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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铁血铸新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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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跟随着秦秀才这个读书人到应天府,不说什么风花雪月才子佳人之类,至少路上不用风餐露宿三餐不继吧?

    可不知秦秀才那根线路短缺,说什么学习军旅急行军。

    由余佑汉、董长青、张云打头前方侦探,他率领众人急行追赶。

    临浦距离应天府近千里,按正常脚行行商需半月左右,当然水路可以节省一半时间。

    可他们每日行走近百里左右,才八天时间,听驿卒言距离应天府已不足百里,真不知秀才公如此着急究竟为那般?

    难不成真要成病号才可以躺下?没看见已有三人躺在驴车上吗?

    真真是铁石心肠!

    就连平时唯秦族长马首是瞻的秦浩也是龇牙咧嘴叫苦不迭,脚上的血泡挑了又长,不知何时是个头?

    秦浩明面色一整大声斥道:“再有叫嚣的全部给我滚回去,叽叽歪歪像什么爷们?”

    一众人等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有怨言,唯有默默前行。

    他们知道,虽说没有军法处置,可因为此事被秦秀才灰溜溜赶回去,那么秦家村再无他们立足之地。

    反倒是秦老三等流民和卫所老兵,一来吃惯了苦,二来也许是有俸禄的原因,一路上吃苦耐劳任劳任怨。

    特别是流民,当日和秦浩明一起反抗秦向天等衙役皂班,与他早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内心早就视自己为秦大秀才的人。

    故此产生了一定的忠诚度,自然没有什么牢骚。

    再说秦秀才吃住行与他们并无二般,更是令大家佩服。

    “来来来,喝口花雕暖暖身体,泡一泡热水脚,吃口滚烫的肉片汤,再坚持一两天便好了。”

    破庙宇里,余佑汉他们早就做好后勤工作。

    庙宇前燃烧的柴火驱赶严寒,让千疮百孔的破庙温暖如春。

    “真舒服!”

    林佑星常常的呻吟一声,摸干脚底,掏出荆棘刺,埋头挑破脚上的血泡。

    其他人等皆是如此,经过几天的锻炼,这一套他们早就轻车熟路有条不紊。

    “谢谢秀才公,某今天好了许多,估计明日定然无恙。”

    齐芳喜眼眶微红,喝过秦浩明配置的汤药,双手抱着头低声说道。

    他体质偏弱,接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类似行军的运动,于是成为三个病号之一。但他一直有些自责,认为自己拖累秦恩公。

    “老齐,别想太多,等明到了应天府安心休养。欠我的债还没有还清,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做。”

    秦浩明说完笑笑离去,却不知齐芳喜已经泪流满面无语哽咽。

    “齐叔,别哭了,早点睡,找机会报答秦秀才便是。”

    说话的是同为病号的卫所将士李明山,才十六岁的年龄,十四岁子承父业,从军已有两载。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秦浩明平常对他们要求严苛。

    可是真生病,所有的资源的全部向他们倾斜,对他们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怎不让人感激莫名?

第32章 客栈偶遇()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冬日的夜晚寒意逼人,令人簌簌发抖。

    虽说有篝火可以抵御些许寒意,可是天地无垠,寒风无阻。

    在缺少破庙的遮挡之后,冷风呜咽着吹向夜幕下唯一的光明,令火苗忽大忽小跳跃不已。

    “都已安排妥当,秀才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我和长青轮值,无需顾虑。”

    余佑汉顶着寒风,哈着有些发木的双手走到庙外火堆旁,朝秦浩明和董长青开口说道。

    “不成,今晚还是我来吧!你早点休息,明天快马赶到应天府,寻找居住的客栈,恐怕要盘桓些时日。”

    秦浩明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深邃的目光让余佑汉有种错觉,眼前的好友不像未及弱冠之人。倒像是耳顺之年的智者,一步一步都蕴含深意。

    便是如这夜晚轮值,荒山野岭,二十几个大老爷们,又有几人胆敢无故侵犯,又不是烽烟四起的长江以北?

    可是他偏反其道而行之!

