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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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一直以为凡人可怜,要受生老病死。他才傻傻的苦学医,就只为了为了让他们减轻一点苦痛。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错了,他们凡人一点都不可怜,他们贪婪好战,他们自私自利,他们杀了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
真正可怜的人,是他。
他才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当年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大战,共工战败,一气羞怒之下撞了不周山。于是撑天的柱子便被撞掉了一块,天也随之塌下了一块,引得天雷滚滚落,地火腾腾起,害死了三界不少的生灵。
女娲娘娘不忍众生疾苦,就与伏羲大帝一同在天台山上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炼了三万六千五百块五彩石,这才与众神一起将不周山上的裂天豁口堵上,救了万民于水火之中。
可那不周山的山尖被共工撞下了一截,山顶又多锋利巨石,寻常的补天五彩石根本无法承受山顶利石的日夜磨砺,终会有一天会再次坍塌下来。
为了永绝后患之忧,上古仙尊上尧君在招摇山寻到了很大一块质地异常坚硬的玉石,协助女娲一并在丹炉里炼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用它补缝了不周山顶最后一块天。
女娲将这块补天玉石唤作惘生玉,悲悯世人所受的苦难。
子南已经知道他原是招摇山那块惘生玉所残余的一块碎玉,亦知道惘生玉生来就有续仙命的作用。但惘生玉只能为活人续命,却不知道能不能让死人起死回生。
他生来也不过千岁有余,却快耗尽修为为青丘女君续了两千年的仙命,如今只能将不周山峰尖上的那块惘生补天玉从天上捅下来,只有这样,他的桃华才会有一线活过来的生机。
哪怕一线,他也要试一试。
他也想过一旦捅下来这块补天石,整个人间就会很快变成一个吃人炼狱。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的桃华死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辜负的?
不周山下狂风呼啸,却怎么也吹不动他那颗尘封寂死的心。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狐狸,那双手像是被镶在了她的血肉里,仿佛天生一体,一动未动,任何人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他用他仅存的最后一点仙力终于为所爱之人做了些事情,而不是为那所谓的天下苍生。
山顶的那块补天石感觉到同息之玉的召唤,轰轰隆隆的渐渐裂开。
黑云欲催,遮天蔽日,很快就将还是白昼的人间一丝丝吞噬在黑暗之中。卷风骤起,雷霆万钧,山石滚滚,江河泛滥。那块补天石越裂越大,越裂越大,震耳欲聋的轰鸣似来自遥远地狱的嘶吼魔音。随着补天石的落下,还有自那块裂缝处滚滚而下的燃烧业火,红莲翻滚,奔涌如潮,箭雨般扑向整个人间。
四周都是灼灼燃烧的烈火与野兽烧灼的嘶叫,他好像看不见,好像听不到。只安静的抱着深爱的女子坐在熊熊烈火中,用仙力将补天石熔炼,牵着引进到桃华的身体中。
他一遍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他一遍遍的给她讲他们以前那么多快乐的往事。
他就这样抱着她,一直说,一直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那九重天上的众神要将他千刀万剐,要将他的魂魄扔进红莲炼狱里,日日夜夜受烈火焚身之刑,永世不得超生。
他竟然笑着说,好啊。
好啊。
第三十六章:前尘梦绝,芳魂尽逝()
青霄那日从华胥国匆匆赶来时,他正跪在诛仙台上,一袭素衣上满是血污,一点一片的风干,像是春尽时碾进沼泥的迟暮落花。他面色死寂,双目涣散,神情却异常的安然,只一下下的抚摸着怀中的白狐狸。
