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铸新明-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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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不足以构成罪名的十二条“该杀”,既毁了毛文龙也毁了他自己更毁了大明,悲乎?
客观的说,袁崇焕也是明末难得著名的抗清将领,但在气量大局观上差了许多,度量不够眼光太浅。
“回头聊,找卢督有紧急军事。”
秦浩明双手抱拳朝三人团团作辑,言罢转身离去。
“犬羊之性,奸邪小人,误国误民至此。
真是百死不能赎其罪!”
帅帐内,卢象升听秦浩明汇报完三家晋商的事情,脸上青筋暴涨,一拳狠狠砸在帅案。
眸中有六分恨意、三分无奈、一分不甘。
“自古商人重利轻离别,然能不辞辛劳,聚天下之货,互通有无,有利于黎民百姓,诚为大善!
可值此国难当头之际,他们三家还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不曾缺一顿食少一件衣。
可纵使如此,犹要四处投机,火中取粟,视吾千百年以将之汉祚如无物。
堂堂炎黄子孙竟然为异族服务,此已非大明一家一国之事,而是所有汉家儿郎之耻!
树大要除残枝败叶,族中要逐不孝子孙!
既然如此,那只能是他们自寻死路,真真怨不得秦某心狠手辣。”
秦浩明摩挲着双手,语气非常平淡,可话语间却非常冷血。
八大晋商是附在大明的一颗毒瘤,贩大明军械物资,壮建奴实力,自愿充当眼线,其作用足以当十万精锐大军。
作为后世的军人,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后勤辎重和情报的重要性。
不说别的,单是收集情报这块,八大晋商便有得天独厚的便利性。
其分布在大明各地的脚行、茶楼、庄园、商行,大明每个城池的兵员分布情况,在他们眼里都不是秘密。
有这样详实的情报,怪不得鞑虏屡次寇边,总可以声东击西,在大明国土如入无人之地。
晋商的这种行为,和后世所说的带路党有点相似,只不过他们做得更过分,不仅带路还出钱出力。
秦浩明眼中凌厉的杀机连卢象升看了都寒毛竖起。
与他相知相交的这段时日里,卢象升对秦浩明愈来愈佩服,可以说他是凭借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未倒,扶大厦于将倾。
其思虑之缜密眼光之老辣让他犹为赞叹!
看他这幅情形分明是想要对晋商下死手,可惜他太小觑其中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想的太简单,就怕打虎不死反受其害。
然此子性格刚烈,爱憎分明胆气万仞,杀伐果断犹胜自己。
卢象升斟酌着言语,沉吟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晋商攀附权贵,居乡广占良田。富冠山西、河北、京畿,良田连两省,有房产物业无数,各地官府小吏、卫所将士俱都得其好处,赞其为高义。
三家僮仆家丁不下几千人,仰仗其吃饭穿衣者更是不知凡几。
别说你现在无任何根基,便是本督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尚望多思多虑,徐徐图之。”
“奈何时不我待,唯有只争朝夕!
不过尚请卢督放心,破虏会另辟蹊径,不会鲁莽行事。”
深处乱世丛生的时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梳理出脉络走势,包括卢象升也是如此。
他一定不会知道,原本的历史,他已经捐躯为国。更加想不到,连羞于和野猪皮议和的大明帝国,最终就是被野猪皮捡得汉人万里如画山河,并且断绝汉祚文化。
巍巍华夏领先世界五千年,却在弹指间输掉三百余年。
想想砖家叫兽言必称西方,时不时总要蹦出一两个英文单词,不如此,仿佛没有自信没有说服力。
可怜可叹汉家文化如此博大精深,有什么词汇不能表达清楚,用得着引用连对话都有歧义的英文吗?
真真是脊梁被打断,想爬起来就难矣!
每当看见此事,秦浩明总是心如刀绞痛心疾首。
惩前毖后,便从此刻起,背叛华夏者,他俱要铁血剔除。
第一百四十节 不负此生()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卢象升怔怔的盯着秦浩明杀气腾腾的黑脸,风霜凛冽的边关之地捶打着这个江南出身的白面秀才,拿笔的手已经成长为军中拿刀的汉子。
原先的几分文弱如今再无分毫,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刚毅决然。
还是年轻人有锐气啊,自己难道垂垂老矣?如此误国误民之事允许妥协吗?