    身先士卒,风雨无阻亲力亲为,带领众人硬是构建什么警戒系统。

    不过还真别说,习惯成自然。如果晚间没有人值哨,大伙还真睡不安稳。

    余佑汉点点头也不矫情,转身走入破庙寻找一处空地,卷着棉被席地而睡。

    翌日凌晨,天边尚出于半灰半黑之间,余佑汉便带领张云离开庙宇,前往应天府提前打点。

    而此时众人也纷纷觉醒,就着昨日张云他们留下的河水,匆匆洗漱。

    这时就体现出分工合作的高效,众人堪堪洗漱完毕,轮值的林友三、秦浩已经熬好粥等待他们。

    众人赶紧喝着热粥配上馍馍,稀里哗啦埋头吃早餐。

    秦秀才管得紧,吃喝拉撒都有固定的时间。

    虽说平日里和煦,可若不遵令而行,他发起脾气却是让人噤若寒蝉。

    “出发!”

    负责计时的王大贵看见时辰已到,跳上驴车挽起缰绳,拉着货物缓缓前行。

    其他人按序行走在队伍中间,秦浩明、董长青负责押后。

    虽说只是二十多人的队伍,可是气势却不弱,每个人都有发挥自己的作用。董长青骑在马上,心里啧啧称奇。

    窥一斑而知全貌!

    若是上百人上千人推而广之,分成若干小队。那么纵使人数再多,也是杂而不乱,井井有序。

    这便是秦秀才说的军事化管理行军的优势吗?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打烊。”

    在距离应天府只有三十余里地的时候,秦大秀才总算善心大发,找了一家叫悦来的正规客栈住下。

    这让众人热泪盈眶,再也不用露宿野外饱受寒风侵袭。

    秦浩明看见众人兴奋的样子,心里笑了笑。

    不是他良心发现大发善心,而是大家确实需要修整打理个人卫生。

    若是这幅模样到应天府,恐怕连城门都进不了,就被当做流民赶将出来。

    这么多人住店,客栈掌柜把伙计指使得团团转。

    热水、被褥、洗漱用品等,上上下下跑来跑去,木质楼梯不停的咚咚作响。

    秦浩明特权了一把,独自要了一个单间,洗漱完毕便一个人在房间写写画画。

    临近应天府,秦浩明的心里反倒有点患得患失。

    概因此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虽然早已筹谋良久,自问有诸多手段可以施展,可世事无绝对。

    若是失败,可真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又不知要花费几许功夫?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思虑更周全些。

    大明客栈多兼有饭庄功能,悦来客栈同样如此。

    风餐露宿甚久,秦浩明吩咐店家准备了一段极为丰盛的晚餐。

    当然只是相对而言,标准的三菜一汤,有一个肉食。可纵使如此,也让众人大呼小叫高兴不已。

    特别是傍晚的暴雨,直到现在还淅淅沥沥不停。

    这让大家多了几分幸福感,纷纷称赞秀才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不然缘何今日莫名其妙住店?

    秦浩明微微笑笑并不解释,有时候保持几分神秘感有利于凝聚人心。

    远处官道上,透过挂在店檐下微弱的烛光,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文人模样的士子背着行囊,顶着风雨,打着油伞,深一脚浅一脚沿着青石铺就的路面往悦来客栈走来。

    生意上门,伙计热情的迎上去,大声叫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

    来者收起油伞,在店外跺跺脚,拍打身上的污秽,有些许雨渍。

    听见伙计的招呼,拱手作了一辑开口问道:“这位小哥,敢问大铺一晚几许钱?”

    客栈伙计每天迎来送往,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见眼前士子年约25上下,一袭青衣秀才袍被浆洗得有点褪色,隐约可以看见有补丁的模样,身上没有任何配件装饰,无疑显得非常寒酸。

    遂内心有几分不喜,可是瞧在读书人的份上,懒洋洋的答道;“这位客官,却是不巧,今日通铺已经没有,仅余两单间,一晚五十文。”

    士子泛起一丝苦笑,无奈的摇摇头,面有落寞,打开油伞便欲离去。

    “这位兄台请留步,不若共饮一杯再作计较如何?”

    秦浩明站起身,大声对年轻士子叫道。

    起先一幕秦浩明全部瞧在眼里,估计这个年轻士子囊中羞涩,想往下家寻找便宜通铺。

    可是黑灯瞎火,来的路上根本没有其它客栈,这点秦浩明比谁都清楚。

    年轻士子闻言朝秦浩明望来,面色有一些犹豫。

    可转头看看外边黑漆的夜色,面上露出一丝坚毅,走上前来朝秦浩明拱手一辑,“固所愿而!多谢公子哥援手!”

