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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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晓月已经几乎虚软在地,夏婉儿听得此言,也有些惊愕,但是想起前因后果,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太保看着西门晓月厉声道:“你的口供前后不对,纵观那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再加上你事先转移了首饰箱和值钱的嫁妆,几乎可以肯定,你是知道侧屋会有一场大火,晓月啊,你最错最错的,便是被人利用,你不该让你的人去找舞火龙,如今与舞火龙那边接洽的,是你的人,而且开出去的银票,也是属于国公府的。”
西门晓月的面容陡然苍白起来,想起那天说请火龙的时候,本来她的原意是让相府的人去办的,因为府中的下人都被调到前院去伺候宾客。
银子自然也是她先出的,国公府给的陪嫁里,就有银票,她便拿了银票支付。
本来之前说过的,如果出了事情,火龙是发生在相府的意外,衙门就算介入调查,但是表面证据没有多少的话,最终还是会断定为意外,可后来又出了新房起火的事情,还留下了纵火痕迹,两者串联起来,衙门就重视了。
如果再严刑逼问火龙那边,只怕是要出纰漏的,而且,确实已经开始从火龙那边入手了,因为,太保已经知道,他们收的银票,是国公府的。
子安见老夫人和夏丞相虽然听出了太保的弦外之音,但是两人却故作不知,其面皮之厚,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太保站起来,环视了众人,最后落在西门晓月的脸上,疾言厉色地道:“今日你说的话,老夫都记住了,也会如实告知刑部,作为落案的口供,不要质疑,老夫是有办案权的,刑部已经委托老夫协助侦办此案,今日先不动你,但是明日,衙门的人就要找上门来。”
李氏尖叫一声,“您这是什么意思?合着你是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们西门一族的人?”
太保没看她,只是看着晋国公,冷冷地道:“你说句话。”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晋国公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太保的意思,如果国公府如今置身事外,还来得及。
他当下义无反顾地道:“若相府起火一事,真的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不管此人是谁,哪怕是我国公府的人,也必定按照律例严刑查办。”
国公府如今还没牵扯进去,事实上,这趟浑水也不该沾。
“祖父!”西门晓月悲哭一声,没想到自己的祖父竟然可以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太保盯着晋国公,厉声道:“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以后警醒一下底下的人,尾巴都给我夹紧一点,若要惹出个什么乱子,老夫一律不保。”
晋国公脸色灰暗地道:“谢太保提醒,我会记住的。”
晋国公知道,今日这事儿,本来可以在这里摊个明白,但是,太保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是给了国公府的颜面,保存一点尊严,至于刑部和衙门之后如何调查如何抓捕,只要不是发生在国公府,他就可以置身事外。
“今天既然是宴请女婿,饭菜也都准备好了,就先高高兴兴地吃一顿,至于明日的事情,明日再算,也不枉族中长辈亲自过来一趟。”
太保这句话,让某些人的心里五味陈杂,这一顿宴请女婿除了是维护国公府的颜面,还等同是告知族中的人,这门亲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以后不管西门晓月出了什么事,她只是相府的人,和西门一族没有关系。
夏丞相想说话,但是一直被老夫人拉住,老夫人的意思也很明白,你就是西门晓月虽然嫁过来了,但是那档子事,若能不牵连相府就尽量不要掺和,真的没办法避开才表态。
太保金精火眼,说话徒惹麻烦,不说话,还不至于被抓住把柄。
子安其实有些失望的,本以为太保会一直追究下去。
不过把事情移交给衙门也好,至少,两家依旧可以粉饰太平。
这一顿饭,很多人都没胃口,除了刀老大。
他被安排与其他族中长辈带来的下人同坐一桌,今日伙食很好,有八菜一汤,除了一个青菜,其余都是荤菜。
如果你没见过什么叫风卷残云,那么你可以去请刀老大吃一顿饭,好好见识见识。
总之,小荪是没见过。
她好生气,今天一大早出门,准备四个馒头,在马车上都给他吃了,本以为饿着肚子到了国公府能吃上一顿,她就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碗汤,八个菜,就全部被卷个一空。
最后一点红烧肉的汁,都被他就着馒头抹了个一干二净。
除了生气,她还觉得特别的丢脸,因为那些下人都看着她和刀老大,她和刀老大是一块来的。
吃过饭之后,太保和其他人便告辞了。
老夫人与夏丞相也想走,但是,梁氏却在这一刻,拦住了西门晓月。
嘴角阴恻恻一笑,“想走?我们的账还没算呢。”
第二百零四章 与我母亲和离()
西门晓月彻底崩溃了,疯也似地冲梁氏大喊,“你不依不挠地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罢休吗?”
