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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将军血:狼烟再起-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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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恕噌地站起,对着赵普生施了一礼:“兄乃‘一句’之师,张恕谢过!”

    倒把赵普生吓了一跳,忽而也有所悟,顿时喜形于色,也起身对张恕施了一礼。刘龙在一旁怪叫道:“两个爷们儿,拜来拜去,拜天地吗!”

    险些中了张恕一脚,刘龙咧嘴一笑,轻盈地跃开。

    张恕谈兴不减,与赵普生谈天说地,东拉西扯,虽是他说的多,赵普生答得少,终究是相谈甚欢,赵普生忽而觉得,与投缘之人吹牛闲谝,竟也是十分惬意之事!

    想自己父母双亡,幼失护恃,流落街头,凭着骨子里的倔强和天生蛮力,才勉强存活下来!他应对世间不平、俗世羞辱的只有拳头,并无语言!甚至说话都甚是吃力。或许是血液里流淌着一种不屈,一种气节,一种义气,又凭着冥冥中一种机缘,使他得遇恩师赵豫

    那一日终身难忘!

第三百五十二章 破解之道() 
对坐山石一日谈

    忽忆当初师生缘。

    赵普生想起从前,面无表情,心中激荡。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

    一老一小流落江湖,黄土岗前,老者暴病而亡,身旁遗下一个五龄童,扯着老者衣服,哭天抢地,声嘶力竭,催人泪下!

    天涯皆是沦落人。

    赵普生不过十龄童而已,他从破布袋里掏出半块讨来的干粮,哄小孩儿别哭,却哪里哄得住!索性不再管那五龄童,他找块薄石片,一下一下挖土,半天才挖了个墓穴,将老者安葬,再操着生硬的话语安慰小孩儿:别怕!没什么的!俺出来流浪的时候,就和你一样大

    这个十岁的“老江湖”决定负起责任,让这五龄童不再有自己当年的惊慌

    这一切恰巧都被路过的赵豫看在眼里!

    恩师对他倾注满腔心血,却很少和他闲谝,若干年后,他的语言能力仍和十岁时一样,听着费劲

    今日,和这个交集不多的张恕,竟然说了有生以来最多的话!日头西斜,酷热已去,偶有凉风袭来,更觉惬意。看岭下郁郁葱葱,生机勃发,看岭上极其荒凉,一片肃杀,仿佛两个世界。

    赵普生从不多愁善感,像块硬石,像座冰山,只是张恕好似一片云彩,带着温度飘过,在他的情感之中增加了一抹颜色。

    恩师曾言,他武艺精纯,已然少有人敌,只是他天性苦枯,过于板正、刻苦、紧绷,少了几分随意,岂不闻道法自然?也许是本性难移,虽知其理,不得其门。今日与张恕闲扯,似乎在深山铁壁之中,开了一道门,虽只推开一道缝隙,妙境已然初露端倪!

    赵普生喜不自胜,对着张恕又是一礼,看得刘龙、王俊莫名其妙,这夯货有点儿邪性!

    “恕兄请了!”,赵普生拉开架势,跃跃欲试。

    张恕也兴致高涨,恰逢其时:“普生兄请了!”

    二人又战在一处,只是拳风大变,一点儿也不凌厉,软绵绵一触既止,仿佛老者黎明即起,在院中活动手脚。

    初时看得刘龙。王俊莫名其妙。刘龙一个劲儿嚷嚷:“你们打的是娘们儿拳?还是老头拳?”

    时间一长,刘龙大嘴紧闭,再也不言语,他和王俊武艺根基甚深,都看出些奥妙端倪,这,这不可说——妙不可言!

    随意而发,恰到好处,锋芒尽敛,暗藏玄机,还是——妙不可言!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忘却时间,张恕和赵普生还是你来我往,从容不迫,慢慢悠悠,头上都蒸腾起团团热气,却气息悠长,面色红润,精神焕发,毫无疲意!

    信手拈来,大欢喜境地!

    张恕难忘当初,在桑榆山中,师尊韩蛟提起破阵神拳,面有忧色。破阵拳法,天下至刚,其中破绽却是难解——那就是英雄迟暮,神拳亦老!可是今日,就是刚刚,不知不觉间,他悟到了破解之道!

    怎不令人欣喜若狂!

    终于,二人双腿委屈,静立收势,皆是面带喜色。又是彼此深施一礼,以致谢忱。

    “普生兄!”

    “恕兄!”

    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彼此并不相熟,灵魂已是挚友!

    曲高必定和寡,英雄多半孤独!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英雄之所为,俗人岂能理解!

