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拉磨小说网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仙品春秋 >

第34章

仙品春秋-第34章

小说: 仙品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照柳风遗的说法,人体自成小世界,小世界与大世界并无二致。假如他的说法无误,或者说这个认知是所有修者所共有的,那以此推论,人体循环也当如这大世界一般,有生有死,有死有生,生生不息。

    只是大世界的循环能依靠自身能量自给自足,无尽转换,而人体循环却尚须借助外部能量。

    这就是凡人需食五谷,方能化精气,延寿命之故。

    而古来相传,人求长生,莫不以辟谷为首要目标。皆因一旦辟谷成功,便标志着此人成功摆脱了外界束缚,初步将自身小世界成功开发,所以辟谷,是修行第一大关。

    比如苍先生,他往往可以十数日不食而精气充沛,这也正是他小世界得以开发,炼精化气到达后期的成果。

    自然,韩素如今已入先天,虽则境界尚浅,但三五日不食也是无碍的。

    只不过不论是三五日不食,还是十数日不食,在真正的小世界循环面前,都只能算作小道。辟谷只是标志,却不是目标。

    韩素恍惚有所悟。

    正如天分阴阳,人亦分阴阳。世有五行,衍化万物,人亦有五脏,搬运气血。

    五脏六腑,皮毛骨肉,皆是天赐宝藏,自然化生,道家性命双修,“性”为心,“命”自然便是“身”了。若是能将这五脏六腑皮毛骨肉的循环通通理清,那“命”自然便能存续。

    韩素的心神渐渐沉入那一缕轻如烟雾的先天真气中,不再执着于将其调入经脉疏通淤堵,反而反而驾驭着这一缕真气,穿墙过壁,探寻起自身脏腑小世界来。

    那一团沉甸甸仿佛活物流动的是肾,肾属水;那一片跳动在小世界中,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是肝,肝属木;那一团炽烈蓬勃,承载着无尽热量的是心,心属火;那一片静默在原处,宛如守护者的是脾,脾属土;最后那片呼啸躁动,不肯安稳的,原来是肺,肺属金。

    盖因此时已是入冬,肾水大盛,心火却弱。正需以水养木,以木生火,方能激发小世界中的宝藏,使人体自然焕发生机。

    韩素便裹着真气渐渐由肾入肝,对其细密滋养起来。

    小世界滋生了真气,她又用真气来滋养小世界。待得小世界更加蓬勃旺盛,所能滋生的真气自然也将愈加绵薄,如此来回往复,自然便能形成良性循环。到那时,宝藏打开,生机弥现,经脉中便是有伤也能渐渐自愈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却是急躁不得。

    终于,一天两夜过去,到第三日清晨,天光再次大亮时,安静了许久的小书房外再度传出人类的声息。

    先是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笑道:“老夫人放心,大娘子好着呢,不过大娘子爱清静,不喜欢奴儿们在里头伺候。”

    “她不喜欢,你便偷懒么?该打!”韩老夫人低柔的声音亦是含着笑意,靡靡地响起,“不过我们家大娘子素来要强得很,她身上便是不舒坦也轻易不会与人说的,你们管不住她,还是须得我来。”

    小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卷进一团寒风,在这初冬的清晨透着一股刮人的凉意。

第53章 红颜粉黛易去(三)() 
做人做到像韩老夫人这种程度,信口雌黄,颠倒黑白,那也是极为难得的。

    大开的小书房门口,天光倾泻而下,乌发堆云的韩老夫人背着光静立在原处,光影在她脸上交错,形成一幅说不出何等雍容华丽的画面。渔阳郡主容光之逼人,竟仿佛是古之圣手妙手画就一般。

    韩素在矮榻上斜过身,微微抬眼,淡淡道:“祖母,听闻洛阳封城了,安禄山的大军还未攻过来么?”

    韩老夫人行止优雅地移步入内,曳地襦裙与大袖罩衫下的高头丝履团花翘起,若隐若现。她微微低侧首,含笑道:“素娘真是忧国忧民,可惜身为女儿。”

    韩素见她毫不惊慌,滴水不漏,一时也不知她这是早就留有后路,还是在虚张声势。

    韩老夫人几次提到可惜韩素不是男儿,倘若是十几年前,韩素早便气怒起来,可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她却只觉得云淡风轻。

    “祖母也是女子,祖母心中遗憾么?”

    韩老夫人便怔了怔,摇头失笑道:“你这孩子!”

