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川上月(祸世小萌徒,师父请留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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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昆仑虚的师兄们各个都长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可惜还真是比不上姜卿琅的一分半厘。就连她这个自认为是昆仑虚最潇洒帅气,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仙人,也不得不承认,和姜卿琅一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他方才在漫天祥云里出场也忒会挑时候了,要是她也脱下昆仑虚的灰白袍子,换上一袭月白色的衣裳,腾云驾雾,从天上飘然落下,也定能迷倒万千神仙。
莲生伸长了脖子看着师父和姜卿琅进了长生殿,这一关上门,便是在殿内谈了许久。
莲生猜测约莫就是讨论一下交接事宜,不过很难想像,师父如此粗犷,不拘小节之人,和那样一个惜字如金的冰块脸要如何交代。
不过两个人既然能成为至交好友,定然是有相同之处,否则又怎么能聊到一起。
大概因为他从九重天而来,神仙做得久了,就会端着高不可攀的架子,多半会炼就姜卿琅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疏离感。
说起来来过昆仑虚的神仙她也见过不少,不得不承认,姜卿琅真真是上神中的上神。
如此想来,就能明白为何上次那个白胡子老头虚无子,说他们昆仑虚的仙半点仙气都没有,更像是凡人,白白占着昆仑山这么一块灵气宝地。
尤其是莲生,除了白净的长相,天生的几分灵性,那性子活脱脱就是一个顽劣的乡野小子,连凡人都不如。
莲生一双眸子转了几圈,摇头晃脑的得出了结论,原来她在天界是如此之特立独行的存在,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她一直立志于成为独树一致的仙人。
如此想来,倒是成了一半。
若是让她再碰到虚无子,定要再送他一只万年玄龟,以表示她的感激之情。也不知道那老头子在九重天上住的久了,是不是想念她了。
‘阿嚏,阿嚏’虚无子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匆匆忙忙的从袖子中摸出一条白帕子,一边遮着鼻子,一边对着司命歉疚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眉清目秀的白面少年坐在一侧,纤长的手指摆弄着面前的茶盏,眉梢一挑,轻薄的唇角一勾,笑了笑说道:“虚老,你今个儿这是怎么了?怎得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不会是被别的仙人惦念着吧?”
虚无子板了板脸色,一本正经的摆了摆手说道:“休要拿本仙说笑,这天界的仙人怕是没有人惦记我这糟老头子,约莫是因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儿忧劳伤身,才会如此这般。”
司命人精儿似得人物,狭长的凤眼眼波流转,早就明白这九重天上最最古板严肃的老头儿向来自视甚高,绝对不是来他这里串门儿这样简单,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有事相求。
司命顺着虚无子的话接下去道:“令徒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几分,真真是令人唏嘘不已,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想必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那般事情,虚老切莫忧心,有您这位师父在上,帝君也万万不会处罚的太重。”
虚无子叹了一口气,下巴上的胡子晃了一晃,他略有犹疑的开口道:“着实是我那徒儿有些不争气,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想同司命商议一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司命略微想了一想,猜出了几分,他绕着圈子说道:“虚老的话严重了,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们这些年轻一辈便是了,又有何难以开口的?”
虚无子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本仙来司命这里,是听说帝君已经下了诏旨,让我那劣徒去凡间经历一世,算作惩罚,所以才特地来向司命讨一个脸面,能不能将他这命数写的好一点,少经历一些劫数。”
司命向来掌管着凡人的命数,只不过凡人的命数自出生之日起便已然定好,不必他劳心费神的再去编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
不过但凡是有仙人受到责罚下凡历劫,必然是要他根据帝君的旨意和他们的罪责,费上一番心思来为这些仙人编排一些狗血的故事,越是所犯罪责深的仙人,在人间的命数越是狗血。
正因为司命掌握着他们在凡间的生杀大权,所以时常有一些要到凡间历劫的仙人为了少受点苦头,费尽心思从司命这里要点人情。
第8章 一眼留兮惜万年 (2)()
司命自是要拿捏一番,才能卖出这个人情,否则他的脸面也太廉价了,他略一沉吟道:“原道是如此,只是我尚未接到帝君的旨意,现在断然不敢许诺给虚老你任何的承诺,你看?”
虚无子自是识相,他接话道:“我明白司命你的难处,也自是知道万万不该求你许我这个人情,只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徒儿,我也别无他法,只能豁出这张老脸来求你,也断然不会忘了今日司命的恩情,倘若日后司命有需要本仙的地方,本仙也定然不会推辞。”
司命抬手提起青瓷茶壶,朝虚无子面前的茶盏里添了些水,随即端起面前的茶盏举了一举,微微一笑道:“小仙真真是为着这师徒之情感动,若是真的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自是会倾力相助,虚老放心便是。”
虚无子举起面前的茶盏,连连点头称谢,回敬道:“只要是让我这小徒儿少吃点苦头,少在凡间遭罪,本仙也就安心了,司命此番情谊,本仙也自当会记在心里。”
司命笑道:“虚老客气了,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虚无子匆匆告辞。他前脚将将离开,一青衣仙人便抱着几本册子,气喘吁吁的奔了进来。
他随手将几本册子扔在桌上,抬起衣袖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古铜色的皮肤霎时清爽了不少。随即瞄了一眼茶壶,极快的端起司命用过的茶盏,咕嘟咕嘟便是一阵猛灌。
司命上下打量了一眼他,闲适的朝椅背上一靠,几分调侃,几分揶揄的说道:“七元上仙,你今日为何神色匆匆,不似往日一般懒散,不会是受了帝君的训诫,勤奋了几分吧?”
