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宦-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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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价的五倍。
“贤婿所说的,可是当真?”,洛德山口中的声音,隐隐带上了几分颤音。
“小婿岂是敢拿这等事情来戏耍岳丈大人。”,唐旭知道洛德山已经动了心,哈哈笑道。
“也罢。”,洛德山终于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既然贤婿如此诚心,我若是不答应,倒显得我不顾长幼情分。”
伸手唤过一边的洛才敬说道:“你姊夫帮你谋了条生路,你日后要跟着好生经营才是。”
洛才敬毕竟是少年天性,听说有新差事可干,不需要再整日里跟在爹爹身后,心里也是欢喜,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见父子两人都是答应,唐旭心里总算是放下桩心事。略想了一下,家里还有间侧房空闲,不如今日就把洛才敬领回去教。
傅仁贵那里得了唐旭的托付,月初就已经派人去了福州府。如今正值开春,正是南风劲吹的时候,只是一百斤辣椒面和种子,运回来并不需要花费太大工夫和时间,约莫到了下个月中,就能运回到京城。
可洛才敬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平日里在家也不下厨房。唐旭若要教他,必须得从头教起才行。若是能在这一个月里教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
卢老爹和胖子那里,听说唐旭要开菜馆,自然是毫无二话,全力支持。
唐旭前几日里试菜,胖子也蹭了不少吃喝,于是卢老爹指着唐旭对他说道:“都说吃人家的嘴短,如今唐哥儿家里的事儿,便让你亲自领人去整。”
胖子听了,条件反射一般就要流口水。看着唐旭,更是一阵连连点头。
虽然整日里忙着自家的事情,可是唐旭毕竟也是东城司里的指挥,翰林院里,也是时不时常去,所以朝廷里的大小事情,多少也能听到点风声。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似乎几边都有动了真火。据说通政使司里每日收到的折子,送去内阁和司礼监里的时候,都要用竹篾去装。
提起此事,孙承宗自然免不了叹息一声,面有忧色。而钱谦益则是不以为然,只是听闻哪位大人因为折子里没用新句读而被驳回来的时候,才会在脸上禁不住露出几分喜色。
“这一回亓诗教扯出韩敬的旧事来,只怕不但浙中的官员脸上挂不住,更是会惹火烧身。”,偶尔孙承宗也会拿来几份拓来的奏疏给唐旭看。
“韩敬此人原本就是大节有亏。”,钱谦益听了,却是不屑一顾。
韩敬是谁,唐旭倒是知道的。此人乃是浙中湖州府人,万历三十八年的状元,与钱谦益恰好是同年。
只是韩敬虽中状元,却也中的不光彩。原来当年会试时,其当年的业师汤宾尹,恰好得任会试里的分校官。韩敬能中状元,其中多少也做了一些手脚。
此事披露之后,朝野间一片哗然,韩敬也不得不因此而辞官回乡。
至于钱大人的不屑,就更容易理解了。在钱大人看来,若是因为韩敬舞弊,兴许自己便就能更进一步,和孙承宗一样搏个榜眼。
孙老师的担忧,唐旭也能猜到几分。所谓打人不打脸,即便自家曾经有过丑事,可朝廷攻讦时把这些事情拿出来说,便等于是揭了别人的老底。
原本浙中的官员,也只有夏嘉遇几个出了头,如此一来,涉及到颜面问题,其他人想要不出头,只怕也是难了。
“汤宾尹与熊飞百也是积年的至交好友。”,似乎惟恐唐旭想不透彻,孙老师又在一旁稍加指点。
熊廷弼?听到这里,唐旭也是顿时彻底想了个明白,为何孙老师会说亓诗教是在惹火上身。
既然扯出汤宾尹会带出熊廷弼,那么兴许免不了也会波及吴良嗣等人。
吴良嗣和熊廷弼这帮出身楚地的官员,原本只是隔岸观火,两不相帮。如今见了这么一手,恐怕未必会肯再继续袖手旁观了。
好在朝廷里如今虽是一团热闹,唐旭仍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从五品武官,只能当成神仙打架去看,暂且间倒没有牵连到自身。
