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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铁血铸新明-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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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到勇士死战喋血,便相互潸然泪下,再举杯敬天洒地,缅怀英灵不灭。

    可当最后结局,定南军以铁军逆转乾坤,便击掌哈哈大笑,再豪迈一饮而尽。

    放下空杯时已是热血激昂,霸气凌人。

    军人之间的交谈,就是如此简单。

    夜幕下,秦浩明使了一个眼神,与骆养性并肩而出,立于苍穹之下,相互举杯一碰,不由相视而笑。

    骆养性俯身低沉说道:“秦督军功赫赫,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东林党怕大人将来难以节制,便欲搅浑一池水,混淆视听。

    他们以忠君之名混淆是非,以偏颇倒黑白,以臆测生谣言,试图裹挟舆论,达到打击秦督的目的。”

    秦浩明耸肩洒脱笑笑,眼中抹过一丝戏谑道:“这其中可有骆指挥使大人的推波助澜?”

    骆养性大急,俯身惶然说道:“苍天在上,绝无此事,请秦督明鉴!”

    秦浩明笑笑道:“你这话本督信,不过顺水推舟,想来骆指挥使也没少干?”

    骆养性苦笑点头,“秦督大才,末将不敢隐瞒,只是从未刻意。”

    “有什么能帮本督的地方?”见拿捏住骆养性,秦浩明突然问道。

    “辽东大战,公示于众。

    凡有眼耳者,谁能不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区区谣言何以伤秦督之名,区区谩骂何以盖定边之功?

    凡有手口者,谁能坐视名将含冤,强军受辱?

    京畿百姓必将哗然而起,指斥其非。衮衮诸公,当留骂名于天下。身败于万民!”

    骆养性言语铿锵有力,昨晚琢磨一宿的话语终于派上用场。

    “诸党凋零,东林独秀,皇权不张,国事颓废,天子不喜,本督孤木难支。

    骆指挥使乃天子耳目,理应上马可争锋,下马可定策,朝堂布局在先,方是皇家鹰犬所为,方不负锦衣卫大名。

    若肯与本督联手对于东林党人,岂非无往而不利?”

    说完,秦浩明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骆养性,凌厉的气势足以让人胆寒。

    时至今日,秦浩明手握重兵,挟大胜归来,区区一个过气的锦衣卫指挥使,还真不在他眼中。

    也因此,话语间少了许多试探,或者云里雾里,而是直抒胸臆。

    骆养性仰天怅然一叹,对秦浩明说道:“可惜东林势大难制。”

    秦浩明笑道:“素闻锦衣卫屡屡与东林相争,皆是被动回应,从无先发制人,此谬误也。

    锦衣卫畏于东林势大,上有天子师,朝有诸大臣,下控士子言,故而总想息事宁人,退而求全,何其不智?”

    大明要崛起,朝廷的东林党绝对是拖后腿的角色,必定要予以清除。

    前段时间,洪承畴提出组建闽人诗社,秦浩明就曾认真考虑过,如何对付东林党人。

    其实想起来也简单,拉帮结派就是其中一个办法。

    而作为皇家干黑活的锦衣卫,也因此变得重要起来。

    骆养性双目一闪,身段放低,对秦浩明沉声说道:“愿闻其详!”

    秦浩明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说道:“请问骆指挥使,齐楚浙党今何在?

    皆为东林贬为奸佞,罢于地方乡野。本督观东林行事,你战我则战,你不战我仍战,既然总要一战,何不先下手为强?”

    骆养性脸色一喜,他素来知晓秦浩明的本事,这么说必然是早有腹案,俯身问道:“末将愚钝,请秦督指教?”

    秦浩明不屑一笑,捏着酒杯冷着脸说道:“诛尽东林,天子做不到,锦衣卫做不到。可战胜朝堂,则轻轻松松。

    东林看似强大,既不为天子喜,又不掌虎狼军,不过纸老虎罢了。天子圣旨之下,东厂锦衣卫四出,诏狱皆为此辈所设也。”

    骆养性摇头,显然不认同秦浩明的话,小心翼翼的回答,“东林重臣,爱惜羽毛,素无恶迹。

    又常以忠君报国为己任,若是霸道相欺,岂肯轻易就范?”

    这个蠢货,脑袋不好用。当然,心里这么想,表面上秦浩明还是微笑着说道:

    “所以本督说锦衣卫用错了方法。

    与东林争于朝堂,以国事军事民事相纠缠,即便本督也要退避三舍。

    剑走偏锋,否则何敢言胜?

