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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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骑兵的话题。
“无畏军已有两营,人马近千。然,属下筹建的骑兵堪堪五百,公爷一直期盼的重甲骑,至今未有端倪。属下有负所托,请公爷责罚。”张韬满脸地歉意,头压得很低。
钱宝连连摆手,示意张韬起来,“张大人夜以继日、废寝忘食,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如今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大燕的地盘太小了,仅剩的十几个牧场能藏起五百人马,已属不易了,无须自责。”
“公爷,属下有话说,”冯翼站了出来,他如今已是五品虎威将军,归慕容熙节制,“燕地人口稀少募兵已是难事,又要做到不被人知,这更是难上加难。何不花些银钱,向契丹、扶余等国买些驭奴。这些驭奴从小便在马背上摸爬滚打,只需严肃军纪,便可成军。公爷再委派一将,将这部人马,藏匿在契丹等国,用时,必成助力。”
“冯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黎半又冷冷地抛出一句。
好几个人将目光投向黎半,可他却不说了,很有深意地看着杨伟强。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们不明白啊?那就去问问这个大教主。
杨伟强当然明白黎半的意思,钱宝的身家基本来源有三个,一是当年高湛打下兖州后,截留了一部分兖州府库的银钱,高湛死后都留给了钱宝,可这并不是始皇宝藏的全部。二是钱家以前的一些买卖,还在钱达的运作下继续维持着经营,这也是如今钱宝最大的经济支柱。三是当年归谷中钱贵曾经藏匿着一些,这些钱江云平并没有发现。
钱这个东西,花起来便如同流水一般。钱宝既要应付那近千的无畏军步卒,与张韬五百骑兵的开销,还要办学、收养遗孤流民。最重要的,他还拿出一部分用在杨伟强的身上,支持他扩大明教势力和研发火药、火炮。
明教呢,确实已经将触角伸到了濮阳、兖州一带,而且还在江南买了几百亩田地,可火药火炮却一直不见成效。这不上个月,耗时一年多造出来的四门火炮,因为工艺、和火药配比不合格,全都炸膛了,还炸死了不少的人。面对着血淋淋的教训,杨伟强也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任何事都是说起来容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可真到了实际操作,谁敢亲自去试试这粉身碎骨的滋味。
书房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了。人是群居动物,抱团是本性。可看似一个整体,里边也会出现了一个个的小团体,这就是大麻烦。钱宝今天将这些人聚在一起,也有这个意思,他到要看看自己的部下,能不能捏合成一个整体,还是像后燕朝堂之上那样的尔虞我诈。
见没人替自己说话,杨伟强站了出来,“小公爷,如今咱们不就是想要开源吗?贫道有个法子,不知可否试一试?”
“何法?”
“开赌。”
“什么!?”众人都有些诧异,几乎是异口同声。
“六合彩、赛马、赛狗、斗鸡”杨伟强一口气,说出好多好多,众人更是听得如坠迷雾。可没等杨伟强对具体项目做解释呢,季辛平率先反对过来。
“奇技淫巧,非正道也。”
“开荒屯田,那点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回头钱?就算现在养马贩马,也不能短期见到效益。”杨伟强道。
“在下,到觉得此法可以一试!”破多罗道。
钱达和几个钱家人也同意地点了点头,毕竟这钱家人大部分是生意人出身,事事都是利益开路的。张韬好像不是很赞成,眼神更冷了些。黎半居然也没有说话,这倒让钱宝很好奇。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乃天道。”蔡未卿治病教书够格,战略性的问题,他的发言可以不计。但要是想收拢世家读书人的心,那他的话就不得不听了。所谓名不正,自然言不顺。在任何势力刚刚开始向上发展的时候,这人心是必用的。
