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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将军血:狼烟再起-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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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恕放声大笑,声振屋瓦。

    群豪一时愣住,屋中鸦雀无声。有人心中佩服:这小子有种,这光景还能笑出声来!有人嘀咕:有种个屁,八成吓傻了吧!

    “八臂猿猴”挥舞着“冷月锯”,面目狰狞:“小子!你笑什么!”

    张恕扫一眼群豪,睥睨道:“诸公仪表非俗,必有勇略。恕在下迷糊,实在想不起败在哪位英雄绝招之下,还请不吝赐教!”

    说起英雄羞煞人。群豪中颇有自尊者,便有人低头不语,面露羞惭之色。此番擒获张恕,手段并不光彩。

    “八臂猿猴”怒叱道:“小子放肆!任你倚仗天大的势力,花言巧语把天说下来,老子今日也要取尔狗命,祭奠义弟亡灵!”

    天大的势力?这话听不懂。

    老儿话音未落,“冷月锯”直袭张恕心窝。张恕眼睛一闭,黯然一叹:我命休矣!

    忽听一声断喝:“袁兄且慢!”

    一位中年汉子飞身挡在面前,嘭地一声抓住“八臂猿猴”手腕。

    那中年汉子黑脸膛,美须髯,目光沉静,声音雄浑,适才争吵之中,倒不曾听他开言。

    “八臂猿猴”挣了一挣,终是不敢造次,便强压怒火,退在一旁,似乎甚为恭敬。众人也都默然无语,看着中年汉子,静听高见。

    张恕观众人颜色,料想此人若非有惊人艺业,便是有服人德望,或许是个头领。

    中年汉子环视群豪,又看看“八臂猿猴”,温言道:“袁兄息怒,桂兄弟为人刚正,义气深重,与众兄弟情同手足”

    “八臂猿猴”哼了一声,终是愤愤不平,倒像是不以为然

    中年汉子语气更加温和,拉着长声呼唤一声:子昂兄!

    哦,原来这老猴儿名唤袁子昂。

    “桂兄弟不幸丧命,众兄弟无不落泪!雄仁岂能例外”,中年汉子声音温厚,接着劝慰。

    “我刘雄仁并非无情,众位兄弟也非无义,谁不想手刃仇敌,为桂兄弟报仇!”

    群豪闻言俱各神伤,“八臂猿猴”更是热泪盈眶。

    “只是此事别有隐情,的确有些不便!”,刘雄仁长叹一声,半晌无言。

    群豪静听下文。

    “辛卯年的八月十五,各位兄弟是否记得?”,刘雄仁停顿一下,扫视群豪。

    众人道:“如何不记得!”

    “尹孟德,你来说说!”,刘雄仁伸手指向一人,正是伏击张恕被击伤的那黑大汉。

    尹孟德霍然站起,颤声道:“惊心动魄孟德没齿难忘!”

    “那日,众位兄弟正欢庆良宵,举杯痛饮。只因我等断了他私盐财路,东樵山的盐枭项一鸣怀恨在心,率十八名高手前来寻仇,接连杀死我四十六名兄弟,剩下的都身负重伤,危在顷刻”

    原来这些人也曾是盐枭。

    张恕曾听罗洪讲过,富商巨贾煮盐开矿,坐享暴利,虽无爵无禄,一时富甲王侯,或兼并田产,或豢养娇娘,逍遥自在,醉生梦死。雄武先帝当朝之时,兵锋北指,用兵朔漠,因不欲费民,遂劝商贾以赞军帑。不想商人重利,无一响应,先帝大怒,遂专盐铁之利。

    自此,贩卖私盐乃是杀头之罪,这些人倒是胆子不小!

    尹孟德下意识手摸肋下,脸现惊怖之色,呼吸也变得沉重,想必当日激战极其惨烈!

    他深吸一口大气,忽而眼放光芒:“天幸恩公正巧路过,以惊世武艺独斗一十九名高手!十八名高手都被他点倒在地,唯剩下项一鸣,在那里苦撑”

    张恕听得出神,不知这“恩公”是谁,如此英雄了得,令人荡气回肠、无限神往。

    “那项一鸣称雄江湖十数年,武艺自然高妙,却被恩公九擒九纵,最后五体投地,彻底服输,答应永不寻仇!”

    解怨不添新仇,伏魔先伏其心。

    高明!

    刘雄仁接过话头,稍显激昂:“正是如此!若非恩公相救,这屋里众位兄弟谁能活命?都已是冢中枯骨矣!”

    这话说得客气,哪里混得上坟冢,只怕是死无葬埋!

