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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五州荡剑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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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死人’屠大师!

    来人穿着灰色僧袍,脖上还挂了一串老大的念珠,一手举轿一手叉腰喘着粗气。他低头时,温凉分明地看到了对方头上的八个戒疤,没错,不是九个。

    寒小虎对温凉说过,这位屠大师原名屠碧瑶,十八年前他家乡红岗为魔尊屠尽,又自己改名为屠红岗并发誓要报仇。追随冷铁之时,冷铁可能是出于对他名字的恐惧,坚持以大师相称,所以屠大师本来的名字……还是没能被人遗忘。

    屠大师休息了一下又说道:“秋二爷怎么也在?青长老!把这老头子接走!”这屠大师比戴承德温柔不了多少,刚出场就往大院砸了一顶轿子下来,青长老闻言飞身接下轿子稳稳当当停在了分开酒席的过道上。

    轿子落地。

    “咳咳咳……”轿中传出冷铁的咳嗽。

    屠大师跟着落到了轿子旁,伯云,青长老与他刚好站成一个三角形,屠大师又开口道:“那小子!温凉是吧?你也不要出手了,我们几个顾不得自家小姐,刚好给你个机会表现,要是出力够多,大师我兴许就不怪你拐带妇女了。”

    “大师你来的好!这些人早被秋准拉拢去了,不用给他们留面子!狠狠地打!”忧怜说道。南曲第一势力的堡主加三位长老,这阵势放到任何战场都是顶配,没有结束,酒席中哗啦啦又出来十多个武者加入了‘把轿子围起来’的行动。

    冷铁也提前招呼了人。

    “我说席城主,你一个人不要命别带着这些客人不是,快把人散了吧。”屠大师对席甫岩说道。

    “冷堡主……秋二爷……你们……”

    “哎……席城主不用多言了……诸位,小剑宗不愿介入你们的纷争,剩下的人与我到后院去吧,衍生会护你们个周全。”

    剩下的一些武者与普通人终于感到被提及,说话的又是小剑宗代任宗主,欣然就要跟着去后院,却看到第一个要进屋的突然被门口一人打飞了回来。

    变数。

    “挨刀子的!你是什么人!要命的赶紧走!”

    不说话。

    要进门的人里也有武者,有两个人提着刀就要去砍黑衣挡门人。

    啪,啪。

    去的人依旧倒飞回来。

    “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挡在这里?”陈延生发问。

    “打赢我。”说话的人正是‘冰’。

    “冷堡主……秋二爷……这位是中胜的人……”席甫岩刚才从下人那里得知,黑衣人的手里有浮城上大人才有的腰牌。

    “中胜又如何?你要与我们所有人为敌?”屠大师喊道。

    秋准一方的武者们巴不得对手是黑衣人,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冷铁吊打秋准一方。这样的变局他们是很乐于见到的,至少可以拖延些时间看秋准有没有别的安排,他们相信秋准。

    “打赢我。”黑衣男子还是这一句。

    “温凉你干嘛!”席甫岩的寿宴何止是一个乱字,这才几句话大院的焦点又去到了忧怜那里。温凉一把温凉剑搁在了冷忧怜脖子上,虽然不知道黑衣男子是谁,有什么目的,可有一点很明显,这人一心求战。

    “打赢他,还有我。”温凉冷静的扫视了一圈大院里的所有人,又看着黑衣男子继续道:“阁下的名字是?”

    没有回答。

    温凉继续道:“今天温凉与他在此摆下擂台,我接受巨鹿堡的挑战,他接受其余人的挑战,只要我们两个输了,剩下的事诸位随意,若你们没人能赢得了我们,就请各自收手不要再相争。”

    “嘶……毛都没齐的臭小子,你们两个当自己是谁?”

    通天道人。

    “阁下以为如何?”温凉没有理他,大院里现在有三个动乱的源头:巨鹿堡,飘摇阁与黑衣男。温凉必须凭借一己之力稳住这三方才能让伤亡最小。

    黑衣男朝着通天道人走去。

第22章 向风射箭() 
一袭亮黑的劲装加一条箍着头发的抹额。与温凉一般,东西南北没有人叫得出他的名字,与温凉不一样,所有知道他名字的都会变了脸色。

    小湛?

