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铸新明-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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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事关大明国运和亿兆汉人命运,由不得他开玩笑。
再说,每到一个地方,做些安排布置,搞些小动作,这一贯是秦大总督的小伎俩。
“督帅,他们的负责人在杏山驿,搬运许多物件过去,足足有几十车,估计今天应该不会回来。”
那个守备俯身报告。
“走!”洪承畴转过身说道:“这里不进去看了,我们去杏山驿。”
杏山驿距离这里尚有一段距离,至少有六七十里路程,祖大寿马上劝道:
“阁部大人,现在已经是午时,赶到杏山驿最少也是傍晚了,很可能还要走一段夜路。”
洪承畴摇摇头,问旁边的祖大寿:“祖将军是否害怕有建虏骑队在,你们不是已经派出不少精锐骑兵哨探,总不能被伏击吧?”
被伏击的可能性是小,但也并非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曹变蛟也劝道:“阁部大人还是在此休息,等明天清早再出,这样哨骑巡哨的地方更大,也更加保险。”
“不必了。”洪承畴急于知晓秦浩明高什么名堂,哪里等得到明天。
客观的说,洪承畴虽然是文人督抚,但一生经历的战阵可不少,胆气方面并不比武人弱。
在战术方面,他也做得不错。
做为蓟辽总督短短时间,和建奴方面爆多次小规模战斗,洪承畴展现出了极高的才干。
在他的指挥下,辽镇和建奴方面的几次小规模战斗都打赢了,这也是下面军将对他服气的原因。
“宁远西北角十七里有三处道路破损,我们已经派人手修补,往锦州官道三十里处有木桥破损,大股车队经过可能会导致倾覆。
我们的专业工兵已经去加固,另外……”
一个青年军官,手中拿着记事本,军姿标准,正一本正经的向赶来的洪承畴等人汇报。
曹变蛟瞪着眼道:“你说的倒是利索,好像手到擒来似的,看来对自己手头的事是真的在行?”
这是路上洪承畴授意曹变蛟,故意刁难定南军,他不好出面。
哪知这个黑瘦的辎兵将领并不怯场,仿佛不知道他的总兵身份,当仁不让的道:
“在下这两年来一直就做这些事,熟能生巧,就算是个笨蛋,也能学会些东西了。”
接着又不客气的说道:“此次秦督有令,希望友军能够配合。道路交通乃军中生命线,保证畅通非常重要。
既可运粮又能救人,最关键能保证大军前进或者撤退的速度。
在下前来就是想恳请几位将军多派精锐骑兵做为哨骑,大范围的散开,最好能保障百里方圆的安全距离。
这样就算现大股建虏,也可以叫我们从容撤退。速度方面就是我们定南军的事情,先期工作,就是把道路情形勘察和修补完毕。
危桥、断路,都是我们工兵们的工作,不需要几位将军操心。
安全方面,除了请两位将军派出哨骑之外,其余的也是我们自己份内工作。”
第六百零四节 人比人气死人()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他这么说是有底气的,他带着整整一个大队的辎兵和工兵,足足有两千五百人,还有五百人的骑兵保护,实力并不弱。
定南军从组建之初,秦浩明最注重的就是后勤保障工作。
其所用的辎兵,都是卫所兵淘汰或者是军中年纪的将士退役,平日里全军事化管理,配备手雷,有一定的战斗力。
他负责打前站工作可不是那么简单,和蓟辽合作只是一部份,更多的就是他所说的,保证道路、桥梁的安全。
这些是保障运力的最基本的东西,秦浩明一贯特别重视。
祖大寿和曹变蛟满脸惊愕,他们身为总兵大将,眼前的辎兵负责人根本不惧怕他们。
而且,他说的事情也从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因为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文官在主持,而以大明文官的办事效率来说,修个小型军堡和几段道路的时间,那都是以几个月或是年来计算的。