钱宝看出来,自己下面这些人基本都是务实派,他微微一笑,岔开话题:“列位,下月初便是我大婚之日”
第146章 美人计()
梁山之上,如今已经聚集近八百多难民了,他们都是这几日,胡万等人的成果。这些原蚩尤军的魔鬼,居然好像变成了天使。他们将那些受困在孤岛、枝头上的民众,一个个地抢救下来。为他们安排吃住,送衣送水。灾民们对此,无不感恩戴德。
实际灾民们更应该感谢的是那只灰鹰,没有它日日夜夜、顶风冒雨的搜寻,胡万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茫茫洪水之中,发现这么多人。
昨天夜里,牛二、薛义从东平回转,那里因水流湍急,像舢板这样的小舟,根本靠不过去。不过二人还是带回来了,王然最不愿意接受的坏消息,东平沉了。东平如今只有几段城墙还坚持在洪水里,上面大概聚集了两万多人。因为东平人提前有了准备,所以几乎全城、加上附近村子的人,都攀上了城墙,死亡、失踪的极少极少。不过这些,王然是去过东平之后才知道的。
王然再一次站到了崖壁,可他身后却没人跟着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小子不会再想不开了,他现在心中惦记的东西太多太多。除了苻二丫母子,段思嘉也因伤口发炎,高烧不退,现在一直处于昏迷中。坏就坏在,梁山上根本没有大夫,连个接生婆都没有。再加上附近基本全是汪洋,若想寻个郎中,非要去高平、济阴这样受灾较轻的郡县。
良心折磨着王然头发都白了好多,每当有百姓对他磕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时候,王然都觉得有人在抽自己。除了火辣辣地脸,那心也像是被人狠狠地锤打一样。
“贤弟唤我何事?”江云龙来到王然身前,寻了一块石头坐了上去。
“大哥是如何看待羯人的?小弟当年倒是和他们有些交集。”
王然这么问不是无缘由的,他一直在盘算,江云龙留在梁山上的耐心。人家仗也帮你打了,部下也死了好几个,现在是该王然表示一下诚意的时候了。不过王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帮助江云龙,可能会得到两个好处:
第一便是更进一步地收拢梁山上的人心,也同时证明了他是一个有恩必报、有债必偿的人。第二便是他想要打听一下关于郝建国的事情,毕竟现在江云平和笔记下落不明,回家的线索基本断了。
“贤弟的意思,大哥明白。那石瑞是贱内一手带大的,他就算歹毒,断然不会出手加害的。可我也万万不能将孩儿们,留给虎狼抚养的。”
“大哥我能向你借些粮食吗?眼见要立冬了,山上的粮草恐怕难以为继。”
山寨上这一千多号人过冬的问题,现在是最麻烦的,而且随着陆续的抢救,还可能会再收容更多的人。
“这”
“大哥不要有顾虑,即使不借,我王然也会全力去救嫂夫人的,最多几日,待我从东平回来,你我便动身了。”
“北府军那边,为兄官微言轻,怕也是爱莫能助啊。”
“没事,大哥能帮我安排一个人,陪牛二去趟高平吗,我需要请个郎中,有你们晋军的人跟着,到那里好说话。”
“成。”
没出半个时辰,疲惫不堪的牛二又一次的踏上了旅途。他前脚刚走,一艘大船却向梁山驶来。船上搭乘着二十几个人,陈焕赫然立在船头。跟着他掘堤的那些人,如今少了近六成。余下的众人全都是面有侥幸,唏嘘不已。
大船的船舱里还有四个人,一脸得意的马常胜与灰心丧气的韦昌。还有二人,一个叫徐广的东晋官员和他的一个书童。不过此刻并没有人知道徐广的身份,陈焕等人还当他是个游历天下的老书生,连江云龙也是只听过没见过。可人家徐广却是为了编修晋记,秘密北上收集资料的。却不料遇到了天灾人祸,所乘的船只还被陈焕抢了去,人也吓病了,躺在船舱里始终昏迷不醒。
再说马常胜,他果然是个赌鬼的脾气,凡事不捞把大的绝对不会罢手的。洼地之战,刚一开打,他便瞄上了慕容超,可是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后来他扮作燕军,混到了人家大营里,阴差阳错地却把韦昌这个老贼给抓住了。马常胜也算运气逆天,如果不是遇到陈焕,他和韦昌怕是都会被冻死在水里。所以说敢用命去赌的人,那一定是输得起。
“陈兄!”
“大都督!”