明日衙门的人找上来,她或许就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了。梁氏竟然还不依不挠地与她作对。
晋国公对梁氏刚才的指责感到十分的愤怒,如今见她又意图拦阻西门晓月,不由得动了真火。甩了脸子道:“你还想做什么?有什么冲着我老头子来。”
梁氏回头,冷冷一笑,“放心。父亲,既然今日我不惜一切地豁出去。便不留半点情分,和西门家的账,我们回头再算。现在,我要跟相府算一算夺命之仇。”
晋国公见她如此冥顽不宁,和以往大反其道,气得两眼发黑。命人把大门一关。疾言厉色地道:“好,我便看你要怎么算,来啊。先命人去收拾好二夫人的东西。这笔账算完,她该滚蛋滚蛋。”
看来不动点真格,她是不知道厉害的。
“父亲!”西门二爷连忙劝说,“使不得,使不得。”
晋国公指着儿子的鼻子,破口大骂,“这等泼妇还留来做什么?你还有没有点出息啊!”
西门二爷苦哈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本想提醒父亲,这么多年都是梁氏帮补家计,国公府才有今日的奢华,若梁氏走了,日后国公府可就没那么滋润了。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出来,只盼着父亲能领悟。
但是,国公爷震怒之下,哪里想得起那么多?加上这么多年梁氏的给予是最初几年他重视一些,后来都视为习惯,当做是府中收入的一部分,哪里记得是梁氏从娘家挖回来的?
谁知道梁氏对他说的话压根不在乎,只是看向子安,“夏大小姐,侧屋起火这笔账,你要不要与我一同算?”
子安知道她今日让自己来,绝对不会是看一场热闹这么简单,梁氏是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好吧,横竖,这笔账也该好好算算了,在相府算也好,在国公府算也好,只要是对象没错就好了。
国公府的大门重重关闭,下人都被遣到了外面,刀老大和小荪也都在外面,刀老大拿着鞭子,坐在廊前石阶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仿佛稍有不对劲地时候,便要破门而进。
夏婉儿一把拉过子安,厉声呵斥道:“你不要多事,这是国公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给我们相府丢脸惹麻烦。”
夏婉儿是担心子安得罪了国公府,国公府便不会支持她,父亲说过,这个晋国公可以在皇后和皇太后面前为她说好话,那日太子已经生气了,她必须要依靠国公府。
子安冷冷地道:“我又不要脸,怕什么丢脸?”
“你如果不是相府的人,谁管你要不要脸?总之你给我闭嘴,否则有你好受的。”夏婉儿警告道。
姐妹这边僵持不下,梁氏却已经一把拽住西门晓月的头发,凶狠地问道:“说,为什么要连我一块杀死?”
梁氏的忽然动手,让在场的人都措手不及。
晋国公把大门关上,本以为可以震慑到梁氏,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横蛮,话都没说两句便开始动手了。
西门晓月被她拽住,尖叫起来,李氏冲过去救女儿,被梁氏踹了一脚,厉声喝止,“再过来,我就她的头皮生生扯下来!”
