的,喜气洋洋。更显得中域景城,人气十足。

    一家小酒楼内

    一名绿衣青年,腰悬长剑,趴在餐桌上享用鸡腿,吃像狰狞,似与鸡腿有仇一般。听他边吃边道:“老板,今天生意……当真不错啊!”

    老汉脸上堆满了笑容道:“今儿过年了嘛!”

    青年笑了笑,不再回话,老汉继续道:“再者说了,我这店也算得上咱们这的老字号了!”

    青年干笑了一声问道:“我发现今年城里多了许多外地人,不是带刀就是配剑的,个个灵气隐现,怎么回事?”

    老汉便领着青年,行至门口,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大酒楼,言道:“你瞧!瞧见那家新开的酒楼没有?叫做天下酒楼!现在嵩阳剑派在那里大摆筵席,这各路的外地人啊,就是他们请来的!”

    青年眺目远看,见那酒楼十分高大,灯火通明,富丽堂皇,龙楼凤阁,金碧辉煌,黑夜里散发着闪闪金光。也不知费去了多少烛火,镶了多少金银,挂了多少绸布,远瞧去当真有鹤立鸡群之态。青年不由得一阵神往,瞧他脸上神情,似乎都有些灵魂出窍了。

    待这青年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桌上的烧鸡却莫名失踪,四下一望,仍无踪影,不由得心下愤愤,大怒道:“谁摸去了我的鸡?”

    其他客人转头来看,随即各自偷笑,那青年自觉失态,伸手搓了搓脸,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条人影从他身边溜过,他腰悬长剑,看似练过武功,反应不慢。连忙反手一抓,却仍然失了准头。

    定睛瞧去,乃是一名少年,衣衫褴褛,抱着鸡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那老汉哼了一声走过来道:“又是这个小贼!”

    青年怒气未平,声音也大了几分,问道:“你认识这个小鬼么?”

    老汉道:“当然认识!平岭神偷,在景城开饭馆的没有不认识他的……你抓他不住的!”老汉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又要说到三年前那件事了,自那次之后啊,这街上就多了好些孤儿,哎……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不管他了,大过年的,我再叫人给你重新烧一只!”

    青年略做推迟,见老汉盛情难却,便不再客气,又自顾自的眺望着远处的天下酒楼,再次灵魂出窍。

    那偷鸡少年正是杨不凡,他怀里抱着烧鸡,正思量着,此番佳节,同伴们总得吃顿好的。

    还没跑出几步,便“砰”一声,撞到一人怀中,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屁股一阵酥麻,抬头看去,见五名官差,腰挎大刀,拦住了去路。

    “哟!哟!哟!这不是乞丐里面的小头子么,叫什么平岭神偷!来得正好,跟爷爷回去!”

    五名官差,趾高气扬,立于大道中央,摸样甚是风光。

    杨不凡何等灵光,弹起身子扭头便跑,可才刚迈一步,后面又来三名官差堵住了回路,当下只得站在原地,心知今日撞在了刀口之上,当真不妙,十分不妙!手捧烧鸡,暗思逃脱之策。

    那名官差继续凶道:“你他娘的,这次跑不掉了吧?又是从哪偷来的烧鸡,给爷爷拿过来!”

    官差嗓音尖,嗓门极大,这么一吼,路人纷纷侧目观望。杨不凡被他吼得惊怒交集,又不免心下惴惴,直道是今日龙困浅滩,遭虾戏。可若不听这些官差的话,难免要遭到毒打,于是咬着牙齿,心头暗骂了几声,将烧鸡递了过去。

    那官差见杨不凡手里满是污泥,浑身肮脏邋遢,不堪入目,一巴掌便将烧鸡拍在了地上,道:“又臭又脏!这他娘的还能吃吗?走,跟我回衙门!”

    杨不凡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什么罪了?”

    那官差却不跟他废话,手铐一递过来将杨不凡铐上,自顾自道:“大过年的,还得跑出来抓人,老子容易吗?一年到头就那么点工钱!”说完把链子一扯,顺势将不凡给牵走了。

    冷风徐徐,天无情,人亦无情。

    未行多远,一名官差侧过头,对着身旁的官差轻声问道:“这个新来的太老爷要把这些流浪的娃娃抓起来干嘛?”

    那官差随口应道:“卖钱呗!他娘的,不知哪来了个外地商人,愿意出钱买这些孩子!”

    另一名官差惊道:“买孩子?这买来干什么,还得花钱养?”

    那名官差不耐烦道:“你懂个屁!买回去帮着干活啊!”

    另外一名官差瞪大着双眼,道:“你昨天偷听来的?”

    那官差皱了皱眉头,喝道:“你他娘的小声点!”说罢,撇了一眼身后的杨不凡。

    另一名官差也望了望,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之意。

    杨不凡耳朵灵光,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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