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铸新明-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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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秦督如此大的恩情,我这条命是他的了。
这些钱取出来,用来买笔墨砚台,斐儿自小聪慧懂事,是科举的料子。
希望今后他能以秦督为榜样,光宗耀祖。我希望你保佑咱们的儿子,一生平平安安。”
王斐只觉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抹了一把脸,悄悄转身回到床上,看着父亲晾在绳子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凉衫,再也忍不住,捂着被子无声地哭泣。
父爱如山,厚重而坚实。
此生定要奋力拼搏,报父恩于万一,达成他的心愿。
月光下的西北角,这一幕并非王阳强家所独有。
今晚秦浩明的话,不知给了多少人希望。
华夏民族之所以能传承数千年而不衰竭,一直兴旺发达,正是先辈们有一个念想,我没出息没关系,子孙有出息就行。
为此,他们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隐忍负重,勇于承担责任,尽量为后代提供上进的任何机会。
翌日凌晨寅时末刻,正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秦府在黑白之间逐渐展露庞大身形。
门房童山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开门,准备清扫前院及府门前的落叶。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这个逃离战火纷飞寄人篱下的北地之人不知所措,秦家族人居然有十几个人背负荆条直挺挺跪在地上。
负荆请罪?
被叫醒的秦浩明听到此事,揉着有些发昏的脑袋,足足想了好几分钟,方在柳如是的帮助下,洗漱完毕。
“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无非头脑一时发热,有些膨胀而已。
秦郎切勿太让他们过于难堪。”
柳如是一边替秦浩明打理发型,一边替秦家族人说好话。
诚如柳如是所言,秦家族人除了在族学一事让人诟病外,其他还好,对柳如是也甚尊重。
“防微杜渐,忧在未萌。
短短半年间,秦家子弟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子弟有十二人在临浦县衙为吏,可以预见,今后将会更多。
同时,也意味着秦家势力将会越来越大。
而人一旦有了权势以后,如果没有监管,他们就会变得肆无忌惮,逐而变本加厉。
现在他们用族学的名义剥夺别人上进,偶尔奴役新秦家村民,就是渐渐在发酵。
若真等他们有恶行时,那所有的骂名,可都是为夫一力承担啊!”
秦浩明并不同意柳如是的看法,抚摸着佳人如绸缎的发丝,发表自己担忧的原因。
毫不夸张的说,秦氏家族有今天,一切都是托庇于自己。
其实认真来讲,秦家族人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之所以让秦家平白得此好处,秦浩明是有自己的考虑。
在真实社会中,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过去,没有家人,那未免过于怪异。
再说,无论任何年代,利益阶层永远存在。
今日的秦家,追随的左右亲卫,以及以后依附他的文武将领,都是新的利益集团。
而他想得明白,有利益集团没关系,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但要保持有序,要有约束。
“秦郎所言总是那么有深意,如是甘拜下风。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一个小女子应该掺和,秦郎自己定夺。”
柳如是说完,嫣然一笑,转动着秦浩明的头,左右欣赏自己第一次为爱郎梳的发型。
秦浩明洒然一笑,站起身,温柔的吻了柳如是额头,摆摆手,告别她离去。
他可不敢耽搁时间,外头跪着的虽说都是同辈,没有年长者,可也不能落下一个跋扈的名声。
说起来,他们还是挺有分寸,没有让年长者参与。否则,那无异于逼宫,传扬出去,对秦浩明名声不利。
“都起来,大家到宗祠去,好好商议一番。”
秦府外,十几个族中年轻人跪着,旁边是负责监督的五叔公和秦老三。
秦浩明用手虚抬说着,然后当仁不让的率先朝宗祠方向走去。
今时今日,他的身份有点特殊。