    不过王俊、刘龙却不是俗人,此刻心中也无比畅快,欣喜地看着张、赵二人,不再像看两个怪物,似乎其人一颦一笑,一悲一喜,皆有缘由,皆合于道!心中更是钦敬张恕这厮,他唤咱兄弟二人同来,并非是给他帮忙,实则开我愚鲁、大有深意——今日之见识,今日之所悟,胜过数年苦功!

    “普生兄,有何打算?”,张恕忽然问道。

    “回豫州。”,赵普生随口一说,还有半句没说:带群豪回豫州!

    此刻他十分确信,张恕重义重诺,胸怀宽厚,绝不会无故杀人!司马偃定然死有余辜!群豪寻仇非但有违大义,而且自取其辱——张恕若非屡次宽仁退让,取他们性命简直如探囊取物!

    “普生兄,何不往军中效力?”张恕目光炯炯,似有期许。

    刘龙抢过话头:“不错!一则兄弟们一起厮混,二则自取富贵,三则为国效力,岂不美哉!”

    王俊一笑,这厮高调乱弹,他哪里懂甚么为国效力,军中也无甚富贵,兄弟们朝夕相处,志趣相投,无比畅快倒是真的!

    “现今天下承平,诸君凡才足矣,倘国家有难,在下定当出山。”,赵普生一笑,生平第一次语带戏谑,只是这玩笑甚是伤人,那意思现在国家无事,尔等庸才从军足矣,哪里用得着咱这大才!

    这小子!狂得没边儿了!刘龙大嘴叉一撇,就想破口大骂:你算哪根儿山葱一想这小子还真有过人本领,算了!哥哥我不和你这夯货计较!

    张恕也不相强,笑道:“既如此,普生兄早日登程——倘被大将军瞄上,休想脱身!”

    这话说得突兀,不过并非虚言,倘若马正山在此,见赵普生身板壮如野牛,武艺精妙绝伦,定生爱才之心,免不了强征他军中效力!

    赵普生一笑,笑得虽然僵硬难看,心情显然不错,他拱手道别:“恕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对刘龙、王俊理也不理,好像他们并不存在。刘、王二人也不在意,他们终究算直性汉子,素日于礼法也不甚周全。张恕拱手揖别,心中有不舍之意。

    赵普生刚走出两步,却忽然停下。手搭凉棚向远处观瞧,见人头攒动,马匹嘶鸣,往这厢而来,不知又是什么人!张恕三人也走过来,细看究竟。不长一会儿,来者已至岭下,足有二百来人,看衣着参差,队形散乱,定然不是军兵。

    张恕暗叹一声,该来的终究要来!人群里有几人认识——包括娄氏兄弟,这是纠集大批人手,又来报仇,真是阴魂不散!心中不免奇怪,这些夯汉如何知道俺的行踪?

    忽然想起,那日在冯将军私邸,赵普生与自己定下东皋之约,娄氏兄弟原是知道的!

    娄氏兄弟自然瞧得他清楚,刷拉拉群豪齐亮兵刃,一步一步,踏地留痕,向秃头岭上逼来。

    刘龙大骂:“撮鸟不自量力!自来寻死!”

    赵普生却抢前一步,拦住群豪。群豪见他瞪起牛眼,神威凛凛,心中有些发毛,识得的知道他是赵豫所遣,不识得的还以为他是张恕帮手。

    “张恕小儿!死期至矣!”

    娄氏兄弟恨得紧咬牙关,咯嘣直响。

第三百五十三章 苦肉之计() 
折戟沉沙心犹痛。

    重整人马今又来

    娄氏兄弟钢刀闪闪:张恕小儿,看你往哪里走!

    赵普生大喝一声:“都回去!跟我回豫州!”

    有人鼓噪:“你小子谁啊!少给老子装蒜!”

    娄氏兄弟眼神阴冷:“回去?好!杀了张恕,为司马偃报仇!为诸位兄弟之仇!就同回豫州!”

    说着呼哨一声,群豪不理赵普生,绕过他身旁,直取张恕。却被两尊“门神”击退,一个大个儿黄脸堂,一个矬个儿黑脸膛,目光威严,看上去不太好惹。

    哼,管你好惹不好惹!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张恕小儿,你插翅难逃!

    群雄抡刀再上!

    赵普生大喝一声,犹如雷震,冲在最前的几人,瞬间已被扔下岭去,险些砸倒同伴一片。

    “赵普生!你到底是哪边儿的!”,群豪震怒。

    “诸位前辈!诸位大哥!莫要不知死活!”,赵普生此言出于真心,却惹得群豪更是暴怒。

    几个自恃艺高的,齐奔赵普生,下手毒辣!赵普生像是变戏法一样,“鬼手”变幻莫测,又将几个豪强扔下岭去。

    又有不忿之人,作势冲锋,赵普生喝道:“在下也奈何张恕不得!尔等能有何为!何况张恕效力军中,千军万马召之即来,尔等怎敢与官军为敌!”

