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晚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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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冷笑一声道:“两位好威风啊。喝醉了酒调戏一个女人,好本事!”
“你!找死!”
麻杆男被宁修一番挖苦早已气的跳脚,他爆喝一声一拳朝宁修面门砸去。
宁修冷冷一笑,一脚朝麻杆男下身踢去。
这一记撩阴腿他使出了全部气力,麻杆男吃痛之下直接软倒在地,双手捂裆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
“呸!”
孙悟范冲他啐了一口痰,继而冲宁修竖起了大拇指。
“宁贤弟好身手!如此斯文败类就应该好好教训。”
那个麻杆男的朋友被惊出一身的冷汗,只觉得酒醉都醒了。
他下意识的朝后退去,宁修冷冷道:“还不带着他滚!”
“啊!”
谁知那损友竟然大叫一声拔腿跑了。
宁修也懒得搭理捂裆翻滚的麻杆男。这一脚肯定不会踢出人命。既如此他要翻滚就让他翻滚吧。
“我们走吧。”
宁修扭过头来冲孙悟范道。
“恩公且慢!”
谁知崔氏竟然上前一步咬着嘴唇道:“恩公与奴家有大恩,这次又替奴家解围,奴家该如何报答恩公?”
呃。。。。。。
宁修面色一红连忙道:“宁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而已,不求报答。”
孙悟范却是咦了一声道:“呀,宁贤弟你和这女子认识啊?她方才喊你恩公来着,难道。。。。。。”
见孙悟范又开始瞎琢磨,宁修便白了他一眼:“你别乱想。我那日帮她交了孩子的束脩而已。”
“啊!孩子都有了。宁贤弟可以的。”
孙悟范一脸惊诧,宁修连声咳嗽:“孙兄莫取笑我了。”
说罢又冲崔氏叹了一声道:“宁某真的无所求。”
崔氏点了点头:“奴家知道恩公是好人。只是恩公帮得了奴家一次,却不可能次次都出手相助啊。这酒楼奴家怕是来不了了。”
宁修有些好奇道:“你好端端的来酒楼作甚?”
“奴家在这家酒楼洗洗碗筷,一个月有五钱银子。”
“呃,你想不想换份工作?”
“恩公有法子?”
崔氏黯淡的眼眸中忽的焕发出神采,声音也富有生气了。
“咳咳,宁某开的作坊还需要一个厨娘,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崔氏连连点头:“我愿意!”
说罢才意识到太过失态,垂下头去:“奴家去做工不会影响到恩公吧?”
宁修无奈道:“当然不会,你是去做帮厨的,怎么会有影响?对了你会做菜吧?一般的家常菜就行。”
理智告诉他请一个寡妇去做厨娘不是啥好事情,但他亲眼看到崔氏被人调戏,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如若不帮她,她还不得被欺负死?
。。。。。。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元宵夜(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让崔氏到作坊做厨娘这事宁修已经定下了。
但崔氏毕竟身份特殊,是个寡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宁修并没有把此事声张。对外他只说雇佣了一个新的厨娘做帮厨。雇工们对此当然没有意见,毕竟多一个帮厨对他们是有利的。
以前只有柳娘的时候,她一个人要做几十个人的饭菜,难免会有延误。
雇工们大多是饿了一天,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都有意见。
现在好了,多了一个厨娘帮工,他们肯定能准时吃饭了。
柳娘对这位帮工也很热情,甫一见面就和崔氏聊了起来。诸如她丈夫是做什么的啊,为何会来做厨娘啊。
柳娘性情如此,属于自来熟。可崔氏就不行了。她本就性子腼腆内向,加之顾忌到身份便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柳娘三问两问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便没了兴致不再问了。
反正崔氏干活很利落,丝毫不惜力,这便足够了。
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十五,宁修给雇工们放了假。在这一天,按照传统一家人要聚在一起吃汤圆赏月放花灯。
宁修自然也不例外。他和老爹老娘七郎十郎一起到街上赏焰火表演。
大明朝廷规定,正月初八到正月十七这十天是不实行宵禁的,官员放假则从正月十一开始,假期也是十天。在这期间便是到了深夜街道上也满是行人,十分热闹。
宁修给家人买了一大包礼物,看着家人欣喜的样子宁修由衷的笑了。
他这么努力的奋斗为的不就是家人能够过上好日子能够开心吗?如今他做到了!