    “所以,兄弟们报恩心切,只风闻金伯喜是大大的奸臣,曾与恩公有仇,便不等我外出归来,就前往行刺,还折了桂兄弟”,刘雄仁面露痛惜之色。

    原来如此!

    张恕心下恍然。

    他在桑兰瑛墓前擒住的那人,应该便是这桂有信了。当时有一老儿,勇悍无比、发疯不肯后撤,想必便是这“八臂猿猴”回想充军路上,那投石砸官车者,料想也是此辈,想必官府通缉甚紧,是以避难至此。

    袁子昂终是不服,冷笑道:我等虽然莽撞,或许送给头领一场铁富贵哩

    刘雄仁目光深沉,茫然不解:袁兄这是何意?

    袁子昂哼了一声,却无下文。

    孙秀莫名来了一句:我等行事不密,遇到了蒯大鹏那厮

    蒯大鹏?

    刘雄仁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半晌无言,却并不追问。

    过了有顷,他终于回过神来,指指张恕,叹道:“尔等以众敌寡,这位兄弟想是抱打不平,便出手救了那狗官,其中定有误会兄弟你如何称呼?”

    张恕赶忙回答:“小子张恕。”

    刘雄仁停顿片刻,续道:“况且,这位小兄弟乃是恩公至交,我等岂可忘恩负义,害他性命!”

    群雄点头称是。

    袁子昂怒气不息,目眦欲裂。

    张恕则听得莫名奇妙,这些人不知自己名姓,自己更是不识他们的“恩公”,如何又成了“恩公“的至交?

    不过,幸喜暂时性命无忧,万万不敢细问!群豪既然投鼠忌器,我便将错就错,蒙混过关,岂可自取灭亡!

    袁子昂嚎啕大哭:“当年饥荒,若非桂兄弟资助,在下老母、幼子都已饿死矣!”

    “我誓杀此人报仇,然后自刎以谢恩公,报他救命之恩罢了!”,老猴儿发狠。

    刘雄仁默然。

    那算命先生上前解劝:“袁兄不可鲁莽,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袁兄纵捐一命,便能尽报恩公大恩么!”,刘雄仁洒望老猴儿一眼,有些不悦。

    老猴儿默然不应,十分倔强。

    “况且我等刚刚投奔郭大哥,凡事还需他主张岂可在他眼皮底下胡乱杀人?”,刘雄仁叹了口气,搬出了终极大神。

    那意思这地方他说了不算。

    群豪深服其论,袁子昂依旧默然。刘雄仁见状叹道:“好吧,暂且委屈张恕兄弟一下,押在大牢中,待到天明,全凭郭大哥发落。”

    众人陆续散去,刘雄仁留下尹孟德和那算命先生,郑重嘱托道:“袁子昂虽然义气,但性格偏狭,孟德多安排几人,保护这位兄弟,切勿有失!”

    尹孟德押着张恕,领命而去。

    算命先生牙齿有些漏风,苦笑道:“杀他我倒不想,真想敲掉他门牙”

    刘雄仁伸出手,粲然而笑:“孙秀兄,拿来吧!”

    算命先生哈哈一笑,赧然道:“唉,什么都瞒不过头领眼睛!”,说着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刘雄仁,正是张恕的羊皮卷。

    张恕被押入大牢,尹孟德为他松绑,连道得罪。张恕笑道:“孟德兄伤势可曾痊愈?在下于心不安!”

    尹孟德爽朗一笑:“不妨事,养他几日便好,张兄身手孟德心悦诚服!”

    张恕连连逊谢,尹孟德为张恕安排好夜饭,方才离去。张恕感叹不已,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朦胧睡去。梦中忽听刀剑撞击之声,猛然惊醒,一身冷汗,忙侧耳细听,窗外果有争斗之声!

    忙趴到窗前,趁着星光一瞧,十几人围住一人,激战正酣。

    那人身如灵猿,剑法高妙,对手边斗边劝:袁兄住了!袁兄不可如此!

    张恕心中一凛,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看来袁子昂执著得很,一腔仇恨终难消解,定要取自己性命!

    弟兄间毕竟不能痛下杀手,袁子昂缠斗良久,不免焦躁,怒道:“尔等再不闪开,袁某不客气了!”

    忽听“哧”地一声,一人衣袖已被划破。有人大叫:马俊,快去找刘头领!

    那叫马俊的人应声而去。

    袁子昂大怒,尽展平生绝学,登时剑气纵横、愁云惨淡,好一场悍斗,高下立判!只听一阵金铁脆响,十几柄宝剑齐断,袁子昂右手倒持宝剑,左手弯刀寒光森然。

    “冷月锯”!俺的!

    众人大惊,跳出圈外。袁子昂乘势猱进鸷击,直冲张恕监室,舞起“冷月锯”,照木栏就砍。

    应声而断,如切豆腐!

