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情义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马-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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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梨花青双绣轻罗长裙,裙摆上的雪色长珠缨络拖曳于地,天水绿绫衫上精心刺绣的缠枝连云花纹有种简约的华美,夏末穿的衣料尚自轻薄,薄薄地附在身上,附得久了,像是涸辙之鱼身上干的粘膜,作茧自缚。
白墨临穿着一件似乎可以和夜色溶在一起的墨色长衫,双手环胸,依靠在牢室冰冷的墙壁上。淡若流金的烛光雕刻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廓与颀长的身体曲线。乍亮的烛光让他眯起双眼,深敛在眸底的光芒让人难以臆测他的心思。
殿前悬着无数盏绢制的水红灯笼,盏盏如斗大,映着金黄璀璨的流苏,照得地上的光影离合,明亮的影子有些红到惨襜淡的凄凄意味。
但她隐约感觉到,这应该是在说她,后来她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来时,隐约感觉到有脚步声走了过来,接着脸颊上一阵轻痒,似乎是谁温热的指尖,再沿着她面目的曲线细细描摹,动作温柔至极。最后有柔软温热的醇落了下来,先是落在额头,再是眉梢,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恨恨地吻住了她。
窗上雕着繁密精巧的花样,醉颜红底子镂空合欢花图案,花蕊上描着细细的金粉,即使隔了那样长的年月,颜色一就鲜亮如初。这样明艳夺目的大红金色,是很像婚庆时节的。
这个香囊做得很不好,针脚是歪歪扭扭的,很拙劣。香囊做的也不精致,比一般的香囊要大,里面鼓鼓囊囊,填满了香料,闻上去很是清香。
长相思与长相守,终究,是永世不能相守。以后的漫漫长夜,为有长相思催人心肝,如一剂鸩毒,慢慢腐蚀我的心,我的肺腑,把蛀蚀成一具空洞的躯体,永生不得解脱。
白墨临的呼吸在一瞬间凝住,手指颤抖着几乎抓不住这条布帛。上面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被泪珠浸润过,墨迹有些晕开,他可以想象当时她写这几个字时的心情。
上官红疲倦地摇头,水雾蒸起的热气氤氲里有玫瑰芬芳的气味,热热地扑在她的脸上,司徒香香舀起一勺勺温热的水浇在她的身上,哗哗的水声里让她听见自己冷静自持的声音……
冬天的日头,高高地挂在空中,好似一块白铁,散发着光,却没有一丝暖意。照映在白墨临的脸上,照着他瞬间苍白如雪的脸。
他似再点头,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下颔滑落,一滴,又一滴,缓缓坠上我的裸露的锁骨,洇进素白的莲花抹胸。
一道人影站在屋内,朦胧的好似蒙上了一层雾。他离她大约只有几步之遥,似乎微一伸手便能触到,然却仿佛如隔千里。
泥金薄镂鸳鸯成红笺,周边是首尾相连的凤凰图案,取其团圆白首,凤凰于飞之意,并蒂莲暗纹的底子,团花紧簇,是多子多福,恩爱连绵的寓意。
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来,姬凤离不动声色地垂下眼,一双黑眸被睫毛阴影所遮掩,看上去格外的深幽。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邃……
临近天亮的时候,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然后是渐渐地柔肤粉,浅桔黄,虾子红,一抹一抹映照着澄澈的蓝天。
风是从窗子里吹进来的,雨过天青色的蝉翼窗纱轻薄如烟,透映出檐外婆娑影动。来人便是站在窗畔,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慢慢地回过身来,烛火映亮了他脸上冶艳的面具。
