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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妃医天下-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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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大人喝一杯,让夫人与妾身带着婉儿先行回府,出宫的时候,一直都是好端端的,夫人说累了,要休息一下,不许我与婉儿说话,后来婉儿不小心说了句担忧太子,夫人便顿时发飙,骂了许多难听的话,说婉儿犯贱,丢人,不该去为太子求情,妾身与婉儿开始都没敢搭话,知晓她在府中一直都是这个脾气,想着任由她发泄一通便没事,谁知道她越骂越过分,竟侮辱妾身与婉儿,妾身实在是忍不住,便回了几句嘴,这回嘴可不得了,夫人就跟疯了似地扑打妾身,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在妾身的脸上,婉儿拉开了她,隔在妾身与她中间,她见打不着妾身,竟掀开帘子就跳下去,跳下去之前,还撂下话说要让妾身背上谋害主母的罪名。”

    玲珑夫人说得十分生动,形象,连动作都加了进来,眼底的悲愤也掩盖不住,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然后呢?”梁大人见子安没有辩驳,便继续问道。

    “她跳下之后没多久便有马车上来拦下,是公主的侍卫,说我们牵涉伤人案,要带我们回去审问,回去的途中,刚好遇到了太子,殿下听得说我们牵涉进伤人案,也要跟着去看看,到了医馆那边,我们才知道原来是公主与夏子安救起了夫人,公主问起缘由,妾身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子安便上前拽住了妾身的头发往门口拖去,她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妾身置于死地,拽住头发便撞向门口,任凭妾身如何求饶都毫不留情,拽住妾身撞墙之后,她还没放过妾身,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砍下妾身的手指,婉儿上前救妾身,更是被她用匕首毁容,那一脸的血飞溅出来,她却还在冷笑。”

    她把子安施暴的过程说得十分详细,甚至连冷笑这样的面部表情都说来出来,若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只会觉得夏子安残暴不已,连自己的庶母与妹妹都可下这样的狠手。

    玲珑夫人说完,又哭着说:“大人,妾身句句属实,太子殿下与公主都在场看着,大人若不信,可以问问殿下与公主。”

    梁大人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子安厉声问道:“竟下手如此狠毒,亏你还是相府的大小姐呢,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速速把你行凶的匕首拿出来。”

    子安却不拿,只是上前一步,神色有些讽刺,“大人,您是掌管京中治安多年,深谙审案之道,不容我说,你也应该明白,问案子取证,需要听取两方的叙述,如今你只听了她说,不问证人,不问我,不问我母亲,便说我狠毒,让我取出所谓的行凶凶器,真不知道大人这些年断下的案子,有多少是冤假错案。”

    老夫人像是终于忍耐不住心头的怒火,怒斥道:“你还敢狡辩?速速认罪还能对你网开一面,,若强行狡辩,不认罪行,只会增加你的刑罚,到时候,相府也保不住你。”

    子安冷冷地道:“老夫人,子安从不敢心存奢望相府会保我,你们今晚摆出这个阵势,不就是要折我进去吗?既然你们要拿此案说事,我们便说道说道。”

    她转身看着玲珑夫人,眼底像似淬了碎冰般冷寒,“你说我母亲在马车上辱骂你,毒打你,甚至为了诬陷你谋害主母不惜跳下马车,且不说这部分无证人看见,就算有,她跳下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马车停下来去救她?”

    玲珑夫人仿佛早料到她会这样问,不慌不忙地道:“她跳下去的时候,马车行不快,很慢的,婉儿还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她跳下去的时候还能站起来。”

    “好,就算她能站起来,你们没有停车继续往前走,那么,是要在这晚上亥时后把她丢在这无人大街,是吗?”子安继续逼问。

    玲珑夫人脸色变了一变,“不,不,我当时被她打得有些头晕,一时回不过神来,而且当时我也没有意识到马车没有回头,我以为,车夫会回头的。”

    这相府的当家主母被丢在外面,传出去可不得了。

    子安再逼近一步,“如此说来,车夫是知道我母亲掉了下去,是吗?”

