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狂歌-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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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礼部主事见台上论辩的几人全都站起身来,忙上台问道:“诸位是否还要对此论题进行论辩?”
汤行远摇首道:“我已无话可说。”刘长青亦道:“无话可辩。”释妙隆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已然无言。”
礼部主事又看向卢秀和牧岱,待见两人一齐摇头,当即走到台边,对台下起身喝彩拍掌的众人道:“第一论明德论罢,暂歇。”
说完后,礼部主事返身走到卢秀和牧岱身前,道:“三教论法者要喝茶暂歇,两位还请下场。”说完后,笑着俯身,压低声音对卢秀道:“卢秀,你这名字我可记下了。”
卢秀不以为意的笑着摇首,向下台的台阶方向对牧岱做出请的手势:“学长请。”牧岱正色看向卢秀,同样做出请的手势:“学弟请!”两人相视而笑,一齐动身行下台阶。
台下站立喝彩的人群一边鼓掌,一边让出道来,直到两人并行走过,回到各自所坐的筵席跪坐而下,周围站立的人群才停止鼓掌喝彩,纷纷坐下。
卢秀跪坐筵席,感受着周围看来的目光,抬眸看向身前,却见那健壮老者转头目色欣赏的看着自己,而他旁边的女孩睁着漂亮的杏眸,眼波流转的盯着自己望。
第162章 法会结束()
在卢秀下台后,台上暂歇了片刻,随后论法继续,刘长青和释妙隆相继拿出写有论题的小卷轴,三人依次按新的论题展开激烈的争论,期间台下亦有人上场参与争辩,但大多不是汤行远三人的敌手,没说几句就灰溜溜的下了场,再没有卢秀上场时那般的轰动。
而卢秀上过一次台后,已没有了再上台的打算,毕竟卢秀清楚自己的水平,如今法会刚刚开始,三教派出的弟子并不太强,所以自己能上台说那么两句,等到法会中后期,真正有能耐的三教名人上场论法,自己必没有上场与那些名士争锋的能力。
因此卢秀并不想频繁上场引人注目,不然真出了名的话,被人天天议论,到法会中后期三教的牛人上场,自己没本事装死认怂,那该多丢人啊,起码在卢秀看来,装逼装到一半突然装死,那是很丢人的事情。
虽然卢秀不是个低调的人,但他时刻保持清醒,认知自己的水平,这叫贵在自知。
上午汤行远,刘长青、释妙隆三人各出了一道论题,在第三道论题论完后,时间已是来到午时,礼部主事上台言过一声:“午间暂歇。”讲法场上的人相继离场散去。
卢秀和一众习道班的弟子在穆武堂护卫的保护下回到所住的客栈内,一路上大学班的弟子都是对卢秀刮目相看,露出一副看神童的佩服目光。
待回到客栈,吃午饭时,坐在卢秀对面的牧岱没再冰着个脸,而是嘴角微翘的对卢秀面露笑意,可是他那病态的守规矩的习惯却是一点没变,吃饭前坐的端正,拿筷子敲过碗才开吃,待吃完饭后还要再敲一下,才肯起身离开。
吃过午饭,在客栈里歇息了一个时辰,到下午未时三刻,一众人像早上那般集体出了客栈去黄钟讲法场听法。
下午在台上论法的依旧是上午的那三个人,就像上午那样,从汤行远开始,相继拿出写有论题的卷轴,而后围绕论题展开辩论。
这般各出一题,像上午那样论了三个论题,到得日落辰时,在礼部主事的宣布下讲法结束,卢秀等人第一天的听法也就这么结束了。
当晚回到客栈吃过晚饭,一众人像昨晚那样聚在客栈里商讨明日要去的讲法场。
出人意料的是,在商讨之前,牧岱单独询问了卢秀的意见,搞的卢秀措手不及,忙说:“都听学长的安排。”
而在问过卢秀后,牧岱没问其他人,果断出言,说明日去大吕讲法场听法。
于是第二日,大吕讲法场,接着第三日,太簇讲法场,第四日…
如此这般,日日到讲法场听人论法,卢秀心有顾忌,没再上过台。
一晃眼,十来天过去,三教派出的论法者越来越强,论辩的越来越精彩。
到得十一月初,三教派往十二个讲法场上场论法的人都是三教的名人了,每天各个讲法场议辩的都很激烈,在有的讲法场,论法的三人旗鼓相当,围绕一个论题都能说一天。
而因为论法人水平越来越高、论辩越来越精彩的缘故,每日上场参与论法的观众越来越少,到得十一月五日以后,往往一整天,十二个讲法场,一个上台论法的观众都没有。