夜风甚大,鼓起我宽广的衣袖,翩翩如蝶,也是死了的,毫无生气的蝶。一朵紫色的桐花从枝头轻坠而下,花茎断处还洇着稀薄而萎黄的汁液,软软”扑……”一声,落在我沾血的怀袖中,我随手拈起,只觉自己也如这落花一般,再无可依。
寝殿内,道道红色幔帘垂地飘摇,锃亮的地面倒映出金色的帐钩,映衬着红色的帘存分外高雅。轻轻的烛火维持着稀薄的光亮,透过红色的芙蓉帐,依稀可窥见床榻上模糊的身影。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团福刺绣龙袍上的金龙用上好的金丝线密密织成,那金丝线不知为何不直浮动着,上上下下,仿佛夕阳下一池随风颤动的金光,碎碎的,碎碎的,扎人的眼睛。仔细留神之下,才发现他的身子原来和负着的手一样一直微微颤抖着。
冰凉的指腹在司徒香香的下颌处缓缓移动,紫眸中倒映着她清丽的面庞,那面庞上,盈盈如秋水般的一双漂亮眼睛,纵然是含着一汪愁绪,也好似春风吹乱一树花的美意。而她唇角那淡淡的笑容,清雅中透着一丝倔强。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月色从蒙了素纱的窗格间碎碎漏进,温柔抚摩上他的脸颊,愈加照得他的面孔如夕颜花一样洁白而单薄,死亡的气息茫茫侵上他的肌肤,乌沉沉地染上他的嘴唇……
泠泠琴音流泻而出,铮铮淙淙,缠缠绵绵,低回而轻柔,缓慢而伤感,带着不可言喻的忧伤,透露出无奈的悲怆,就那样绵绵不绝,蔓延成曲。
第367章: 谬奖()
只见门口垂挂着一道描画着兰草的竹审,帘内,影影绰绰的灯火,很暗淡,外面的看不到帘内,而帘内的人,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帘外的情景。
白墨临倚在床榻上,一头乌黑凌乱的散发狂乱倾泻在身侧。身上衣衫随意搭着,敞露出健壮的小麦色胸膛。一只雪白的玉臂环绕在他胸前,腕上两只红色玛瑙珠串,衬着如雪肌肤,甚是亮眼。
司徒香香从上官红的手中接过青花白玉盏,用赤金小勺舀起微微金黄的汤汁,轻轻吹了又吹。她神色柔和,似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舀了一勺含在口中试着温度,觉得不甚满意,又舀起一勺细细吹了才喂到白墨临的唇边。
时令已渐渐入了四月,虽然塞北的春来的晚,也终是来了。太子府的后园,也是一片明丽的风光。各色的花已经开了,逗引的粉蝶在花间翩翩飞舞。时有清脆的鸟鸣声从满目新绿的林子里传了出来,很是悦耳。
她的眼帘轻轻垂了下去,像倦了的云朵,帘外的朵朵火红石榴映着同样石榴色的红晕慢慢飞上了她白净的双颊。唇角一丝笑意,似悔非悔,似喜还羞。
白墨临凝立在窗畔,高大的身影在烟雾之中,看上去有些朦胧。他的侧脸也被层层烟雾笼罩,如琢如磨的侧脸弧线看上去已经模糊起来,唯有一双紫眸,散发着冷冽尊贵的寒芒
半倚在榻上,靠着一个塞满了菊叶和粟米的蚕丝靠垫,微微一动,便有“沙沙”的声响……
她的头向右侧肩膀上歪着,一头乌黑美丽的青丝便向一边倾泻而下,尽管已经绾了一个漂亮的发髻,但披散的青丝仍长及腰间,随着她手中的折扇轻摇,轻轻飘荡着。
家常在宫中并不梳宝髻,委地长发一半用一只玲珑点翠垂珠扣松松挽在一侧,一半梳得油光水滑,结成一条辫子拿一支白玉簪子紧紧绾起,再用金嵌宝插梳拢起脑后碎发。梳头的花宜托起簪花小镜,前后相映,衬得镜中人明眸流转、神采奕奕。
只见摇曳的扇面下,挂着一只红色的玉坠,玉色晶莹,玲珑剔透,可见玉质极好。当然,倘若仅仅如此的话,也只是一块绝世好玉,银子多还是能买到的。最奇的是,血红色的坠子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东西。
一席之人如深嗅香炉中淡淡逸出的甜净百合香,皆心驰神醉,不意春残后还有此花开不败之景。一缕宝珠山茶的暖香幽幽荡进心扉间,呼吸时只觉甘甜宁静,箜篌声何时停顿竟无知无觉,唯听得回声柔靡,方知一曲已毕,而心神犹自飘浮在云端。
那老者接过折扇,戴上花镜,细细端详着这枚扇坠。只见血红色的玉质之中,隐隐约约浮动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龙,口、眼、爪俱全,看上去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一般。
