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江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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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哼哼，既然忘江藏在天边，那老子就踏天去寻，小娘皮，你可给老子洗干净等着，到时候要是不讲清楚为什么丢下我，老子就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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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坛老酒（）
天丛山，号称北地诸山之首，其山拔地而起，直插云海当中，这座巍巍大山究竟有多高，怕是无人知晓，只知那遥遥山巅上立有一座宏伟仙门，每五百年敲响一次古钟，迎四方仙人来拜。
山脚下的凡人县城里，流传着无数仙人的传说，每当人们提起，四周的孩童都会停止打闹，一个个如见着教书先生般，乖乖聚拢而来，纷纷露出向往的眼神。
“这仙人可真厉害啊……”
“就是，要是我能成为仙人，一定要给俺娘变个大屋子，还要把那可恶的虎子狠狠揍一顿…”
“谁要打我！”这孩子奶声奶气的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恶小子揪了起来，惹的众人一阵笑骂。
不过说归说，其实大家也都清楚，凡人与仙人是很难有交集的，毕竟一个追求温饱，一个追求长生，哪怕真有成仙的机会，也比那出门撞见金山要小的多。
“我要是成仙……”
“我一定要问问她当初为什么丢下我，哪怕到时候她早就化为白骨，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复活，我要让她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把我丢下……”
说话的这人名为欢喜，是这小县城中无数个孤儿中的一员，别看他年纪不大，一身腱子肉可是健硕无比，就连街口的王铁匠都不及他力气大。
此刻的他穿着一席麻衫坐在街边，望着不远处的人群，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对于他来说，十岁以前的事情已经记不起来，只能依稀记起自己在那年冬天一个人倒在街口，若不是李婶端来的一碗米汤，自己怕是已经命丧黄泉，这四年来，靠着吃百家饭才得以生存，每次当他试图回忆，脑子里都会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只能记起一个女孩的身影，和他一般大，那女孩无情的离他而去，连头也不回，他想要开口叫她停下，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欢喜，快过来吃饭啦。”
巷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李婶做好了饭菜，望着小巷里还弥漫的炊烟，欢喜拍了拍屁股便起身跑去。
“来啦！”
一间小屋，一张桌子，三副碗筷，一桌简单的饭菜冒着热气，三个人齐整整的坐在桌前，只等李叔一声号令就可以开动了。
“臭小子，去把老子床下那坛老酒拿来，今天你说什么也要陪老子喝个几碗。”
“去去去，欢喜才多大岁数，你就让他喝酒，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见李叔开口，李婶急忙说道。
“怎么的，老子十二岁进山，到现在五十出头，这四十几个年头哪次不是腰里别着酒壶，杀得兴起时就来上一口，我可跟你这婆娘说，这做爷们啊，不喝酒，哪拿得动刀。”
听到李叔和李婶的争吵，欢喜赶紧上前笑着说道：“婶婶，今儿个饭菜正好合我口味，喝个几碗不打紧的。”
“瞧瞧，这小犊子壮的跟个什么似的，哪用得着你操心。”
李婶轻啐一声便不再多语，任由这二人继续。
李叔这人可了不得，作为县里有名的猎户，一把钢刀舞的可叫一个厉害，死在他刀刃下的野兽，不说能有一百，至少也有九十九，也就是跟着他不停进山打猎，才让欢喜硬生生的练出了一身腱子肉。
说罢，欢喜麻利的清了清桌子，摆上两只大碗，一只手单手拎起酒坛，一人一满碗刚好漫到碗边。
“李叔，敬您！”
欢喜也不废话，两手托碗张口就往里倒，只听话刚传到李叔耳边，就见欢喜抬头擦嘴，满满一碗酒顷刻间进了他的肚子，欢喜心里清楚，李叔肯定有事要说，不然也不会破天荒的拉他喝酒。
“好！是个爷们！”
