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种田纪事-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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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好发后,公叔宁不许人给他着冠,他被人抬到床上躺好,华贵的礼冠放在枕边,这才吩咐,“去宫中……报信吧皇兄……来最后见我一面……”
就算是再迟钝,寿喜两位公公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跪在公叔宁的窗前,泪如泉涌,心中痛不可当,府中的御医也被叫了过来,公叔宁并乎他们诊脉,因为,他知道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后,他的身体早已无力回天。
公叔瑾急匆匆赶到时,公叔宁已气若游丝,“皇兄,臣弟再……不能尽忠了,希望这……最后一次差事,办得能让……皇兄满意……”
“阿宁——,阿宁啊——你怎可如此?!你将我置于何地?!”公叔瑾将公叔宁抱在怀中,痛哭失声,心痛得四分五裂,兄弟间的种种过往,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现,此刻他的悔不当初,内疚到无以复加!
公叔宁叔瑾微笑,说出了他今生的最后一个请求,“皇兄,巳时再鸣……丧钟,可好?露露她……不惯……早起……”
“咯嘣”一声,公叔瑾只觉得他的心中有什么就这么碎裂开来,他愣愣地中的公叔宁就这么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一团混乱,偏生有个声音尖叫着,“我逼死了阿宁,不是一次,而是两次,是我亲手逼死了阿宁!”反反复复永无停歇。
与此同时,状元府中的清露一声惊叫,“阿宁——”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心脏,痛得她完全窒息了。
秦怀恩已经醒了,不过是觉得时辰还早,没叫醒清露罢了,见清露脸孔雪白,整个人哆嗦成一团,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了,露露,哪里不舒服?”手掌已贴上了清露背心,给她输内力。
清露也说不出来她到底哪里不舒服,那一瞬间的痛楚过后,她的心“砰砰砰”地急跳个不停,心慌得很厉害。
秦怀恩要去请程一针,清露不让,一个劲儿地催着要回王府。
但是越急越出错,清露先是打翻了洗漱用的东西,又将一碗粥扣到了裙子上,只得再次换过衣裳。
清露索性什么都不做了,全凭下人和秦怀恩服侍,就是这样,她依旧抖成了一团儿,最后妆也不画了,早膳也不用了,直接被秦怀恩抱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是冥冥中自有默契,当丧钟响起时,清露的马车正到了王府门外,清露几乎是从马车上滚下来的,太阳已升得老高,这时个阳光灿烂的夏末上午,蔚蓝的天空犹如一块美玉,又似为某人敞开的怀抱,天气好得简直让人想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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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那场极尽哀荣的葬礼()
可是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清露却一阵阵地发冷,“这是什么声音,”她无意识地呢喃着,“一定是这帮人弄错了,不会的,阿宁答应了,要等着我的……”她踉踉跄跄地往王府里闯,走得绊绊磕磕的,每一脚都像是踏在云彩上。
秦怀恩干脆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飞一样地直掠而入,直到公叔宁的寝室外才停下了脚步。
此时,公叔宁的屋外已跪满了人,屋子里的人倒是不多,公叔瑾面如死灰地坐在床头,全靠闻讯赶来的皇后扶着,才不至于瘫倒。
睿儿则跪在床脚,默默地留着眼泪。
听说清露和秦怀恩来了,皇后看了看呆呆的公叔瑾,示意他们进来。
清露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公叔宁床边,看着那栩栩如生的俊颜,整个人都要疯了,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死法儿,在她的记忆中,清霜就是这么死的!