    不。

    他是敖湛。

    巨鹿折龙的典故并非传说而已,樵空尊者对温凉说过,烛龙与菩提本来相伴相生,只是尊者代表着生命,烛龙却代表了死亡。所以烛龙是害,蓬莱仙人除了害。烛龙一心想着飞到天外去,却从来没能做到,有一天它哭了,它的眼泪滴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小人儿,烛龙说:“你帮我去上面看看吧。”

    小人儿道:“我走了,你会死。”

    烛龙说:“去吧,去吧,到上面去。”

    小人儿走了,烛龙死了。那滴眼泪后来被人称作‘敖广’,敖广至死也没能到上面去,他后来才知道,五州谁都可能到上面去,偏偏菩提与烛龙不可能。敖广的血脉在十八年前依旧是南曲霸主,人妖大战时,平妖府更是人族的主力,敖姓是力量的象征。

    也是妖族的叛徒。

    敖湛走到了通天道人面前,敬亭山在南曲不算什么大势力,不过通天的符箓向来口碑不错,一些势力也很愿意与之交好,所以通天走到哪里都是有人恭维的。敖湛是唯一在魔尊手下幸存的烛龙血脉,又是‘帝’调教成人。

    通天?

    蓬莱仙人都不管用,道人被一拳打飞。

    这是敖湛给温凉的回答,他是来找敌人的。这一场寿宴会来许多强者,‘帝’的敌人也许就在里面,这是寥星河打发他走时说的,敖湛来找敌人了。

    通天走惯了大路,根本没想到对方会不顾自己的身份出手,敖湛一言不发直接一记直拳照他脸上呼去时,他心里还在盘算怎么用大道理教训这两个不经事的孩子。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人要立威。

    能被南曲第一城城主席甫岩邀请,大院里哪个没有见过风浪。五州武者甚多,有名的却没有几个,就像考‘士’的天天有,从政的时时鲜;经‘商’的处处见,发达的寥寥念。‘士’若无名,就要去书院论道以求被认可,‘商’若无名,就要去险道上创新以求能出众,‘武’若无名……就要摆擂求战。

    立威。

    主动论道的人,鲜有是真才实学无人见。

    主动创业的人,鲜有是能操会计无遇时。

    大院里的人,都已经见惯了鹌鹑飞天,向风射箭,更别提两个年纪轻轻的武者是要在南区第一城百业城,南曲第一势力巨鹿堡以及秋准面前立威,这就好比‘初道子面前耍神通’,自不量力。

    可强者必须接受弱者的挑战,这是五州的传统,后来的浪只要够强,前浪就不能死占着地方,出于蓝的青要不比蓝青,活该只能偏安一隅。既然温凉与敖湛已经决定挑战大院的所有人,这些见惯了风雨的人物也不能泄漏小气。

    四百来号人就这样默许了温凉的提议,后生晚辈气壮胆大,也不失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席甫岩这寿宴倒也气派,一晚上的时间多了数不清的流言蜚语就要传出去。

    戴承德捉拿神秘的中胜要犯。

    巨鹿堡献礼赖皮蛤蟆。

    阴凝无见草惊现百业,雪雕玉声蟾疑似不止一座。

    巨鹿堡与飘摇阁冲突。

    乳臭未干的小子摆擂战群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席甫岩也只好认栽,酒席被撤空,大院里干干净净腾出一块地方,温凉正站在当中,好一个秀气的剑痴:

    手不离剑,

    步不斜走,

    比树的戟腰迎雷不曲,

    傲挺的束发战风还威!

    温凉站定,开口:“道上的诸位前辈有礼,温凉今日本无意冒犯城主光颜,只是巨鹿堡两家之争,实不宜在此时此刻多添血色,温凉也是自知无以为劝……才出此下策。”

    席甫岩对温凉有出奇的好感,说道:“小友也算是宅心仁厚的志士,今天你成败无论,已经算个英雄,二位的实力刚才席某看过,只是希望你们还有后招,否则吉凶难测,本城主怕护你不得个周全。”

    席甫岩才说中了摆擂的凶险,能人履薄冰如草地,狂人走红毯赛钢丝。温凉二人绝对是狂人,挑战几乎所有南曲武者的行为太过嚣张,如果他们输了,绝对不能活着走出百业城。

    强者为尊的武者圈子,绝不容忍有人用空名招摇过市!