李婶心疼的看着欢喜，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李叔见欢喜有所预感便摇了摇头，开口沉声说道。
“你小子命好，快饿死的时候能遇到碗米汤，也算是跟我们李家结了个善缘，可惜我家那兔崽子就没有你这么好的命咯。”
“那年大雪封山，正好我外出办事，留你婶婶一人在家，那臭小子趁我不在非要与人结伴进山，你婶婶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给他多带了些干粮，哪知道这家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些年过去，他呀估摸着是怕我生气，不敢再进家门，这些年我时常进山，一方面是打些野兽换些银两，一方面也想看看这臭小子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如今我年纪也大了，以后再想进山怕是不容易了，索性也就懒得找那臭小子了。”
“其实我都知道，只是你李叔认死理，没见到尸骨就死活不相信那臭小子死了，这样好歹我俩也有个盼头，我知道，这个家留不住你，你和那臭小子不一样，你总有一天会爬到山顶上的，所以李叔想趁你走之前求你一件事。”
“要是万一，你在中途看见那臭小子了，你可千万帮我给他带句话，就说你李叔不生他气了，让他赶紧回来，你婶婶每天做了这么多热腾腾的饭菜，不回来可就凉了，对了，酒也快喝完了，再不回来可就没有了。”
欢喜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眼角突然有些湿润，回想起这几年的生活，才猛地发现，原来这个硬气的汉子也有老的时候。
“滴嗒…”
可能是酒倒得太满了吧，李叔手里的酒洒了一些出来，落在桌上分不清是酒液还是眼泪。
“李叔，李婶。”欢喜轻呼，手指紧紧的抓着衣角好似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望着俩人面颊上的皱纹坚定的弯下了身子。
“我欢喜承蒙您二人收留，照顾至今，此为第一拜。”说着欢喜朝着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婶于当年救我性命，救命之恩，此为第二拜。”说着再次鞠了一躬。
“李叔传我技艺让我足以谋生，授业之恩，此为第三拜。”
“三拜过后，我欢喜以这天地为誓，他日我必登顶山巅，若能寻到李家后人，定告知他们回家之路，此恩永世不忘。”
第2章 比斗（）
欢喜三拜之后，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抬眼低头打量，看着李叔微颤的双手，心里不免叹息，的确，山中凶险无比，这么多年了无音讯只怕是凶多吉少，想要找到他，根本就无从下手，为了这一道执念，却是苦了二人。
不过也不否认李叔所说，这里确实不是他的家，终归还是要离开的。
起身之时，欢喜眼里多了一丝坚定，对于记仇之人，这恩情，往往记得更深。
“欢喜，你……”李婶欲言又止，眼里满是心疼。
沉默了许久，三人才再次拿起碗筷，这一吃就吃了数个时辰。
那一夜，李叔醉了，李婶再次拿出了针线在烛火前坐了一夜。
“我要成仙！”
翌日。
“臭小子，把刀拿上跟老子进趟山。”
门外传来李叔的声音，欢喜起身洗了把脸，拿刀便赶了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顺着山路向里走，脚步不快。
“臭小子，打算什么时候走？”李叔没有回头。
“一个月以后吧。”
昨夜的欢喜内心很是复杂，其实对于上山，他已经反复想过多次，只是想起生活一起多年的二人，实在是难以开口，但从昨天的谈话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前行多么凶险，他都打算去看看。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进山的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相信自己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比那个臭小子聪明，知道提前准备好。”
李叔领着欢喜，来到一处空地，这里是他们以往打猎露营的地方，由于经常打扫，显得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广场。看到这，欢喜习惯性的准备拿出干粮，但很快就被李叔拦下。
“臭小子，咱们今天过两招，算是对你这几年习武的考核，老子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走不过十招，就别给老子出去丢人现眼了。”