期间,太子在文昌祠遇刺一案,也逐渐有了定论。所谓的定论,其实仍只不过是把从前说过的话,都再重新说了一遍。
无非是因为匪首暴毙狱中,邪教妖人迁怒太子罢了。
此事的后头究竟有没有什么名堂,唐大人虽然很有兴趣,但是很可惜,结果仍然是不知道,最起码是现在不知道。神仙们打架,是不会专门先来和凡人打个招呼的。
二月二十七日,唐旭等有功之臣的封赏也传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长串赏单,唐旭却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第93章 恶人唐旭()
“兹有五城兵马司东城司指挥唐旭(享从五品爵),忠贞体国,累有功勋”
这份赏单上头,唐旭自然是排在第一位。让唐旭感到新奇的是,这份行文上面,居然也用上的新句读,甚至还出现了括号,并且用的极为恰当,让唐大人甚感欣慰。可是再继续看下去,顿时又不觉哭笑不得。
“擢后军都督府经历(享正五品爵,仍就原职),赏白银五两。”
没看错,真的没看错,唐大人揉了几把眼睛,又仔细看了几回,确信赏银确实只有五两。再看看其他人,都只不过是二三两罢了。
自己上回在辽东立功,怎么说也得了有一百两的赏银,可这一回怎么只有五两,难道皇太子殿下的价值还不如布扬古和锦台石?唐大人略微有些不解。
倒是拔擢的这个后军都督府经历的官爵,虽然是虚职,可好歹也升了半品,算是转了正。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正五品和从五品之间,都是个坎。若按四百年后的话来说,正五品就算是进入了国家中层干部行列。
好在这个年头,还没有互联网,唐大人的官职也来得光明正大,倒是不虞有被人肉搜索的担忧。
低下头,略沉思片刻,忽得想起。如今后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似乎正是英国公张惟贤。
下午的时候,因为孙伯翰孙先生听说唐旭要开家菜馆子,也显得颇有些兴致,唐旭便抽空陪着去五条巷里看了一回。
只是孙先生看见这家铺面,陡然间却是忽得愣了一下,接着开口问道:“近贤这家铺面,是从哪里买的?”
唐旭被孙伯翰问了这么一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该从何答起。
“这家铺面原来的主人家,可是姓王?”,孙伯翰不等唐旭回话,又立刻继续问道。
“不错。”,唐旭点了点头,好奇孙伯翰如何会知晓的,这家铺面原来的主家,自己也不过只在改地契的时候见过一面,究竟是什么来头,也不好仔细去查究。
“这店铺原来的主家,这个月初曾在我家贷过一百两银钱,说是要用半年,约好了月利一成,就是用这店铺的地契做的保。”,孙伯翰平日里常做些借贷私钱的生活,唐旭也是知道的,所以孙伯翰也不瞒他:“可是只过了十天,就还了贷,加付了一个月的利钱,把地契赎了回去,所以我记得真切。”
“一百两银钱?”,唐旭忽得也皱了皱眉头,这一百两银钱,岂不正好是自己买这家铺面的花费。
再仔细去想,当时买铺面时,那王家确实是说欠了别人的贷,所以才要卖屋还钱,只是没想到借的居然就是孙伯翰的钱。
而且既然向孙伯翰借银子时,又约好了是要用半年,为何要这般急着要卖屋还贷?唐旭有些想不明白,隐隐间,甚至觉得有几分古怪。
这间铺面是周宣臣寻到的,唐旭有心想要找周宣臣仔细问一回,可是又不在身边。
管他有什么古怪,我又不偷又不抢的,光明正大的买来的,难道还怕人家去告我不成。又略一思量,唐大人才放下了心,不再去多想。
从五条巷出来之后,因为时辰还早,唐旭便又回东城司里去坐着。歇了不及半刻,忽然门房来报,说是通政使司里来的尹大人求见。
唐旭听了,知道来的是当时尹嘉宾。自从在汪文言和邹之麟家见过两次之后,如今自己和尹嘉宾也算得上是熟识,于是立刻让请入内相见,一边又吩咐杂役备上好茶等候。
门房回去以后,只等了不一会,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唐旭立刻站起了身,果然看见尹嘉宾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