    她仿佛十分慈爱地走到韩素身旁,她身后一个穿着青绿半臂的丫头忙就机灵地搬过一条月牙凳。

    韩老夫人很是自然地坐下,虽则今时贵族大多将胡坐视为不雅,可韩老夫人却坐得极为优雅舒缓。她还动作温柔地执起韩素的手,轻轻缓缓地责备道:“碧萝说她端过来的吃食你一口也不吃,这可如何是好?饿坏了身子到底是你自己遭罪呢!便是碧萝见你不肯吃她端来的东西,都急得恨不能代你来熬这挨饿的滋味了。”

    “祖母身旁的丫头,果然是忠心。”韩素闻言,不气反笑,“既然如此,祖母便停她几天吃食,叫她好生反省反省罢。”

    韩老夫人却叹道:“可惜她不比你,你是先天高手,饿上几天也不打紧。她跟在我身边,娇贵得却不比那些大家娘子差什么,莫说是饿几天了,便是饿一顿,只怕她也受不住。”

    她语气温柔,然而言辞之中却颇多侮辱,非但将韩素与仆婢相比,语意中竟仿佛是在说韩素连她身边的丫头都不如。

    韩素仍是不生气,却道:“祖母不住长安,却举家迁到了洛阳,莫非是因为洛阳的牡丹比长安更好?祖母和两位叔叔都来了洛阳,不知祖宅如今由谁打理,族中祭祀谁来主持?”

    虽是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看似退让,然而这样的无视却俨然要比针锋相对或出言反驳更令人难受。韩老夫人就好像是一拳打在空气上,顿时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再加上韩素的问话每一句都问在韩老夫人心虚处,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到底是养尊处优多年,韩老夫人在这韩府后院从来一言决断,老封君做惯了,已不似当年那般沉得住气。

    她皱了眉后,终是面色淡淡地起身,口中说道:“这些事情自然有族中长老计较,素娘你是女儿家,将来终归是别家的人,又哪有来管这些的道理?”

    韩素道:“韩家并非大族,族中虽有几位老人,却都是隔房隔代的旁支。长老们辈分虽高,族长却应当是二叔才是。便是祖宅可以交给族中长老代为打理,祭祀之事二叔难道不做主持?”

    韩老夫人怫然不悦,只说:“素娘你桩桩件件都想管着,如今却是不行。若果真想在娘家扬眉吐气,不如速速寻个厉害的夫家嫁了罢。”说罢,她唇角微微往上翘了翘,露出一个颇显讥讽的笑容,转身便走了。

    小书房的门又被人砰地一声关上,门外的寒风被乍然隔绝,留在室内的却仍然是一片干冷。

    韩老夫人的脾性仍如当年一般,看似温柔可亲,实则霸道暴躁。

    她安逸多年,更不压抑性子,此前还肯在韩素面前百般做戏,反倒算是难得了。

    韩素至此已经可以肯定,韩老夫人必定留有后路。

    她心中思量,隐隐觉得韩老夫人的举止中莫名透着怪异。尤其是当她提到祖宅与祭祀之时,韩老夫人的反应已经不止是过激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韩素左思右想,一时不得其果,索性继续修炼疗伤。

    便是想得再多,倘若身不能动,手上无力,也终归没有意义。

    相比较起阴谋诡计,韩素更信任手中之剑。只可惜她被人匆忙掳来时清音剑却是落在李白的旧宅里,韩素亦是担忧,此前闯入旧宅的绿衣女子碧纱手段诡异,也不知李白最后可能应付。

    她不知道,李白已经来韩府探过几次,然而韩家的众位主事人虽然都是凡人,可韩老夫人身边却颇有几个寻常少能见到的高手。

    虽然已入先天的只有碧纱一个,但后天大圆满的高手却足有五个。李白一人一剑,功力虽高,却架不住对手非但人数众多,更且手段百出。也不知道韩老夫人是从哪里招揽来的这许多高手,不但碧纱手中那绿烟小球不似凡间手段,另外几个后天大圆满的高手也是人手几张符纸,这些符纸种类繁多,如此前韩素之所以轻易被掳,就是因为有人用了一张遁地符。面对这样的对手,李白出手数次,却也只能望而兴叹,终究次次无功而返。

    更为紧迫的是,安禄山大军逼至,一路南下,破镇州、过相州,虽是急行军,却是势如破竹,眼看着果然是直往洛阳逼近。

    毕思琛软禁了李憕,在洛阳城内兴风作浪,名义上虽是说要招兵抗敌,实际上他这个做法却只能逼得人心惶惶,致使如今情势更为紧张。

    韩老夫人虽是养在深宅多年,却并非寻常无知妇人。她也深知覆巢之下无有完卵的道理,心中实不愿随洛阳一道落入安禄山手中。

    韩老夫人回到房里,也懒得再挪动地方,就往外间小厅的软榻上一躺,叫人唤来韩氏兄弟。

    远远地,韩锦堂和韩锦年过来了,人还未进屋,韩锦年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听说阿娘被气着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有没有拖下去打板子?”

