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凡人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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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凡仍不说话,肚子却叫了一声,仿佛是他的胃在和厨师打招呼。
林小东继续道:“刚才院子里那只长毛大黑狗,叫做老黑,是白先生养的狗,从我来这的时候,这条笨狗就一直在这里了,它长得吓人,其实不咬人的。”
老黑似乎听到了林小东在背后说它坏话,冲着这边吠了两声,林小东见状,伸出食指,对着老黑道:“说你笨你还不服气是不是?”
老黑转过头去,用屁股对这林小东摇了摇尾巴。林小东没好气道:“还跟我耍脾气,今晚不喂你了,饿你一顿!”
老黑怕要挨饿,便不再抬杠,独自趴在门口,悠悠睡去。
风清院也算半个书院,孩子们在此既念书,也习武。生活过得虽平淡,却也不乏滋味。只是所有的学生都不知道白先生的身份来历,只知道他是令人敬仰的白先生,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数日下来,杨不凡对读书习字毫无兴趣,反倒是对白先生教的武功偏爱有加,昼夜不舍,练功勤快,愈发觉得武学奥妙,武功便也小有进步。
风清院的书房并不大,但里面的书摆的很密,一进屋,便有一股书卷气息扑鼻而来。
杨不凡大致扫了几眼,其中武学书籍共有一百多本,翻开来看,其中随便一本书里所授的武功,比那吴坤所授的都要高明数倍,不禁感慨武学玄妙,感觉自己像一条池塘里的小鱼游到了大海。也更忍不住思索,此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白先生又是何身份?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推开。
进来之人,正是那日的持剑少年左云,他探头探脑的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书房里的杨不凡,嘴角微微翘起,将书房门轻轻带上,一脸奇怪的笑容走了进来,身形猥琐,浑没有那日潇洒之风。
“这些书不看也罢!”
说完将手臂搭在杨不凡肩膀上,搂着杨不凡小声道:“杨兄弟,我这有一壶极好的米酒,好得不得了那种,我瞧你投缘,你要不要尝点?”说罢,一脸*的打开酒壶,霎时间,酒香四溢。
杨不凡看了看左云,左云对着他挑了挑眉毛,神情好像是一位富家公子在勾引街边少女一般。
杨不凡也有几分好酒,于是点了点头,二人便在书房里席地而坐,大喝起来。
左云哈哈大笑,似从未有过的开心,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没人愿意陪他喝酒,一来怕白先生责罚,二来,少年人本就无甚酒隐,唯独左云却是个例外,如今又多了个杨不凡。一个酒鬼碰到另一个酒鬼,双方自然是非常喜欢的。
人一开心,酒下去得也快,不消一会儿,二人已然微醺。
“杨兄弟十分豪爽,明天我左云就是被白先生打死,也要去再弄上一壶来与杨兄共醉!。”
他年纪轻轻,一阵微醺过后,说起话来却和大人一样,略有几分豪气,杨不凡嘴角翘了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听他继续道:“石伯伯还藏了好多好酒,他一个人如何喝得完?我们帮他喝,哈哈……”
杨不凡心觉这少年十分有趣,他很直率,仿佛与任何人都能自来熟,最重要的,也是最奇特的是,他的剑法很好,不一般的好。
虽然来风清院后,杨不凡不曾再见过左云动武,但他始终不曾忘记,第一次与左云见面时,那向自己刺来的那一剑。
很准,很稳!却并不无情,即使自己没躲过这一剑,也不过轻伤。想到此节,不禁对他顿生好感。
可如果他再刺自己一剑,还是那一剑,自己能躲过吗?
杨不凡思量起左云的剑法,又饮下一杯,看了看四周的书架,疑问道:“你刚才说……这些书不看也罢!为何?”
左云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指了指周边的书柜,道:“嗯……你听好了!我跟你说,除了五域大派的武功,这里的武功秘籍,决不比任何一个门派差!你被白先生接纳,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
杨不凡更是奇怪,道:“既是如此,怎的说不看也罢?”
左云叹了叹,道:“可我总觉得这些武功习来也没什么用处,我爷爷逼着我学剑,我也无可奈何,杨兄弟,你爱好习武却是为何?”