“三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十郎一边吃着零嘴,一边指着远处的人群。
宁修笑道:“估计是什么杂耍班之类的吧?怎么你想去看?”
“捂,可以吗?”
“当然可以。”
宁修摊开双手,笑着走在前面:“今晚又不宵禁,想怎么玩都可以。”
十郎立刻一副心动的模样,攥起小拳头挥了挥道:“太好了。”
宁修陪着十郎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来到前列,只见围拢的圆圈中,一个杂耍班正在表演。有吞刀子的,有扎钉板的,有喷火的,有表演刀枪不入的,当真是精彩极了。
宁修也十分好奇,聚精会神的看着。
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很少能够看到这种表演,更多的是娱乐致死的追星。
其实有时候欣赏欣赏这种纯粹的杂耍也是蛮不错的。
宁修和十郎正自有滋有味的看着便听的一阵哭喊叫嚷声。
宁修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正纵骑挥鞭朝人群而来。他的身后跟了十几骑,亦都是气势汹汹。
眼见一行奔马就要朝自己冲来宁修大骇,连忙推开十郎,自己一个纵身跳闪开来。
其他的一些吃瓜群众就没这么幸运了,有不少人被奔马撞翻,哭喊声不绝于耳。
宁修身边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就被一匹枣红色烈马生生踩断了小腿,骨头断裂的咔嚓声让人汗毛倒竖。
是什么人如此嚣张,竟然在元宵节当天跑马伤人!
一股怒气升腾而起,宁修攥紧拳头目光冰冷。
“死鬼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就说了今晚不要出来凑热闹啊。这下好了你就这么去了我可怎么办啊。死鬼你醒醒啊。”
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宁修扭头瞧去只见一个身着棉袍的妇人正跪在一个男人身前哭泣。
他走近一瞧发现男人的面部都被踏烂了,死的透透的,应该是刚才那伙人造的孽。
宁修更加愤怒了。这些人若只是撞伤了人造的孽也不算大,现在竟然生生纵马撞死了人,若就让他们这么逍遥法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这个男子?
方才他若不是反应快,和十郎也得被撞倒,后果不堪设想。
“此人真是无法无天,元宵节跑马撞死了人,倘真以为可以逍遥法外吗!”
宁修刚想发声,便见一个青年书生挥舞着拳头抢先声讨起了这伙人。
这人明显是那种愤世嫉俗的类型,慷慨激昂的控诉着这伙人的恶行,引的群情激奋。
“大家到我这里来,我们联名写一份状子,向县令大人陈情!”
“告?你告的赢?”
一个不屑的声音响起,宁修定睛一瞧只见是个四十来岁穿着员外服的胖商人。
书生怒不可遏的道:“如何告不赢?”
“你可知方才纵骑撞人的是谁?那是辽王府的小王爷!纵骑伤人又如何?撞死了人又如何?你觉得县尊大人会帮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们说话?”
“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个小王爷。”
书生据理力争道:“众目睽睽之下,他纵骑撞死人,难道还能抵赖吗?我们只需要在状子上联名,想必县尊也不敢公然袒护他吧?”
胖商人嗤笑一声道:“年轻人你太天真了。众目睽睽又如何?你真以为这大明律管得着朱家子孙?那些天潢贵胄凤子龙孙是可以凌驾于大明律之上的。你去县衙状告也只能碰一鼻子灰!”
“我不信,我不信!世道不是这样,王道不是这样,天道不是这样!”
