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末年-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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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对自家麾下的战斗力从不高估。在他看来,虽然日夜操练,但是转战千里不提,军心疲惫之下。原有几分战力也发挥不出来,现在无非凭仗自家火炮弓弩之利,还能打打官军缺乏战备的军户兵,但要是与曹文诏作战,恐怕主公麾下,无一人敢打包票说能打。
“将军所虑虽成。但主公此次无非发炮二十门于我等,且无难以运输的大将军炮,尽是些虎蹲炮,射程又近,与官军装备恐怕差不离,若再分兵,恐怕各路皆不占什么优势,还不如集中一处,我观临县,正处其中关键,我前番以磨盘山区突入岚县,在其中走了一日,端的凶险。”
陈达好生言语,只为全军谋划,“再者永宁一州,毕竟地处秦晋交汇,重兵云集,我观其不下数千能战之兵,官军若闻后路被断,则势必全军而来,若主公大军在此,自然无惧,可我等只有偏师一路,何不稳扎稳打,先取临县,兴县为根本,屯兵磨盘山区,坐拥地利,若官军来攻,则以山区坚持,拖其骑军,抵消战力,无论周旋皆握有主动,如何?!”
“可如今咱们三千五百兵马,若兵锋直指一处,又有空缺浪费之嫌,我观兴县在北,亦无朝廷大军驻扎,我临行前,主公授我临机专断之权,我欲命岚县精锐之兵西调,再以本部抽调五门炮铳北进,必能攻取兴县,如何?!”
李瑁是打心底不愿一城一池的计较,在他想来,官军此刻还在平阳府镇压流贼,根本无暇北顾,若是趁机各路进犯,抢在官军之前夺取整个永宁州,届时发动民众,得兵数万,何惧区区一个曹文诏?!
如此,他又接着开口,“陈参将你兵一部,兵发临县,也与炮铳五门,取了临县之后,即就地驻扎,大军深入村镇,分发田土,广收民军,巩固地方即是大功一件,我欲率兵沿河南下,直插永宁,只等破除州城,届时即便朝廷大军来援,又能拿我怎样?!”
陈达思量一会,倒是觉得自家过于谨慎,况且李瑁乃一军之主,贸然顶撞恐怕得吃排头,干脆进言叫他小心防备便可,“若如此,将军当广施斥候,监视南面,官军骑军众,可日行千里,昼夜可达,兼兵甲之盛,实难抵抗啊。”
“便依你言,到了前边山口,你便领兵往北去,就此分过,等大获全胜之时,再行庆功。”……
临县县衙里,一个跑的焦急,连帽子也丢弃了的衙役班头,冲入后衙,大声嚷嚷道,“大人,可了不得啦,贼兵又至,这次,五水铺子的巡视兵丁报告,流寇大军裹挟乱民不提,还拉着炮,出了大山,直奔县城而来了,这会可如何了得啊?!”
“什么?!哪里来的贼兵?!”那知县本还等洗漱之后,寻机上堂理政,不想大清早的,就听到这句,顿时惊的手足无措,这可怎么得了啊,“快,带我上城头瞧瞧。”
只一路疾奔,连平日好生顾及的官威也顾不得了,眼下还有什么比流贼暴乱来的急?只一路到了东城,瞧见守城的几个兵丁各个焦急万分,也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大声喝骂道,“贼人离城数里,尔等平日拿着粮饷,为何如此不堪?真是羞与尔等为伍!”
可惜那些个兵丁,哪有什么是非观念,当兵吃饷就不提了,每月到手的,不就是两分银子吗,他们这些苦哈哈,就看这点朝廷俸禄过活?那只怕早就饿死了,哪天不是靠着剥削敲诈下头百姓过活?况且临县这地方,交通不便,背靠大山,又是两省交界之处,地处荒僻。
哪有什么商户来往?每月下来,机灵点的不过得钱粮些许,勉强凑合养活家人罢了,又不是当官的,每月还能额外有些进项,他们可全看每日进城的农民了,能得几个银子?为朝廷效命,嘴上说说就行,真要丢了性命,朝廷替他们养活家人?
故而听到知县怒骂,各个是陪着笑脸,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也没人上城墙去戒备,更别提待会厮杀起来上阵了,反正爱谁去谁去,自家可那么傻,平白为朝廷卖命。
“尔等真是一帮饭桶,”那知县只是这么骂了一句,见他们连个领头的都没,顿时又怒,冲手下衙役问道,“廉四呢?”