洪承畴治下的官吏工作效率已经算是很高了,但和眼前这黑脸青年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等人离开后,洪承畴若有所思的道:“这是个人才,要是我麾下有这样的辎兵,打仗的事就轻松多了。”
祖大寿微笑摇头,说道:“那不是和文臣抢饭碗,弹劾就能把咱们淹死。”
曹变蛟冷哼了一声说道:“瞧那小子得意样,光凭嘴巴说没用,还得看真正的本事。”
祖大寿点头称是,不过还是道:“咱们还是多派骑兵出去,撵开建虏游骑,免得叫这黑大个给看扁了。”
洪承畴点头表示赞同。
几个人随便转了一圈,算是趁机视察工作。
整个杏山驿到处是一片衰颓之相,没有人家,只有少量驻军和几个刚修好不久的军堡。
从这里到锦州一带几成鬼域,村落残败,军堡被拆平,城池也只剩下城基,里头烧成一片白地。
到处是野兽在活动,连狼群都有好多了,还有熊瞎子、老虎,不要说普通人不敢随意在那些无人区活动,就算是军队也要小心谨慎。
这一年多来,祖大寿等宁远驻军一直派出精锐骑兵和女真哨骑缠斗,双方互有死伤。
但宁远驻军极少有斩,主要是接触战,明军根本不敢太过深处,也不敢和女真人缠斗,都是打了就跑。
现在定南军虽然请求驻军多派精锐骑兵警备,但在没有大股骑兵先行的前提下,就直接过来,这令洪承畴更加意外。
他忍不住道:“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过于莽撞!”
两天后,洪承畴从山海关亲自带着三千精兵和粮草抵近连山驿。
蓟辽是边关重镇,军队出行极为方便。
连山驿距离宁远卫城不到三十里,三千多人一起出,看起来也是浩浩荡荡,队伍拉出五六里长,旌旗飘展。
洪承畴的督师仪卫在正中,从卫城到连山驿已经有不少百姓在开垦荒地,他们跪伏在路边不敢抬头。
偶然也会有人抬一下头,用崇敬的眼光看着督师仪卫,他们知道在大旗之下就是有名的洪承畴。
对很多人来说,和鞑虏是国仇家恨,但在大明境内也一样被人欺凌压榨,流落他乡受人白眼的滋味并不好受。
只要有人收容他们,再有土地,这些人宁愿靠自己的双手活下来,而不是四处飘泊,归无定所。
在这些辽民的眼中,正中的队伍中穿着大红官袍,头白了一半,胡须也灰白色的高大老者,大明督师,就是他们心中最崇敬的人。
洪承畴的卫队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田地里的人和路过的行商,前哨早就把路过的人赶的远远的。
田亩里的人也被喝斥不准抬头,人们对建虏细作的厉害也是心有余悸,万一洪承畴在行途中被建虏细作伏击
洪承畴本人没有注意这些,他是要到觉华岛,和登州卫海师汇合,然后登上辽东半岛,连山驿只是经过而已。
曹变蛟和祖大寿是蓟辽的两员悍将,一个留守,一个随他出征。
从宁远出时是巳时初刻,沿途的旧官道多半修葺过,道路可容四骑并骑,但骑兵们没有这么做。
大约有三百多骑远远在向前,这是架梁马,以防突变情况,还有少量的哨骑跑的更远,估计已经跑到连山驿的四周野外了。
到达连山驿用了正好一个时辰,也就是午时初刻,用大明越来越流行的钟表计时来算的话,正好是十一点整。
叫上连山驿负责接洽水军的定南军将士,大队骑兵继续前行。
为了稳妥起见,曹变蛟率几百家丁向前,同时对哨骑放开侦察的扇面加大力度。
原本曹变蛟和祖大寿建议,让洪承畴留在蓟辽主持大局更合适,可不知什么原因,洪总督就是不答应。
傍晚时,在一片火烧云之下,人们观察着定南军的战斗工兵修补第二座小桥。
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潺潺流过,河水只齐腰,最深处也不会没头。
但对大军和大量车队来说,残破的小桥足以影响行动,一群蓝袍军人站在水里和桥身上,正在加固木桥。
并且把破损的桥板换掉,然后换上新的木板,这木桥原本能过两车并行,此时加固修整之后,居然可以容纳一辆四车轻松而过。
