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百年,长夜书-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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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她这个嫁娶的用法是否正确,这态度倒让顾清岚神色又变了回来,重又变作那种淡然的模样,对她微勾了下唇角,轻道:“还不错,算得上乖。”
路铭心背上的汗毛还竖着没有下去,忙乖巧地在他胸前蹭了一蹭:“师尊待我真好,心儿好开心。”
他们二人如此旁若无人,近旁的薛华真人看着,一句“师徒苟且”就憋在嘴边,却碍于云泽山和顾清岚的身份不能脱口而出,简直要被呕出口血来。
她仍是冷笑了一声,才又开口,试图给自己挽回些颜面:“路师侄若是有心同我交手,我却不想道友们说我欺压晚辈胜之不武,倒是听闻顾师兄剑法超群,也不知是否能赐教一二。”
路铭心却很奇怪地看着她:“且不说论剑大会的规矩,哪怕私下讨教,薛师叔想要同我师尊交手,自然要先打得过我,若不然薛师叔凭什么觉得自己够格同我师尊切磋?”
薛华真人论辈分好歹也算她师叔,被她这么堵了一堵,真是差点呕出口血,她气到极处,反而又笑了几声,冷然道:“路师侄果然是年轻一辈中的楚乔,如此胜券在握。”
她一面说,却又一面理也不理温漓,对身侧另一个垂首不语的女修厉声道:“惜影,你且看好了,你路师姐既有如此志气,你也不要坠了我玉瑶峰的颜面,别叫什么人都有资格同你师尊过手!”
那甚是沉默寡言的女修,就是上次李靳打了温漓一掌后,扶她离开的青池山弟子。
李靳或许还记不住她姓名,路铭心却对她有那么些印象。
因上一次论剑大会,诸多参赛弟子无不被她揍得满地乱滚,狼狈不堪,倒是这个女修,哪怕输了,也仍是身形飘逸,不显怯场气短。
路铭心知道自己剑术并未登顶,次次获胜也都靠法力压制,如今再看到她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脸,就也想起了她名字,道:“原来孙师妹也要参加此次论剑,孙师妹剑法不错啊。”
孙惜影仍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拱了手道:“路师姐谬赞。”
他们也说了这一阵闲话,李靳没什么耐心再等下去,开口道:“既然诸位道友也都知道了我要提前召开论剑大会的缘由,虽然独首山地脉异变事关重大,但也不缺这几日时间。
“无论如何,咱们还是先论剑决定琉璃镜去向,再一起前往独首山封印魔宫。不知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论剑大会已经开了,都到了这一日,哪里还有不比了的道理。
哪怕知道青帝当年之事和独首山异变,但在场的诸人,要上场论剑的,还是想光明正大取得琉璃镜,不上场论剑的,也想看看诸位长老高手论剑,这等百年来不曾见过的盛事。
因而李靳此言一出,几乎人人颔首赞同,显得极为众志成城。
随着李靳一笑之下将手一挥,闲话也就此打住,论剑大会算正式开赛,论剑场上的结界也随之打开,迎接头一日上场论剑的修士。
虽然论剑大会对阵的敌手,次次都是用铜壶法宝抽签出来,但既然是淘汰赛制,自然也不会叫法力高深早已成名的修士,同名不见经传的修士对阵。
这么一来对于法力高深,以往论剑大会名次也靠前的修士来说,一路打到榜单前几位,岂不就是一轮轮的车轮战?
因而开赛前两日,往往是头一次参加论剑大会的修士,或者以往论剑大会名次靠后者比试角逐,选出胜者,再同更厉害些的修士比拼。
且不说各宗门长老峰主,自然要留到后面,连路铭心这个上届论剑大会榜首,头两日也没什么机会出场。
不过这次论剑大会显然事关重大,哪怕前两日的淘汰赛,头一日比试的,都是些小辈修士和小宗门散修以及凡修,也仍是有大批修士留在论剑台下观看。
此时论剑台四周也都设下了座位和茶水,供各位身份高贵的修士休憩观战。
眼看论剑场上的那些修士,暂时还无一人能叫得上名号,剑术法术也无甚叫人留意的,路铭心坐在顾清岚身侧的椅子上,悄悄凑过去对他说:“师尊,我不想叫人知道我们已成亲,是不想让人对你说三道四。”
顾清岚淡看了她一眼,道了声:“哦?”