    张恕躲在一旁,严阵以待。

    忽然,袁子昂倒翻了个跟头,好大一个趔趄,方才勉强站定。

    “袁兄不可造次!”,刘雄仁卓然而立,一脸威严。

    今日事败矣!

    袁子昂跺跺脚,恨恨而去。

    一缕阳光穿过木栏射入大牢,天色大明。张恕静候发落,从早入暮,毫无动静,莫非有变?心中不免嘀咕,干脆破栏逃走?也不用破——木栏已断,袁子昂倒做了好事!不过刘雄仁也不令人修补,这监禁不过是徒有其名,人以君子待我,我岂能不顾头尾,偷偷溜之乎也

    张恕百无聊赖,一拳击去,力气只恢复了一半。不知是什么迷药?还真厉害!忽想起羊皮卷,不知可有此等末术。

    怀中一探,这才发觉,锦囊早被人搜去。

    去他的,福祸难料,索性睡觉。

    夜深沉,天色暗,张恕再次惊醒。

    只听窗外人喊马嘶,一片嘈杂。有人叫道:“后衙着火了,快去救火!”

第五十九章 羽士仙踪() 
夜深人静,后院起火。

    着实蹊跷。

    牢头处变不惊,倒也沉着:“马俊你几个守着牢房,彭康你几个跟我去看看!”

    忽又有人惊呼:“伙房也着了!”

    可不是,火势往这边吹来!又有几人忙去救火。

    张恕心思飞转,这火来得邪乎,莫非其中有谋?

    “八臂猿猴”!

    定是袁子昂玩儿的鬼把戏,调虎离山、趁乱来袭!张恕不住地冷笑,打起精神,暗自提防。果然,一人健步如飞,奔牢房而来。

    那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刚到近前,四名壮汉亮剑而出,将他围在垓心。

    “何人擅闯大牢!”,马俊从墙角阴影里转出来,一声喝问。

    那夜行人更不答话,挥剑便砍,光闪闪点点流星,冷森森剑气纵横。四壮汉奋力相抗,顷刻之间,俱被剑伤,远远逃开。那人并不纠缠,舍了四人,直扑大牢。

    马俊压住心惊,死守牢门,四人也不肯依,不顾伤痛,又赶上缠斗。

    张恕煞是奇怪,看这身姿剑术,来者并非袁子昂!

    正凝神观战,一人翻墙而入,矫捷如猿,三五步便蹿至近前,嘿嘿,想谁是谁,不是“八臂猿猴”更是哪个!

    张恕暗自冷笑,为了杀咱,这猴子煞费苦心,此番还请了个帮手来!哼,我有何惧哉!他振衣而起,自觉劲力已恢复至七八分。

    忽听破空之声,嗤嗤嗤,三只羽箭首尾相连,破窗而入。张恕急闪,一式“落翎飞”,翩然侧滑,羽箭贴发而过,好不惊险!

    一惊之下似是用力过猛,张恕一手拄地,呼呼直喘粗气。袁子昂看羽箭打空,更不稍停,挥起“冷月锯”,破监而入。

    忽然,袁子昂一声惊呼,被一条软索缠住脖项,倒拉而出,啊?别把这厮勒死!这一下变起肘腋,颇出人意料,偷袭者却是那黑衣人!

    张恕十分惊诧,他不是袁子昂请来的帮手?!

    “八臂猿猴”也算了得,适才全神贯注在张恕身上,不曾提防,此时处变不惊,借软索倒拉之际,凌空倒翻几个筋斗,右手长剑直刺敌人咽喉,左手短刀却削向软索。

    黑衣人软索一松,剑身微扬,荡开长剑半尺,剑尖一颤,撞将进去,直刺袁子昂小腹。袁子昂长剑不及收回,急挥弯刀格挡。夜行人却乘机收起软索,翻身跃开,腾挪之间,身姿美妙,还从容扫视张恕一眼。

    张恕心中一惊,这双眼睛仿佛来自梦中动人心魄!就是这张脸差点儿,朦胧之中看不太清楚,不大好看就是了

    四名守卫却有些发愁,实不知相帮哪一方为好,帮张恕?袁子昂是自家兄弟,帮袁子昂?岂不违了刘雄仁号令!

    罢了,索性尽作壁上观。

    袁子昂穷追不舍,快手如电,剑剑追魂,夜行人危矣!张恕莫名地心急如焚。

    好个夜行人,临危不乱,倒撵猿猴,以退为进,以攻为守,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剑剑惊心。袁子昂手忙脚乱,连退数步,气得哇哇怪叫。张恕阅历尚浅,那剑法全不认得,只觉得妙不可言。

    “快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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