说着,用力一拖,直把西门晓月拖得在地上打了一个旋,痛得嚎叫起来。
李氏对晋国公哭道:“父亲,您看她,已经无法无天了。”
“是谁无法无天?她害我这事儿,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你们谁为我说过一句话?都当做不知道是吗?都觉得我是可以随意为你们牺牲的?当日起火之后,你们知道我在夏至苑,无人来问我是不是受伤了,我回了娘家,你们国公府也没有人去探望过我,甚至到我今日回来,看到我这烧伤,也无人问候过一句,这口气,我是怎么都没办法吞下去。”
“吞不下又想怎么样?”晋国公阴冷地道:“看来你是想被休出去了。”
“休不休我,我都不可能在留在国公府,不仅如此,我还要入禀衙门,追讨这些年国公府借我的银子,但是这笔账,一会再说,我现在在质问这个贱人为什么要连我都烧死在侧屋?”
晋国公的脸色一变,顿时想起这么多年来梁氏几乎是这个府中的支柱。且不说追讨银子,就是以后若没了梁氏的外援,府中没几个人在朝中供职,依靠那点食邑,如何养得起这么大的一大家子?
“没有人要烧死你,都说一切只是个意外。”夏丞相怒道。
子安冷冷地道:“意外?有那么多的意外吗?跟衙门说去,相爷大人,太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去了,你还一味强调是意外,有意思吗?既然都敢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没错,衙门追究是衙门的事情,我和二夫人差点死在火场里,这一笔账,怎也得先于衙门好好算一算。”
“你要怎么算?”夏丞相盯着子安,刻意打扮过的面容已经满脸怒火。
子安面无表情地道:“很简单,相府想要从这件事情脱身而出,我可以对衙门三缄其口,但是,你必须要与我母亲和离。”
“休想!”夏丞相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子安阴沉地道:“好,那明日衙门找上来,我便把夏泉临终之言说出来,二夫人,夏泉临终的时候,说是老夫人夏丞相西门晓月三人指使策划起火一事,你听到了吗?”
梁氏合作得很,“一清二楚,夏泉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声惨叫声,都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子安冷笑一声,盯着夏丞相,“相爷应该熟知大周律法,若我一人作供,或不可信,但是,如果有二夫人做旁证,便可坐实,一旦这话,落在口供上去,相府是否能脱得了干系?相爷和老夫人好生琢磨琢磨,用你相府的平安无恙换取我母亲的自由,谁赚谁亏?我夏子安做人十分厚道,买卖就算不是绝对的公平,也不占你们相府的一丁点的便宜。”
梁氏那边却横蛮地道:“不,大小姐,你那边妥协我这边还没谈妥,这贱人若不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是绝不饶了她。”
子安摊手,看着老夫人已经气得快爆炸的脸,“那我没办法,老夫人先说服您儿媳妇吧,毕竟,除了我母亲袁氏之外,您的儿媳妇都是很听话,很出息的。”
第二百零五章 休了西门晓月()
夏丞相只得忍住一口气上前对梁氏道:“你先放开她,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梁氏扬起铁青的脸,“你们什么时候与我好好说过?我从侧屋逃出来之后。被安置在夏至苑,那时候你们相府的人怎么不过来跟我好好说?夏丞相。如果你要保得你相府一家平安无事,今日就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一个交代,夏大小姐要什么和离。我不管,我只要你休了西门晓月。”
“什么?”
此言一出,李氏首先便吼了起来。指着梁氏便大骂,“你还说你不是嫉妒她嫁给了丞相?她好歹是你的侄女。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你好狠毒的心肠啊,她已经死过一次相公,若再一次再被人休出去。这辈子就完了。”
梁氏冷冷地道:“关我屁事,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她知道要好好过日子,就不会连我这个二婶都搭进去。别以为我好欺负。这些年我明里暗里给你们大房多少好处?你们没念着我半点好,如今还想杀我?我那些银子就是扔进大海,还能闻一声响!”
西门晓月看向夏丞相。忍住痛楚道:“你不会的。是吗?”
夏丞相面容复杂,且不说西门晓月已经毁容,就算没有,如今衙门一定是盯死了她,不放弃她的话,相府也得惹一身臊。
但是,这话他却不能回答,至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