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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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儿臣让母后失望了。”梁王顺着她的话去说,没有半句分辨的话。
皇后厉声问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以前总觉得你懂事,识得大体,现在怎么会这样?是夏子安教唆你的吗?”
梁王终于抬起了头,逼视着皇后,冷笑,“母后,你以前真的觉得我懂事吗?”
“你”皇后一怔,“你什么意思?”
梁王继续冷笑,“不是我懂事,是我不能不懂事,因为,无人会为我出头,无人会为我说一句话,无人会怜惜我的伤痛,无人会理解我经受了怎样的委屈与苦难,对你来说,两个儿子不相争就好,你不介意我是委屈退让的那一个。以前,你不在乎我的伤是谁造成的,只要我不追究不闹事就行。现在,你不在乎我的腿能不能好,只要我无权参与皇权斗争就好,你不在乎我有没有喜欢的女人,只要我听话成亲就好。这就是你要的听话的好儿子,你希望我一辈子都这样懂事听话,即便我这一辈子,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你也不在乎!”
他的声音是慢慢地扬高到最后变成尖锐的质问,一声声,敲在了皇后的心上,皇后怔了许久,两行泪水落下。
“不,不是那样的!”她喃喃地说,语气焦灼痛楚,但是,辩驳是无力的,因为,她意识到,就是那样。
可又有什么不对吗?太子是要登基的,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会带给她荣耀,会延续皇家的威仪,她也心疼梁王,可他吃喝不愁,富贵不忧,这样不好吗?他缺失的,她都会想尽办法补偿给他的,就算她补偿的未必是他想要的,可有什么是人生非得要的呢?他已经很幸运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板子()
皇后的心很难受,她甚至责怪,梁王既然都知道她的苦楚。为什么不能再懂事一点?
“你起来吧!”皇后轻轻叹气,“你觉得本宫偏袒了你弟弟。或许是的,但是你作为兄长,不该让着他吗?”
梁王没站起来。依旧跪着,讽刺地道:“不让吗?母后,若儿臣没有受伤。若儿臣和正常人一样,你认为。父皇会封他为太子吗?”
这话,本是最不该说出口的,皇后也认为。他一辈子不会说,也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背后他受伤背后的利害关系。
皇后只觉得心惊肉跳,心里有一道声音响起,这下真的要坏了。他是铁了心要和他弟弟争了。
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都被她轻轻搁下。
“母后一直都知道的,但是母后真的替我不甘过吗?没有,您心安理得。因为太子依旧是您的孩子。您没有吃亏,我也相信,若是其他娘娘的儿子弄得我伤了腿不能人道,您一定会找他拼命,我不怀疑您爱我,您只是不够爱而已。”
“鑫儿,你这么认为,母后真的很难受,这些年,你委屈,痛苦,母后没有一刻能安心的,在想弥补给你”
梁王打断她的话,“真想弥补,就不会明知道我有机会痊愈,也不让皇婶婶医治我,若真心疼我,就不会明知道我不喜欢林家小姐却依旧要我娶她,所谓的弥补,只是让您心安理得的一种方式,于我无益,反累我不快,这补偿,不要也罢。”
话都说得如此清晰了,皇后反而清醒冷静了许多,她承认,她确实偏袒了太子,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心灰意冷地道:“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说了,你既然不喜欢林家小姐,那便罢,横竖亲事都退了,林家那边本宫会给一些补偿过去。但是,你伤了太子这件事情,本宫怎么也得有个交代,本宫会与皇室宗亲就你重伤太子一事进行议罪,母后不可能包庇你,也包庇不了,初步定褫夺你亲王封号,但你依旧是皇子,且你必须要给你弟弟道歉,否则的话,褫夺封号之余,还得打三十大板。”
“谢皇后娘娘!”梁王伏地,“臣领罚,也领打!”不可能包庇?当日又是谁包庇了慕容桥?是谁把御医和在场伺候的宫人全部灭口或遣走?
皇后摇头,“你宁可打三十大板,也不愿意去给他道歉?”
“是!”梁王倔强地道。
皇后胸腔里有一道怒火涌上来,盯着他,“你真的变了,自从夏子安治愈了你的隐疾,你就变了,你的刚强没有用来对付外人,而是用来对付你的弟弟和母亲,出息啊!”