杨不凡沉吟了一下,也不隐瞒,道:“报仇!”
“吱呀!”
又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杨不凡的酒杯还握在手上,左云的酒杯已被他藏了起来。
他的反应很快!
进来的人是那矮少年,林小东。
左云紧绷的脸色顿时轻松下来,道:“是小东啊,你几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白先生来了呢!”
林小东的笑容依旧天真,他的眼睛仍然明亮。看了看杨不凡手握的酒杯,眼神带有几分疑惑,又向左云道:“左云,你又偷酒喝!这就算了,你居然还躲来书房来喝,更甚的是,还拉上杨不凡,当心讨白先生责罚!”
左云随口道:“你若不去说,白先生又怎会知道?”随即与杨不凡攀谈起来。
林小东到书房里拿了本书便出门而去了,杨不凡随意看了一眼,那是一本普通的诗词典故,却并非什么武功秘籍。
直到后来,杨不凡才知道,整座风清院里,一丁点武功也不会的人,就是林小东。他生性忠厚,连只蚂蚁都不愿踩死,如何会与人动武?对于武学这一门学问,林小东完全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杨左二人喝罢,便走出了书房,刚从堂屋走到大院,杨不凡忽觉一阵劲风拂来,这一拳来得太突然,太猛。
他灵敏的身子再次感觉到危险的来临,连忙伸手一挡,刚抵掉一拳,奈何自己已有些酒醉,那第二拳已经打到了自己脸上,砰的一声被打翻在地,脸颊生疼。
转头望去,那人背对阳光,看不清脸,但从他身型可以看出,这是个身材肥胖的少年,他名叫大虎。
第十一章 剑术精妙的人()
左云心知大虎对杨不凡一直心存芥蒂,却没想到大虎竟如此胆大。以他身手,本可以帮杨不凡抵开这一拳,也或许是他喝了几杯酒,反应迟钝了一些。
“大虎,都是自家兄弟,你怎可这般对待不凡?”
大虎本就与杨不凡结下梁子,如今怒气未消,显然白先生罚他的那五缸水并不好抬。
他轻笑着看了看被打在地上的杨不凡,又转过目光瞪着左云,用手指着杨不凡道:“谁和他是自家兄弟,我这般对待他怎么了?我这已经算客气了!左云!你难不成还要帮着一个外人不成?风清院里,可容不下他这等小偷!”
杨不凡已经重新站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大虎,眼神冷静,集中。好像一只猛兽盯着一只无知的羚羊一般。
大虎目光与杨不凡对视,霎时间,竟被杨不凡瞪得浑身不自在,心头底气一下子消失了一半,当下又连忙重新吸了口气,怒哼了一声。
左云的手上没有握剑,他眼睛里的坚韧和自信也全然消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地痞少年。
林小东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道:“大虎!你听着!你有意见的话自己去跟白先生说,不要在院里打架!”
林小东不会武功,却并不说明他胆子小,院里众多事情还都是他在打理哩!见大虎有心滋事,便出言制止,怕大虎不听劝告,言语中又将白先生也抬了出来。
大虎干笑两声,道:“好啊!好啊!好啊!你们居然都向着他,正好今天白先生出门了,我偏要教训教训他!你们要帮他就尽管帮,左云!你不过是剑术好罢了,如今你赤手空拳,还道我怕你不成?”
说罢,左手握拳,右手成爪,拳护腰,一爪而去,一阵劲风,横扫而来,这回势要将杨不凡打成重伤方能泄心头之恨。
左云出招来挡,却被大虎一一打开,两招一过,左云被推倒在了一边。他空手擒拿之术竟这般差劲,委实不像一名身怀武功的少年,只消两招便被大虎撂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大虎一爪伸出,迎面而去,逼近了杨不凡。
杨不凡忽然想起来,适才在书房里,有一本书名为虎爪功的书在眼里掠过,他也并未翻阅,因为他对这种纯靠刚猛的武功并不太感兴趣,总觉得这等武功使将出来,未免有些吃亏,这胖少年所使的武功,想必就是虎爪功了。
其实杨不凡哪里知道刚猛的武功和阴柔的武功其实各有所长,只看人如何运用罢了,他天性头脑灵活,性子阴狠,也没耐心习练那刚猛的武功。
自从上次无意间将朱二公子打死后,杨不凡便时不时的始猜想,父亲到底是何身份?