洪承畴骑在马上看着,他的脸色先是惊奇,继而有些难堪,然后就是陷入明显的状态之中。
顺着目光向下看,明显还有一群灰袍军人在下游处修了一道浮桥,曹变蛟派人过去询问,得到的回答是十里之内只有一道桥太不保险。
不仅是下游修了一道浮桥,在上游也有。
也就是说,如果遇到突发情况的话,定南军的车队可以撒开脚猛跑。
不必担心到了河边没有桥,同时也不必担心被敌人撵上了没处躲。也不必担心没补给点和修理点,也有好好休息和吃热食的地方。
“嘿”一个蓟辽将领大摇其头,大声道:“打仗之前不考虑怎么赢,反而想着怎么跑?这他娘的是什么军队,怪不得只能是辎兵。”
定南军的训练有素和秩序井然,还有做事的条理性,快捷高效都被众人看在眼里,当然给人最大的感觉还有四个字:财大气粗。
大量的挽马和战马,人手一支的火铳和腰刀,那些精致的小佩饰,漂亮昂贵的袍服帽子还有皮靴。
定南军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用银子堆起来,而且还是他娘的辎兵部队。
在蓟辽军中,甚至整个大明,一概称为辅兵,乃是最低等的军种。
可堂堂的正规军跟他们相比,那就是叫花子,这让人情何以堪?心态怎么能平衡?
第六百零五节 这是辅兵吗()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现在这个将领如此说法,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借以藉慰心中的酸涩。
同是大明朝的天空,都一样当兵吃粮,可连人家最低等的辅兵都远远不如,更何况正规的战斗部队。
虽说这将领的话里略带酸味,不过也引了很多人的赞同,一时嗡嗡声大起。
眼前的一切已经足以说明定南军的财力和务实的做事风格,有这样的一群部下,秦浩明绝对不是那种好高骛远,只知一味屠杀的莽夫。
洪承畴一言不发,他已然明白秦浩明为什么能如此迅猛崛起的原因。
查抄晋商之利,肯定是全部被他用来养军,颇有当年戚少保的行事风格。
可行事手段又比戚少保更加大胆狠辣,发展自然更加顺畅。
此时,在他的心中,又有一种大胆想法。
若是结交好这位大明新贵,凭他们强强联手,组建一个闽党,定然让其他党派,例如东林党、楚党、浙党等黯然失色。
一直等和定南军的人让开了道路之后,心情激荡的洪承畴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过桥。
新补好的桥面上,杂七杂八颜色不同的补丁一样的木块,钉的很好很牢固,所有骑兵放心的策骑在上面。
蓟辽军的脸色都有些怪异,刚刚大家还在说人家的怪话,现在却是享受着他们的劳动成果,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此举,顿时令那些刚刚还满嘴怪话的人,都紧紧闭上了嘴巴。
天黑之前,前队的哨骑归来一部份,禀报平安无事的消息,在方圆近百里之内都没有发现鞑虏的哨骑。
这和数月之前完全不同,那时建奴较为强势,哨骑有时候甚至深处到宁远卫城不远的地方。
在各军堡之中,也有建奴骑兵穿插其中,他们看准了明军不敢也不愿野战的心理,几乎是横行无忌。
广宁之战后,宁远到山海关几乎没有打过仗的老兵,只有祖大寿等少数将领拥有完好的家丁队伍,实力太弱。
不要说主动出击,就连守关,也存在被强攻攻破的可能性。
估计是秦浩明深入辽东半岛,鞑虏前线战力吃紧,留下来的只有少数精锐,多半是旗丁和汉军。
这使得关宁防线的鞑虏主事者只能主动收缩防御,从今天哨骑撒开侦察的情形来看,验证了这个情况。
“又是一个堡垒,好象还更大些。”
“真是暴户的作派啊。”
“好象多半车马和人手都在这里了。”
祖大寿派人和连山驿的人一起去通知前方,过了半刻钟光景,过百人手持火铳站在大门两侧,然后就是一阵排枪放炮的声响。
在铳手们对天鸣枪时,不少马儿受惊,引起洪承畴的极大不满。
这说明蓟辽将领很少在演练时训练火器内容,或是压根没训练,战马在战场上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