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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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一怔,那是摄政王妃的朝服?
她却不知道摄政王妃的朝服是这样的,还以为和寻常亲王王妃的朝服是一样的。
她没想到挑了两次,都被子安软软地反弹回来。
她想了一下,道:“既然是摄政王妃朝服,那便是不论的。”
“谢皇太后体恤。”子安福身,面容恭谨。
皇太后又道:“哀家给你府里派去了几个人,她们昔日都是哀家身边得脸的人,府中事务,她们一应会为你打点妥当,至于账目事项,哀家会派为你寻个妥当的账房和家臣,务必要叫王爷安心边疆事务,不为后院繁琐事情所困。”
子安哎了一声,跪了下来,面容哀泣,“皇太后,妾身有罪啊!”
皇太后挑了一下眉毛,却兀自端了一脸威严,“你有什么罪?且说出来。”
子安拿出手绢,仔细地在眼角边上拭了一下,老太婆你硬着来,老子就跟你装柔软。
“是这样的,妾身昨日方从北漠回来,回府之后,皇太后派遣出去的人便上前拜见,态度谦恭有礼,可见着实是教得极好,只是,妾身当天收拾行装,把北漠祁王爷赠与之物收归库房的时候,却发现丢失了几件首饰,当下着梁嬷嬷传了府中的人来问话,却全不承认,若是寻常物件,那也就罢了,只是有一串红珊瑚手钏,是太皇太后赐给妾身的礼物,妾身万不敢丢失的,不得已,只得下令全府搜查,开始搜查的时候,梁嬷嬷多番阻难,开始妾身不知何解,最后却从她的床底下,搜出了妾身丢失的首饰,一应俱在,一件不少,妾身大怒,她可是皇太后恩赐给妾身的人,行那鸡鸣狗盗的勾当,岂不是辱没了皇太后的面子?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太后着她来惦记王府的财物呢,所以,臣妾便命人先捆了她,送入宫中,让皇太后惩处。”
皇太后听得眼珠都突出来了,“你可查清楚了?梁嬷嬷并非是这样的人。”
“回皇太后,赃物是从她床底下搜出来的,至于梁嬷嬷,怕也是蒙骗了皇太后的信任啊,昨日回府,开始的时候,梁嬷嬷和一众婆子丫鬟,确实是谦恭有礼的,只是后来妾身分布任务,她稍有不满意,竟当着妾身的面,厮打妾身身边的杨嬷嬷,此事,礼亲王夫妇也亲眼目睹,皇太后若不信,可问问王妃,那梁嬷嬷着实可恨,想必她在皇太后面前,也是装得谦恭温顺,岂止那只是她的表象,一旦得了势,便恃宠生骄,嚣张跋扈起来,幸好妾身识破了她的真面目,才不至于叫皇太后面子受损。”
皇太后憋了一肚子的气,阴恻恻地问道:“这般恶劣之徒,哀家定要好好审问,你说已经押送了她入宫,如今何在?押上来!”
她料定夏子安是砌词诬陷,梁嬷嬷若见了她,定不会再惧怕她。
子安道:“来啊,把那奸佞贱妇带上来。”
她说奸佞贱妇四个字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皇太后,但是她的神情却是十分恭谨,皇太后虽气,却也说不得什么。
此时,殿中的人神色各异。
皇后脸上始终维持着得体温和的微笑,因入殿之后,皇太后不曾叫她们坐下来,所以,她和其他嫔妃一样,只是恭谨地站立着。
宜贵妃的神情有些讽刺,她甚至没看子安也没看皇太后,她是和夏子安打过擂台的,这个新晋皇太后也不过是只有几道威吓的板斧,若不下真本事,是弄不倒夏子安的。
壮壮倒是已经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慵懒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指环,然后,又伸出手审视指环是否合适自己,觉得略有不搭配,便皱起了眉头。
孙芳儿如泥人一样,若不是细细看,只怕她是否呼吸都不知道。
梅妃眼底有些期待,但是也有些惊恐,攥住三皇子的手,眼睛也不敢四处瞟。
至于其他嫔妃,都有看戏的态度。
片刻,便有侍卫把捆了个严严实实的梁嬷嬷推了进来,只见她一身的伤,脸上肿得老高。
梁嬷嬷进得殿中,便嚎啕大哭,“皇太后,您快救救奴婢啊,奴婢快被人打死了!”
皇太后怒不可遏,却还没发话,便听得一直闲闲淡淡的壮壮倏然脸色一变,厉喝一声,“放肆,皇太后和本宫在此,不曾问你话,你便大呼小叫,还懂不懂规矩?来啊,掌嘴!”