为何父亲会传自己武功口诀?偏偏是这些口诀在他最危急的时候,为他点明了运气之道,父亲究竟是惹着了谁才招此厄运?
至少可以断定一点,父亲绝不是一名普通的农民,因为这些功法口诀太过玄妙,自己只琢磨出了一小部分,便觉丹田充盈,全身血脉畅通,耳朵和眼睛都比平时要灵敏数倍,这一份灵气的修习方法究竟是何门何派?
他左腿一迈,单掌一推,这一次他的招式丝毫不显生疏,其摸样好似一名武学宗师一般老练,一阵风声呼啸而过。
只需一掌,这一掌看去甚至有些慢吞吞的,却引出来一阵风声,更是十分稳当的打在了大虎的胸口。
大虎连退数步,方才停下了身子,顿觉胸口气闷,呼吸不畅。
这次杨不凡已学会了控制力道,这一掌打出,并未尽全力,大虎受伤轻重,杨不凡比大虎自己还明白,总之不会再像那朱二公子一样了。
大虎不仅胸口作疼,心头更是疑惑至极。这几天苦苦专研杨不凡的出招方式,心道杨不凡定然是只盯人死穴,一通乱打,若自己不心生畏惧,凭自己的武功,只怕一招便能将其打到。心头把握十足,这才前来与杨不凡相斗。不料想一招便败下阵来,而且输得更加难堪。
他楞在了原地,突然觉得眼前这少年十分古怪,其言行举止都有些特异不说,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武功未免进步得太快。
杨不凡有一套高深的内功心法,这一点大虎却是万万想不到的,若杨不凡真正将这套心法研透,莫说一个大虎,便是一百个,一千个,也是打不过杨不凡的,所以他还是输了。
大虎虽败,其心却不甘,正欲再次出招之时,耳朵了却突然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四名少年都突然僵住了,他们都十分熟悉这个声音。
白先生来了!
无论如何,他们对白先生始终心存敬畏的!
四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左云兜里的酒杯突然掉在地上,瓷杯碰着地上的石头,“铛铛!”作响。
夕阳似血,天色将晚,孩子们都已用过晚饭,院子各处都已陆续点起了灯火。
书房里也有烛光摇曳。
“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这是白先生的声音,他独自一人在书房,手捧着一本又老又旧的书,听见有人敲门,才将书放起来。
说也奇怪,这个书架的木板中间居然有个夹层抽屉,这本书被放在了夹层里面,将抽屉推上后,严丝合缝,丝毫瞧不出来,这竟是一个暗格。
林小东推门进屋,道:“白先生,左云他们三个还站在院门口,天黑了,要去让他们进来么?”
白先生笑了笑,道:“你担心他们作甚,他们身子体格都比你好很多,这点惩罚若是受不了,那点武功就白学了。”
林小东应了一声又道:“白先生,我……我今天好像听到杨不凡说他要报仇,是要给他父母报仇吗?”
白先生咳嗽了一声,道:“是的!”
林小东又问道:“原来你知道啊,这么说他以后要去杀人了?”
白先生笑了笑,神色间多了几分豪气,道:“若他的仇人是个好人,我自会阻止他。若他的仇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将他杀了也未尝不可!小东,你需当明白,惩奸除恶也是善之大道,人太过心慈也不尽好!”
林小东若有所思,过得半晌,又道:“白先生,那习武是不是很重要啊?”
白先生忽然大笑起来,他知道林小东的意思,整个与院里只有林小东不会武艺。笑了好久才摸了摸林小东的头,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若能舍己为人,还论什么习文或是学武?等你将来学出一番成绩,我替你报名,前去考取一个功名,在一方为官,福泽百姓,又何尝不是英雄之举?”
林小东并不说话,听白先生继续说道:“至于杨不凡,虽然他未见着仇人,但也算亲眼见着父母双亡,心生怨气也实属正常,你不必太过担心,还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