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黄粱客栈-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有规矩,是不能打伞的。
笑书又去拉他,“你不打伞便算了,可这样大雨,却为何非要赶路,到屋檐下躲一躲才好。”
他又急忙躲开,这回双手合十做礼,“阿弥陀佛,阿笑施主!贫僧天黑之前必得赶回寺中。”
见他这样不成那样不成,笑书也有气,却又心疼,便撑了伞挽了篮子,“如此,那正好我也要回去,便与归尘一道吧。”
他蹙了蹙眉,“不可,阿笑乃是女子,雨中行走,对身体无益。”
“我自己要走,关你何事?你要么便与我一道,要么便休得管我。”
见她负气前行,他顿了顿,眨眨眼,雨水蔓延,却不知那女子为何生气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很快出了城,城外平坦,一眼望去,只有蒙蒙水幕。
“轰隆”忽然一声炸雷,她脸色瞬间惨白。
指尖一抖,那伞便飘摇落地。
归尘停步,见她如此,上前捡起落地的伞,顿了顿,伸手轻轻扶住她一只手臂。
她却突然失态,另一手反手将他的手一下握住,小手冰凉,她的眼眸凄惶。
抿唇,归尘看着那只手,“阿笑施主?”
他话语出口,她却一下甩开他的手,猛地后退几步,不慎踩中了什么,脚下一扭,顿时摔倒在地。
原本娇俏的姑娘倒在地上,浑身湿透染上了泥水,看着十分狼狈。
“别过来别过来。”她喃喃着,雨水打在脸上,和着泪水一起流。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她控制不住的一抖,一下抱住了肩膀。
归尘站立一瞬,拿着伞过去,半蹲着遮在了她的头上,“阿笑莫怕,贫僧会为阿笑挡住的。”
她抬眼看来,眸子湿湿润润,带着点儿可怜,“什么都挡住吗?老天爷也能挡住吗?”
他在雨中看着她,眸光柔和平静,举着伞的手稳当安宁。
“能的,贫僧比阿笑高些。”他想了想,很认真的回她。
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在开玩笑?这是,天塌了有高个顶着的意思吗?
“你——”她出口,却终于忍不住眼中流露的那点笑意。
他便伸出另一只手要扶她起身,笑书却难以控制,伸出两手倾身而来,穿过他的腋下将人搂住,脑袋已经大胆的靠到对方肩上了。
归尘一下顿住,他直直向前举着伞,但两人此时全都暴露在雨中。
你说你这样好,我如何不动心呢,除了越陷越深,我要如何才能解脱呢?
“归尘归尘”她轻声唤了两下,都不敢让他听见,只是随着雷声瑟缩肩膀。
喜欢我啊,喜欢我一点点,就可以了啊
第五章 笑书()
笑书的脚扭了;两人如今走了一半的路,回去城镇还是向前都是一样的。
再不走天就黑了;她刚刚就已经反应过来松开了他,这会儿勉力撑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归尘无意瞥见她红肿老高的脚踝,撑着伞递给她,径直在她身前半俯下身;“阿笑上来吧,雨大,天色暗了,贫僧背着你要快些;还望阿笑不要介意。”
笑书也有些尴尬;作为一只妖,她实在太弱了,受个伤也要像凡人一样养着才行;一时半会好不了。
最重要的是;像凡人一样脆弱,轻易就伤了。
不过归尘的背实在诱。惑太大;她小心趴上去;轻声道:“那便多谢归尘了;我当然是不介意的。”
他将佛珠戴在脖颈,沉默着将她往上一提;稳稳的背在身上;笑书将伞一合;拿在手上。
“阿笑为何不撑伞?”他蹙眉。
“我在你背上,便要依你的规矩,反正都湿透了,撑不撑也没什么要紧。”雨水打下来,顺着长睫下流,滴在他的头上,随之滑进他的颈窝。
她滴水的发尾随着走动一下一下触动他的耳尖脖颈,归尘不适应的动了动耳朵。
“阿弥陀佛,还是撑着的好,佛祖慈悲,不会为此怪罪的,若是阿笑因此病重,便是贫僧的罪过。”他敛眉,声色平静,含着浑厚的力量。
“怎么会,归尘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不会生病的,倒是你,到了我那屋前,等上片刻,待我为你熬一碗姜汤喝了,拿了蓑衣,再行回寺才好。”
他正要拒绝,她便跟着道:“若是不然,我今日如此糟糕,连累了你,劳你负我前行,便是一点小小心意也不能奉上,实在让我难以心安。”
“阿弥陀佛,非也,乃是贫僧连累阿笑才是。”他道。
她一笑,看着漫天冰凉的雨,竟觉得格外美好,本是知道真相之后烦躁的心境,竟然在这一刻莫名平静下来了。
罢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再如何怨,也是徒增伤感,如他所说,爱是一个人自己的事,尽管是他先来到,可她动心,本不是他的错。苦也罢恨也罢,都是她自己的结果,若真要伤他,让他如她这样难过,她又觉得万万不好。
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加倍还着自己的债,是她这债主,想要的太多了。
可心不由己所控,她不自觉的想与他好,曾经不是没有躲过避过,可是生生世世,总是要遇上,他总要来找她,偏又不爱她,要她如何是好?
