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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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大怒:“你敢!”
帅望静静地看着韩青,良久,垂下眼睛:“如果你坚持的话,好,我不还手。”
韩青愤怒地:“什么叫桑成没为你做过什么?你救过他的命,他救过你的命,你们难道不应该比亲兄弟还亲吗?韦帅望,你为什么对他态度轻慢?你尊重他需要理由?他爱护你时可没要理由!”
帅望终于怒了:“你何必说这些,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要他管我,如果他管不了,你会责备他,等下你说不定还会说,如果韦帅望不练剑,你们两个一起受罚,是不是?你只是想让我有所顾忌,不敢再偷懒。何必说这么多,桑成会当真!”
韩青愣住,微微尴尬,嘎,臭小子,你也太机灵了吧?
亏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同我讨论一下要不要尊重你师兄,你
韦帅望或者不尊重他师兄,但是,绝对拿他师兄当亲兄弟没错,他冷不冷淡,也不会眼看着他师兄挨骂挨打。小屁孩儿闹别扭,别扭起来没完没了,可是心里还是分得出里外与亲厚。
韩青气消了,智慧重返大脑:“对,多亏你提醒我,我正要这么说,韦帅望,你下次再逃走,逃一天,我就给你二十鞭子,逃二天,加倍,你挨多少,你师兄挨多少!”你猜中了,那又怎么样?我老实承认,你猜中了,那又怎么样?
韦帅望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吼:“你!你卑鄙!”
韩青点点头:“我卑鄙,我对桑成不公正,我不能以理服人,我德不压众,但是我言必信,行必果。”你敢犯规,我保证揍你。
韦帅望气得,喷血,血溅五步。
韩青挥挥衣袖,留下暴跳的韦帅望与忍着不敢出声不敢笑的桑成。
帅望坐在椅子上喘气,桑成忍笑站起来,问:“你还好吗?”
韦帅望气得:“好个屁!你是不是傻啊?被人利用了还笑得花一样,你快挨揍了知不知道?”
桑成终于笑道:“我不介意,嗯,就不能是你开始用功吗?”
韦帅望怒吼:“不能!”
桑成沉默一会儿:“那么,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高兴,就算没什么做用,能与你分担,也好。”
韦帅望再一次吐血:“你高兴!我不高兴!我凭什么啊!我好好一人,干嘛要欠你人情啊,这玩意儿还带强买强卖的?”
桑成呆呆看着帅望,过了一会儿,轻声:“为什么?”
帅望愣了愣,良久:“咱们好容易清了帐,你不欠我,我不欠你,这不挺好吗?友谊不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吗?”
桑成垂下眼睛,许久才喃喃道:“你好象,你好象,没有建立的打算。”你好象,一直在委婉地同我说,滚开,离我远点。
帅望侧头,疑惑:“嗨?不是你说的,‘将来,我要是杀了你父亲,你还能同我说没关系吗?’我想了想,也许”沉默了,也许不能吧,天底下正常人多的是,有啥必要,非得发展那么复杂的友谊与感情啊?
桑成眼睛一直看着韦帅望的胸前,不能抬头,他不敢看韦帅望的眼睛,因为他的喉咙哽了一口气,他不得不缓缓地吐出这口气,怕这口气冲上脑门,冲撞出眼泪来。许久,桑成才缓和过来,轻轻“啊”了一声,嘴唇颤抖着,好象有话要说,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帅望看着桑成的背影,有一点不安,桑成受伤了。奇怪,伤害他人,就会觉得痛快,即使伤害你的不是那个人,看到他人被自己刺伤,依旧会有一种发泄了满腔郁愤的感觉,好象借由伤害他人,平衡了自己。
人就是这样变成坏人的吧。
微微悲凉,真的那么怨恨桑成吗?不一定吧,迁怒吧,一肚子怨愤,不敢怨愤,总要迁怒于人吧,迁怒桑成迁怒韦行,迁怒冷良,恨全世界。
韦帅望当然知道他其实恨的是谁,他慢慢抱住双臂,后背火烧般地痛起来,帅望只是沉默,不!