梁王冷笑,“有什么办法?欺负我的,偏生是我的母亲与弟弟。”
皇后一拍桌子,“本宫跟你好声好气地说,你还当本宫还欺负是不是?你因为本宫非得护着你不可?你必须跟你弟弟认错道歉,否则,本宫打你六十大板,要你半条命。”
“皇后娘娘!”贴身宫女红月惊呼出声,“五十大板,可会要命的。”
“他在乎自己的命吗?他自己不在乎,谁在乎?”皇后厉声道,眉心跳跃着怒火,依旧盯着他,“再问你一次,是去认错还是领六十大板?”
梁王缓缓地站起来,“臣领罚!”
皇后气得指尖发抖,“好,好,来啊,拖出去,杖打六十大板。”
皇后对梁王的疼爱和愧疚,很大程度源自于他的隐忍和听话,当他有所反叛,她对他的那份愧疚便没了。
梁王被拖了下去,被摁在院子的长板凳上,这板凳是专门杖打犯错的宫人的。
“打,打到他认错为止!”皇后怒道。
梁王闭上眼睛,像以往那样,把所有的不甘心都咽下去,但是这一次他觉得很轻松,因为,只有这一次了,这一次之后,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再顾忌她。
把她认为亏欠的,都还给她吧。
侍卫问道:“娘娘,是用荆条还是用竹板子?”
杖责,有两种,一种是用荆条制成的,分大杖法杖和小杖,荆条打下去是带刺的,十个杖子下来就能让人血肉模糊。至于板子,则相对轻松一些,但是五十大板,一般的宫人也要了命了。
皇后犹豫了一下,有些心软,但是看到他闭着眼睛倔强的样子,火气又窜了上来,厉声道:“上荆条大杖!”
侍卫倒抽一口冷气,五十荆条大杖,这腿怕是真的废掉了。
“行刑!”皇后厉声吩咐之后,转身进去,眼泪从眼角急速滑落,她不能不这样,那夏子安有本事的,便治吧,若治不好,他这辈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也休想再争夺太子之位。
她直接便回了寝殿,痛哭失声,心里反复地说着,鑫儿啊,你不明白母后的一番苦心,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啊,断了腿,护了命,也是母后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大金听得是上五十荆条大杖,心里咯噔一声,悄然离去,然后飞快奔向皇太后宫中。
负责掌刑的侍卫,下手都比较重,但是对着梁王,他们没敢下狠手,可也不能敷衍太过,荆条一棍棍落下,不过十来杖,便见了血。
梁王趴着,一声不吭,他的腿因骨头错位压迫神经,每个月都会有几次无法忍受的疼痛,一直在疼痛中走来的人,却也差点无法忍受这种尖锐刺生的痛楚。
他咬着唇,嘴唇溢出鲜血,额头冒着大汗,背已经湿透,但是他的身子因为疼痛瑟瑟发抖,荆条下来的时候,刺入皮肉那些伤口里,引起一轮又一轮的火烧疼痛。
杖打到三十大板的时候,宋瑞阳带着使臣来到,按照规矩,他是这个梁国太子是来拜见皇后的,今日一早他已经先行拜会了皇太后,中午便到皇后这里。
见院子里行刑,本以为只是打犯错的太监,却没想到是梁王,宋瑞阳一怔,这梁王犯了什么错,竟要下荆条?
在大梁,一旦被封了亲王的,不会在宫中上杖刑。
他本想阻止,但是使臣公孙燕说:“殿下,这是大周的家事,您不宜干涉。”
宋瑞阳想想也是,他不禁怜悯地看一下梁王,见他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却一声不吭,大为欣赏,也大为惋惜。
殿中的人进去通报,皇后听得梁国太子前来拜访,便端正神色,“请进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 问宜妃()
她自然不能在寝殿里接见宋瑞阳,移步出去,免不了是要听到荆条打在梁王身上的声音。她的心很痛,却不得不硬起心肠。
“大梁宋瑞阳见过大周皇后娘娘!”宋瑞阳上前拱手行礼。
“太子殿下免礼。快快请坐!”皇后含笑道,努力忽略门外传来的声音。
那逆子也太倔强了,这样杖打连吭都没吭一声。
宋瑞阳瞧了瞧门外。“不知道梁王殿下犯了什么大错?”
