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我为峰-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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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容、军纪、军规,还有就是阵形与配合。
这个没的说,穆丰别的不说,训兵是他最强之处,毕竟岳家军那只精锐部队背嵬军就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无需特意整训,都是武修,这支部队最差的也是修身境巅峰。
穆丰花点心思将全军摸索一遍。
一路行军,一路特训,千里行程过后,所有人的心思全变了。
尤其是公子哥们,这个时候看向穆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容欢、楚湘竹、秦煌他们还好说,岳鹏举是完全贴在穆丰身后,满脸热切的寸步不离的伴随左右。
岳鹏举是武修不假,但他更认为自己是兵家的传人。
可惜,他跟随山中老人多年所学,只是纸上谈兵,不仅没亲身指挥过部队训练和战斗,连接触都没地接触。
而今天,他看到穆丰随口指派,随意训导,一千多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正规军演变,并且一日强似一日,一日强似一日。
等他们来到桐城关下,穆丰更是直接向桐城关卫军申请了一块驻地,开始了真正的整训。
第一百二十六章 驻军()
驻军,也就是卫所,揭阳县就因为与鬼车相接,驻军极其精锐。
可惜精锐只是表面上的精锐,在夜袭的情况下被三千疾风骠骑一击而碎。
到如今,死的死,逃的逃,不知还剩下多少。
桐城关就跟揭阳县完全不同。
许是国人都是这样,内斗永远高于外斗,防内也永远强于防外。
揭阳县属于东陵、鬼车边境,是国防区。
桐城关是古岩二州边境,都属一国,最多算藩国边境。
可实际上这里的驻兵远远强于揭阳县,卫军虽然也有些衰败危机,却还是揭阳卫兵无法比拟的。
虽然,虽然这里的驻军大将,掌本府各郡屯驻、兵甲、训练与差使之事的绥陵府兵马都监、领诸郡都统领黄鹏岳就看穆丰的背嵬军十分不顺眼。
凭什么这个家伙能授受旆旗,能独自成军。
要知道,穆丰被授予的统领是在黄鹏岳的都统领之下。
可独自成军,张挂旆旗却使得背嵬军超然于他之上,为张禀直接管理。这样一来,背嵬军到桐城关就不归他统领,成为友军或是盟军,要想调令还要多方协商。
你说黄鹏岳看到背嵬军,心里能舒服吗?
啊,你吃我的,你和我的。
到后来,你还不听我的。
走你的把!
黄鹏岳心念一转,直接将背嵬军指派到桐城关外二十里的校练场。
一个占地十分巨大的校场兵营。
这个兵营位于桐城关外东二十里,天涯山脉呈东南走向在他背后静立。
天涯山脉是古州第二大山脉,广阔辽远,起起伏伏的几乎横跨大半个古州。
九华山最北端的天柱峰基本就是天涯山脉北端最高峰,再往西北绵延数千里就到了桐城关,穆丰就是从这里走出天涯山脉的。
看山势不在险峻,看高度已然不在雄伟,此时天涯山脉的余脉也已经到了余端,即使能进入岩州也不过剩下小山小坡了。
左侧是一条宽阔的山路,山路尽头是一块辽阔的平原,哪里有无垠的田野,供给着整座桐城关几十万人口的粮食补给。
右侧是一条大河,米脂河。
河水顺着天涯山脉深处浩浩荡荡顺势而下,沿着一条精美的曲线绕过桐城关向着东南行进。
显然米脂河水的源头来自天涯山脉,一路奔腾流淌来到渚州,并入澜沧江,由在澜沧城并入古州第一大河榕江。
所以说,古州第一大河榕江的形成,几乎是古州内所有长江大河的集成,非一力而为。
米脂河听名字就可以知道,沃壤宜粟,米汁淅之如脂。
又因为古州、岩州以米脂河为界,它的东岸是岩州,西岸是古州,所以它灌溉着岩州古州两岸千万亩良田,养育着两州千百万人口。
米脂之名,并非虚言。
古岩二州边界绵延万里,以天涯山脉余脉为界,向北也有千里之遥,自然不可能只有桐城关一个入口。
