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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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要依靠着信念,才能支撑着走下去吧。老王,你的信念是什么?”欧阳锋的笑容凝结消失,语气也变得冰冷冷的。
“和亲人在一起,不让弱小之人受到欺凌。”
“来此之前,你是个弱者了?”
“恩,是的,这个我承认。在那边,我唯一的能力就是照顾病重的母亲,可还是”
说到自己的母亲,王然流下了眼泪,普通人是无法体会到,这种遥遥无期的期盼的。思念对于王然来说,不单单是激励他前进的动力,歇斯底里也不全是执着放不下,有的时候更像是一种病。
老天爷真的很喜欢王然,很喜欢看着他与家人分开,很喜欢看着他一次次地死里逃生,然后再继续如同僵尸一般地活着。只有让他离开所有关心的人,天各一方,甚至阴阳殊途。那个贼老天才会感到快慰。
“老王,你已经在改变你的命运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真的!真的?”
“也许是吧,我是这样认为的。”欧阳锋想上前拍拍王然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了。
“改变了又能怎样?我们都是人渣。但好在地球上的生物,都是有寿命限制的。不然像你们拂晓社,如羊霖之流。还不是要靠着祸害无辜民众,谋求着自己的个人利益。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变的他们那样,嗨”
“我说老王,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上。谁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多喘一口气,而去害别人。我们如此,你也如此,羊霖他们也一样。可惜在我看来,他会比你先死的,因为你已经想好了怎么除掉他了。”
“说到拂晓社你便不一样,呵呵,看来你真的没有放弃自己的任务。”
“你最好有多远,给我死多远!”欧阳锋撇下王然,独自走掉了。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一次愉快地交流,只是对方的一种试探
当夜晋军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胡万从侧面,打听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王涭应该正在和晋军主将谈判,具体内容不详。但从他带来的那些私兵、家眷看,这小子是不打算回南燕了。孙尼看起来都很躁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谈判的事情有关,后来他便消失了。
转过天来,大营里闹得是沸沸腾腾的,斥候,堂马往来不绝。还有两个校尉到杂役营里挑人,说是要陪同王涭去趟东海郡。被挑选的人来到了营外空地,此处早已堆满了货物和女人。也不知道是王涭的家当,还是他给晋军准备的见面礼。光是金银布帛、铜器珠宝,足足装了十几车,年轻女子也有三四十人之多。
东海郡虽经过几个朝代的裁撤复置,但并不影响其规模。宽约四丈的护城河包裹着这座郡邑。四边城墙共设有六座城门,每边一座双层的吊桥。巍峨地箭楼、角楼无声地在向世人诉说着其在地理上的重要地位。那些密布迎风招展地旌旗,更是告诫着存有觊觎之人,不要痴心妄想。
刚进入晋军屯兵大营,所有人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连王然都有些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王涭呢,还是该埋怨自己的命不好。晋军这哪里是准备谈判,分明是摆了一出鸿门宴。只见刀头对刀头,枪尖对枪尖,一排排一列列,一眼望不到边的刀枪阵,看得是让人心底发毛双腿打颤。
燕军诸人皆是怯意外露,王然更是脸色发白,他挪着碎步向周雄靠拢,脑海中全是幻想着,被人剁成肉糜的情景。不过那个王涭却还是表现的比较粗线条,根本不在意这些,昂首便向营地里走,嘴里还念叨着:有意思。
可他身后一名杂役因为腿软,一不小心扑向了身边的刀斧手。谁知对方抡起手中大刀,顷刻间便将杂役斩为了两段。血腥的镜头让人目瞪口呆,王然下意识得去摸了摸左臂,一支箭镞正藏在了棉布护腕里。
“王大人,王大人留步啊?”
“王涭大人等等,等等啊?”众燕军高呼着王涭的名字,可得到的回应却是,晋军那震天般地吼叫:“跪地免死!”
