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我为峰-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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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四位公子还有另外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背嵬军兵马使。
楚湘竹是破敌军兵马使,容欢是胜捷军兵马使,秦煌是摧锋军兵马使,高阳博是选锋军副兵马使。
兵马使并非都知兵马使,大至领兵不过百人至高千人为止,可他们呢,每一人领兵都在万人以上。
所以天下九州现在提到兵马使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分为背嵬军兵马使和非背嵬军兵马使。
这种感觉跟穆丰的那个统领之位一样,好像就不是一个职位。
别人的统领之职,统兵不过千人,至高能达到五千。
而穆丰呢?
他统领的背嵬军下设十军,最高十万人。
要知道,都统领也不过统军五千多人,统制或指挥统军堪堪两万,都统制和指挥使才能统兵十万。
穆丰这位统领越多少级,所有知道的人都感觉有些晕头。
现在,统领有令,兵马使接令,责无旁贷,谁能挑出毛病。
就在四位公子奢华马车还没进入启圣书院时,穆统领入京的消息已然开始向整个帝都传播过去。
激流在这一刻开始骚动。
层叠民居深处一间道观内,香烟袅袅,一个瘦弱道人轻轻叩拜着,在他身旁一位高大道者低声说着什么。
良久,道者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望着面目狰狞的神像低声道:“穆统领吗?明天让青锋试探一下,看看他是否像道君说的那么不可力敌。”
“是,道主。。。”
道者俯下身去,缓缓退出。
又一个层叠民居深处,看似寻常的小院地下,奢华地宫内一个赤裸上身的壮汉从滚热的池水中走出,古铜色的肌肉贲张暴露,条条大筋仿佛丘蛇一样匍匐滚动。
壮汉随手扯过一条汗巾胡乱搽了搽,转身抓起一尊大肚蛙觥,也不拿杯,就着大嘴直接狂饮起来。
瞬间,酒水顺着口鼻灌了下去,眨眼间淋了他一身。
“大人。。。”
酒水如雨般迸射,地面上匍匐跪倒的仆从一动不动,任由星星点点溅了他一脸。
壮汉粗大的眉头如卧蚕般扭动一下,似乎有些冲动,最后又被他压抑下去。
冷芒在眼眸中一闪而过,最后蛙觥在桌上用力一蹲,人颓然而坐:“穆统领,传唤虎凫入京。”
皇城西苑,太液池西南岸,上林苑高岗上,两百余间房舍灯火通明,一千余羽林军兵甲齐备的侍立在那里。
在刀枪辉映下,两条豹子亮着锋利的爪牙,正在那里拼死肉搏。
不远处十条饿狼,垂着口涎,又些胆怯又有些凶残的看着,似乎随时都要冲过去撕咬。
“好,好,上,咬他后颈,咬断他。。。”
东陵大帝一把扯下鹤氅,向后一甩,噗的一下套在一个小黄门头上。然后双手抓着栏栅用力的晃着,看着眼前的血色,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己。
不远处,一个小黄门跑到高枫身旁和他低低禀报。
高枫默默点着头,不一会儿走到曾臻身旁,两人浅浅谈了两句,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激动的东陵大帝,旋即散开。
一个走到东陵大帝身旁,随手从小黄门手里接过鹤氅给东陵大帝披上。
“陛下,天凉,小心受了头风!”
东陵大帝刚要发怒,回头正看到高枫,微微颔首:“还是阿父心疼我。”
曾臻走过南壁,跨过趋朝路,绕过大庆殿,步入次都堂。这里是宰相退朝治事之所,每日都有重臣再此办公。
“曾公!”
副宰萧冲、礼部尚书冷晗同时站起。
曾臻摆了下拂尘,走上前低低说了两句。
萧冲脸上一抹哀色回头看了眼礼部尚书冷晗。
冷晗张了张嘴,半晌,有些无奈的又一闭眼坐了下去。
“蛮族,唉。。。”
曾臻脸色略冷,低头颔首后,又一回头望向上林苑方向。
“高公吗?”
萧冲和冷晗对视一眼后,也冷笑一声。
“帝都绝不能乱!”