皇太后大怒,“公主”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个孔武有力的侍卫走进来,对着梁嬷嬷的嘴巴就是一巴掌劈打下去。
这一巴掌,打得梁嬷嬷脑袋一偏,牙齿都飞了一颗,嘴巴里当下就有血流出。
皇太后怒不可遏,“公主,你还记得这里是哀家的延袭宫吗?”
壮壮噢了一声,“不好意思,本宫是见不得这些没规矩的东西,一时恼火,也忘记了这里是延袭宫,且她又是皇太后派出去的人,自当皇太后您来处置。”
皇太后气得手都发抖了,但是奈何这位大长公主身份贵重,且论起来她责打一个奴才也挑不出大错来,只得作罢。
只是这口气,她会暂且记下。
她看着梁嬷嬷半瘫在地上,怒道:“来人,松绑!”
殿外进来两人,冲皇太后行了个礼便上前为梁嬷嬷松绑,梁嬷嬷方才嚎啕大哭被甩了一巴掌,如今松绑后也不敢造次,只是小声地哭着。
皇太后见她脸上的伤,动怒道:“摄政王妃,你所谓的人赃并获,只怕是屈打成招吧?”
子安道:“回皇太后,搜查到拿下,没动过刑。”
第六百五十一章 确实是被陷害的()
皇太后冷笑一声,却掩不住眸子里的怒火,“你当哀家瞎的吗?她脸上的伤莫不是自己磕出来的?”
子安又伸出小手挥摆了一下。“回皇太后的话,这倒不是她自己磕的。昨日她在王府厮打妾身身边的嬷嬷,此事刚好被礼亲王看见,礼亲王斥她目无主子。恃宠生骄,嚣张跋扈,才施以小惩。执刑也由礼亲王身边的侍卫,非妾身所为。”
礼亲王妃走出来道:“此事千真万确。这恶仆实在嚣张,竟敢当着主子的面厮打宫中伺候多年的老嬷嬷,还口口声声说奉旨来的。如此跋扈若不惩处,日后还得了?丢的不也是皇太后您的脸面么?”
皇太后面容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狠狠地瞪了礼亲王妃一眼,礼亲王妃抬高了头颅。丝毫不惧怕她。
之前她惩处了老太君。震慑了大家,可如今被自己男人和子安撕破,也不过是纸老虎。哪里有什么好怕的?
皇太后心里头憋着一口气。看着梁嬷嬷,“礼亲王妃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有人冤枉了你,你也别怕,有哀家在这里为你做主。”
这话如此偏颇,叫在场的人发出了丝丝的抽气声。
她浑然不顾,只是用眼神鼓励着梁嬷嬷。
梁嬷嬷牙齿掉了一颗,嘴巴痛得发麻,听得可以辩解,连忙就强自跪直了身子,哭着道:“皇太后明鉴啊,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多年,您素质奴婢的性子,哪里是这种嚣张跋扈的人?奴婢自入王府,便把王府的下人管治得妥妥当当,下人上下一心。那日,实在是王妃身边的嬷嬷自恃伺候过废后梁嫔,且见奴婢深得府中下人信服,竟对奴婢出言挑衅,且还对皇太后不敬,奴婢实在是忍不住,才想出言制止,殊不知奴婢劳累多日,身子虚弱,且又狂怒至极,一时站立不稳竟撞了她一下,她便借故摔在地上,刚好礼亲王来到,王妃便故意呵斥,让礼亲王误以为奴婢厮打杨嬷嬷,竟下令杖打奴婢,奴婢实在是冤枉啊。”
这番辩词,子安听着感觉真是忒不要脸了!
皇太后冷冷地看着子安,“王妃,她说的可是事实?”
子安道:“皇太后,您是相信妾身和礼亲王,还是相信她?”