子南木木抬头看了一眼青霄,再低头凝望着怀中的狐狸许久,眼里终是有了些色彩,“青霄,你知道吗?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一定会请你喝喜酒的。”
他声音嘶哑,艰涩平和,一字字像是从石缝里磨出,竟有种海枯石烂的沧桑。
“你可知,那块补天的惘生玉石虽有续命奇效,但自从女娲娘娘将它补上天,它便一直吸收着四海的妖浊之气。你若是执意如此,不仅会害了天下苍生,也许还会让她或存的一丝魂魄堕落成魔。”
子南扬眸看了一眼青霄,又慌张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似哽如咽道:“我不能让她死,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那你就要让她生不如死吗!”青霄的语气倏忽变得严厉,俯身拑起他的下巴,愤愤的对上他那双干涸枯寂眸子,眼眶却是慢慢不受控制的泛了红潮。
青霄终是不忍的将他松开,只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千波万澜汹涌翻滚着的红莲火浪。
子南身体几颤,摊在地上,抱着她身子的手紧了几分,却又慢慢的松开。他拉着青霄的裙裾,仰头乞求道:“求你。帮我一次,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
青霄心疼的看他一眼,将目光移向别处,冷言道:“既已无缘,不如不见。”
子南将他的衣脚又往手心里攥了一寸,直到握得指节泛白,才下定决心般抬起头,坚定的看着他,“求你,让我见她一面,之后,随你处置。”
青霄轻叹口气。起掌间,就将追影幻术打入了他的脑门中。
青丘处。
桃花灼灼,密影横斜,风扬落花拂袖间。透过漫天飞舞的花帘,子南看到桃华正跪坐在仙洞外,两手分外用力的挖着洞,精致的小脸上已渗满密密清汗。
子南欣喜万分的跑过去,本以为此生绝泪,可当看到那熟悉的眉眼还是热泪滚滚盈了一眶。
他拼命的叫她,抱她,可她好像完全感知不到,依旧在很认真虔诚的做着手里的事。
等那三颗桃核全都种在土里之后,她拍拍手直起身,扬袖拭了一把脸上纵横的清泪,依依不舍的看着仙洞,“子南,我要去找蚩尤报仇了。我知道此次肯定会有去无回,但我不能让那么多族人都白白惨死。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她顿了顿,紧咬着唇,憋回眶里的泪。
“我真的好想好想嫁给你,可是怕是做不到了。我给你种了三棵桃树,一棵陪你过春天,一棵陪你过夏天,一棵陪你秋天,就像桃华永远在你身边一样。不过冬天太冷了,我那么怕冷才不会陪你这个大笨猪,你就。。。。。。”她说着说着没了声音,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泣不成声,“你就在漫长的冬天想我吧,少一刻都不行,一整个冬天,都必须得想我。”
她转过身,飞快的跑着。潋滟桃花飘飞如雨,染上她自眼角滑落的清泪,又不堪重的落入尘土。
子南叫着追过去,慌张中腰间垂着的桃花坠被花枝挂掉,落地无音,却将其中一半摔的粉碎。
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玉坠,含泪望向灼灼花影外那一点模糊渐远的背影,只感觉身体一寸寸不受控制的裂开。
“如果她有心,无论魂魄破碎成什么样子,有朝一日总会凝出一丝回来找你的。”青霄收掉幻术,不忍的看向他。
子南仿佛没有听到他讲话,如一尊历尽风霜的雕塑,只指腹上下摩挲着玉坠那一排惊心动魄的裂痕,指过血起,将手中那块桃坠染得红透肌里,入骨相思。
“为了天下苍生,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女娲娘娘的心血白费,你既将惘生玉溶入了她的体内,我便要用她补天。”
子南紧紧抱起脚下的小狐狸,瞪大双眼连连摇头后退。
青霄一掌仙力将他打开,从他怀里抢过桃华的尸体。在子南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中用仙术将桃华的身体推向了东南角那一方仍在翻滚火苗的黑洞口。
那个小小的身躯一点点湮没在了黑暗之中,连带着当年那个桃花漫天的春天也一并葬送了前尘。
子南重重跌在地上,两鬓遍夹微霜,像是终禁不住千古风雪消磨的石雕,木木倒摊在地上。他瞪大布满猩红血丝的双眼,干涩如柴,死寂无神,仿佛一瞬被情爱蒸干,却是一滴泪也没有掉下来。