王然和陈焕相拥到了一起,如今这二人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旁人看着不解,也许只有真正的屠夫才能体会刽子手的那份煎熬吧。当王然再次看到韦昌的时候,可真是动了杀心,二话不说,拔出匕首,便要了解韦昌的性命。好在马常胜告诉他说,这老家伙在濮阳有处密宅,里边藏有许多的银钱。
“韦昌,小爷我眼里不揉沙子,你最好老实点,敢有半分不实,我便活剐了你。”
“小老儿明白,小老儿明白”
韦昌的头磕得就像是捣蒜,王然命人找来纸笔,让这老贼将那密宅画出来。还特意吩咐陈焕,一定要给韦昌上刑具。这一切都安排完后,王然带着程良与六七名水性好的手下,上了大船,直奔东平而去。这中间也有江云龙,他执意要跟着,王然也不好推辞。
如今从梁山到东平,最快也要两日夜,这期间还需要躲避暗流、和洪水下的土山、屋脊树木。段思嘉的灰鹰居然也跟了上来,它盘旋在天空,不时地发出急促地鸣叫,提醒着王然他们水下的“陷阱”。
“这只鹰,貌似与贤弟很熟悉?”江云龙搭着凉棚。
“我也不知道,初次见面时,他就像只癞皮狗一样,现在生分多了。”
“哈哈,我当此鹰乃贤弟一小养大的呢。”
“大哥,有你五弟的消息吗?”
王然问起江云平的事,更多的是惦记那份笔记。可江云龙却收了笑容,直直地盯着水面。王然能看出他的难过,因为这样的表情,他自己刚刚还曾出现过。沉默了良久,江云龙才缓缓开口道:“我江家这辈子杀孽太重了,这都是报应。”
“我听他提过郝建国?”
“他也是我的先生。”
“哦!?”
“记得初遇先生时,我才十九岁,一晃快三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啊。”
“郝建国不属于这个时代,大哥知道吗?”
“恩,当年是父帅带着我与两个弟弟,一起救的他。那时他的言谈举止,都与贤弟极其相似。我初次见你时,还当贤弟是他的儿子呢。”
我不是穿二,我是穿二他爹。王然一翻白眼,不过心情到是好多了,“大哥你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哪有随便给人家安个爹的。”
“哈哈”江云龙也笑出声来,脸上一扫阴霾。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过了与贤弟很像,”江云龙故意顿了顿,继续道:“谨慎、多疑,还都有一颗良心。若不是先生卒于参合陂,五弟不会变成后来那样。”
良心?你是在揶揄小爷嘛?“他有本笔记,大哥知道吗?”
“手札吗?读过,后来被五弟收去了。”
第147章 美人计()
“大哥可还记得,那笔记之中,画有铜门的那部分?”王然面露惊喜。
“关于铜门的事,大概十余处,我有印象的有三处,上党我随先生去挖掘过,那里只有一座铜门,再无其他。还有两处”江云龙掐着腮,沉思了起来。
半晌,他才继续道:“还有两处,应该是在彭城和琅琊附近。具体位置,有些记不得了,当时那些地方一直在晋军的控制下,我等未曾过去。”
“大哥你再好好想想,这对我极其重要。”
“我若帮贤弟寻得此地,你可愿意日后归附于我?”
“恩!?”
王然笑容一收,打量起江云龙来。原来这家伙,在这里等着自己呢。看来江云龙此次上梁山,借兵是其一,拉拢旧部才是关键。真是江湖险,人心更险。这江家人,都是带兵驭人一辈子了,他们的心思随便拽出来一个,都不是现在的王然能比的。
“贤弟勿恼,”江云龙拍了拍王然肩头,继续道:“大哥此生誓要中兴江家,奈何手下之人,全是无谋勇夫,我是真心恳请贤弟相助啊!”
王然并没有被他这两句话唬住,他将身子向后挪了挪,道:“小弟最看中孝义二字,不知大哥对此如何看啊?”
王然既然敢亮底牌,自然是有了准备,不怕江云龙现在发难。只见江云龙脸色铁青,他明白了王然的意思。如果一个人连亲情、伦常都不顾及的话,那他要比野兽更加的凶险。但江云龙不愿意和任何人谈起,关于他父亲江冲的事,这就像是一根毒刺,卡在了咽喉里。他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他不需要眼泪和痛苦,博取怜悯。
天空中,灰鹰发出了一长串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