皇太后哼了一声,“她在哀家身边多年,哀家知她不是个跋扈鲁莽的人,此事只怕另有内情。”
子安忧愁地道:“若真有内情,怕真是礼亲王冤枉了嬷嬷,既然她是皇太后身边的人,妾身若强行要了去,着实不孝,皇太后便留她在身边吧。”
皇太后一怔,却随即稳住心神,“这点容后再说,至于你指认她盗窃,哀家也想听听她如何辩解。”
她如今可不敢说礼亲王冤枉了她,若礼亲王知道,怕是三更半夜都得入宫跟她理论一番的。
“也好。”子安静静地说,眼睛眨了几下,愣是没任何的波澜。
皇后一直都没做声,却在嬷嬷辩解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嬷嬷是皇太后派出去的人,想来不会起这贪念,会不会,是府中的奴才故意栽赃陷害?毕竟,王府的规矩一直都比较松散,嬷嬷等人去了,样样持正,难免便叫那些散烂狡猾之徒起了怨怼之心,趁着王妃回来,动了鬼祟心思也不可知的。”
皇太后顿时赞赏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神色不变,依旧恭谨地站立。
梁嬷嬷听了皇后的话,顿时便喊冤了,“还是皇后娘娘英明,奴婢实在是冤枉啊,一定是有人陷害,且陷害奴婢的人,怕不是奴才这么简单。”
说完,她便恨恨地看着子安。
子安瞧着她,心头直叹息,你要死,我能拦着你?真以为皇太后能为你撑腰吗?
子安看着皇太后,道:“妾身也想过这个可能,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嬷嬷呢?是以,叫了一干人等前来问清楚,果然,妾身发现了可疑的人。”
“是谁?”皇太后旋即问道。
子安面容轻愁,“只是这人,来头也不小,妾身虽怀疑,却也不好用刑审问。”
“胡闹!”皇太后怒斥,“在王府,你是王妃,是主子,底下的都是奴才,谁敢拿大不许你审问?若你不敢,便传入宫中,哀家替你审了。”
子安面容一振,连忙道:“有皇太后这话,妾身便放心了,趁着梁嬷嬷在此,妾身有几句话要问嬷嬷,若问实了,便可知道嬷嬷确实是被此人陷害。”
“王妃请问。”梁嬷嬷只当她怕了皇太后,故意给自己下台阶呢。
子安果然便露出了讨好之色,“嬷嬷,你自打入王府,是不是总觉得有人有意无意地给你使绊?”
梁嬷嬷点头道:“没错的。”
“是不是总有人质疑你的决定,不按照你的吩咐行事?”
“确实有。”梁嬷嬷道。
“是不是总觉得你屋中缺少了东西,有好些首饰不翼而飞?”
梁嬷嬷心中一动,她怕是要在府中随便寻个人出来,好招认此事,也算她懂事,若真跟皇太后计较起来,她算什么?
“没错!”梁嬷嬷大声道。
子安微微一笑,抬起头看着皇太后,“太后,妾身基本可以确定嬷嬷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至于陷害她的人,正是跟她一个屋的孙嬷嬷!”
“不可能!”梁嬷嬷闻言,随即大声辩驳。
皇太后冷笑,“王妃,你在玩什么把戏?”
子安澹然道:“皇太后,您应该也听出来了,方才梁嬷嬷说自从入王府以来,便把王府的下人管治得妥妥当当,府中上下一心,所以,王府原先的下人是不会给她使绊的,此其一。梁嬷嬷又说杨嬷嬷是看府中下人对她信服才出言挑衅,那想来也不是府中的人会质疑她的决定,不按照她的吩咐行事,此其二。至于说她屋中的物品时常不翼而飞,妾身曾问过几位嬷嬷,她们的屋子,是从不许外人进入,都是上了大把铜锁的,那么,唯一能下手的,就是和梁嬷嬷住一个屋的孙嬷嬷。这个孙嬷嬷和梁嬷嬷一同出宫入府,两人都是皇太后面前得脸的人,所以,见梁嬷嬷得府中下人信服,心中嫉妒不忿,见妾身回来,借着替妾身收拾东西的时候,偷走了几件首饰放在梁嬷嬷的床底,且说起来,还是这位孙嬷嬷提议要逐房搜查的。”
子安说完,又看着杨嬷嬷,温柔地问:“梁嬷嬷,你觉得本妃说得对吗?你是被陷害的,是不是?抑或,本来就是你偷的?”
第六百五十二章 初战告捷()
这个问话简直粗暴恶劣,只能有一个答案了。
梁嬷嬷心思转了几回,却没想到怎么说出一个破解她这句话的答案。只能道:“奴婢是被陷害的。”
然后,她想补充一句。说陷害她的人未必是孙嬷嬷,但是,方才的一番分析。除了孙嬷嬷,便再无旁人,因为确实无人有她屋中的钥匙。
不过。想到这里的时候,她自己也打了个顿。对,无人有她屋中的钥匙,除了孙嬷嬷。
门锁她看过。并未有撬锁的痕迹,而且,似乎确实入府以来,孙嬷嬷多番和她有意见上的争持。好几次闹得不甚高兴。
莫非。真如王妃所说的那般?
再仔细里想,似乎王府自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