书生负气说道。
“这世上的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何况他们还可以颠倒黑白。”
胖子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县衙不行我就去府衙,府衙不行我就去巡抚衙门,巡抚衙门不行我就进京去告御状。我就不信这天下没人能治得了他!”
“那你去告吧。我敢说啊你还没到京师就被人给咔嚓了。”
胖商人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嘿嘿笑道。
“你!”
书生怒不可遏,狠狠的瞪了胖商人一眼。
宁修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辽王之子纵骑撞死人,这事情可以发酵一番啊!
也许别人不知道巡按御史贺文程按临荆州的目的,但宁修却很清楚,那就是搜集辽王的罪证!
辽王是藩王,要想拿下他必须得是重罪,亦或者罪行累累。
仅仅靠辽王之子纵骑撞死人这一条显然无法对其治罪。但量变引起质变。也许贺御史那里搜集到的证据也差一点呢?那么这件事不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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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崔氏之谜(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这位兄台说的有理。我们应该联名状告纵骑行凶者,还死者一个公道!”
宁修向前一步,字正腔圆的说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从那书生移到了宁修身上。见说话的是个更为年轻的儒生,不由得撇起了嘴。
读书人果然不靠谱,他们太过理想主义却忽视了现实。
撞死人的是辽王之子,堂堂的小王爷,难道还会给一个贱民偿命不成?
他们要是真傻傻的去联名状告,恐怕都得被捉到衙门打一顿板子吧?
人性的自私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大多数的人都神情冷漠,静静的站在那里。
宁修早有意料,他拍了拍书生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这位兄台不必动怒,宁某已有办法。只要按照宁某说的去做,一定可以将那辽王之子绳之以法!”
“宁朋友有办法?”
那书生面上一喜,因愤怒而簇起的眉头稍稍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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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姓谢名景润,小字九和,荆州府学生员。
他神情肃穆的听了宁修的计划,不由得赞叹道:“宁朋友大才啊。按照你的这个计划,辽王之子必受大明律法的制裁!”
宁修笑了笑道:“这件事得有劳九和兄了。”
联名状告当然是好,但目击的百姓都做起了缩头乌龟,你去找谁署名?
最后一张状纸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名字有甚么用?
倒是宁修的这个计划毫无纰漏,胜算极高。
谢景润被请到宁家时还曾有些疑惑,现在却是对宁修无条件的信任。
原因无二,这个计划太完美了。
他甚至在想,想出这么一个完美计划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宁朋友放心,这件事包在谢某的身上。”
谢景润冲宁修拱了拱手道:“时间也不早了,谢某便不叨扰了,告辞。”
宁修连忙起身,把谢景润送了出去。
待他折回来后,见七郎、十郎站在屋中,眉宇间写满了焦色。
“三哥!”
“三哥哥!”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觉?”
宁修微微有些诧异,上前一步问道。
“三哥哥,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十郎忧声道:“伤人的是辽王府的小王爷,咱就别趟浑水了。”
七郎也道:“是啊,三哥。俗话说的好,胳膊拗不过大腿。咱们是升斗小民,虽然有些钱了,但在凤子龙孙眼中真的不值一提。三哥要是做那蚍蜉撼树,飞蛾扑火的事情,就太不理智了。”
他稍顿了顿,继而说道:“这天底下不公平的事情多了,若是三哥件件都要管哪里管得过来?依我看,三哥不如放手让那个什么谢景润去张罗。”
两位堂弟也都是好心,宁修并没有怪罪他们。
但他们不知道这是扳倒辽王永除后患的绝好机会啊。
若是宁修放过了这个机会,是一定会后悔的。
宁修本身的力量太过薄弱,他能做的就是借势。如今贺御史就在荆州,若不借势扳倒辽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重要的是,宁修确信张居正也迫切的希望除去辽王这个祸患。宁修此刻表现的越积极,在张居正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就越好。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对七郎、十郎说。
“放心好了,三哥自有计较。”
宁修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