虽然桐城关占据绥岭一处要隘关口,建成这座是关又是城的桐城关,但实际上百里内还有米脂河源头垂落之处这么一个破绽。
这里向西有万晌良田大平原,向东跨过并不宽阔的米脂河面就能进入岩州。
向南行进不远就是天涯山脉余味未尽的矮山坡,这座并非太过险峻的矮山坡大军是无法穿越,但一样可以漏过小批量,由高手组成的队伍。
看着眼前这座巨大的校场兵营,穆丰忍不住赞叹不已。
黄鹏岳人虽小气了一点,不够豁达,但能被张禀授予如此之重的权柄,也是一位胸有沟壑的贤才。
否则也不能再此建造耗费巨大而无一丝回报的兵营。
这座兵营占地巨大,望着连绵数里的营房,都不用计算就知道,驻进十万人马绝对没问题。
同时辎重营里各种兵械是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要不到的。
显然这座时不时就会被黄鹏岳拉来训练的兵营防的就是岩州,深怕有人从山、水两路偷袭。
而且,穆丰看了一下兵营方位。
这里并非依山而建,甚至距离矮山坡、米脂河有十数里距离,真正依山傍水而建的,是十几里外的吴村。
不用亲自去看穆丰就知道,那个吴村虽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山脚下,实际却非普通农户,而是桐城关的斥候村,他们的使命就是守护着山、水通道。
也是,哪里根本不用驻扎大军。真有事了,一簇狼烟一支响箭足矣。
“这里不错,四通八达的,十分适合骑兵施展。”
穆丰满意的点了点头,称赞一声后就给秦煌等住在桐城关左右的世家子弟分配任务。
不分配任务不行呀,背嵬军现在的状况就十分窘迫。
因为黄鹏岳对穆丰心有芥蒂,虽然他并未为难背嵬军,但只给他们一个驻地安营,其他帮助就没有了。
毕竟他说的好,你不是我的部下,我没有权利养你。
黄鹏岳,人虽抠点,可没犯错误啊。
幸好,这里是桐城关。
城里不仅有秦无宥,这个实力远远强于揭阳县秦家的桐城关秦家。
还有尤太忠,那个已经归队了的尤中会的尤家。
再加上三三两两,距离这里并不算远的各个小世家。
供给一个千五人的背嵬军,简直不要太简单。
万事俱备,只剩训练。
从桐城关到揭阳县,穆丰他们一路行来三四天,这几天里岳鹏举他们看似背嵬军进展很大,其实不过是阵形略略整齐点,陌生感经过接触淡化些,多少有了点配合。实际在穆丰眼里,仍然还是那些乌合之众。
幸好这些世家补给的随从家仆在家族都曾训练过,并非对军事一无所知大字不识的莽汉。
穆丰只消认真训练几天,真正的背嵬军雏形就能出来。
甚至暂时大战不起,多给他一段时间,穆丰有信心将这些人训练成真正的背嵬军。
如果他们若是穆丰真正的麾下,他有把握让这些人超越曾经岳家军有‘精锐中的精锐’称号的背嵬军。
毕竟,此方世界个人勇武远超前世。
第一百二十七章 柳东篱()
“终于回来了!”
柳东篱带着无限感慨叹了一口气。
回眼望去,飞雪被狂风吹起,毫不留情的向头、向鼻口、脖颈后盖了过来。
虽然他头上带着斗笠,可仍挡不住冰凉细腻的雪粒的灌入。
几乎是瞬间,雪粒就被呼吸融化,黏糊糊的贴在鼻口之间。
后颈一阵冰凉,显然哪里已经被偷渡客毫不客气的攻占。
对于雪粒的偷袭,柳东篱全然没有了感觉。
想来也是,他已经在这种雪花不雪花,雪粒不雪粒的笼罩中走了足足一天一夜。
再多的感觉也被磨砺的没有了感觉。
大风过去。
柳东篱提起葫芦,仰头灌了一口老酒,才稍微感觉温暖了些。
若是南方,十一月的还不够冷,可这里是北方。
一到入冬时节,北方呼啸而来的寒流被天涯山脉雄壮的身躯遮挡,无论多大的力量都无法突破,只能呜咽着在山脚下徘徊。
也正是这种徘徊,让北方的天气更加寒冷。
还没到下雪的时节,偏偏这股寒流让天空盘旋的湿气化作雪粒飘舞下来。
这天气已经持续了好久,风还不停的添乱,一阵向南一阵向西的,呼啸着带着雪粒在这平坦而无垠的旷野上狂傲的叫嚣着,肆无忌惮的将整个天空遮掩。
纱幔一样的把天空笼罩,任谁也看不到远方道路。
漫天雪粒在过往的旅客身上肆意扬洒,让过往的旅客叫苦不已。
“他妈妈的,什么鬼天气,还叫不叫人活了。”
一个被雪粒袭击得如同雪人一样,几乎看不出长什么模样的壮汉,一边恨恨的打着坐下马骑一边狠狠的叫骂着。
“就是,我吐,又弄了我一脸雪。这是个什么破天啊?”