路铭心看他神色尚可,就忙又说:“我们的事,是我强迫了师尊,可外人去看,总以为女子会是被男子胁迫,师尊又是我师尊,我怕有人会说师尊些闲话。”
顾清岚听到这里唇角也微勾了勾,她在外的名声那般如雷贯耳,怎么还有人会以为她能被人胁迫,不过她处处为他着想的心思,倒是可嘉。
顾清岚微弯着唇角轻道:“我不惧。”
他说着又微顿了顿,将目光投在论剑场上犹自较量的那两名修士之间,轻声道:“虽天下不耻,我亦不惧,若是不服,那便剑试平生,只管打来。”
第二十一章 平生(4)()
前两日论剑大会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要到第三日,才会有上届论剑大会前十的修士参加。
在这两日间,修真界已起了轩然大波,独首山地底封印有魔宫关系到元齐大陆存亡,很快传了出来,顾清岚就是青帝重生的消息,自然长了腿一般传得人尽皆知。
不过路铭心显然不如顾清岚清楚她自己在外的声名,随着这些重大的消息,还有个小道消息很为众修士乃至不修仙的凡人都津津乐道,那就是:路剑尊强娶了她师尊。
也许是源于她在论剑大会上那一声大喊,也许是因为所有人都一致认为顾清岚那般高洁清冷的修士,若不是被逼,断不可能未还俗就同自己徒弟成亲。
无论如何,路剑尊强行娶了自己师尊的事,还是流传甚广,乃至有些人提起来青池山论剑大会上的消息,不说独首山的地底魔宫,不说顾清岚就是青帝,先要开口说一句:“你们知道么?路剑尊将她师尊娶了!”
旁人若是咂舌道:“路剑尊不是女子?怎会娶了她师尊?”
开口那人就会又道:“是路剑尊亲口说的,想来路剑尊这等女子,也定然不会同寻常女子一般嫁人,说个娶字,大概因这二人成亲,是路剑尊先开口求亲。”
旁人若再感叹称奇,就会有人立刻续道:“你们可知道?三十六年前寒林真人遇害身亡,路剑尊一直留着师尊的尸身,耗费许多心血复活师尊,这番深情当真是天地可表。
“不过寒林真人复生后,大约是觉察到路剑尊心意,想着师徒相恋太过惊世骇俗,避走出了云泽山,结果路剑尊追了出去苦苦哀求,这才抱得美人归!”
虽然说者津津有味,听者也连连点头称赞,但也不知怎么,总觉得有那么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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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青池山上一门心思围着顾清岚转的路铭心,当然不知道她在山下已成了小道消息的主角,还在师尊长师尊短地撒娇。
论剑大会到了第三日,已渐渐有上次论剑大会的前十位上场。
开始两日那些修士的法术和剑法,连路铭心都看不上眼,看得不免百无聊赖,不过到了第三日,她却特别注意了孙惜影。
上一届这位薛华真人坐下的次座弟子遇到她太早,败在她剑下后,仅得了个十七名,不过据说她遇到路铭心之前从无败绩,也已算是厉害。
孙惜影是水系灵根,按说正是路铭心的克星,但路铭心的真火灵根霸道无比,普通水系灵根根本奈何她不得,若说压制,也只有顾清岚的冰系灵根,能算得上可以克制她。
路铭心看着场上孙惜影捏了法决,同时驾驭飞剑法术,仍是显得游刃有余,眼看胜券在握,就“咦”了声:“我先前觉得她剑法不错,但为何今日她在场上使出的剑法看起来稀松平常?”
顾清岚正端了茶碗,饮了口李靳特地命人给他准备的玉露清茶,闻言微弯了下唇角:“那是因她大约只使出了三分实力。”
未曾看过论剑大会的凡人,想象中高手论剑,一定精彩非常,打上几百招仍不分胜负,势均力敌,最后决胜的一刻,更是惊心动魄、千钧一发。
论剑大会上各系灵力法术和剑光乱飞之时,确实足够好看,但其实修士法力有高有低,灵根相生相克,往往开场的那一刹那,优势在哪边,一眼就可看出。
若能胶着上许久的,不是一方存心想让,就是实力确实相当,而实力相当在修真界来说,在绝顶高手之外,近乎千载难逢。
所以在论剑大会上,如路铭心这般不喜欢给旁人面子,客套着让上几招的人,往往旁人看没看清,她的对手就趴在地上吐血了。
但孙惜影显然同路铭心不同,哪怕和她对阵的那名月渡山弟子法力剑术实在不怎么样,她也让那弟子在自己手下走过几十招,这才挑了个空隙,不失风度地将那弟子佩剑击落。
路铭心看着她退场,突然摸了摸下巴微眯了眼道:“那上届论剑大会,她输给我,是不是也保存了实力?”