忽然,清露看到了呆坐一旁的公叔瑾,她想也不想,一把拉过了身后跪着的秦怀恩,像提小鸡似的将秦怀恩拎到公叔瑾的面前,直掼到公叔瑾脚下。
“皇上,”清露整个人都似疯似癫,“我求求你,求求你了,饶过阿宁吧,你不是想要开疆破土的武将吗?你不是想要秦怀恩吗?给,你拿去,”她又把秦怀恩往前推了推,“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他若是敢不听你的话,我就……就自尽……”她哭着求着,膝行上前,“把我阿宁还给我,还给我——”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想要去扑打公叔瑾。
就秦怀恩那体积那力量,清露是根本就拎不动的,别说拎了,就是推,都可以不动分毫,是秦怀恩一直在努力地配合她,她才能如此举重若轻。
而自打进了门儿之后,秦怀恩就老老实实跪在那里收敛自己的气息,尽量让旁人当做自己不存在,他不想被人赶出去,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清露的身边。
也直到这时,秦怀恩才悄悄地伸出手指,凌空一点,清露即时软倒,再无声息,那样子就像是悲伤过度晕倒了一样,恰好在她碰到公叔瑾之前。
“皇伯父……”直到这时,睿儿才反应过来,“我姨母是太伤心了,这才胡言乱语的……”
公叔瑾此时的状态并不比清露好到哪里去,他轻笑一声,泪水大颗大颗地再度滑落,“不,你姨母说得一点没错,没错……”
秦怀恩微不可查地朝睿儿摇了摇头,示意睿儿不要再说了,抱起清露,膝行向后,很快退出了公叔宁的内室。
清露很快醒来,秦怀恩是不可能朝她下重手的,只不过是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言行,这才出此下策。
清露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睿儿已哭红的双眼,不由悲从心头起,大放悲声。
睿儿说,“姨母,我父王不是胆小鬼!”
清露的哭声顿了顿。
“父王说,他实在是太疼了,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这才想去找我母妃的,”睿儿说,“姨母,你会觉得我父王是个胆小鬼吗?”在这个时代,自尽是令人所不耻的,传说中会入地狱。
“呵呵呵……”清露又哭又笑,“谁说你父王是胆小鬼,谁说你父王是自尽的?”明明是被公叔瑾亲手给杀了的。
秦怀恩眼见事儿不好,连忙提醒道,“露露,你要坚强,多想想睿儿!”他们的身边此时有太多的人。
秦怀恩的话果然有用,清露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这时,皇后叫人来请清露,为公叔宁着冠,这也是公叔宁的遗愿。
手拿顶东珠镶嵌华贵异常的王冠,清露尖声道,“知道阿宁为何要让我为他着冠吗?因为他平生第一次着冠时,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那场无比寒酸和悲哀的冠礼啊,公叔瑾欠公叔宁实在是罄竹难书。
秦怀恩正想让清露再次晕倒,睿儿已开口道,“姨母,父王说,他答应等你,就一定会等你,只不过,他还是公叔家的子孙,是朝廷的王爷。”
清露默默无语,公叔瑾和皇后悲伤难抑,公叔宁的头冠被清露妥帖地戴上了。
似乎只是一刻,大大的王府中,雪样的白覆盖了清露成亲时血样的红,衔接得如此紧密,仿佛是同时发生的,这,就是公叔宁想要的效果——如要带走清露,除非他死!
公叔宁的真实死因是自尽,公叔瑾连责怪御医的理由都找不到,就算有的御医在诊脉时,也发现了种种奇怪之处,自己的小命,却三缄其口。
程一针知道,他和公叔宁的秘密,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想到公叔宁如承诺的那般,保护好了自己和伯父,乃至整个程家,程一针并没太多的欣喜,只有更深切的悲哀。
公叔宁对外发布的死因,是病故,因为和清露成亲的日子离得实在太近了,这不由人不产生某些联想,对此,公叔瑾不置一词,算是他头一次为公叔宁背了黑锅,他一点都不感到冤枉,只是为不能再帮公叔宁多做些什么而感到遗憾,就连这样会让他在史册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笔,也毫乎了。
公叔宁的丧事办得隆重无比,极尽哀荣,公叔瑾多次悲恸到晕倒,此后更是缠绵病榻数月,并因此留下了心悸的病根,公叔瑾还亲自撰写了悼文。
在帝王之中,公叔瑾的文采就属于一般,和那些当时文豪更是无法相提并论,但这篇悼文却写得相当好,完全可以成为传世佳作,它用平普直白的语言,娓娓地叙述了公叔宁的一生,将公叔宁的风华绝代和公叔瑾对他的兄弟之情,表达淋漓尽致,对公叔宁曾为朝廷立下的功绩,更是不遗余力地称赞,提高到了一个可以和公叔瑾分享皇位的高度。
这样一篇悼文,感动了很多人,就连清露读罢,都罕见地没再说什么。
