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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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还是前生,在队里执行任务,她被派遣到金三角地区,要找一个毒枭。
她在金山角的大山里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起火,火势很大不断地往她身前逼过来,她使劲地逃,使劲地逃,跑了很久,跑得筋疲力尽,但是,逃亡的路是没有尽头,无论她怎么跑,都跑不出大火的包围。
她看到很多人死了,身边不断倒下的都是烧焦了的尸体,她听到柔瑶在喊,她回头,却见满身鲜血的老七站在她的身后,冲她苍凉一笑。
“老七!”她跑回去,但是大火迅速吞噬了老七,老七整个身子都着火了,他痛苦地喊着她的名字,子安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场。
很痛,痛得她尖声大叫,她看不到老七了,老七在哪里?
她在地上打滚,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像一个火球,马上就要爆炸了。
“老九,找到安然老王爷了吗?”
夜王进来,颓然地摇头,一脸的疲惫。
慕容桀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三天了,子安昏迷了三天了,每天都在梦里大哭大喊,却怎么都叫不醒来。
这三天,他也没睡,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安亲王和萧枭已经于今天抵达京城,如今都在宫中,今晚就是庆功宴。
屋中都守满了人,秦舟虽不能守在她的身边,但是,这三天也在王府没有离去,子安每一次的尖叫,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没有别的出色的大夫吗?”秦舟抓紧了拳头问道。
“御医都束手无策,说她压根没病。”陈太君道。
“没病怎么就醒不来?是那些御医无用。”慕容桀像一只狂怒的狮子,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
夜王安慰道:“七哥,我已经素月楼的人去找,找到老王爷,就马上带回京中。”
“三天了,本王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这三天,只能灌米汤”慕容桀喉头腥甜,急怒急乱,气血翻涌。
“她显然是在噩梦里”壮壮想了一下,“要不要,请个法师来看看?”
她也不是特别信这些,但是,这不是中毒也不是有病,忽然就这样,太奇怪了。
“请,去请!”慕容桀也是没了办法,但凡有一线希望,他也要试一下。
壮壮即刻便去办,请了当朝得道的高僧过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高僧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王妃的命格,似乎在去年便发生了改变,老衲也无能为力。”
去年?去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在子安的身上。
高僧走了之后,子安倒是沉静了许多,没有再继续尖叫,但是,还是惊悸不安。
“七哥,今晚是庆功宴,我们还有事要办,是时候入宫了。”夜王道。
慕容桀哪里还有心情?但是,救夏霖是子安最想做的事情,若夏霖救不出来,即便她醒来,还是每日忧心忡忡。
慕容桀对壮壮道:“今晚你不要去,留在这里看着。”
“我知道!”壮壮愁容满面,“你放心去。”
胡欢喜却道:“不,公主你去吧,我和柔瑶柳柳在这里,且伶俐也在,今晚萧枭回来,你们许久没见,去吧。”
壮壮摇头,“他回来了,我要见他,随时都可以,子安这样,我也没心思去。”
秦舟是不想去的,但是皇帝邀请了她,她不能不出席。