就是在秦家中,众人和他地位相差太大,连一个稍微接近的都没有,变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言九鼎。
不像其他家族,还有那么两三个人,可以相互抗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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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节 承包到户()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秦家宗祠不靠官道,孤零零地修建在山脚下,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柏林。
在炎热的夏季,松柏苍劲翠绿,既能防酷暑,又能给祠堂添了几分庄严肃穆。
众人怀着无比虔诚地在宗祠外的小溪里洗净了手和脸,方才依次进入。
自汉唐以来,宗祠便是各大家族的政治、文化和精神中心,也是凝聚整个家族的纽带,甚至君临天下的皇族也不例外。
即使是最贫寒的人家,也会在草屋一角辟出空地,放张供桌拜祭自己的先祖,尽管只是方寸之地,一炷香,一块灵牌,但那也是无比神圣的精神世界。
“秦族长,此事是我们想得狭隘,族学自今始免费开放。”
众人在宗祠左边议事堂坐下,五叔公就一脸沉重的检讨。
“对对对,我们商量过了,他们既然来到村里,那就理应享受秦家村的各项福利。”
柱首秦向东接着说道。
“你们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秦浩明点点头,手指敲打着椅背,斟酌着下面要说的话。
“时至今时今日,依照秦家的发展,应该很少有人敢无故对付秦家。
在场叔伯过去都是苦哈哈,知道生活不易,相信应该不会去欺辱穷苦百姓。
可就怕小辈们年幼不懂事,今后却是要诸位多监督,万勿欺凌百姓。
坏崖破岩之水,来源于涓涓的小泉;干云蔽日的大树,起于葱青的小苗。
禁微容易,救末就难。我们不要忽略于微细,以致成为大祸。恩不忍诲,又不忍割,真等大事发生,悔之晚矣!
若是秦家族人有恶名,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当然,上述话是指对普通百姓而言,若是有其他大家族想打我们的注意,百倍还之!”
秦浩明这番话既有道理又霸气,众人总算听明白秦族长的意思,原来是怕他们欺凌穷人。
“秦族长请放心,今后老朽会组建宗法堂,维护秦家家族权威,定不让小辈玷污您的名声。”
大明皇权不下乡,家族宗法才是王道。
五叔公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
“那就这样,今后就麻烦五叔公多费心。”
该说的都说了,想来他们也明白自己的意思。相信经过这样一闹,又有族规制衡,以后会安静许多。
“秦族长,去年开荒的时候,我们也跟着云哥儿开垦了八百亩良田,不知可否算入族产?”
柱首秦向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浩明的脸色,低声问道。
此事张云原来有答应,不过,他还是想确认一遍。毕竟,当家作主的是秦浩明。
“可以,我今天还想说一件事情,我想把名下的所有良田承包,秦家族人可以承包五千亩。
剩下的一万亩,则由秦家村民承包,你们以为如何?”
经过去年冬天和今年春天的开垦,秦浩明名下已经有一万五千亩的水田和旱田。
现随着卢欣荣和张云离开,福伯年岁已高,这管理就成了一件麻烦事。
故而,秦浩明就想承包出去,当一个甩手掌柜。
“那敢情好啊,这可是我们的福气。”
秦向东一拍大腿,兴奋的高声叫道。
五千亩土地,意味两百多户人的秦家族人,每户可以分到二十亩,加上自家土地,基本每户有几十亩土地。
他们完全可以请几个佃户,尝尝做地主的滋味。尤其重要的是,秦浩明的土地可是大部分不用交税的。
“这件事情就由你和福伯来具体负责。”
秦向东赶紧表态:“多谢秦族长看重,我不会说漂亮话,但保证干好这差事。”
“你从村里挑几个人,带着田契先把所有的地方都跑一圈,顺带把规矩交代下去。”
秦浩明理了理一下思路,一字一句说道:“一,不管别人定的租子是多少,一律每亩每年交一石,只交粮食,不需换成现银。
二,有多余的粮食,不能卖给众人,一律由我按市场价买回。
三,凡有偷奸耍滑或者抗拒不交者,交到族里枷号示众三天,然后收回租田,全家卷铺盖滚蛋。”
这三条规矩可以说颠覆了以往的传统,大家吃惊地看着秦浩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按这条规矩,秦浩明吃亏大发了。要知道,临浦其他家族跟佃户可是四六或者无误,哪里有这么低的。
“秦族长,老朽这里也有三个问题。
其一,是不是定得太低了?