看刚才的情形,起码熬了几十个板子,却还没停下来。可见一定是大错了。
皇后苦笑,“不听话。”
宋瑞阳是个识趣的人。也不问了,只吩咐使臣,“来啊。把本宫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呈上来。”
且说皇太后听得大金说皇后要对梁王下荆条大杖,急忙便带着人过来。
但是,来到的时候,五十板子已经打完。梁王在最后几下。终于熬不住晕了过去。
侍卫进去复命的时候,皇太后就到了。
皇太后看到她的宝贝孙子血肉模糊地趴在院子刑凳上,心都要碎了。怒道:“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传御医啊。扶进去!”
殿中皇后听得皇太后的声音还有太监的传话,便走了出去。
皇太后见到皇后,也不顾宋瑞阳在场,劈头就骂,“你这个娘的怎这般狠心?他还是不是你的儿子?他犯了多大的错要这样往死里打他?还上荆条大杖,你这是要他的命啊,他这辈子受的苦还嫌不够多是吗?还得要你这个做娘亲的添些好逼死他是吗?”
皇后拉下脸,这婆子妈也真是,一点分寸都不懂得了,大梁国的太子和使臣在这里,她就当面呵斥这个当朝皇后,叫人瞧见,不是笑话吗?
宋瑞阳见此情况,立刻便起身告辞了,皇后自然也不留他,强行挤出了个笑脸,“本宫还盼着和殿下多说几句,了解一下大梁的风土人情,真是可惜了。”
宋瑞阳道:“下次还有机会的,先告辞!”说完,带着使臣急匆匆地走了。
出了静宁宫门外,使臣公孙燕若有所思地道:“这大周皇室真是有趣得很啊,梁王这番出事,殿下还是多与大周太子来往才是的。”
宋瑞阳冷冷地道:“闭上你的嘴!”
公孙燕还想再劝说,宋瑞阳冷冷地道:“出宫去公主府,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摄政王知道不知道,先去报一声吧,可别真把梁王弄死了,这小子可惜啊。”
公孙燕道:“摄政王始终不是大周皇位继承人,掌权是暂时的,臣认为,殿下不必与他走得太近,于殿下也没有帮助。”
宋瑞阳瞧着公孙燕,心里头的警钟大响,但是不溢于表,只仍旧淡淡地道:“走吧,不要多说。”
宋瑞阳走后,皇后才回答皇太后的话,“他是臣妾的亲子,若不是罪大恶极,臣妾也舍不得这样打他。”
“他犯了什么事?”皇太后倒是不怀疑皇后疼爱梁王之情,但是有什么错要打成这样?
皇后道:“他昨天带着萧拓闯进东宫,伤了太子,还差点断了太子的根,太子如今还下不了床,太傅已经命人来问过了,说明白要查出凶手。”
皇太后震惊,随即又问:“他为什么要打太子?”
皇后怔了一下,这倒是没问,“这大概是被人挑唆了吧?他们兄弟感情一向很好的。”
“感情好?大概也只有皇后这么认为了,”皇太后冷笑,“你连他打人的缘由都没问清楚,便对他用这么重的刑,你这个母后做得还真够称职的。”
“不管是什么缘由,那是他亲弟弟,再怎么都不该下这么狠毒的手段。”皇后道。
皇太后见梁王已经奄奄一息,心痛难当,也没心思与皇后争辩,着人先把梁王抬进去,但是梁王却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道:“奶奶,我要回家,不想留在这里。”
一声奶奶,叫得皇太后心里针扎似的,且他说不愿意留在这静宁宫,可见他心里是多委屈。
“好,回家,会奶奶宫里。”皇太后安抚着,命人把梁王抬到寿安宫,然后才抬起头用刀子般锋利的眸光看着皇后,“打也打了,这罪也受了,你也该去查一下,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弟弟下狠手了。”
皇后兀自争辩,“太子虽然顽劣,却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人,应该是鑫儿被人挑唆”
皇太后一声呵斥,断了她的话,“够了,说的人不害臊听的人也害臊了,你不查,哀家命人去查。”
说完,大手一挥,着人送梁王走。
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头说不出的悲戚恐惧,看着刑凳上的血迹,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