她无声叹息,苦涩一笑,看着他的肩膀,轻声回:“哪里会呢,我心里一直明白,从来都是你很好,我是不如你的,也不配。”
他们之间,从来只是一个人一厢情愿,她,不配的。
她是妖,被他教导几百年,思想却还是凡人,贪婪妄念怨恨妒忌,她这样的污浊之人,是不配他的。
这样清风明月的人,心无尘埃,身不染垢,她却妄想将之拖下繁世红尘打滚,做不到,便开始怨恨了。
锦笑书,原来你不配啊
“吧嗒——”与冰凉雨水一同滴落头顶的滚烫水滴,归尘脚下一顿,又继续前行。
“贫僧并不介意,阿笑还是撑伞吧。”他道。
笑书摇头,干脆的将伞往后重重一扔,以她的臂力,转瞬那伞便远远飞了出去。
归尘愣住,他万万没想到看着娇弱温柔的女子,竟会这样作为。
“好了,现在走吧。”她平复了嗓音里的沙哑。
归尘背着她过河,水流湍急冰凉,他却走的极稳,一如之前平和温润。
“归尘,你是出家人,如今背了我这女子,你说,你会否违背了佛祖?”她突然问。
“阿弥陀佛,阿笑不必忧心,佛祖明鉴,贫僧心中坦荡安然,不曾涟漪,便是一身清净。也不会辱没阿笑。”他温声道,似乎是想着安抚女子情绪。
“那若是今日有人瞧见了你我这样,误会了,流言蜚语传出去,我此生便再也无法嫁人,你说,你又要如何?”她转而又问。
“阿弥陀佛,若是当真如此,贫僧自当要为阿笑证明声名清白,亦不会由人辱没我佛。唯有焚化自身,以明心志,以正阿笑流言。”他十分认真的道。
她沉默良久,忽而一笑,她如此了解他,在他说出口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他的选择。
他是这样心境坚定的人,想到生命终结,也不会想到对她半分妄念。
“嗯。”她轻声应道:“归尘自是天生佛子,佛祖定然十分满意你,那那往后,归尘定然要一心修佛,早日得道,成为真正的,佛。”
最后那字轻飘飘的,含着她绝望的祝福的期待的千万重情绪,她说的艰难而哽咽,难以自持,一出口便忍不住颤动的情绪,泪盈余睫。
他不知她说出这样的话是多么绝望,又是含着怎样的深重的情意。
“我我觉得归尘,是极好的人,这世上,像一个真正的佛,我我爱佛。”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三个字说出口,心里觉得痛到极致,却又简单的满足,这样很好,这样就够了。
“我是因为十分爱佛,所以,所以才待归尘亲近的,归尘像佛,我是因为爱佛我爱佛。”她急急忙忙的补了一堆,最后喃喃着。
归尘头顶下了一场热雨,她死死压抑着胸腔的震动,不敢泄露哭声,可是哽咽已经传进了他的耳,雨水冲刷着脸庞,泪水却比它更快。
她就在他的背上,和他离得如此之近,向他表达了心意,他还看不见她的眼泪和掩不住的情意,这是最好的,是长息给她选择的机会,她知道。
她如何不明白,她是一腔孤勇,明知不可为,偏生要继续走。
可世上最难过莫过于此,她就是知道,偏偏什么都知道,却就是躲不过去,还愿意心甘情愿的跳,她无法回头,连断绝这情意都是奢望。除了走下去,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明明只是还债的,从未有过逾越,可偏偏逼得她逃无可逃,除了粉身碎骨,她不知自己还有什么结果。
她那时不甘心,想将他一并拉下深渊,凭什么只她一人堕落呢?