紧随其后的几个人也叫骂起来。
柳东篱笑笑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飞雪扬长中,远远的赶来了一队人马。
那是一队劲衣装束的强壮年轻人,此时却已被飞雪弄的土头土脸狼狈不堪。
“嗬,人人都是高头大马,不是普通人啊!”
柳东篱咧嘴有灌了一口酒。
其实这种寒冷对于太玄境的他根本不是回事,但难受是一定的了。
尤其一眼望去,一片白蒙蒙的,枯燥乏味,也许只有手里的酒能让他感觉点温暖和舒适。
“哈哈,我真服你们几个了,就这个样子了还有力气骂天。”
一个人伸手人抹了把脸上的雪粒笑着道。
“服我,得了吧,五子,我服的可是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笑得出来。”
壮汉回头看着五子拱了拱手,做出服了的样子。
“不笑我还哭呀?真是的。”
人人都被飞雪装扮得蓬头蓬脸,跟个大笨熊一般,只有从声音里才能听出谁老谁幼,谁是那年轻人。
显然,从声音里能听出,五子是个年轻小伙子。
就这一队人里,看样也就他还有充沛的精神调侃众人。
五子目光向身前瞟去:“不光是我,那还有个比我更精神的。。。”
几人顺这五子得目光看去,正看到在他们身前,晃晃悠悠走着一个骑驴客。
在他身上,不独看不到寻常人的烦躁,任由着一队一队一匹一匹人将他超越,甚至还悠哉悠哉的仰头喝起酒来。
骑驴客头上带着斗笠,看不到脸,背着风口,斜斜的坐在驴背上。
他似乎很懒,没有控制毛驴,任由毛驴自己跟着一架牛车,慢慢的走着。
这样的速度让他很自然得被人超越,最后并到这群年轻人的车队行列。
对于这种情况,这人并不着急,还一个劲把手里硕大的酒葫芦向口中倒去。
看上去,这人似乎很是萎靡,没有什么精神头。
不过看他还能喝酒的劲头,又比这几个人强多了。
有人低声问道:“这人是干什么的,悠哉悠哉的,比咱们强啊!”
“没有带行李,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又一个人看了看,蹦出这一句。
“这种天气里,精气神还这么十足,应该是个大武修。”
五子笑道。
“也许吧?”
他们这一行都是武修,这种天气,带着斗笠,看不到脸,更看不出功力境界,谁知道谁是不是大武修。
不一会儿的工夫所有人都沉寂下来。
天已经快到晌午,在这种鬼天气赶路,前途遥遥无期,行人似乎都萎靡得没了力气,连哼哼都懒得哼哼,更别提说话了。
骤然,五子抬起了头,耳朵闪了闪向身后望去。
远远看到一片黑云迅速向这里驶来。
渐渐的,一阵烈马奔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汉子们也被惊动,一个个都来了精神,扭头摆尾的四下寻找。
尚未找到声音的来处,他们口里已经叫了起来:“谁啊,谁这么大的精神头,这种天气还有精力跑马?”
“小心…”
五子突然一伸手,一把拉过汉子躲到了路边。
汉子猝不提放下被五子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队烈马已经呼啸而来,奔驰而去,毫不停留的,几乎紧贴着他身边驶过,带起这漫天飞雪将这几人都罩了进来。
“我的老天,咳、咳、咳。这帮该杀千刀的汉子。。。”
几个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