    本督这里有一物相赠,愿骆指挥使好好利用。”

    骆养性眉头一扬,肃容问道:“是什么东西?”

    秦浩明从怀中取出一小册子,随意递给了骆养性。

    骆养性接过低头一看,厚厚一本册子,没有封皮。

    看了秦浩明一眼,翻看书皮,第一页竟是密密麻麻的人名目录,每一行字迹后都对应着书页数,工笔所书,一目了然。

    骆养性深吸一口气,盯着秦浩明问道:“东林党人目录名册?”

    “是!”秦浩明阴笑道:“东林党干员名册,还有科举以后为官疏漏,以及其家族亲属之斑斑劣迹,阴私丑闻!”

    骆养性闻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风度翩翩却彷如凶神厉鬼的秦浩明,骇然惊呼:“秦督,好狠的手段!”

    秦浩明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身死名灭!”

    骆养性浑身直抖,只想远远避开秦浩明,可是想着日后的权势富贵,咬牙坚持问道:“如何用之?”

    秦浩明笑道:“为人总有其过,做事总有其错!

    纵然当真无措,亦难保家人不肖,即便家人贤良,也难保家族亲友仁善,骆指挥使还用本督教么?”

    骆养性深吸了口冷气,压着心中的恐惧躬身而拜,和声说道:“还请秦督勿念末将以往,日后愿与秦督共进退!”

    月夜下,秦浩明身形显得有些落寞,横了一眼有些惊悚的骆养性,感叹道:“你又何必警惕讶然,装模作样认输?

    这手段对付不了你,自然也对付不了本督。

    若非东林党得寸进尺,误国误民,本督何须如此?

    而且,本督方才不是说了么,锦衣卫不仅用错了方法,还找错了人。你的盟友不是本督,而是齐楚浙党。”

    瞧着骆养性不明所以,秦浩明叹了口气说道:“东林皆言锦衣卫是祸害,此何等可笑也?

    锦衣卫身负天子隆恩,代天行事,巡视天下百官,为国为民,何错之有?

    东林从掌权开始,便罢斥诸党,驱离朝野,早已犯了众怒。

    锦衣卫旦肯礼贤下士,以功名权势相邀,又何愁势单力弱,左右无人乎?”

    骆养性站立不安,呼吸急促,手足无措,良久不能平静,盯着秦浩明的目光更是忌惮无比。

    见骆养性如此,秦浩明笑笑道:“好了,就说到这里,否则把骆指挥使吓坏了,本督可担不起。

    但你放心,本督之志在四海,只要本督不回中枢,你不赴万里,便无纠葛。

    你我之间,既非挚友,亦非死敌,仅合作矣,不必多想。

    但你谨记,你效忠的是天子,是国家,是天下万民,万勿祸害百姓,否则……”

    骆养性俯身低头,连连称是,谨遵秦督教诲!

    可以说,秦浩明的凄厉手段和阴狠毒辣,已经让骆养性深深恐惧。

第六百二十四节 秦爱卿坏着呢()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夜色蔼蔼,皇宫内灯火通明。

    得益于秦浩明的查抄盘剥,如今皇室内帑充足,宫廷用度也宽松许多。

    又兼春节即将来临,周皇后也不再是如往常般节俭抠搜,特意让内廷把皇宫点缀修饰一番,总算恢复皇室稍许应有的尊严。

    乾清宫内,崇祯皇帝推窗而立,凝望皇宫中星光点点,王承恩躬身在旁,偌大的房间内,唯有二人,寂静无声。

    崇祯脸色神采奕奕,嘴角含笑,凝立许久,忽然说道:“这么说,朝臣对秦爱卿的弹劾,皆是伪言攻讦了?”

    王承恩急忙答道:“若论及其他,奴婢不敢妄言,若只谈此次辽东大战,奴婢敢以人头担保。”

    崇祯思索片刻,长呼一口气问道:“听闻秦爱卿死战诱敌?”

    王承恩点头严肃道:“建奴十九出兵,二十过河,二十三围攻瓦房店,激战几近一个月却无能为力,不得已而退兵。”

    崇祯忽然回身,盯着王承恩问道:“定南军战力如何?”

    王承恩竖起大拇指,高声赞道:“称之为大明第一强军不为过也!