可如今,才几面罢了,她又舍不得,她要自己去跳了。
她想着,还是成全他的好,不管他是要还债也好,要如何也好,她都陪他这样下去吧,他给的好与坏,她接着就是了。只是从今往后,她爱的,便是佛了。
归尘停在河流中间,感受着她不受控制打下来的眼泪,“阿笑,莫哭。”
眼泪瞬间决堤,她喉间压抑不住的一声呜咽,随即急忙忍住。
你看这个人不过一句话四个字罢了,便叫她所有努力通通白费,他早就拿了她的命,却还说还她的债,想来定是她欠了他才对。
“我是冻着了。归尘快些回去,就好。”她断断续续的,尽力平静道。
归尘便不再多言,加快了步伐,手臂将她揽紧,“若是冷,阿笑不介意,可暂时靠着贫僧的背。”
她小心的偏头,轻轻地将脑袋放在他的背上,泪水肆虐,值得,值得的。
他不知她这一刻放弃了什么,她用多大的代价,换来这漫天雨幕中他的背负,换来这一刻小小的依靠。
她不再强求,若是爱,如他所说,那便爱吧。她一直被他教导,那便走一走他说的路。
到了木屋前,他停在房檐下将她放下来,笑书缓缓松开手,站直了身子,看着他清俊温和的脸,垂着眸道:“归尘进屋稍带一会,我去熬些姜茶。”
她嗓音沙哑,眼眶红肿,一脸青白,只是低着头不让他看见,但归尘早有察觉,本想着要走,转而又点头道:“阿弥陀佛,阿笑多熬些才是,女子天生体弱,贫僧向来康健。”
她忍不住泪意,唇角却又想笑,你瞧瞧这人,时刻都是温和关心,半点不介意释放温柔,偏生,他不对旁人这样,这份小小的不经意的特殊,让她这本就有心的,怎么能不上心呢?即便,她明知这是因为在他眼中,她是唯一的知交。
“好,归尘去候着吧。”她说完便去了厨房。
姜茶熬好端给他,见她也喝了,他才跟着喝了,想她说冻着,还是早些休息。
“贫僧便告辞了,多谢阿笑的姜茶,外间已近傍晚,雨也停了。”他起身行礼。
她回礼,“如此,雨后山路顽滑,归尘一路小心。”
看着他走了,她深深缓了口气,神色怔然,看着他用过的碗静静放在桌上。
“既然你已做了选择,如今,是与我回去,还是继续留下?”长息浮现出来,平静道。
那时在雨中,笑书被归尘背在身上,长息便被她激烈却压抑极致的情绪逼了出来,一路跟着他们回来的,若不是归尘本身来历不凡,恐怕早便被天道发现。
笑书缓缓垂眸,摇头,“我与你回去,他便找不到债主还债,不了结这因果,实现他许下的宏愿,他便成不了佛,我怎么能如此害他呢。君子放心,待到此生,到了他第九世圆满,我便自我了结,从此入了黄粱,人或是妖,再不做了。”
“你一开始要后悔药,便不仅是为了不甘,你只是听我说了前缘,怕他不度因果,要一直轮回,世世惨死,这才毫不犹豫。只其中夹杂着些你自己的奢望,妄图想他待你有一分情意。”长息静静道。
她其实不懂这女子的想法,爱一个人,明明惦记,却装作恨意,明明怨,却不舍伤一分,明明留恋难弃,却偏偏选择放手成全。
笑书指尖攥紧,“君子虽未爱过,可委实见过太多痴心人了。”一眼便看破她费心隐藏的。
长息却摇头,“若是我爱过,我便如你们一般看不透了,正是做多了旁观之人,有所感受,才看的清楚,而不会沉溺。”
第六章 笑书()
半夜里又下起了雨;笑书随意敷了敷红肿的脚踝,叹了口气;将帕子随意一扔,这对她又没用。
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坐在屋子里听着雨声,嘲笑自己变得太快,怎么就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