梁王已经早早入宫打点了,因为今晚是要三皇子报信,所以梁王对三皇子也再三叮嘱,教他怎么做,怎么说。
孙芳儿那边,在子安昏迷的第二天,柔瑶便入宫见过了她,也跟她通过气。
柔瑶跟孙芳儿说,如果能救出夏霖,姐妹两人,冰释前嫌。
孙芳儿虽然嘴上不在乎,但是心底却很重视和柔瑶这份姐妹情。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庆功宴()
庆功宴并不算隆重,一则是因为今年皇太后才刚大去,还在服丧期间。
二则。是因为皇上的身体这几日也不太好,因此吩咐了内府。宴会简单一些便可。
因着是庆功宴,诸位亲贵大臣自然是要列席的,五品以上都得出席。但是不带家眷。
庆功宴和其他宴会不同,只为表彰有功之臣,同时庆祝大周获取大胜。
安亲王和萧枭回朝之后。就马上入宫见皇上,皇上龙颜大悦。留下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酉时左右,天色还没暗沉下去,设下庆功宴的万寿殿便灯火通亮。自打子安之前管理后宫,削减开支之后,宫中着实有一阵子节俭,但是自打胡欢龄做了皇后。再封了袭太妃为皇太后之后。奢华之风又开始盛行。
确实,人胡欢龄的陪嫁也不少呢,这些陪嫁。她自己挑了一部分留在身边。其余的,一并给了皇上。
胡欢龄是善解人意,贤惠大方的,最重要的是大方。
胡家有的是钱,富甲天下,丝毫没错。
她陪嫁的这些银子,足足叫皇上龙颜大悦了三天。
因着心情好,皇上今日也格外开恩,特赦了南怀王,准许他入宫参宴。
南怀王已经沦为笑柄,他曾给京中营造了压力,就像是夏日的暴雨来临之前,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到最后,一滴雨都没下。
有些粗鄙的百姓,更形容他是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气,到最后,只蹦出了一个屁,还不响。
而且,他的未婚妻孙芳儿,最后成了贵妃,南怀王是从脚板底一直绿到了头顶,说起他,大家都掩嘴一笑。
今晚他很早便来了,一身王爷礼制蟒袍,消瘦了许多,神情畏缩,见人也没点大方气,一味躲闪,显得很可怜。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若说一个人气焰高涨的时候,很多人会看不顺眼,可一个高位者忽然堕入泥尘里,卑微得像只丧家犬,同情心就会油然而生。
或许,不是同情心,就是想表现出自己虚化若谷和大仁大义来。
不少大臣,竟过去跟他打招呼,且宽慰几句。
南怀王表现出十分感激的态度,连连作揖,一点皇家王爷的气派都没有了。
慕容桀来的时候,南怀王正与户部侍郎说话,南怀王低着头,专心聆听,时而点头,时而露出卑微的微笑。
反观户部侍郎,却是骄矜自豪,一副施恩的态度,到之后竟然拍拍南怀王的肩膀,有种高位者教诲低位者的傲然。
慕容桀只当瞧不见,被众人拥簇着进来。
他一进来,南怀王那边顿时就没有人围着了,纷纷上前,对着慕容桀说一些恭喜的话。
慕容桀全程黑脸,这和他一贯的形象相符,大家也见惯不怪了,若他忽然很好心情地跟大家说说笑笑,大家反而害怕。
南怀王犹豫了一下,也上前见礼。
“七哥!”他卑微地拱手,背微微驼着,慕容桀近距离瞧他,竟发现他鬓边的头发有些微霜。
他今年,才二十多年啊。
“嗯!”慕容桀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喉咙有些声音也作响,他极力摁下。
他从来不是一个卑微恭谨的人。
即便面上是,骨子里都不是。
庆功宴,后妃出席的不多,皇上只带了皇后胡欢龄,宜贵妃和孙芳儿。
孙芳儿今日穿得很素净,石青色暗云纹绸缎宫裙,没有任何的绣花,迎风走来,叫人觉得形销骨立,且面容又是极为苍白。
她目不斜视,跟在胡欢龄身后,和她并排走着的是宜贵妃,宜贵妃今日倒是穿了一件绯色绸缎百褶裙,绣着精致的芍药,梳堕马髻,云鬓慵懒,说不出的风情。
胡欢龄着正装,一袭皇后礼制朝服中规中矩,绣着精致飞凤刺绣,鹅蛋脸淡施脂粉,眉目端庄,头上带皇后礼制宝冠,说不出的雍容华贵,若不说,谁知道她是商贾出身?