    已经有人上了空地,按照温凉的规矩,和巨鹿堡有关的挑战温凉,其余人挑战敖湛,这倒不至于让敖湛的斗武更加困难,毕竟武者的数量虽有差异,成色高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之所以这些人接受了摆擂,原因还是温凉二人起先一直与巨鹿堡几人同在一张桌子,敖湛已经出过手,眼尖的也能看出些门道。

    这两人不简单,就看他们不简单到何种程度。

    有一个浅显的道理:驽马要靠勤快讨营生,好马却要等千呼万唤才驰骋。早早上场的自然不是什么大角色,摆擂不只是温凉发迹的机会,也是大院里其他人争鸣的噱头,温凉摆擂不是为了出名立威,不代表别人不想抓住这机会。

    家丁。

    第一个挑战温凉的竟然是城主府家丁,与巨鹿堡无关的人,这人并非刚才执剑阻拦寒小虎的四人之一,他的衣服在左肩比那四人多了一块绣章,应该是席甫岩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并不是所有武者都瞧不起商人,这些底层实力不济的……光靠自己可怜的武艺是活不下去的。

    “你下去吧。”温凉说。

    家丁扭头就走。

    看擂的笑哭了不少,席城主的家丁上去概只为讨个牛吹,竟然就这样被吓走了,甚至有脑子转的快的反应过来,温凉二人是提前有所准备,买通了人来比擂,这小聪明很快在人群中传开,温凉耳中嘘声不断。

    家丁刚回到人群就被旁边的人骂了一通,诸如废物之类的话不绝于耳,其中骂得最狠的一个大汉迈步走了上来,边走边道:“孩子,你给老子金山银山今天也别想活命,你们俩加上刚刚那个废物,就是武者中的败类!”

    “回去。”

    大汉不动。

    “回去。”

    大汉不动。

    温凉闭上了双眼。

    砰!

    高过家丁一头,体壮如牛的大汉。

    跪下了。

第23章 不当枪法() 
不自在不自在,好不自在。

    无钩线,倒流水,黑天黑海黑山,一个孩子在河边钓鱼,摇摇晃晃坚持不住的小不点儿说道:“师傅对温凉讲‘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是谓太公垂钓,弯钩钓鱼有弯钩钓鱼的道理,直钩钓鱼有直钩钓鱼的道理,只是徒儿实在不明白咱们连鱼钩都没有是什么道理……”

    小不点儿周围没有人,这时却有人回答了他。

    从好远的地方传来的,苍老的声音。

    “凉儿,刀剑在手不一定就要杀生,财权在手不一定就要显赫,手执钓竿同样不一定就要垂钓。”

    “钓竿在手却不钓鱼,那师傅是叫温凉来做什么?”

    “竿有存在的理由,是以它存在,假使它不存在了,也有它消失的理由,如此,还执着它的存在与消失做什么,连存在与消失都可以不问缘由,又何必问它在哪里的缘由,做何事的缘由。”

    “不问缘由?”

    “不问缘由。”

    “问了当怎样?”

    “问了……就需结果。”

    ……

    如果温凉对于巨鹿堡或飘摇阁只是过客,那他便不会出现在百业的城主府,今天的所有事也与他无关,可偏偏泽地的一草一木仿佛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打从温凉出箱的一刻起,甚至是他进去的一刻起,就注定泽地会有他的故事,这世上谁都不是无牵无挂处野自居,温凉剑可以不求结果,可有因,必有果。

    温凉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

    落跑的,下跪的,难道又到了烧香拜佛的年代,‘擂台’中间的这位叫做信仰?当然不是,打铁要火候,提水要井绳,擂台比武那是要真刀实剑去干仗的,这位爷不用火候锻了把好剑,不用水泵提了桶甜水。无弦不出音,不剪难落发,除非是月亮会不借力太阳自己发光,流言会不靠凭舌头自己造谣,否则温凉就是个可笑的骗子。

    一动不动,战败两人?

    小丑跳梁,卖弄手艺!

    单单买通几个下等货色的骨气,就想震慑大院儿里这么多英雄豪杰?人群里被第一个挑战者逗笑的已经转情绪为愤怒,温凉是把他们当傻子。

    要说这院子果然也宽敞,毕竟为这四十大寿,财大气粗的席甫岩拆了一座正厅没皱一下眉头。秋准坐着轮椅居北,冷铁就在轿子里处南,以二人为中心,席甫岩的家人朋友和一些表面兄弟把空地围了一圈儿,中间就是擂台。

    没人疑惑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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