    两兄弟一前一后进屋,行了礼,韩锦堂也问道:“阿娘,如今可好些了?”

    韩老夫人面沉如水,开门第一句话便道:“锦堂、锦年,我们离了洛阳罢。”

    “离了洛阳?”韩锦堂惊道,“形势竟已如此危急了么?”

    韩老夫人冷笑道:“你们兄弟在外头消息只会比我更灵通,怎么,还要来问我形势危不危急?”

    看她话说得透,韩锦堂叹了一声,只得苦笑道:“阿娘,我与二弟毕竟都是朝廷命官,这弃城而逃……”

    “你既不是城守,也不是高官,走便走了,算得了什么弃城而逃?”韩老夫人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优柔寡断!如今毕思琛把持洛阳,他当年在长安的时候就显见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安禄山眉来眼去的,还当旁人不知道!哼!他要卖城,你还打算跟着陪葬不成?这算是哪门子的忠心!”

    韩氏兄弟不由一起垂下了头。

    屋中静默片刻,还是韩锦堂小心道:“阿娘,便是出城,我们又能往哪里去?”

    韩老夫人道:“此事我自有计较,你只需叫你媳妇打点好家里,莫要漏了人便是。不过府中人多,无关紧要的那些就留着守宅子罢。只是阿循那里,他怕是还有几分年轻气盛的劲儿,你是他老子,好生约束着他,莫要让他胡来。”

    韩锦堂听她说得细致有条,显见这离城的念头不是一时半刻才起的,心头便不由得有些发凉。

    他忙悄悄使眼色给韩锦年,示意他说话。韩锦年没声没息地在旁边躲了许久,这下眼见躲不过去了,也只得硬着头皮道:“阿娘,我们倒是想出去,只是毕思琛非要封城……那城门被他把得严严实实,我们便是想出,也出不去呀!”

    韩老夫人顿时脸色一冷,哼道:“那老匹夫最是碍眼,如今既是他不仁,也休怪我们不义!此事极好解决,只管叫碧纱走一趟便是!”

    话已至此,韩氏兄弟是知道韩老夫人当真下了狠心了。

    所谓叫碧纱走一趟,可不就是要碧纱去刺杀毕思琛?

    韩锦堂只觉得嘴里发苦,心头发凉,一时却劝不得韩老夫人,只能闷在心里苦思对策。

    韩老夫人察言观色,便即道:“行了行了,何苦做出这幅一门心思要为国尽忠的模样,给谁看呢!当我这个做娘的不知道你们,你们是怕这一逃,从此之后身家名声全数成空罢!着实愚驽,我且还能害你们不成?”

    “阿娘说的哪里话,阿娘辛辛苦苦将儿子们养育成人,儿子们哪能不知阿娘这一番苦心。”韩锦堂连忙赔罪,又很是说了一通好话,才勉强将韩老夫人的脸色哄回来。

    他心知再说无益,便与韩锦年一同告退。

    两兄弟从韩老夫人房里出来,虽然脸上都不敢露出什么不快的神色来,可心里其实是一样的苦。

    眼看着走出了馥荣堂,瞅着四处没人,韩锦堂便叹道:“且不说我们是韩家子孙,便是不能继承父亲在军中的基业,也不能做出那兵临城下却弃城而逃的事情来。更何况阿娘受封渔阳郡主,到底是皇家人,我们身上也有皇家血脉,恰在此时一走了之……算个什么事儿?”

    韩锦年很觉有理:“素娘那里不肯低头,柳仙人那处又没个准信,此时要走,的确是无处可去。”

    “便是柳仙人那处有准信,能去的也只能是阿循与阿知两个,没得我们一大家子都跟着去的道理。便是去了……”韩锦堂摇头,“仙人的去处再好,我等凡人混在其间,又能做什么?年轻人还能闯一闯,你我和阿娘便算了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