曾臻突然低低吐了一声。
萧冲和冷晗同时颔首。
“帝都不能乱。。。”
这五个字不知何时从皇宫内流出,一夜之间便遍整个帝都世家,然后又悄然传进宗门。
可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这个声音传出后一个宗门又一个宗门从帝都撤出。
再然后,在天亮之前,又有无数世家子准备好行囊,在城门大开之时走了出去。
许多豪门这个时候才三三两两的接到穆统领入京的消息,还不知所以的乐颠颠的准备看热闹。
“他们准备做什么?”
神侯府四大神侯不知什么时候聚集在了一起,摆动着条条信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四目相对尽是茫然。
许久,夏侯站了起来,手指叩动着桌面:“也许,六扇门能知道?”
向侯一拍桌子,大踏步走了出去:“还等什么,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王侯和李侯对视一眼,苦笑道:“多大岁数了,还这么毛躁。”
第四百六十章 怨气()
帝都一夜之间风云变幻,暗流潜伏,汇集在启圣书院的背嵬军们却浑然不知。
也许并非全然不知,毕竟这里除了穆丰都各有势力,他们身处其中不可能没有人通知他们,只不过没人在意而已。
经过桐城关那三年锻炼,这些人可非往日青葱少年,个个神经坚韧,个个都有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的定力。
本来也是,在帝都只要不是朝廷想动他们,任何一个势力在他们面前都不算事。
算世家,东陵八大世家,如果算上玉胧烟就汇集了五家。
算宗门,穆丰亮明身份他就是三山九天之一。
算修为,荀洛是凝魂尊者,他会怕谁。
如果再算整体实力,不算耿南辅师兄弟,不算玉胧烟三人,这里就有一位凝魂尊者,三位太玄大能,两位半步太玄。不是朝廷出动,任何势力若是敢动手,他们能闹得帝都天翻地覆。
而当耿南辅师兄弟和玉胧烟三位知道荀洛身份那一刻,同时惊呆了。
一天之间见到两位凝魂尊者,是何等幸运,赶他们走他们都不会,更别说其他了。
玉胧烟三人还好一些,毕竟关系疏远,不提穆丰甚至连一点关系都没有。
耿南辅师兄弟就不同了,彤城儿还懵懂着,不知道什么,耿南辅就不同了。
虽然看年岁耿南辅和荀洛相差不多,但当他看到耿南辅时,抢先上前大礼参拜。
荀洛一愣,连忙将耿南辅掺扶起来。
随后耿南辅就将衣袖上的蟠龙华表图显露出来。
指肚大的太极,一块蟠龙华表矗立中央,顶天立地,这就是不知山庄太华洞的门派印记。
穆丰双眸精光一闪,缓缓坐下。
在谁都不曾注意的时候,他的目光在穆丰身上扫过。
也不能说没有人注意,至少穆丰感觉到荀洛的目光从他身上一顿,随即扫过。
“竟然是狄兄同门。”
荀洛看着耿南辅,表情淡然,声音平静,无波。
“是南辅师兄!”
说着耿南辅回头看着彤城儿一挥手。
“师弟,还不参拜荀叔!”
彤城儿有些发呆,刚才耿南辅拜倒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没反应过来,此时听师兄叫他,连忙走过来,傻乎乎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是。。。”
荀洛这回没有阻止,而是看着耿南辅等待他解释。
“他全名狄彤城,是师叔爱子。。。”
耿南辅嘴角含笑看着彤城儿解释了一句。
“什么。。。”
荀洛眉头一蹙,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股煞气在头顶飞速闪过。
然后他第一时间看向穆丰。
穆丰无声的闭上眼睛,胸用力的鼓动两下。
“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荀洛,待他们转头看向穆丰的时候,穆丰已然恢复正常。
“喏。。。”
穆丰淡然的将大夏龙雀撇了过来。
荀洛抬手抓住,看了一眼穆丰:“这个。。。”
穆丰面色淡然,一丝表情都没有:“我说过,这刀我拿着不适合,你看。。。”
“我。。。”
荀洛看着穆丰张着嘴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此时的他心情郁闷极了。
狄淩啊,那可是穆丰的生身父亲。
可是,在这个儿子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多出一个同父异母弟弟,你让荀洛说什么?