“二哥!?”周雄反而把王然推到了身前。
“”
“大营之内,不得喧哗,抗命者杀无赦!”营帐里走出一个人来,那人手持环刀,好像瘟神一样。王然打眼一看,便不由地趴在了地上。他还把刚刚被杀之人的血,往自己脸上抹。周雄不解其意也跟着趴下,顺带手也给自己抹成了一个血葫芦。
出来的人是谁?叶孤城。还真他娘的,是怕啥来啥。王然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拳头都快被他捏碎了。正当叶孤城马上接近身前时,营帐里又走出一位银甲将军,此人身高足有八尺开外,一脸的钢髯,环眼大口好似罗刹恶鬼一般,别看他长的有些着急,可是岁数并不大,实际年龄也就二十三,这个青年将军名叫朱龄石,是王然搭救的那个朱超石的哥哥。
“叶大哥,有我弟弟的消息了。”朱龄石的嗓音很浑厚。
“真被燕军擒住了?”
“恩。”朱龄石点了点头,继续招呼道:“大哥先回来,某有要事找你商议。”
“好。”叶孤城嘴里答应,可心思却不放松,他一脚踩到王然身上,但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个跪在地上的“胆小鬼”,反而是命令其他晋军,将所有马车检查个仔细,这才放众杂役抬着箱子徒步入营。
刀枪阵收了锋芒,可晋军兵士的脸上还保留着杀气。两军对垒必然是你死我活,可是这种仇恨真到了,这般不可容忍的地步吗?为了生存,有些事有些人,还真得说不清楚。
第208章 借刀杀人()
谈判在紧张地进行着,王然等人被安排到了杂役营,还有专人负责看管,饭食也没有,大小便都要就地解决,如同坐牢一样。好在有些篝火取暖,不至于被冻死。几个时辰后又有一队燕军被送了进来,欧阳锋、赵乾也在里边,却不见受伤的大汉。
虽然没有看到胡万等人,但事态的发展好像进入了死局。焦虑中的欧阳锋,注视着值守的兵士。自从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有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情况也是极其凶险,就在他得知王然妻小去龙山礼佛的当日,刚上山,那滔天的大水便席卷大地,将地表的一切全都淹没。
欧阳锋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尤其是面对死亡靠近的等待。他和王然不同,他喜欢由自身来推动事件的发展,所以才有了他对王然做的一系列事,这也包括今后他对王然做的事。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细碎的冰晶莹莹洒洒,清风犹如仙女的纱衣,柔滑轻盈地抚在脸上。这感觉真是太妙了,像是梦境一般,更像是记忆中第一个新年。欧阳锋伸出双手,直到有一片鹅毛落在了掌心,他努力地将其扣住。良久之后再次打开,已然空无一物。掌心的水滴,顺着生命线滑落而下,昏暗的夜里是那么的静寂,连欧阳锋的笑也是那么的静。
“看吧,这就是灯下黑!”
“老王,你也别埋怨了,出了叛徒谁也不想的,还是你的人有问题。”欧阳锋居然靠到了王然的身旁,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要是有口吃的该多好,好想家乡的面。”
“少整这套甜索索的,你这是破罐子破摔。”
“行了老王,你累不累啊。你明知道王涭是玩笑里藏刀,拿我等做了筹码,还跟我装什么啊,快说说你的计划吧。”
“你们和晋军交情很深嘛!?”
“这是叶孤城的个人行为,和我们拂晓社没关系。”
“把你们在东海的社员都交出来。”
“你玩得这么大?”