其二,万亩良田中,地形水土均有不同,田亩所产肯定多寡不均,为什么不按照实际收成来定租呢?
统一定为一石,必然土地肥沃者占便宜,而土地贫瘠者心怀不满。
其三,惩戒不交租者无可厚非,押至族里枷号示众也能杀鸡儆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收回租田呢?”
五叔公替秦浩明着想,缓缓的问了这三个问题,意在提点。
“据我所知,朝廷每年摊派下来的例行税赋,都被地主摊给了佃户,州县官吏还要层层加码。
万历年起加征辽饷,到现在还在收,已经加到了九厘。缴纳官府折色银还要加上卖粮的差价损耗,缴完这些还要缴租子。
这么一算,佃户们劳作一年,连全家的口粮都不能保证。
这些佃户之所以还能忍受,是因为近几年临浦风调雨顺,没有大的天灾,收成还算稳定,缴了租子和税赋就算吃不饱还不至于饿死。
若是在陕西、甘肃等地,土地贫瘠,产出甚低,缴不上会被逼死,全缴了就会饿死,就只能杀官造反了。
所以,杀鸡取卵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秦浩明目光忧虑,向五叔公解释。
秦老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族长所言甚是,陕西甘肃之地连年遭遇旱灾,田亩荒废,赤地千里。
听说有吃观音土的,到后来连土没得吃,开始人吃人。”
“第二个问题,租子如果定为四成或者五成,势必就要核实产量,杜绝隐瞒,我没有这么多人手和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田亩之间收成差别顶多也就三五斗,统一收一石,余下不管多少都归他们自己,还能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我们也不用一亩亩去核实了。”
秦浩明说到这里暗自感概,家庭联产承包责任的方法,已经得到历史验证。
第三百二十二节 护卫队()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其实于秦浩明而言,把土地承包,每亩收取一石的租金,是他探索土地计划的一个关键环节。
事实告诉他,把土地折算分租,实行分户经营,可以使秦家村人自身抓紧农时。
他们会自动关注季节的早晚,光阴的紧迫和饥寒的威胁。
这样,他们就能够晚睡早起,父子兄弟全家关心劳动,不知疲倦并且不辞辛苦地经营。
而不把土地分配下去的害处,使用佃户制,就是地利不能充分利用,人力不能充分发挥。
不告知农时,佃户就不抓紧生产,不教农事,佃户就不干活。
大明粮食已经不是短缺的问题,而是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再不调动百姓的积极性,只会越来越糟糕。
秦向东恍然大悟,原来从锱铢必较的环节跳出来,这就是最简单有效的管理方法。
既保证了租子的收缴,又不必耗费人力物力逐家逐户核实产量,同时还能间接提高生产积极性。
缴完租子,剩下的全是自己的,这个诱惑对于终年填不饱肚子的佃户不可谓不大。
想到这里,秦向东敬佩不已,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法子,却一举多得,真是好算计。
“至于第三点,更好解释。
换成你们,从劳累一年却吃不饱穿不暖,到如今能吃饱饭还能存下余粮,你会不会抗缴租子?
若是这样还抗租,只能说明是懒惰无用、偷奸耍滑之辈,这种佃户,我们不要也罢,赶走便是,相信有的是人来租种。”
秦浩明伸伸懒腰,语气轻描淡写。
说起来,他根本不担心抗租的问题,一则是定租极低,对租种之人根本形不成压力。
二则,他相信秦家村人,也相信自己的掌控能力。
若不是怕引起非议,加之海军尚为成型,这万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