这事穆丰知道,荀洛知道,耿南辅和彤城儿不知道,他俩呆呆的看着荀洛和穆丰。
大夏龙雀,那是不知山庄重宝,当年狄淩出师时被师尊赐予,其后行走江湖无数人知道那是他手中兵器。其后狄淩在闹出偌大波澜回归师门时,重宝遗失江湖。
现在,它是穆丰的掌中兵器,如果是穆丰长辈从狄淩手中夺走的还好,不知山庄还可以从穆丰手中夺回。
偏偏他不是,他是楚湘竹在揭阳县从孝家得到的,而后又被狄淩结拜兄弟荀洛赐予穆丰的,就这样从穆丰手中拿回,明显有些不地道。
可若不拿回,耿南辅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让不知山庄的重宝落在他的手上。
很纠结,真的很纠结。
因此他们把荀洛脸上的难堪当成了纠结。
至于穆丰的淡然,他们理解成不舍。
当然不是很正的不舍,毕竟早在三人初一见面时,穆丰就表示出对大夏龙雀没有什么不舍。不过,任何一名武修,一柄兵器用久了都会有一丝感情,有一丝羁绊。
“荀叔,不知穆兄擅长用什么兵器,我可以从师门调来一柄绝不亚于他的兵器。”
耿南辅摩挲了一下彤城儿的肩头,认真的看着荀洛,又看着穆丰。
“至于这柄大夏龙雀,因为师叔的原因,有些因果要解。”
荀洛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彤城儿,点点头:“你先起来。”
“是,世叔!”
彤城儿恭恭敬敬的一叩首,然后才爬了起来。
荀洛看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大夏龙雀,一抬手塞在彤城儿怀里。
“有些事,是长辈们的,跟你这孩子无关。”
说完,他又看着耿南辅认真的问道:“什么因果,能说给我听听吗?”
耿南辅略略为难的看了眼玉胧烟。
玉胧烟乖巧的一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耿南辅又看了眼穆丰。
穆丰身形微动,荀洛一把扣住他的肩头,看着耿南辅道:“任何事都无需背着他。”
耿南辅一愣,哑然,想要说些什么,结果看着荀洛坚定的目光又把最闭上。
半晌点点头道:“还不是当年那件事,柳溪、师羽珂和殷无咎。”
荀洛冷笑一声:“当年那件事能跟大夏龙雀有什么关系?迷迭谷我们分开时,刀还在他手上,可二十年后,大夏龙雀突然从揭阳县孝家手中出现。而他狄淩呢?二十年都未见踪迹。其实我不关心大夏龙雀,我只关心,二十年以来他找过穆静文没有。”
“我。。。”
耿南辅哑然,随即苦笑,低头看着彤城儿。
师叔的事,他哪能知道,即便知道,又怎么能跟外人说起。
即便这个人是荀洛,师叔的结拜兄弟。
而就在这时,彤城儿抬起了头,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荀洛。
霎那间,在他的目光中,荀洛、穆丰愕然发现。
彤城儿竟然对穆静文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第四百六十一章 纠结()
“父亲找过穆妈妈!”
彤城儿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扭过头再也不肯说什么。
荀洛有些发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心里有怨气,可那毕竟是针对狄淩,而不是眼前这个孩子。
尤其,穆丰还在这里。
想到这里,荀洛抬头看了眼穆丰。
穆丰的表情有些压抑,阴沉着,目光空洞。
他的心情比起荀洛,复杂得对的多,多到不知如何是好。
穆丰曾经说过多少回,他从来没有想过去认这门亲。
因为他对父亲没有感情,甚至都没有一点印象。
没有印记,即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的亲人,还是亲人吗?
说是一种,做是另一种。
即便他带着前世记忆转世投胎,从小有着成人的思维去思考所有事情。
但是,转世投胎毕竟是转世投胎,血脉相连不是单纯思维能控制得了的。
就好比他白天第一次看到彤城儿就表现出不一样的感觉,超乎常人的喜欢让他表达出超乎陌生人之间的善意。
对同父异母兄弟都这样,更何况是生身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