    “这个,应该知道,她跳下去的时候声音很大,街道寂静无人,他应该”玲珑夫人结结巴巴,这些细节当时她没有想好,本以为这么多人在场,这些细节无需深究的。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思绪已经被子安牵引着走。

第一百二十章 礼亲王来了() 
子安没有点破她话里的漏洞,也不等她说完,便继续问:“那么。在我母亲跳下马车多久之后,公主的侍卫追上来?”

    “很快就追上来了。应该是我们走出十余丈,侍卫就追上来了。”玲珑夫人迅速回话。

    夏丞相一直都没说话,听到这句话。厉声道:“你不要一味乱了思绪,想清楚了再回答,所回答的必定要是事实的全部。不可有半句假话,知道吗?”

    玲珑夫人被他喝了一声。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连忙道:“不,不止十余丈。当时我脑子有些晕,婉儿顾着照顾我,应该有二十余丈甚至不止的。”

    子安淡淡地扫了夏丞相一眼,“好。二十余丈。侍卫追上去之后,问了车夫,车夫说不知道母亲掉了下去。但是。你方才说车夫应该知道母亲掉了下去,前后矛盾,夫人如何解释?”

    玲珑夫人眼神有些慌乱,“这个,这个我也不是他,怎么知道他见到没见到?”

    子安淡淡勾唇,“好,就当他没有看到,也不知道马车里的事发经过,他的口供可以作废。”

    玲珑夫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跟着点头,“是的,他的口供不可信。”

    子安唇瓣再勾起一些,“好,也就是说,在我母亲掉下马车到公主拦截下你们,是相隔了二十余丈的距离,二十余丈,便是从这里到大门口的距离,是吗?”

    玲珑夫人想回答是,但是,心里知道绝对不止这点距离,可若回答不是,那么就证明她是真的想抛下袁氏了。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子安带着走,求救地看向夏丞相。

    夏丞相咳嗽了一声,梁大人便会意,看着子安问道:“夏子安,如今是本官问讯,不是你问,你母亲是跳下来的还是掉下来的,都不是重点,因为在她下了马车之后,还能站起来,证明她的伤势不是由堕马车造成的,失明便更不是,既然不是因为这样造成的伤势,你毒打庶母恶意伤害未来的太子妃,便是毫无理由,且罪大恶极。”

    慕容壮壮听到这里,冷笑一声,“哟,今晚可真有趣啊,大人问案,还得看丞相的脸色,问什么呢?没必要,依照本宫看,直接把夏子安拖出去,砍了得了,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辰,太傅您说是不是?”

    梁太傅被慕容壮壮点名,微微笑了一笑,“公主所言差矣,这草菅人命总归是影响极为恶劣的事情,尤其发生在相府,你我不知道便罢,可牵涉到未来的太子妃,这就得问个清楚明白。”

    壮壮冷笑起来,声音十分讽刺,“问个明白,那倒是问啊,问过了吗?只问了陈玲珑,还问过谁啊?问过未来的摄政王妃没有啊?问过丞相夫人没有啊?问过本宫这个当事人没有啊?梁大人一口一句罪大恶极,刻薄寡恩,已经是指认了未来摄政王妃的罪,还需要再问?麻利地命人回了摄政王一句,说你们这一大帮子人,打算砍了他的未来王妃,让他别多事就得了。”

    老夫人阴沉地道:“公主一口一个摄政王妃,不知道的,都当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们等着便是,依本宫看,这摄政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太子妃,却是未必啊,老夫人,仔细自己押错宝了。”壮壮满含讽刺地道。

    夏婉儿听到这句话,仓皇地抬头瞧了太子一眼,见太子一脸厌恶地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抚住自己的脸,底气不足地道:“皇后娘娘已经赐婚我与太子,公主就不要起哄了好吗?”

    这话让在场任何人说都合适,唯独夏婉儿说是最不合适的,慕容壮壮哄笑了一声,“真对不住了,本宫失言。”

    夏婉儿一直看着太子,等着太子表态,她希望太子能为她说一两句话,至少,肯定地对慕容壮壮说他们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但是她很失望,因为太子连看都没看她,更没为她说一句话。

    反倒是粱太傅淡淡地说:“公主,皇后娘娘既然下旨了,必定就是事实,至于摄政王妃嘛,到现在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他没有被慕容壮壮与子安转移话题,因为他看出两人像是在拖延时间,便对梁大人道:“大人,依你看来,这案子应该怎么判?”