在这般境况下,卢秀和大学班十几位弟子每日听法听的入神,而讲法场上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热烈,台上的论法者总是妙语连珠,佳句频出,台下的观众时常起身鼓掌,喝彩高呼。
待法会进行过二十五天,三教法会进入真正的高潮,十二个讲法场撤销了十一个,只保留皇宫东门外的蕤宾讲法场。
从十一月初十到十一月十四,所有听法的人都集中在蕤宾讲法场,这五天不再准许观众上台参与论法,每天台上论法的都是三教顶尖的名士和大人物,而因为这些人水平太高的缘故,论法时说的法理往往深奥晦涩,有时候一个论题台上三人讲了一上午,台下九成九的人却是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包括卢秀也是这样。
值得一提的是,在十一月十二日这天,韩仕诚作为代表儒教的名士,也上场论了一天的法,和其论法的对手,一位是全真教灵鹤门的卫门主,是年近九十的老道,还有一人是少林寺四大金刚里的第一金刚禅悦金刚,是年近七旬的老和尚,韩仕诚和这两人激辩一日不落下分,所说的法义也是晦涩难懂。
在这五天里,韩仕诚是上场论法者中惟一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除了韩仕诚外,其他人全是五十岁朝上的年纪。
也便在看过韩仕诚论法后,卢秀才真正意识到这韩仕诚有多牛逼,才明白那武周顶尖名士双韩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
在这五日法会论法的高潮结束后,十一月十五,三教法会的最后一天,上午的时候,穆武书院那位祝氏三老和东林寺方丈释永恩,还有正一教掌教张道渊,三人上台论了一场法。
这三人论法时说的话浅显易懂,让人觉得很好理解,但仔细思忖又会觉得简单话语的背后另有深意,实是字字珠玑,玄妙难言。
上午这三人论过法,下午在蕤宾讲法场上举行了法会落幕的仪式,和开幕式一样,有三教的领袖人物和礼部尚书主持。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法会落幕仪式结束,礼部尚书在台上宣布法会到此圆满时,皇宫东门的门楼上突然响起连续的钟声。
这钟声响起后,讲法场上的人朝皇宫东门望去,却见皇宫东门的门楼上站了一人,那人身穿金黄龙袍,头顶金色冕旒,身旁侍立着太监和穿金甲的龙武禁卫。
此人乃是当今武皇!
再遥遥看到武皇的那一刻,广场上的所有人全部伏跪拜倒,山呼万岁,包括站在广场边的那些银翼卫也全部跪下。
卢秀在广场上离得远,瞧得不太真切,但隐约能看到那门楼上的武皇留着黑色的短须,想来这武皇该是三十岁朝上的中年人。
广场上所有人跪下呼过万岁,门楼上传来的钟声止住,武皇转身带着太监和龙武禁卫离去。
在门楼上的武皇离去后,广场上的人仍是伏地跪拜,这般过了二十余息的时间,皇宫东门打开,跑出了一个抱着六幅书卷的太监,那太监来到广场西侧直奔主持法会的那六位三教领袖而去,将手里的六幅书卷一一交付,笑着与六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又对礼部尚书说了几句,让广场上跪着的人都快快起身,随后太监返身小跑着奔回皇宫里去了。
在此之后,礼部尚书又在台上激情洋溢的歌颂了一番武皇的功德,说了足足两刻才罢休。
最终礼部尚书宣布法会结束,天色昏沉,广场上的人依序离开。
第163章 机会()
当晚回到客栈睡过一夜,第二天十一月十六,一大早吃过早饭,穆武书院的车马来到永兴街,将梅堂的弟子送回堂内。
在回到梅堂后,卢秀回屋换过衣衫,上缴过儒风袍,行到自己的房内歇息。
也便在房内歇息时,同屋的冯成亮又向卢秀提起了香水的事。
说起来,自打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散发体香后,卢秀一直有留意自己身上的味道,从十月到现在,这股体香变得越来越浓郁了,不过平日里只有卢秀自己能闻得到,因为这香味很奇特,总是凝而不散的环绕在卢秀周身,除非靠的近,不然旁人根本闻不到。