欢喜听后眉间微皱，心里紧张无比，相比于可怕的野兽，眼前这个大汉才是真的凶悍，开玩笑，他可是亲眼见过李叔出手，就在他身前几米处，一击横斩将一头三米高的巨熊砍成两段，换做自己，要杀容易，可没个几十招的游斗，想要轻易斩杀还是十分困难。
“呸。”
“臭小子，给你个先出手的机会，免得说老子以大欺小，是留是走就看你的造化了。”
欢喜右手提刀，紧咬着嘴唇，此时掌心已经布满细汗，以往打闹还好，这真正的对上了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小心！”欢喜大喝一声，脚底猛然发力，整个人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挥刀的一瞬，欢喜脑袋里闪过无数的招式，或横斩或直刺，只要能够近身，他就有把握撼动对方，可这寥寥几步实在是走的艰难。
李叔见欢喜极速奔来，眼里露出些许赞赏，大笑一声挥刀就是十成力，两柄刀刃碰在一起，闪出阵阵火光。
要知道，习武之人若非是实力相当，最忌讳以力破力，一个不好就是两败俱伤，而欢喜的这招起手式，主要是以巧劲破防，以速度伤人，后手的杀招必定接踵而来。
果不其然，眼见一击未得手，欢喜不退反进，借着下沉的力道虚拍一掌，李叔神色不变，任凭他击在腰侧，整个人双足站地纹丝不动。
“嗯？”
欢喜这一掌只是虚晃，根本就没指望能够破掉李叔的防御，趁着李叔注意力移开的瞬间，手腕突然一扭，原本落下的刀竟向上提起，“唰”的一声贴着对方鼻尖而过。
“好家伙，这臭小子是想要我命啊。”
大汉虽说心里不忿，嘴上却没说什么，毕竟这家伙也算自己半个徒弟，行走江湖倒是需要几分本事。
相比略微错愕的李叔，欢喜就显得有些狼狈了，这速攻讲的就是个出其不意，对方现在有了提防，再想得手就不容易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俩人相视一笑。
“臭小子，我倒是低估了你，接下来我可就不放水了。”
随后一阵铁器碰撞声响彻山林，很快便分出了胜负，最终以欢喜的败北结束战斗。
战斗结束后，欢喜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襟全部被汗水打湿，看着面前的大汉只能无奈的笑笑。
“姜还是老的辣啊……”
刚刚出手的十招，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极限，毕竟自己所学都是出自那人之手，拼着脱力的风险硬扛了九招，最后一击实在是提不起刀了，而那大汉，看似从容，实则内心惊讶无比，这些熟悉的招数，通过对方的重新组合，从原本刚猛的大开大合，硬是变成了如同灵蛇般的灵动诡诈，虚虚实实的好生头疼，要不是他最后一招没了力气，能否扛过真的两说。
“李叔，我……”欢喜心知败北，却不敢反驳，只好苦笑的看着面前那人。
就在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大汉突然咧嘴一笑，从腰带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随手丢在了他的面前，张口自豪的说道。
“想当年，我们李家也算是城中大户，光是那天上飞的仙人也出过几个，谁人见着敢不高喊一声李老爷，诶，只可惜后辈无能，无法再延续祖宗的辉煌，最后只能沦落到凡尘中拼命图个温饱。”
说罢，他神色陡然一变，接着说道。
“我那无知小儿就是在无意间看到了这本册子，才萌生了那狗屁修仙梦，明知自己不是那块料，偏偏要踏上那寻仙之路。”
“若是他能与你一般听得进劝该多好啊……”
看着欢喜震惊的眼神，李叔再次开口。
“这本炼气决不是什么宝贝，你若是上到山上，只要舍得花大价钱，买还是能买到的，不过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倒算是个稀罕玩意，最好不要让人看到。”
“你也不用过意不去，老子最恨那些狗屁仙人了，你趁早给老子拿走，今天的比斗只斗了九招，老子就算你平手了，这一个月时间你自己好生把握，下个月的今日我们再战一次，你若还是如此，就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吧。”
第3章 胜（）
欢喜听后并没有气馁，反倒是内心变得更加坚定，他深知这本册子的重要性，如今看似随意的交于他，实则是对他的一种信任与期盼，倘若自己连入门都不行，还谈个什么狗屁踏天而行。
手里攥着这本册子，欢喜重重的点了点头，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对于以后的路，顿时变得明朗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几乎完全沉浸在了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