“”
次日一早,雪还一直地下。晋军大约四百人浩浩荡荡地奔向了燕军大营,准备接受王涭部的投降,王涭也理所应当地做了人质,被扣压在了东海。燕军营地如今又是另一番场景,不知道为何大营之中多了许多的百姓,其中不乏衣着华丽者,这些应该是王涭的族人亲眷。
未到午时,晋军除了留下少量的民夫杂役拆除营垒外,将所有的王氏族人,和缴械后的燕军驱赶到了官道之上。人群密密麻麻地,好像是蚂蚁搬家。胡万将一众手下都集中在身边,这是王然得知孙尼失踪后特意安排的。牛二心情有些兴奋,脑子里更是像开了锅一样的乱转,引得平时话很少的胡万,都不得不提醒他注意。
“莫忘了大都督交代你的事。”
“胡大哥放心,此事老牛我在汲郡便做过,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
“你就安心看戏好了。”
“”
果然如同胡万最初的推断,王涭的谈判只是个幌子。前列的晋军游骑,发现了东海郡西北方向有黑烟出现,而北门那里的兵士们,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个情况太反常了,因为黑烟之地,就是东海郡屯兵的地方。
如果城中大营出现事故,城门应该会马上关闭的。即使是有已方部队折返,也需将城中之事处理完全了,才会再次打开城门。可现在却不是如此,晋军当即便停了下来,可与此同时,道路两边树林之中却杀出无数的燕军,队伍之中的王氏族人也变了脸孔,好像索命的恶鬼一般,疯狂地剿杀着身旁的晋军。
胡万反应最快,他起身便跃到一名晋军骑兵身后,左手由后插到那晋军身前,扣住对方肩膀使其不能转身,右手好似铁钩一般擒住了骑兵的喉口。骨骼发出脆响,晋军骑兵跌下马去,这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情。又一名骑兵挥刀来砍,那胡万却如猿猴一般,翻身钻到身下战马的胯下。再一眨眼,居然又攀到了来人的马上,还是同样的手法和动作,却结果了不一样的性命。
程良等人大发神威,牛二则寻来一张夹弩,悄悄地躲到了树林之中,干起了阴人的勾当。此次战斗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四百晋军很快被制服了,就连晋军带队将领也被生擒活捉。得胜的燕军,顺势冲进了东海郡。
刚一入城,不知哪里来了个将军模样的人,给燕军兵士们布置了新任务,一队队魔鬼转道冲向了东海郡的大街小巷,他们不光是击杀溃散隐匿的晋军,而且还将一些豪门包围了起来,疯狂杀戮、血腥清洗着。曾经那些奢华富丽的宅院,如今已成骇人的地狱。这样的屠杀,一直持续到月上枝头。
毁灭人性不足以表达燕军的兽性,可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就是铁一般的事实。校场上人头攒动,一些低级军官肆意调戏、侮辱着妇女,就连民夫杂役们也围着哄笑。这里没有怜悯,只有胜利的禽兽。在关押王然等人的地方,又塞进来了近千名拂晓社的成员和晋军俘虏。刚过三更的时候,又有几队燕军陆陆续续地开进了杂役营。
“开门,开门!”
“号令!”
“牛尾!”
“何事不能早上再说吗?”
一队燕军赶到了木栏外,催促着守卫。值守军官也许是被人刚刚拖出了温暖的被窝,显得十分不满。
“废什么话,误了大人的差事,尔等担当了吗?”
“有手令吗?”
“”
伴随着“哗啦啦”地响动,燕军冲进了木栏,他们将一个个囚犯像牲口一般拖了出来,一排排地砍杀,一列列地屠戮。血与雪在木栏外交融,哀嚎声透过静夜划破天际,好像是鬼叫一般。夜是黑的,血是黑的,操刀的刽子手也是黑的。几百名拂晓社的成员与大半晋军俘虏,在一夜之间全被彻底地屠杀干净。
雪是水汽结晶,凝华六角形后,又分出无数形态,可最后的变化却是消亡,再美不过转瞬逝,像人生一样无常。可欲望却不同,它存在于人心,它并不会随着一个主体消失而消失。它长袖善舞似浮影游墙,它魅惑一切让人心驰向往。即使再渺小之人,也会因欲望而变得庞大。
伴随着一场雪夜的杀戮,四零二年即将落下了帷幕,有的人得到了他所追求的,有些人却倒在了求索的道路上,像雪一样的融化,和血一起交融。风不再凛冽,因为春天要来了,沉寂了一冬的华夏大地,又要被金戈铁马唤醒了。
胜战计借刀杀人:敌以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
第209章 顺手牵羊()
薄薄地清雪之中,一只颈部发白的乌鸦,反身躺在雪地里,灰白的脚爪蜷缩着、佝偻着,另一只却舒张开来指向天际。它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生命。稍远处的同伴发出各种长音短音的怪叫,不知是在悼念还是在嘲笑。风打起了旋转,地上的乌鸦眼皮开合,突然它动了起来,只是一瞬便展翅在空,转而落在一处,啄食着爪下尸体的眼睛,嘴中迸发出一连串地怪叫,好像是演出的谢幕一样。
一夜之间,东海郡像是变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