顾清岚又微勾了唇角:“她在你手下走了多少招?”
因为孙惜影当年输得不够惨,路铭心还真能想起来,歪头想了下说:“二三十招?”
顾清岚淡淡一笑:“从她今日的修为看,她同你那一战,哪怕不是搏命相拼,也是竭尽所能了。”
路铭心顿时“咦”了声:“原来我那么厉害?”
顾清岚看她当真一脸惊喜疑惑,不由失笑,抬手在她头顶摸了摸:“你是我徒儿,焉有不厉害的道理。”
他语气虽淡,话中却仍是一片褒奖之意,路铭心听了就眼睛一亮,开心地用脑袋在他掌心蹭了一蹭,又还是略带疑惑地说:“那为何我跟薛华拌嘴,薛华消停前要跟孙惜影说上那么一句话,害我还以为孙惜影有对付我的方法。”
顾清岚又微微一笑:“你莫忘了论剑大会的规矩,若你能赢了孙惜影下一场对战的,可就是薛华了。”
路铭心恍然大悟,同时“嗤”了声:“那她是摆什么架子,害得我以为她徒弟就能把我怎么样了一般。”
她说着就又跟顾清岚撒娇:“那师尊来看,我能不能赢薛华?”
顾清岚弯着唇角反问她:“你以为呢?”
路铭心老实地摇头:“没打过,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我能赢。”
她倒还真是如此有自信,顾清岚听了就忍不住微笑摇头,路铭心看他神色顿时又紧张起来:“难道师尊认为我会输?”
看她那神色,仿佛她那直冲天际的自信,倒是在顾清岚的一言两语般就可烟消云散一般,顾清岚笑着又摇头:“你若输给薛华,就三日不许**休息。”
路铭心顿时就又开心起来,还扑过来要去吻他的唇,这时顾清岚倒真庆幸李靳早就料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胡闹,还特地给他们二人设了一个帘幕遮挡,免得叫外人看太多笑话。
第二十一章 平生(5)()
虽然路铭心觉得孙惜影似乎早晚要走到自己面前,不过铜壶抽签倒是往往出人意料。
第三日孙惜影赢了一整日,临到最后一场,却抽到了月渡山卫禀。
这么一来路铭心就有些目瞪口呆,忙转脸问顾清岚:“老卫还是能赢她吧?”
路铭心和卫禀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深浅,在她自己看来,哪怕孙惜影保留了实力也天赋过人,但对上卫禀,也还是没有什么制胜的把握。
顾清岚也点了头,神色却意外有些紧绷,隔了片刻后开口道:“卫禀能赢孙惜影却不能赢薛华。”
路铭心愕然愣了下,她是年轻一辈,此前还没机会见薛华在论剑场上出手,顾清岚显然对薛华的作风十分了解,抿了下唇后又说:“薛华出手狠辣,哪怕在论剑场上,也手不留情。”
路铭心也仍是愕然:“难道她比我下手还狠?”
顾清岚看着她,微叹口气:“你可曾将对手打得经脉灵根俱废,仅剩一口气在?”
路铭心一听连忙摇手:“我虽然下手重了点,但那也是对方太弱了我不小心用力过猛,论剑而已,进了论剑场的都是同门,又不是拿性命相搏,何必下那种狠手。”
顾清岚同她微笑了下,也不知该不该对她这种“不小心用力过猛”做些评价,就叹息着点了下头:“这就是你同薛华的区别所在,薛华会将私愤带入论剑场中,她若下重手,那必是借机报复,狠辣无情。”
路铭心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焦急起来,她虽没给过卫禀什么好脸色,但毕竟他们是过命的交情,还是多年好友,若卫禀真的被薛华打成重伤,那她当然不想看到。
而且听顾清岚的意思,薛华此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必定要在论剑场上下死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