他问的是临县的一个驻扎总旗官马廉四,平日无事,总见在自家眼前游荡露个脸啥的,怎的今日有事,反而没见了踪迹?可怜知县都没瞧见他,这几个衙役去哪里寻见,只是纷纷摇头。
一个兵油子此刻闻言,不由笑笑,忍不住道,“别找了,知县老爷,咱们头早跑了。”
“什么,跑了?!”知县顿时大惊失色,大敌当前,能个使唤人都没有,自家又不通军务,如何能战?只是心中不信,怒声道,“胆敢欺瞒,必叫打板子。”
“省着点吧,头一听说贼兵到了,早回城外的家中收拾财货去了,这会指不定到了哪里躲避去了。”那兵丁此刻反正也是烂命一条,整个临县,把守的兵丁就一会工夫逃亡了一多半,剩下的都是无所去处的,说不定只等这贼兵到了,开门迎接呢,谁还管一个没兵权的知县啊。(。)
第171章 出磨盘山,临时休整()
却说陈达率领自家第十四营兵丁,拉着炮铳越过百里磨盘山区,突入临县境内时,在临近山区的一个小村子里开始休整,只不过一千多人,大部分驻扎在外头,只有陈达率第一都和亲卫入村,秉承乞活军一贯的传统,很快,村子里就响起几户人家的哭喊声。
这些哭闹的都是村里的富户与小地主,也无须多加分辨,只看他们家外表装修如何,但凡有土砖房和房顶铺瓦的,就必定是富裕,没瞧见左右都是些苦哈哈修的茅草屋么,只说占地极广,外表奢华的进去破家拿人必定没错。
“你们这帮土匪,快放开我家当家的。”
“造孽啊,土匪进村了啊。”
一时间,村子里整个都沸腾起来了,也就是见乞活军没动刀子,加上军规限制,不许欺负良善妇孺,所以那些个家中被认定为地主成分的妇孺,也没触碰,故而她们眼见自家男人被强行驱赶出来,也不知下场如何,又瞧见这些兵丁似乎不敢动她们,顿时上来拉扯辱骂。
又见那些个妇孺喊的难听,更有甚者,竟然敢上来厮打,叫领头的一个排正动怒,腾地一声拔出刀来,指着那泼妇等人怒喝道,“再敢上来,一刀了结你这泼妇。”
顿时将那妇人吓唬住,见到白晃晃的铁刀,心底直冒寒气,更是四肢发冷,被吓得退后几步,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再也不敢撒泼了,任由兵丁将自家男人拖着往村中空地去了。
村子的空地里,各家各户百姓在他们眼中所谓强人的驱赶下,强行汇聚到此,一个个都有些纳闷和惧怕,瞧着空地四周一个个手持长矛腰刀戒备森严的兵丁,更是有那胆小的,吓得几乎尿了裤子。可惜形势比人强,加上腿软想跑也没个去处啊。
如今没了办法,只能六神无主的瞧着空地中央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土堆上,那边站立了一个强人头领模样的。此刻见大伙都到齐了,遂轻车熟路的吼道,“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大伙都别怕。我们不是土匪,也不是强盗,不抢大伙一丝一毫,也不伤人,咱们是义军,专门替老百姓主持正义的义军,今个到此地,特意来解救你们出水火的。”
只这一句,顿时叫人群窜动,这个问。“老栓,你瞧瞧我这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他说的啥?!”
有那听明白的,心中纳闷,可还是带着稀奇看猴戏的模样说道,“没错,没错,这人说替咱们主持公道来了,也是个稀奇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耍着咱们玩的。”
“就是,只听说过青天大老爷。没听说过打家劫舍的也兴这套啊。”不错,大伙是心底一万个不信,哪里来的强人,占了村子。不抢不杀不说,还兴主持公道?莫不是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是其中也有个明白人,听到这些,顿时不满的哼哼几句,见吸引大伙眼神,这才开口。“我可给你们说,别不信,咱们这地界啊,最近出了伙强人,专门和大家大户的过不去,可是对咱们这些苦命人呐,那是一百个照顾,不过听说都在北边很远呢,怎么跑这来了?”
众人一听,又瞧见上边的人驻足观望,也不阻拦,顿时来了兴致,一个个凑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真有这事?莫不是诓骗我们的吧?”