    这话虽然大长他人志气,却是说得不错——群豪虽横,向来不与官军为敌,太平世界,那等同于造反!前鉴并不遥远,刚刚几日前,就在这秃头岭,平白折了多少兄弟!

    忽听娄氏兄弟大笑:“普生老弟多虑矣!”

    “现今满军营皆是告示!那张恕玩忽职守,烧毁粮草,褫夺军籍,永不叙用!哈哈!”

    娄氏兄弟说得咬牙切齿,又甚是自得——哼哼,咱兄弟们军营放火,果然已奏奇效!哈哈!美中不足的是,张恕并未被军法处死——可恨那些巡逻兵,救灭大火,坏了咱好事!

    褫夺军籍了都,还能招来个毛兵啊!

    张恕心中暗笑,大将军行事利落,果然按计行事了!怪不得群豪来势汹汹,有恃无恐,看来早已料定,此地再无军兵。

    赵普生看看张恕,心中不忍:除名了?对娄氏兄弟更是不齿——干下这等孬事!阴损下作,嫁祸于人,实在有违仁义!

    “家师赵豫平素如何教导大家?”,赵普生终于搬出了赵豫。张恕暗忖,刚刚以势压人,这就要以理服人,普生兄腹中也有锦绣。

    “仁义为先,宽厚待物,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不惧豪强,怜贫惜弱,不欺百姓,言语和气,买卖公平,仗义疏财,不反官家,忠孝两全,恪守正道,戒淫戒贪”,赵普生娓娓道来,话说得不再吃力。

    张恕心中啧啧称奇,赵豫门规事无巨细,听起来倒像半部论语,一介武夫倒像圣人门生,不过值得俺张恕钦敬!

    “司马偃不仁,自取其祸,汝等以私恩废大义,仁义何在?兵戈相逼,宽厚何在?陷兄弟于死路,友爱何在?与官家为敌,忠孝何在?纵火嫁祸,正道何在?”,赵普生连番诘问,口齿伶俐,倒令张恕刮目相见。

    群豪默然。

    娄氏兄弟脸憋得通红,大怒道:“小子休得胡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夫复何言!”

    赵普生凛然道:“几位前辈昔日为盗,杀人如麻,劫财无算,尔等怎不偿命!怎不还钱!”

    娄氏兄弟脸色酱紫,哑口无言。他们又羞又恼,哪还论什么道理,分进合击,抡刀就砍!不是对张恕,却是对赵普生!

    群豪一时惊住,屠刀怎对自家人!何况还是赵豫恩公亲传弟子!

    眼见得利刃加身,赵普生竟然不躲。

    张恕叹了口气,瞬间洞悉他的心思,唉!他竟然要用自己的鲜血平息戾气!当然,以他的本事,足以自保,非但性命无虞,连重伤都不会。

    刘龙、王俊却看不下去,这夯货果然是个呆子!两柄长剑蛟龙出水,光灿灿耀人二目,当啷啷巨响,三柄单刀已被磕飞两把,余下一把已砍在赵普生肩头!相救已然不及,刘龙、王俊暗叹了口气。

    血光崩现!

    娄老三咬牙切齿,十分解气,非砍下他一条臂膀不可!至于赵豫的旧恩,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张恕却瞧得清楚,赵普生肩头微撤,肌肉猛然隆起,向下一压一带,楼老三忽觉手腕猛然一震,钢刀险些脱手,本能地往后一拉,在赵普生肩头划开一道口子。

    看张恕在一旁一动不动,刘龙这个气啊,恶狠狠骂道:“咋你也成了呆鸟!”

    张恕一笑,笑而不语。

    王俊看着蹊跷,这时候还笑!笑得邪性,莫非

    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尘埃。娄氏三兄弟一呆,猛然醒悟,这小子好像是赵豫弟子!看此态势,非但旧恩难保,还要结下新仇!再看赵普生,眼中并无仇恨,反倒满是期许,对着娄氏兄弟恭敬一礼:“三位前辈,咱们回豫州吧!”。

    娄氏三兄弟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老四!老五!我的兄弟!啊嗨嗨

    群雄中失去至亲的,也跟着哭天抢地,直哭得罡风萧瑟,云愁雾惨,好不令人伤感!这些咬钢嚼铁的汉子,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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