皇帝穿着明黄常服,行动有些迟缓,脸色也比前几天差了一些,但是因着心情好,眉目里都染着笑意,因此,显得人也精神。
跟在皇帝身后的,是大将军萧枭和安亲王。
两人皆是银甲未换,风尘仆仆,面容是清洗过,但是沧桑之气难掩。
安亲王脸上有些伤痕,已经痊愈,只是留下淡淡的痕迹,倒是和昔日的温秀清隽有些差别,显得疏狂霸气。
萧枭依旧是沉稳内敛的,但是因着战气未散,是以总叫人觉得凌厉。
皇上在他们两人进入京城的时候,就马上宣旨让他们入宫,不让他们私下跟任何人见面,甚至连府中都不曾回过。
如今两人见了慕容桀,也只是微微地点头。
百官叩见,三呼万岁,气氛一度热烈。
皇帝含笑请大家入席,且给功臣祝酒。
平定了鲜卑,北漠那边也算是暂时停战,皇帝心里头着实是放松了许多,也觉得之前做的事情有些偏颇。
因此,酒过三巡,他拉着慕容桀的手,一脸欣慰地对百官道:“当年先帝在的时候,便对老七赞誉有加,说他聪敏大气,心怀贤德,是大将之才,日后可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如今,老七果然不负先帝所望,为朝廷为大周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场部分的老臣子,乃至皇家年长一辈,例如粤东王等人,却知道先帝对慕容桀确实是青眼有加,而且,一度动了心思,要立慕容桀为太子。
当然了,慕容桀不是嫡子也非长子,立他也没有先例,加上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上也是十分出色,先帝便没有坚持。
皇帝激动之下,道:“有朕一日,便绝不猜疑摄政王,也不撤摄政王之位,他将与朕一同,治理大周的江山。”
慕容桀听了这话,面容恭谨,但是,眼底微凉。
把他捧得这么高,是要做什么?携手治理大周的江山,不撤摄政王,可能吗?
南怀王今晚一直都没做声,喝酒的时候喝酒,皇上说话的时候,他静静地聆听,就跟一个隐形人似的。
皇上的情绪越发的高涨,正要传舞姬的时候,却听得外边传来惊慌喧闹之声,隐约能听到三皇子喊道:“夏霖死了,夏霖死了。”
皇帝猛地起身,神色大变。
众人看过去,只见三皇子已经瘫软在地上,一脸的苍白,口中胡乱地嚷嚷,“好可怕啊,我去探望他,他说着两句话,忽然就吐血死了”
他身边的奴才,使劲地捂住他的嘴巴,要把他拖走。
但是,三皇子像是受了惊,死命地挣扎,大哭大喊。
皇帝身边的路公公疾步走过去,怒道:“还不赶紧把三皇子带回去?脑袋还要不要?”
第七百二十九章 成功救出夏霖()
慕容桀惊疑地道:“他说的可是夏霖?夏霖怎么了?”
皇帝本想掩饰,但是夏霖对他很重要,若真的出事了。他必须要马上宣御医过去。
因此,也顾不得其他了。道:“摆驾!”
慕容桀和梁王夜王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都跟着过去。
安亲王也站起来要跟过去,他知道。丹青县主如今在熹微宫里,他要见她。
因夏霖是慕容桀的妻弟,皇帝不可能阻止慕容桀过去的。
但是。因着秦舟在,他吩咐夜王和梁王两人照顾宾客。他去去就回来。
他心中着急,一时也没探究夏霖怎么会忽然出事,銮驾起的时候。他下令道:“去传御医,所有的御医,都给朕叫过去。”
一行人到了熹微宫的门口,便听得丹青县主的哭声。皇帝心中一沉。马上道:“把昭贵妃也叫过来。”
“是!”路公公急忙使人去请。
进得夏霖的寝室,便见丹青县主一双眼已经哭肿了,夏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了声息,嘴唇边上,有擦拭过的血液痕迹,床边,也是有一滩殷红的鲜血。
袁翠语见皇帝进来,哭着跪下来,“皇上,求您救救霖儿。”
皇帝见她哭得凄惨,心中一沉,嘴唇竟也有些哆嗦了,走过去,夏霖面容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御医呢?御医呢?”皇帝疾声喊道,心中已经乱了分寸。
御医几乎是禁军提着过来的,所有的御医都来了,院判也在,上前一诊治,都白了脸。
院判嘴唇哆嗦了一下,道:“皇上,夏公子已经已经断气了。”
袁翠语闻言,又掩面痛哭。
皇帝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眼底狂怒顿生,“一群废物,你们之前不是说他无恙,只需要休息几日吗?怎么忽然就没了?”
“这这之前夏公子确实是气血亏损,将养数日便会好,脉象脉象显示,他是并无大碍的,不曾想”院判额头渗出细碎的汗珠,在皇帝狂怒的眸光之下,他的声音越发的小。
孙芳儿及时来到,她疾步过去,瞧见此情此景,也是面容陡变,声音都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