然而,这一切,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公叔宁的生命停滞于二十二岁这个美好的年龄上,实在是让人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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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生命的过往和来去()
这样的一篇悼文,感动了很多人,就连清露读罢,都罕见地没再说什么。
然而,这一切,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公叔宁的生命停滞于二十二岁这个美好的年龄上,实在是让人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扼腕。
再加上他和清霜清露之间的感情纠葛和自身经历,使得每一个想到他的人,都心怀钦佩和感念,一时间,公叔宁的名声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必然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一代传奇,就是现在,以他为蓝本的话本,也在酝酿之中,想来流传起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清露已从秦怀恩那里得知,前一世,这些东西,公叔宁都没有得到。
前世的公叔宁带着前身回到京城的时间,比这一世早了好几个月,秦家人也一样,锲而不舍地紧跟前身的脚步进京,而且是不减员的一大家子,如果连父子两代的妾都算上的话,足有三十来口子人。
回京后,公叔宁就一直寂寂无闻,全靠以往为公叔瑾立下的功绩而得到圣眷,唯一出名的,恐怕就是有前身这样一个歌姬出身的“宠妃”了。
尤其是随着秦家人的进京,做出种种恬不知耻的事儿,闹得简直是乌烟瘴气,使得公叔宁的名誉一落千丈,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被人称为“荒唐王爷”。
后来,秦怀恩想,或许在松源府城时,公叔宁就不想带前身回京,只想带睿儿,因为那时前身曾嘱咐过秦怀恩,“让秦家这阵子消停点,不然的话,耽搁了睿儿和我的前程,你们也没好日子过!”
就算对上流社会的事儿,秦怀恩并不了解,但对前身的每一次叮嘱,都是记在心里的,哪怕他做不到。
小小的睿儿回京后,因出身不好,公叔瑾开始时,根本就不想让公叔宁认他,后来是前身想方设法,才先为睿儿弄到了世子之位,又为自己弄到了侧妃之位,至于这其中的艰难,就算是秦怀恩不知道,现在的清露也能想像得出来。
清露猜,进京之后前身就已了解了公叔宁的“隐疾”,之所以还心心念念地想立睿儿为世子,实际上就是自己能当上侧妃,而公叔宁那样一个敏锐且心载家国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多少伤害,简直无法想像。
这也算是,清露对公叔宁的一种另类弥补吧,听秦怀恩说这些,清露对公叔宁今生早逝的这三年,不再遗憾到无以复加,就像公叔宁曾说的那样,“露露,每个人都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尽管和当初所想的大相径庭,但清露和秦怀恩还是在王府中定居了下来,公叔宁每一步的设计都是那般的精准,而这不过是个开始。
整个王府因公叔宁的葬礼而忙碌异常,却没清露和秦怀恩什么事儿。
现在清露和公叔宁勉强算得上是姻亲的关系,平时也就罢了,在这种时候,根本就称不上正经主子。
清露也意,带秦怀恩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整日里除了关心睿儿的健康疏导睿儿的情绪,旁的什么都不管,反正公叔瑾自会将一切料理得妥妥当当。
好在,秦怀恩幼时给睿儿打下了坚实的身体基础,公叔宁早早开始绸缪睿儿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再加上清露和秦怀恩不遗余力地关怀和照料,睿儿只见消瘦,并没生病,情绪也算稳定。
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公叔宁入了皇陵和清霜合葬。
清露也去送葬了,折腾了一天之后,从第二天开始,就怎么睡都睡不醒,吃着饭都差点儿把饭碗给摔了。
“不行,一定得看大夫了!”秦怀恩见此情景,果断地决定。
睿儿说,“父王交待,要请程家伯伯到王府来任大夫。”别说是王府了,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中,都是有专用大夫的,只不过,王府的级别比较高一些,用得都是御医。
自打公叔宁进京后,府中一直有两位御医当值,就是程家伯侄,直到前几个月,不知为什么,公叔宁就换了人,当时程一针给清露的解释是,“我家中有事,要告假一段时间。”
当时公叔宁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