    不说秦督定策之神妙,指挥之高超,仅定南军来说,强军之势就力压九边强兵。

    骑兵营一人三骑,敢孤军千里,擅长奔袭冲阵,一日疾驰北上,不仅也建奴野战,还追逐建奴铁骑四处逃窜。

    步兵营如狼似虎,擅长火器,可穿三重重甲,敢于争锋厮杀。

    骑兵营千人疾驰千里,一战横扫辽东半岛,建奴伤痕累累。三千五百人死守营寨,敢面对奴酋十万狼军。

    瓦房店上万铁甲,领着训练才一年半的定南军,让建奴损兵折将。

    亲王、贝勒、文臣武将枭首瓦房店城头,何等壮观?

    皇爷,建奴虽被秦督打得措手不及,但他们可是人人皆兵啊!就凭这份敢战之勇,定南军就在九边之上!”

    崇祯听了连连点头称赞,脸上笑容俨然,又向王承恩问道:“定南军比之鞑虏又如何?”

    王承恩脸色肃然,沉思片刻方才俯身说道:“建奴崛起经年,纵横辽西大地无敌手,可见鞑虏的战力不容小视。

    若非秦督布局在先,鼓动郑芝龙仰兵牵制,又是避实击虚偷袭,想来定南军军亦难建功。”

    崇祯点头叹道:“秦爱卿用兵如神,真乃天纵奇才也。

    朕对其寄望极深,原以为定南军北上,可一战恢复辽东,至少亦可保住辽西,不想还是力不可持啊。”

    王承恩低眉顺耳苦笑道:“秦督再能,可惜定南军成军太短,而且兵源太杂,兵力太少啊。

    皇爷您想想,凭着骑兵营几千人,还有一万多步兵营,几万辎兵民夫,能打到如今的份上,已是阿弥陀佛了。”

    崇祯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洒然失笑着问道:“秦爱卿都到两天了,因何还不进城?

    朕让他从容而来,他却偏偏急急赴京,如今到了西山大营,却又为何屯兵不入?”

    王承恩笑道:“秦督跟奴婢说,天子宽仁,虽允从容,但臣子不可持宠而娇,自当急急应命。

    即至京师,已表忠心,自当谨守圣意,当从容而入。”

    崇祯皇帝哈哈大笑,“这又是什么道理?”

    王承恩低声浅笑,“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对天子忠,自当急急赴京,对臣子恨,自当奉旨从容入城。

    依奴婢之见,还不是因为怨愤朝臣弹劾,一片污蔑谩骂,所以赌气不愿进京。

    毕竟,秦督乃少年心性,免不了心高气傲。”

    崇祯再次哈哈大笑,摇摇手对王承恩说道:“你还是不了解他,秦爱卿一肚子花花肠子,他才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

    此人虽是惊才绝艳,唯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朕料其必有诡计,希望别让朝臣太过难堪啊?”

    “可不是这样!”

    王承恩笑道:“这两日来,定南军已是京中一景,万众瞩目。

    秦督一掷万金,将永定门外数里之地尽皆租下,聘万余工匠民夫搭建军营楼台,调各风月场所琴娘闭门排戏。

    遣定边军铁骑纵横四城校场阅兵,展建奴亲王贝勒头颅于永定门示众。

    如今京师百姓人人侧目,个个关心。

    奴婢也是好奇得很,可惜却不得窥其虚实啊。”

    崇祯苦笑道:“那小子秦爱卿坏着呢,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大伴要多留意才是?”

    说完,眉头又不自觉的皱起来。

    近一年来,虽然朝堂还是一路磕磕碰碰,但对崇祯来讲,已经皆是无足轻重小事。

    愁眉不展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却唯独对秦浩明的事情无比上心。

    王承恩观察得很仔细,见到天子的愁眉,忍不住苦笑说道:“启禀皇爷,秦督藏得严实,至今不漏丝毫风声。

    老奴虽厂卫齐出,内外打探,两日来消息虽多,却猜不着具体虚实。

    对于秦督,奴婢又不好真的做出什么举措,也因此”

    崇祯皇帝挥挥手,点头轻声说道:“大伴做得很好,秦爱卿于国于民有大功焉,是不可轻易让人寒心。

    只是”

    崇祯沉吟片刻,觉得不能让秦浩明和群臣激化,否则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崇祯抬头毅然说道:“大伴,你去安排,朕微服走一趟。

    这天下朕是走不了,可这京畿还是可以的。”

    想到秦浩明昔日奏疏,言天下风光之美,作为天子,理应巡查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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