    梁大人道:“回太傅的话,如今根据玲珑夫人与二小姐的口供,再结合大小姐与公主所言,可以得出基本的事实,大小姐指认玲珑夫人与二小姐把夫人推下马车,缺乏证据,不予采信,而大小姐伤了玲珑夫人与二小姐,则有太子与诸多侍卫见证,医馆的人也可以作证,下官认为,此案情节严重”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外面传来门房的通报,“礼亲王到。”

    礼亲王慕容恺,先帝的第三子,被封为礼亲王,如今也世袭了慕容家的族长之位。

    众人听得他来,都微微变色,众所周知,这位礼亲王丝毫不辜负他的封号,什么都坚持守礼,君臣之礼,长幼之礼,嫡庶之礼,用一句现代医学的话来说,他是有严重的强迫症,必须把所有不合礼法的东西都拨乱反正。

    朝中很多人怕他,但是,也无人敢得罪他,他自有能耐逼疯你。

    夏丞相看向子安,心头着实恼怒,本以为她只是拉了慕容壮壮来做靠山,他们认为慕容壮壮不足为惧,因为慕容壮壮从不管事情,且对大周律法所知不多,更不可能为了子安徇私枉法。

    没想到,她竟然还找了礼亲王。

    礼亲王领着两名随从进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吩咐随从站在大门外,本已经迈步进去,回头瞧见两名侍从一左一右站立的位置有些偏差,便退后一步,把左边的侍从往门口处挪了一下,直到两人看起来是毫无偏差地相对着,这才进去。

    礼亲王进去,少不了大家是要起身见礼的。

    礼亲王却也不管,径直走到慕容壮壮的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侄儿参见小姑姑。”

    慕容壮壮含笑看着他,“老三,你可来了!”

    “小姑姑吩咐,侄儿不敢不来!”礼亲王一脸恭谨地回答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查验证物() 
梁大人见礼亲王来到,心底暗叫了一声不好。

    夏丞相请礼亲王坐下,礼亲王瞧了瞧位子。然后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这尊卑分明,你虽然是相府的老夫人,但是公主在场。你这个位子必须得让给公主坐。”

    老夫人的面容有些僵冷,却也不能不让,由翠玉姑姑扶着起身。让夏丞相起身,自己好坐下去。

    然而。安亲王却指着夏丞相的位子说:“老夫人不可坐这里,这里是太子的位子,太傅挪一下。本王得坐这里,你到那边去。”

    这一顿挪下来,竟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谁都没有反驳。太子不坐。但是在他的逼视下,也不得不颤巍巍地坐下来,疼得他眼泪水直冒。

    梁太傅见礼亲王还想再挑刺。便道:“王爷。正事要紧,先审案。”

    礼亲王不悦地道:“礼法就是正事,审案不也得根据礼法来吗?没有礼法便没有律法,天地君亲师,什么都得按照这个来,就好比”

    “行,王爷安排吧。”梁太傅听他还得唠叨下去,脸色都绿了,急忙阻止了他。

    “好比小姑姑虽然比本王年少,但是辈分摆在那里,便不可乱了。”礼亲王是断不得话的,想说的必须说完才舒服。

    礼亲王安排完毕之后,才看着已经坐到角落的梁大人道:“梁大人,案子审得如何啊?”

    梁大人遂把方才玲珑夫人说的那番话都说了出来,结尾道:“王爷,您一向是讲究礼法的,虽说玲珑夫人是大小姐的庶母,可到底也是长辈,这样无故毒害,怎不叫人发指?”

    礼亲王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夏婉儿,等梁大人说完,他对夏婉儿道:“你的脸背过去,你只伤了一边,另外一边脸是好的,本王瞧着难受。”

    夏婉儿怔了怔,不知道礼亲王是什么意思。

    夏丞相是知道他的性子,不想横生枝节,便对夏婉儿道:“你先进内堂,需要你作供的时候你才出来。”

    子安看着礼亲王在不动声色间,就分开了夏婉儿与玲珑夫人。

    两人若不能配合作供,一旦逼散了玲珑夫人的口供,夏婉儿再出来作供的时候便对不上了。

    这个王爷的性子,当初在京郊萧拓的院子里的时候便听说过了,所以她才会想到请他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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