而在这香气渐渐浓郁的过程中,卢秀在不知不觉中渐渐习惯了这股香气的味道,再不会像当初第一次闻到时那般失态,而因为闻这香气的缘故,卢秀时刻都有一种泡过热水澡的舒爽感觉,只觉周身血脉贲张,血液微加速的不停运转。
如今对于这奇异的体香,卢秀是十分的无奈,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将其消除,不过渐渐的,卢秀喜欢上嗅闻香气带来的舒爽感,现下他已是完全习惯了这股香气,习惯到他时常都会忘记身上体香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的,在卢秀渐渐习惯并忘却身上体香的时候,冯成亮竟还念着此事,这刚回梅堂一见面就向他索要香水。
对此,卢秀实是无奈,又不好将寒香楼里发生的事阐述出来,于是卢秀有意和冯成亮保持距离,不让他闻到自己身上的香气,而后说自己没有香水,也从未抹过香水,让冯成亮不要再寻思了。
冯成亮见卢秀肃然的向他否定香水的事,悻悻然的没再多说,但看他的神情显然是不相信卢秀的话的,以至于闷闷不乐,当天都没和卢秀说什么话。
到得第二天,十一月十七,梅堂按早已定好的日程放假。
一大早的,卢秀起床洗漱,吃过饭和冯成亮一起回到卧室收拾包裹,在将包裹整理好后,卢秀和冯成亮坐在屋内等着院内通知列队的锣声。
也便在这期间,卢秀尿急出去了一趟,而后回来时,却见冯成亮目光躲闪,鬼鬼祟祟,卢秀心中起疑,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外已是响起列队的锣声,卢秀赶紧去拿自己的包裹。
卢秀的包裹里装了梅堂的课本,比较大,卢秀负着吃力,冯成亮拿着小包裹,忙扑到卢秀背后,抓着卢秀所背包裹的下缘朝上托。
肩上一轻,卢秀连声道谢,却不知冯成亮偷偷低头,凑到卢秀身后闻了一下,而后立马露出舒爽的表情,隐隐可见他精瘦手臂上的肌肉在一息的时间内剧烈的收缩膨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在闻过这一下后,冯成亮强忍着诱惑,面上带着窃笑,没再多闻,卢秀背对着他浑然不觉,还在向他道谢。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卧房,和习道班的弟子一并在院内列队,之后就像过往月底放假那般列队行出梅堂,在梅堂的大门外等候各自作保人的到来。
少顷,冯成亮的三娘第一个到来把冯成亮接走了。
之后卢秀在梅堂外等了将近三刻,宗玉宝终于来了,在宗玉宝验证过作保人的手印后,封先生一声叫,卢秀负着包裹行上前去,宗玉宝忙将卢秀身上的包裹拿下负在自己的背上,而后与卢秀一并对封先生作了礼,两人结伴离开,行到马车上坐下,驾车的马夫一声喝,马车向城中驶去。
坐在车厢内,宗玉宝问了卢秀这一个多月来的情况,问到了年终会考,问到了三教法会。
待一番话问过,两人坐在马车里沉默了片刻,宗玉宝突然开口道:“秀儿,你…”皱着眉,似在斟酌犹豫,终是说了出来:“你想习武吗?”
卢秀愣住了,疑道:“宗叔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宗玉宝道:“姐姐不让我和你说这事,但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的好,你还记得上次在东街酒楼里碰到的那个大汉吗?”见卢秀不解摇头,又道:“就是那个扶住你的高大男子,你不记得了吗?那天下楼时,你不要心摔倒,那大汉扶过你,当时姐姐还错怪了他来着。”
卢秀凝眉想了想,露出恍然之色:“你是说那个很高大的男子吧,我记得,怎么了?”
“他叫严麟,是昆仑派内门子弟!”
“昆仑派…你是说八大派的昆仑派?”
宗玉宝颔首道:“对,那天晚上他见过你一面,第二日你回梅堂报道,之后这一个多月来,他多次来我家登门拜访,说是…”宗玉宝咽了口吐沫,对卢秀道:“他要收你为徒!”
卢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宗玉宝重声道:“他要收你为徒!”
眨了眨眼,卢秀看着宗玉宝认真的表情,一阵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