“尹兄别来无恙。”,唐旭微微笑着,拱手迎道。
“我倒是无恙,只怕唐贤弟却是有忧。”,尹嘉宾摆了摆手,似乎就连和唐旭见礼都顾不上了。
“不知小弟何忧之有?”,唐旭听了,顿时不由一愣。
“我适才刚从通政使司里来,你可知晓,今日张延登上了奏疏,参了吴亮嗣?”,尹嘉宾拿起唐旭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立刻开口说道。
“张延登参了吴亮嗣?”,唐旭心里顿时微微一紧,这段历史的轨迹,似乎与自己所熟知的那一段,越来越不同了。
上回在翰林院里,听孙承宗说亓诗教可能会引火烧身,唐旭尚且有几分怀疑。因为在自己的记忆里,浙党和齐党虽有过交恶,可楚党却是始终保持了中立。没想到这一回,却真的被牵了进来。
只不过,让唐大人疑惑的是,亓诗教如今已是受浙党和东林两面夹击,如何还会再去主动招惹楚党。难道亓大人昏了头?唐大人可不这么想。
“张延登为何会参吴大人?”,唐旭忍不住向着尹嘉宾问道,自己在兵部衙门里头,多少也要靠吴亮嗣帮衬,如果吴大人招灾,对唐大人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前几日里,亓诗教与夏嘉遇夏大人争执时,曾扯出了汤宾尹汤大人当年的旧事。”
“昨日间都察院里议事时提及此事,又有杨鹤杨大人出言,说亓诗教时隔多年却又旧事重提,未免有失忠厚,有落井下石之嫌。想来亓诗教等人便以为杨大人是受了吴大人的指使,因此记恨。”
“这亓诗教未免器量太小。”,唐旭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亓诗教所想倒未必会假。
杨鹤与吴亮嗣,汤宾尹三人,既然都是熊廷弼的至交好友,兴许这几人的私交也未必会差到哪儿去。没准杨鹤所说的,就是这几人的共识。
“只是小弟人卑言微,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唐旭略微皱一下眉头,有些摸不准尹嘉宾的来意。
总不可能让自己把姜家那一出也在亓诗教身上再耍一次吧,且不说机会已过。就算还有机会,亓诗教也是姜鲲鹏所远不能及,唐大人折腾不了亓大人,被亓大人反过来折腾的可能性却更大。
“那张延登的折子,愚兄拓了一份来,贤弟自己去看吧。”,尹嘉宾见唐旭不解,也不多说,直接从袖袋里摸出几张纸,递到了唐旭面前。
唐旭接过来看,只看了几眼,瞳孔便是猛得一缩,面色也变得怪异起来。
自己下午间一直担心的事儿,居然真的会出现在这几张纸上。
“尹某倒是想问唐贤弟,这张延登所说,是否是真?”,不等唐旭开口说话,尹嘉宾已经先行问道。
“尹兄明鉴。”,唐旭眉头紧皱,连连摇头:“小弟近些日来,确实在草厂里买下一间铺面,可却是主家甘愿出售,如何会说成是强行索买。”
“那一百两的价钱,又是否是真?”,尹嘉宾又问。
“价钱倒确实是一百两,可唐某又如何会做这等恶霸行径。”,唐旭抿了下嘴唇,忿忿回道,“贷他钱银的,确实也是唐某当年的业师。只是在此之前,恩师与我都是互不知情,又如何谈得上是勾结。”
“愚兄与唐贤弟熟识,故而才料定贤弟定不是此等人。”,听了唐旭的话,尹嘉宾才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可若有不知情的人,却未必会如此想。”
“若是那张延登一口咬定唐贤弟是强行索买,只怕于贤弟和吴大人,都有所不利。”
适才张延登的这份折子,唐旭已经仔细看过。疏中直指吴亮嗣收受贿赂,任用为恶作奸之徒。当然,张延登所说的为恶作奸之徒,自然就是唐旭唐大人。理由确实也有一条,就是自己勾结私贷,强行贱买草厂里店铺一间。
只是且不论自己是不是强买,就算真是强买,这张延登如何会知道的?唐旭觉得此事愈发的蹊跷起来。
“尹兄稍等。”,唐旭也不敢再耽误,立刻唤过门边的杂役,让寻周宣臣来细问。
周宣臣也恰好在司里未出,听说指挥大人传唤,便立刻赶了过来。
“你帮我寻到的那间店铺,是从哪里得的消息?”,只等周宣臣刚到,唐旭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周宣臣虽不知道唐旭为何要问的这么仔细,但是仍然一五一十的回道:“属下得了大人的吩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