    “伙计上酒,单独开一桌,炒几个下酒的菜。另外留一单间,算在我头上。”

    秦浩明看见这个士子并不迂腐,穿着虽然寒酸,可是不高的身材始终笔挺,一路走来步履坚定,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内心首先就有几分欢喜,也不咨询他的意见,自顾安排起来。

    “承情!海陵生员卢欣荣,字伯玉,谢过公子,援手之情不敢忘却!尚未请教大名?”

    这个叫卢伯玉的士子作辑行礼,落落大方自顾坐下,开口问道。

    “临浦生员秦浩明,尚未弱冠取字,举手之劳当不得兄台一个谢字!”

第33章 海陵伯玉()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卢欣荣心里暗自称奇,眼前之人未弱冠便考取生员,可谓少年得意。

    然举止谈吐却是老道至极,让人毫无生涩违和之感。

    更难得深谙人情世故,使人如沐春风。

    可观之衣着打扮,又不像大家族子弟,自小调教而成。

    若是一贯如此,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秦浩明哪里知道卢欣荣一瞬间想得这么多。

    他只不过觉得此人颇有风骨,能帮一把是一把,顺便近距离接触大明朝读书人的真实想法而已。

    原来身体的主人虽为读书人,然而并不和其他士子接触,除了余佑汉,就再无其他朋友。

    店家上菜很快,酒水也一并端来。

    出了福建临浦,到了江苏地界,这酒也变成黄酒。

    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酒类之一,黄酒在中国分布很广,尤以江浙、江苏最为推崇。

    入乡随俗,秦浩明并未挑剔。

    作为主人,他把双方酒杯斟满,举起杯子朝卢欣荣说道:“萍水相逢,能坐在一起喝酒便是有缘,请伯玉满饮此杯,秦某先干为敬!”

    说完一饮而尽。

    “好,爽快!”

    卢欣荣哈哈一笑,甚为洒脱,滋的一声,也一饮而尽。

    “一醉千古一功名。数风流,尽在将进酒。细品人生百味生。满壶酒,酌来杯中情。”

    喝完杯中酒,卢欣荣摇头晃脑,似吟诗似感怀更有丝丝不甘。

    “古有琴、棋、书、画,对应诗、茶、花、酒。谓之善琴者通达从容,善棋者筹谋睿智,善书者至情至性,善画者至善至美。

    善诗者韵至心声,善茶者陶冶情操,善花者品性怡然,善酒者情逢知己。却是不知伯玉擅长何者?”

    秦浩明帮忙满上酒,似笑非笑盯着卢欣荣,看来是个伤心人啊!一来便感慨。

    “豪饮一壶太白酒。江湖路,笑傲天涯走。与尔同销万古愁。杯斟满,莫教泪空流。”

    卢欣荣轻轻碰了一下秦浩明的酒杯,自顾一饮而尽。

    对于问题,避而不答。

    秦浩明也不在意,与他边喝边聊。

    只是卢欣荣喝酒甚急,往往秦浩明才喝一杯,他已经三杯下肚。

    “棋琴书画诗酒茶,本为大雅之事。当年乐在其中,何其风流潇洒,而今好景不再,却是再难言及此事。”

    卢欣荣酒喝得很多,目光却非常清澈,显然是酒量不错。

    许是二人聊得投缘,起先他不愿说的事情也一一道出。

    卢欣荣,字伯玉,海陵县人,万历三十九年生人,现26岁。

    祖父与卢象升祖父为堂兄弟,早年因家中变故,移居海陵县,家中世代书香门第。

    其自小天赋异禀,过目不忘,所学颇杂。

    天文地理、山川河流、河漕、海运、兵农及经史百家、均有涉猎。

    崇祯五年中秀才,后因前往省城考取举人过程之中,偶得大病,至此身体状况不佳。

    再加上其父不幸早亡,之后的科举之路又屡试不中,家道渐渐中落。

    现在应天府鸡笼山麓国子监学习,奈何常有惊人言论,为其他学子和教谕所不喜。

    故一气之下离开国子监,欲返回海陵老家,再不言科考之事。

    “哦,卢兄对海运也有研究。”秦浩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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