握紧着我的那只手,那样温暖。
我会埋下所有怒火与攻击欲望,对别人对这个世界不公平,谁介意,我只是渴望曾经的那份感情,曾经的那种温暖,即使不能再如从前,我不介意,我害怕那种被抛弃的疼痛,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我独自存在。
帅望抬头,有点意外,,再一次看到桑成,刚刚那个热泪盈眶转身离开的家伙,居然又回来了。
帅望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轻声:“抱歉,桑成,那不是真的。我只是”
桑成道:“我背你进屋去吧。”
帅望笑笑:“真的没那么严重,师父没他自己想的那么有决心。”
桑成坚持:“我背你进去。”
帅望沉默了,忽然间他的眼睛红了:“不是你的错,我也不是生你的气,你何必呢?我们两清了,你不用忍我。”
桑成沉默一会儿:“你救了我的命,我没救你,是师父让我去的,不是我,师父也会找到你,我还欠你的,如果,如果你非得这样,才肯接受我的帮助的话,我还欠你的,如果以后我真的救了你,我还欠你利息。如果,我曾经说错过什么,让你不肯做我兄弟,做我朋友,你,可以永远做我的救命恩人。”
帅望慢慢两手支住头颅,良久:“桑成,别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你不欠我,将来有一天,也可以手下留情,别搞太复杂,会很累。”别,离我远点,如果预计会有那么一天,求你别过来同我发展友情亲情,我受够了。
不喜欢被我救过与救过我的人,在背后刺上一刀,不喜欢那种被刺了一刀,却只是想流泪想退却想逃跑想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感觉。
桑成,离我远点,让我恨你吧,我被人重重打倒在地,几乎死去,却无人可恨,我快要恨杀我自己了,这双手不想反击不想抵抗,不想报复,不想伤到打倒我的人,可是这紧紧压在我心头的愤恨,却让这双手想撕碎别人的胸膛。
随便谁,只要不是他们。
我自己的也可以。
我想杀掉任何靠近我的人,我不能那么做,那么,杀掉我自己也可以。
四年了,我曾苦苦祈祷,没有得到回答,我不要左手剑,我要我的右手!
离我远点,我这双手,想把靠近我的人撕碎!
桑成呆呆地看着韦帅望,许久:“为什么?”
帅望微笑,轻声:“你听说过吗,有一个地方,会把犯罪的人用石头砸死,如果很多人,曾经向你扔过石头,如果你几乎死掉,你会原谅向你扔石头的人吗?如果有一个人,只是扔了一块很小的石头,只是擦破你头上一点皮,你能原谅他吗?”
桑成摇摇头,半晌:“我曾经”啊,我曾经!那个时候,除了师父师伯,还有谁做了什么?桑成艰难地:“你不能这样想,帅望,你可以怪我,但是师父,师父不是想伤害你,你父亲,他也是”
帅望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明白,我只是”笑了:“我只是”沉默良久:“不想恨我自己。”
不想在深夜辗转,愤怒地咬住自己的拳头,在心里怒吼:不是别人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我为什么不死掉!!
这种希望自己死掉的感觉,比希望别人死掉更糟糕。
番外4,言念君子()
4,言念君子
还是番外还是番外,快了快了。
韦帅望休息了两天,基本上,把兄友弟恭的事忘的差不多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桑成叫他:“师父让你今天去晨练。”
韦帅望唔一声,把被子放到头上,以行动说明了他的态度与立场。
桑成拍他,他不理,再拍,再拍,韦帅望当他哄自己睡觉,渐渐梦到美女老婆坐在床边,一边拍,一边唱着催眠曲,韦帅望心满意足,今生今世,夫复何求。
然后被一阵剧烈的摇晃给弄醒了,韦帅望睁开眼,睡梦中的皓腕如玉,化做桑成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他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滚!”
桑成急道:“我们要迟到了!”
帅望气:“滚得远一点。”
桑成道:“师父被师爷叫去了,他可能会直接去校场的。”
帅望翻个身:“那更好,说不定他不去了,我直接吃早饭。”
桑成气道:“韦帅望!”
韦帅望怒吼:“滚滚滚!”
桑成气极,过去,伸手要把韦帅望拎起来,韦帅望回头,冷冷一眼。
睡眼朦胧,韦帅望的瞳孔好似还没有聚焦,可是他的目光里不知哪来的那股子凛冽劲,桑成一只手举在那儿,觉得凉凉的,慢慢地,自己握成拳头,慢慢放下。
韦帅望睡梦中闻到饭香,再没有比这个叫他起床更好使的了,他睁开眼,打个呵欠:“皮蛋粥,香。”
然后看到桑成,愣了愣:“咦,回来了?”