院子里静静的,一只丹顶鹤缩着脚在大卷翠绿的芭蕉下睡得正酣。廊下一溜放着时新花卉,多是洁白的香花,馥郁雅洁。青花缸里粉色碗莲开了两三朵,底下游着几尾大眼红泡金鱼,尾巴一摇,恰如一把红绸羽扇迤逦拖开。司徒香香绣衣锦裳,云鬓高拢,倚着美人靠坐着,抬头百无聊赖地逗着镀金架子上那只黄腹红嘴鹦哥。
有意无意地向着酒席间一扫,只见白墨临正伏在案上,长眸微眯,正专注地凝视着夜色中如火如荼绽放的皎花。几缕墨发从额际垂落,在鬓边轻轻拂动,整个人说不出的闲适。
鬓角的垂珠流苏凉凉地在发烫的耳畔簌簌打着,冰一下,忽地荡开,耳根又热了起来。心中波涛样的震惊慢慢被寒意冻住……
他醉得真是不轻,俊美的小脸好似涂了胭脂一般,红艳艳的。原本黑白分明极是澄澈的双眸,此时好似盛满了酒,氤氲而迷蒙……
一袭青色华裳,端起面前一盏酒杯,盈盈然曼步上前,她三寸多长的指甲涂着明红的蔻丹,映在琥珀酒杯上美得夺目惊心。她笑盈盈捧了酒盏款步至白墨临的面前,指甲不经意在金黄的酒液中划过……
他坐在那里,专注而沉静地忙活着,和平日里的飞扬跋扈截然不同。薄冷的唇此时微微上扬,面部表情十分柔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愉悦的事情。
正在佛前虔诚地燃上一缕青烟,祭悼我腹中的未能见世的胎儿。纤长的手指点燃一卷檀香,手腕上珊瑚红镯顺势滑落袖中,我用清水浣净双手。
这里是白墨临每年避暑居住的地方,里面的建筑小巧别致,飞檐翘起,就像鸟的翅。院内遍植各种名贵花木,芳香沁人。
一色粉嫩嫩的春衫微薄,衣裙皆是宽敞的式样,衣带上的丝绦既不系坠子也不镶珠,轻飘飘地垂落着,行动时便有些翩翩如蝶的风姿。
鞠球是用动物皮做的,内里填充的,是动物的毛发,不算重,但是也不轻,砸在人身上,还是极痛的。更何况,这个人显然还用了内力。小腹上就好似被人用一记重拳击了一般,痛的难忍。
旋覆花汤以旋覆花、蜜糖、新绛煮成,主治肝脏气血郁滞,不唯香味清,亦有所益。司徒香香在世时,白墨临亦常用此汤为她调理身体。
众人皆是听得如痴如醉,便在此时,那曲子却忽然一转,柔情蜜意的曲调,不知何时带了一丝杀气,极是隐秘,似乎不令人察觉,但是,有细心之人,还有感觉到琴音有异。然后,随着曲子继续弹奏,这种干脆利落的音调又出现过两次,但是每一次都被抚琴者巧妙地用别的调子掩盖了,但是,司徒香香想,有心人,是会注意到的。
我打量她几眼,柔仪殿中暖阳如春,她脱去了大裳,只穿着色彩丰饶的刺绣织金棠色长裙,缠枝宝相花缀珠刺绣领缘里是层层色泽明艳的绢罗纱衣,一层粉一层紫,恰似彩虹双色,格外娇娆。一枚赤金云头合钗从轻挽的乌色迎春髻中斜飞而出,垂下数串长长的红宝珠珞,云鬓上珠翠玉环铮铮,映着眉心金色额黄,更显皎洁明亮。
一张美丽的脸出现在人们面前,有着西凉女子那种小麦色的肌肤和黑葡萄一般漂亮的眼眸,却有着南朝女予纤弱的身姿。
第368章: 那年花开()
湖面上,水色雪光,摇曳生辉。他裹着白色的狐裘大氅转身,狐狸绒的毛领扫着他的下颌,衬出一张浅淡到没有颜色的脸,就连唇色,都淡如冰晶。
初夏时分,桐花台梧桐翠色愈浓,愈加显得空庭晚来寂寞,嫣紫粉白的桐花大多已开败,偶尔有几多零星缀在枝头,亦成了残江萧条,入夜时分,天空已被哀凉墨色吞没,行宫各院绣红的琉绸宫灯一盏盏点起,似天际升起了一颗一颗明亮的星子,又那样远,远不可及。
两人目光痴缠,似乎经历了一番沧海桑田。目光再也不愿移动半分,似乎要将彼此的容颜刻入心底,永不磨灭。
深广的殿宇中有清冷的寒香,似乎是远远廊下的玉蕊檀心梅开了,疏冷的香气被冷风冷雨一浸,愈加有冷艳的气息。
床榻前,白墨临趴在那里睡着了。灯光透过琉璃罩,轻柔地映照在他脸上,低垂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层暗影,掩住了他那双波光潋滟的黑眸。
游廊曲桥曲折还复,廊下养着数十只红嘴相思鸟,——那原是上官红所养,如今人虽不在了,鸟却依旧活得好好的,啁啾啼啭,交颈缠绵,好不可人。
他凝立在湖光雪色之中。白雪浸染下的身形那么消瘦,宽大的袍袖随风轻舞,衣袂飘飞中,似乎整个人随时都能被风吹去。
他的下颔抵在我的颊边,新生的鬓渣在面颊上有微微的刺痛,好像春日里新生的春草,茸茸的,带着无尽希望的气息,我一动也不敢动……
上官红从他的怀抱里仰头,望进他的眸中。他的眼眸,被密而长得睫毛掩住,但是灼亮的眸光还是从睫毛下透出,深深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