“好,你放手去做,注意分寸火候。
本督立马向天子禀报其来龙去脉,断不能百务掣肘,事事妥协,否则,国将不国?”
蓦然间,卢象升给秦浩明激起心中豪情,也不询问秦浩明的具体计划,走到帅案,自顾奋笔疾书。
秦浩明望着提笔专注写奏疏的卢象升,才三十九岁的年龄,头上已经有几缕银丝,心中颇有几分感慨。
大明不缺像他这样一心为国之人,但也不缺像八大晋商那样的汉奸卖国贼。
都说烦恼皆因强出头,故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说。
这世道不兴孤直忠臣,比的就是人多势众力量大,故朝野上下俱都结党而营私。
晋商几代传承,独享大明盐业之利。在利益的结合下,他们和朝中大臣权贵勾搭在一起,早已成长为庞然大物。
范永斗、王登库、梁嘉宾据是晋商中的佼佼者,可以想象他们有多大的势力。
然而愈是如此,为祸愈烈,愈要赶快除此毒瘤。
自己早就是死过一回的人,前世作为一个大头兵,无权无势,任人摆布,家国大事无可操心。
这一世,哪怕如流星般匆匆而过,势要留下璀璨的烙印。
人的一生太短暂,但如果碌碌无为地过一生,那就太长了。
现如今,既然有如此好机会,安能再留遗憾?
只不过八大晋商也并非可以任人宰割,否则,焉能如此风光?
所以说方式手段还要有所讲究,断然不可连累到卢象升,同时也要注意保护自己。
“嘿嘿……这下够这帮孙子喝一壶。卢督和秦将军赶紧想个法子,千万莫放过他们。”
戚纲接过卢象升用火印封好的奏疏,笑呵呵的扯着张松荣,亲自充当传令兵,离开帅帐出去安排。
“破虏,此战过后,不如安下心来去国子监学习一段时日,争取大比之年高中进士。
若此,凭你的威望及简在帝心,高中三甲应当无忧,不仅可以成就一段佳话,对你今后的仕途也有莫大好处,如何?”
卢象升用湿润汗巾随意的抹了一把显得有些倦怠的脸,赵县几万户的百姓、天雄军将士的性命俱都压在他身上,容不得半点懈怠。
可秦浩明个人前程,他也一直放在心上。
莫让山野埋玉石,以至于珠玉蒙尘。
自己爱其才,竭尽全力挽留他在军中为大明效力,是否耽误他的前程?
虽说秦浩明成长得很快,现在已是从三品府军前卫指挥同知,但卢象升知道,以他的年龄和资历,这已经基本到头。
即使天子宠爱,顶多到参将甚至是总兵,可那又如何?
这和他的才能远远不能匹配!
能领兵者,谓之将也。能将将者,谓之帅也!
自己麾下将领张松荣、戚纲、杨陆凯对他赞不绝口,原先品轶皆高于他,然却甘心接受其指挥。
其固然有自己的吩咐和屡屡不绝的胜利所致,但何曾不是他人格魅力,善于凝聚人心军心?
卢象升知道,想要军中汉子心服口服可不容易。不扑下身段和他们打成一片,而用权势压人,终究落了下乘。
能领兵,能将将,胸中有万点韬略,又有运筹帷幄的能力,此乃帅中帅也!
可在大明,文官领兵统帅全军才是正道。
年龄可以增长,资历可以煎熬,可要想再上一层统帅全军,秀才身份将是他的致命缺陷。
“至此乱世,科举功名俱休矣,唯有武功逢其时!”
秦浩明摇摇头无奈的苦笑,在卢象升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很是不雅的四肢张开,瘫倒在宽大的太师椅上。
累,实在是累。
最近受时局所迫,一直在左右腾挪四处谋划,劳心劳力拼命厮杀,未曾有片刻好好休息。
可多尔衮的大军还在城外,时刻提醒他,如何能够松懈?