桑成沉默,站在地中央,一声不吭地看着韦帅望。
韦帅望再打量一下桑成,奇怪了,啥地方不象呢,他就是不象刚练过剑回来的,衣服没乱,头发整齐,脸上没汗,眼睛发涩,韦帅望鬼叫:“你,你你,你你该不是,”帅望沉默了,许久,笑:“你没去啊?你啥意思?”不是想用真情感动我吧,老子不介意练习一下啥叫冷血铁手无情。
桑成只是静静地看着韦帅望,帅望笑:“看直眼了吧?我是不是一天更比一天帅了?”
桑成气馁,想让韦帅望感到惭愧?省省吧,他叹口气:“吃饭了。”
帅望唔一声:“这还象句人话。”
自顾自坐下,自顾自开吃,翠七一边请桑少爷坐,一边道:“韦帅望你真象个野人!”
帅望笑道:“在夸我胃口好,是不是?你直说,我受得住的。”
翠七道:“你师兄在这儿呢,你屁也不放一个,就知道吃?”
帅望使了使劲,回答:“不行,我肚子里没食,放不出屁来,等会吃完了,我放给你听。”
翠七晕,呕吐。
帅望笑问:“话说,我怎么没听说过,师兄在场,师弟就得放个屁呢?”
翠七叉着腰:“韦帅望,你这个大恶心!”
帅望笑:“又不是我说的,喂,又叉腰,不淑女,这样子嫁不出去的。”
翠七怒:“同你这样的野人在一起,淑女不让你整死了?”
帅望咬着筷子:“哎,对啊,我怎么就没遇到过一个淑女呢?一定是冷家的气候不适合淑女生长。”主要是韦帅望周围的小环境不太适合淑女生长。
韩青回来,桑成站起来,去给韩青盛碗粥,韩青顺口问一句;“早上练得怎么样?”
帅望含着筷子:“挺好。”
桑成道:“帅望没去。”
帅望尴尬地笑:“啊呃,我是说,睡得挺好。长身体的时候,睡少了,会不长个。”
韩青已沉下脸:“帅望!”
桑成静静道:“我也没去。”
韩青诧异地看桑成一眼:“怎么回事?”
桑成低头,沉默。
帅望道:“我受伤了啊,睡得久一点也有情可原,师兄就太不对了,师父狠狠揍他一顿吧!”
韩青怒道:“桑成!怎么回事?”
桑成站起来,垂着眼睛,沉默。
韩青问:“病了?”没回答。
“晚上没睡好?”没回答。
韩青见桑成表现如此奇怪,不禁看看韦帅望,天底下所有奇怪的事,都不妨看一眼韦帅望,没准立刻能找到答案。
帅望眼睛看着自己碗里的饭,很热心地吃着饭。
韩青忽然明白:“桑成!”
桑成看他一眼,韩青沉默了。
桑成这孩子,不,好孩子,我不能那样。
韩青叹口气:“桑成,晚上补上吧。”
韩青看着两个孩子练了一上午,韦帅望总算没搞怪,只不过,他也不是很热心。总体来说,还是比桑成领悟的快一点,不过,他的天才,再也没闪现过。
桑成勤能补拙,功夫本来就是一个熟练工种没有足够的时间是无法达到足够的熟练程度的,不够熟练,光是知道,明白,一点用处没有。桑成的功底雄厚,剑术纯正,没白费当初他师爷的鼓励,韩青对桑成点点头。
对韦帅望,当你看到一只兔子慢慢地在乌龟前面散步,会有啥想法,真想踢他一脚。
韩青很想过去,劈面给韦帅望两记大耳光,你恨我吧,别浪费你自己的生命。
韩青注视着韦帅望,不,那样,太残忍了。总是微笑大笑说笑的韦帅望,眼睛有一种警惕的的神色,不太容易看出来,好象灵魂深处有一个小人,小心翼翼地从无人发现的黑暗的藏身偷偷探出头来,一条细细的缝里,一只胆怯恐慌的眼睛,如惊弓之鸟,在任何风吹草动时,那丝胆怯的眼睛,就微微一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