“诺,给你。。。。。。女子将它送给心爱的男子,他们二人便会世世相思。”
“因为我脑子笨,记性不好,所以我们每走过一个地方,我就种一棵桃花树,以后若是忘记了,你再带我走一遍就又记得了。。。。。。”
“你就在漫长的冬天想我吧,少一刻都不行,一整个冬天,都必须得想我。”
“我会是你的家。。。。。。”
。。。。。。
“桃华,我会是你的家,我会是你的家。”他闭上双眼,喃喃细语。
那一片时光深处,她风姿嫣然,正坐在医馆后院的那一片桃林里执杯品茗,弯起眉眼笑时比那开得满树满院的桃花还要璀璨生动,灼灼风华,夭夭流姿。
她说,她要再走一遍当年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地方。
她说,当年在很多地方种的桃核一定都发芽开花了,将来还会长成很美的桃林。
。。。。。。
几束耀眼的笼天白光自那当裂口处周围射出。
玉石归位,天下寂安。
短短三天,人间里已是生灵涂炭,叠尸成山。可无论青霄如何软硬兼施的求情,天族人却怎么也不肯放过子南。自伏羲大帝身归混沌后,一直不知所踪的女娲娘娘也在子南将要被七十二执刑天将抽筋剥皮扔入红莲地狱的时候乘一只七彩游凤出现在九重天上。
第三十七章:千古绝恋繁华尽落()
那日天地母神女娲娘娘带回了桃华流连在人间已碎裂的不成人形的一脉游魄。
她端庄婷立于游凤之上,看着诛仙台顶那一抹油尽灯枯的消瘦薄影,慈目垂泪,神色哀戚。
于公,她是苍生之母,天地共神。于私,她只是一个日夜思念丈夫的妻子,而子南是她逝世的丈夫送予她的结发之礼,是她的丈夫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一直当作亲生孩子养在身边,纵使无私如她,那母子亲情又岂是一句深明大义所能斩断的。她缓缓几行清泪盈睫轻滑,终还是不忍啊。
女娲将那缕残魂重新投回了人间,并在天庭众神前立下咒誓。为了惩罚子南为祸苍生,让他和这青丘女子每九十八年一个转世,世世相遇,世世相爱,受尽世间万种离别情味,生不同舟,死不同穴。只那三株青丘缘孽桃花开,方才缘尽。
她失去了伏羲,亦是一样的亡心断肠人。她知道,这是唯一能让子南活着的办法,纵使是飞蛾扑火,他也一定会活着,一世世的扑向那个深爱的女子。
虽然天庭众神私下里对女娲娘娘草率的判罪颇多不满,但念及女娲在四海八荒的威望地位,也无人敢质疑一二。
天君为了防止子南再次为祸人间,就将他软禁在了天宫最偏僻的落梅宫里。后来八万年以后,新君即位,大赦四海,而他们那一段曾经刻骨铭心的情爱往事也渐渐被四海所遗忘,寂寂归于尘土。
自子南重获自由后,他第一件去做的事就是跑到青丘将那仙洞前的三株桃树移回了落梅宫,种在了最偏僻的角落里。
他常常去那桃树底下的大石块上坐着,静默无言,眸间却满是和煦安稳。在那个问人问津的偏僻角落里,他们才真正拥有了彼此。
生生世世,不尽相思。
。。。。。。
我睁开眼睛,双目迷离辨不清真假,只觉得做了很长很长的一场梦,梦里有惊天撼地的杀戮,也有海枯石烂的爱情。
桃华离开的时候按仙龄算子南不过是人间男子的弱冠年岁,怪不得他虽然是和青霄一时的上古神仙,却容颜与当年一般无二的青稚。原来他用了最灿烂的年华去祭奠那一场桃花树下死去的爱情,九十八载,世世轮回,生生死死。
我想起与子南一起在天宫相处的点点滴滴,不住一阵心酸难受。原来那个爱与我斗嘴打趣的白衣神君,一颦一笑游戏风尘的背后,竟全是痛不欲生的情愁。
所谓深爱,大概全都藏在心里,舍不得拿出来,舍不得被旁人触碰到一丁半点。虽满是伤痕累累的回忆,但月冷风清处每每如视珍宝般咀嚼想念,回忆里的那个人还是会让你觉得岁月待你优厚,时光予你静好。
“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为什么?”我咬紧了唇,却还是难掩哽咽。
上尧君侧目看我一眼,直起身,淡淡道:“原本这该是缘尽的最后一世,可是你却阴差阳错的让青丘的小公子参与了进来,就相当于同时坏了他们三个人的命格,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我惊的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才很不确定的问道:“他们三个?子南?桃华?忘忧?”
他扬目看向我,缓缓道:“那日你骗他去了不周山,因同是青丘一脉宗族,同息相连。桃华在那山下残余了万年的一丝魂魄就附在了他的身上。”
我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