唯有随时随地调整心态身体,如此方有精力应付接下来的战事。
看见秦浩明的姿势,卢象升先是哑然一笑,继而有些心疼。
众人只看到他人前成功的风光,期间诸多筹谋百般艰辛,唯有他知晓。
站起身,按住想要规规矩矩坐好的秦浩明,卢象升缓缓的走到他对面太师椅坐下,皱着双眉沉吟片刻方才说道:
“破虏言语总是让人耳目一新,振聋发聩!
只是话虽如此,却是浪费了你的才具,今后单独统率一军机缘无疑减少,让本督颇为纠结。”
“卢督无需如此!今外有建奴寇边,内有西贼作乱,天下事糜烂至此,正是大明男儿大显身手之际。”
秦浩明有些感动,但同时还有些内疚。
说实话,他从头到尾没有想过给崇祯皇帝打长工。
来此的目的已经完成,那就是解救卢象升,改变他悲惨的命运。
顺便涮涮自己的声望,给自己积攒一层保护伞。
毕竟他知道,在大明,若是无权无势无保护伞,单凭一个秀才的身份,想经商发财招兵买马驱逐鞑虏,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只不过是一条养肥的猪,随时任人宰割,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无需什么朝堂大佬、省府衙门出手,便是临浦县令或者大家族出手,他都抵挡不了。
所以在前期,明明肥皂已经生产出来,他都不敢在临浦销售,原因就是在此。
至于说得授从三品府军前卫指挥同知,不过是个意外,来之前他压根就没有考虑。
包括谋求镇守大同,那也是随着形势的发展,临时起意而已。
终究从他内心来讲,始终有一种大丈夫生于世,自当趁势而起,岂能处处受制于人的想法。
概因此时是一个最坏的年代,但也是一个最好的年代。
秦浩明可以拍着胸脯毫不夸张的说,此时世界的中心在大明。
大不颠尚未崛起,老美从未听说,倭寇还只在和郑芝龙做生意,倒是荷兰马车夫开始四处活动。
不过也不足为虑,相比较而言,大明民间私营的经济力量远比同期西方强大得多。
当英国的商人手工场业主拥有几万英镑已经算是巨富的时候,江南商人动用几百万两的银子进行贸易和生产已经是很寻常。
郑芝龙海上贸易集团的经济实力达到每年收入几千万两白银,此时荷兰的东印度公司还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
正如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说的一样:中国物质生产极大丰富,无所不有,糖比欧洲白,布比欧洲精美……
人们衣饰华美,风度翩翩,百姓精神愉快,彬彬有礼,谈吐文雅。
可是不过弹指数百年间,鞑虏占领华夏大地,实行愚民政策之后,汉之文明汉之衣冠汉之魂魄俱……
在秦浩明心中藏着一个梦想,消灭鞑虏只是人生目标之一,引领华夏汉人走向世界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可若是靠朝堂衮衮诸公及只知道勤奋的崇祯帝,他认为还是自己利用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更加现实。
“难得破虏小小年纪便胸怀大明,淡泊名利,立志至诚。佛曰,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倒是本督着相,执着于虚妄。
现如今鞑虏尚盘踞在城门口,本督却在此泛泛空谈,真是本末倒置,让你见笑。”
卢象升虽说还有点惋惜,但他本是豁达之人,自嘲一句,便就此揭过。
实则心里想,反正来日方长,今后想法改变也犹未可知。
秦浩明展颜一笑,有点心虚,不敢就此事多跟他讨论,而是就此分析起多尔衮接下来有可能的动作。
第一百四十一节 计将安出()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对他们来讲,最好的方案当然是希望多尔衮被仇恨蒙蔽,恼羞成怒之下不管不顾攻打赵县矢志报仇。
如此则可凭借前段日子布置的坚固城防,跟他死磕到底。
为此,他们放弃了在城外结寨、与城池互为犄角的阵势,而将赵县所有兵马,连同城外各种守城器械和百姓一并撤回到城内,城外房屋付之一炬。
临时修建的赵县城墙四角各有一个方形敌台,三面伸出城外,一面和城池马面相连。
加上杨国柱从宣府抽调过来的五门弗兰基火炮,火炮角度可调转,火力足以覆盖城墙外两百七十度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