“瞧着不像啊,这人不是村里的走货郎小七吗,平日最是厚道,怎的会说假话?”有那认识开口货郎的,顿时心中信了几分,这人时常来村里走动,贩卖些针线头啥的,也有五六年了,说话做事最是扎实厚道,应该不会有假。
可实在是这说的太过于离谱,这世上还真有为泥腿子做主,专门整治大家大户的?有那不信的,疑惑着开口,“你给咱们说说,这伙人真是为咱们做主的?”
有那眼尖的,瞧见村里空地边缘被兵丁强压着跪下的人,顿时万分惊讶,撸着嘴道,“咯,你自个瞧,那边村里叫跪在地上的,不是李财主一家是谁?哟,老王头也叫跪下了。”
那些听到的村民,顿时各个瞧了过去,怎么不是,这村里出了名的大户地主李财主都叫人家拿住了,这不得替咱们出口恶气啊?这李财主,就是可恨,仗着他爹留下来的百来亩好地,往日在村里是横行无阻,瞧个人都是鼻孔朝天。
没瞧见那边王大丫家他爹吗,前年他爹给他寻了门亲事,说要三斗上好白面才肯把姑娘许给他家,可苦哈哈出身的哪有白面啊,只能硬着头皮,找李财主家借了几斗好麦子,准备解决自家孩子的亲事。
不想这生儿子没屁眼的李财主,硬是在其中掺杂了一多半的杂粮,都馊了的谷子啊,这下人家怎肯依,谁愿意将闺女嫁给这般狡猾的家庭啊,最后硬是叫坏了事,王大丫他爹没了法子,还想退回去,这可了不得了,李财主那个横啊。
硬是诬赖王大丫他爹在中间耍猫腻,那时候闹的,村里人都去看了,谁不知道李财主这狗日的最是会偷奸耍滑,平日里,家里请个长工,没事找事都得寻个由头扣些工钱,往日村里谁家有个为难事,求这李财主开恩也没讨得好,况且王二丫他爹多老实一人啊,能干出偷鸡摸狗的事?
可谁叫李财主和里正衙役勾结在一块,整个乡里啊,就楞是没有他摆不平的事,谁敢惹?所以大伙是没一个敢上去帮句口,生怕被李财主惦记,来年交税给你耍点个小手段,可就受不了,况且还有服劳役呢,要是派到矿山去,指不定得抬回来。
就这样,吃了个大亏的王二丫家,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说你没事,找李财主借什么东西啊,这不,亲事也黄了,王二丫家他爹也气倒了,这事,找谁说理?哑巴吃黄莲。自个咽下呗,谁叫你家苦哈哈,活该受穷,李财主家财万贯的。你和他斗?不是找苦头吃么。
就这样,反正李财主家在村里是无人敢惹,不过今天可真是个稀奇事啊,这李财主居然像条狗一样,叫人按倒跪在地上。哟,还掉猫尿,他娘还哭上了,真是个孬种,不是好汉,亏得咱们往日还那般惧怕他,原来也是个怂人啊。
“咳咳。”下边的人群突然听到两声咳嗽,纷纷扭头去看,见是上边的强人首领好像发火了,顿时不敢造次了。一个个低头顺眼的默不作声,只听到那人继续说着,“乡亲们,都别慌,咱们啊,今天进村来,就是为了给大伙伸冤,这人,大伙都认识吧,谁家和他有仇有怨的。都出来说说,我给你们做主。”
只是上头说着,下边众人一动也不动,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不过人群之中,过了半响,还是有些骚动,只见一个白头老者拉扯着一青壮汉子,口中不住的喃喃细语,“娃子。别去,咱们惹不起啊,要是他们是一伙的,可指不定叫咱们破家啊。”
这话只听得身边众人是心有戚戚,看着这对父子,好不同情,这对纠缠的父子不是王大丫家是谁,他爹本来就四十多岁的年纪,如今看着苍老的六十岁也不止啊,满头的皱纹不说,一双手是骨瘦如柴,叫人看的心酸啊。
可谁他家天生苦命呢,王大丫的婚事是一波三折,本来他家就穷,好不容易说上一门邻村的,勉强只要三斗上好的白面就行,可惜叫李财主家这么一坑,顿时黄了,王大丫他爹气坏了身子骨,这两年下来,看病吃药就去了不少钱,原本就家徒四壁了,这下,更苦了。
就冲着家境,哪家瞎了眼的姑娘愿意入这个火坑啊?瞧着王大丫都二十五六的年纪了,反正也没人愿意嫁进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