七元将手中的茶盏一放,闪身坐在椅子上,抱怨道:“不是我说你,你堂堂一个司命星君,为何这偌大的一座天府宫连个小仙伽都没有,天天的让我给你来回的送帝君的文书,若是让其他神仙知道我堂堂北斗星君成日里给你跑腿,岂不是要惊掉下巴。”
司命星君又往茶盏里添了一会茶,气定神闲的一笑道:“他们掉不掉下巴我可不知,我只知道如此便能给你找些事做,要不然你在这九重天上岂不是无聊致死?”
七元端起茶盏又是咕嘟咕嘟下肚,方才开口道:“司命,自咱们认识起,你总是有这样多的歪理,得得得,我也说不过你,反正你主生,我主死,厮混在一起倒是也没甚关系。”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抬眼朝桌上的红本册子瞥了一眼道:“呐,这就是今日帝君的旨意,帝君说了那虚无子老头的徒弟一事需要严加处理,以阵天罡,永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要不是因着今早赶着去送殿下,也不会拖到这个时辰才给你送到府上。”
这天上的文书分为几类,皆是以颜色划分,但凡是用红色标识的文书,皆是加急重责之事。
司命将红本册子摊开在眼前,眼睑微微低垂,浓墨的睫毛轻轻地阖动,“哦?玉芜君?前几日我倒是听到过一些消息,殿下要去昆仑虚暂代陆吾上神,看顾一些时日,今日便已经动身了吗?”
七元一拍额头说道:“对,对,玉芜君,你看看我可真不长记性,怎得都一万年了,还称呼他为殿下,若是被他听到了怕是又不高兴。”
司命一笑道:“玉芜君那性子,才不会理会你呢。何况他的身份也的确是不容置疑不是吗?”
七元点了点头道:“也对,玉芜君成日里都是一副冷漠面孔,连帝君都拿他没办法,何况是我。他一个人跑去巫山那被焚烧殆尽,荒山僻野之地住了足足一万年,也真真是厉害。要是换做是我,怕是早就要疯了。”
“本君倒是觉得那巫山之上极好,只可惜分身乏术,无法抽身,要不然本君也定要和玉芜君说上一说,去那巫山之上住上一年半载。”
七元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可是九重天第一号俗神,可是不能和你们在这些高雅之神相比。归园田居的生活,还是两位去享受吧。”
司命道:“玉芜君今日一早便去了昆仑虚?”
“你瞧我都将这正事给忘了。今个儿一早,他便前往昆仑虚去了,约莫要待上一段时日了。话说回来,那昆仑虚也是一块奇地儿,早就听说那里的小仙们皆是一个个的仙才,但凡是去过的仙人没有人敢去第二次,我倒是觉得战神教出的弟子就应该这般与众不同,不应该像是九重天的这些小仙们,一个个的迂腐不已,被这些天界规矩束缚,连点活泼劲儿都没有。”
司命星君悠悠然问道:“难不成你也想去昆仑虚住上一段时日?”
七元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想去来着,也几次三番的和陆吾上神提过,但是他老人家就是不松口。司命,我还正想问你呢,你说这陆吾战神为何宁愿如此大动干戈的请出殿下去坐守昆仑虚,也不愿意我这北斗星君去暂管一段时日?”
司命唇角一勾,眸低浮现几分笑意,“你这性子,大概是怕你去了,昆仑虚乱上加乱,岂不是更加麻烦?”
七元愣了一愣,随即回味过来道:“司命,你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我何时给你添过乱?”
司命一笑,从册子上收回眸光道:“你可是真的想到昆仑虚见识见识?”
七元挠了挠头,眉头微微一皱,略有几分苦恼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我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的由头前往,总不能扯谎是去看望殿下的吧。”
司命悠然自得的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要等些时日,你可愿意等?”
七元的眸子亮了一亮,忙不迭失的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别说一些时日,纵然是几个月我也愿意。只不过你这到底是什么法子?”
司命白皙的手指扣扣的敲击了两下面前的册子,微微一笑道:“你方才不是也说了,我主生,你主死,自然是生生死死之事。”
第9章 一眼留兮惜万年 (3)()
七元越发的摸不着头脑说道:“你这越说,我越糊涂,咱们管的生死之事皆是凡界之人,和这昆仑虚有何干系?”
司命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本是没有关系,不过这虚无子的徒儿赢郡要到凡间历劫,原本是要投胎去偏远僻壤之地,幼时饱受贫困折磨,少年时历经磨难,青年时遭遇情劫,中年时穷困潦倒,老年时风餐露宿,凄凉晚景。”
“没成想这赢郡的惩罚还挺重,不过我着实没听出来和昆仑虚又何干系?”
“今个儿一早,虚无子已经登门而来,为的就是让我对他这小徒弟网开一面,让他在凡间少受些苦头,既然如此,我也不能驳了他的脸面。不若就让赢郡投胎到昆仑山脚下富庶的大户人家,让赢郡度过一个衣食无忧的幼年时期。”
七元眸子一瞪,“司命,这可不成,你这样不按照帝君的旨意行事,可知道后果?况且那赢郡所犯下的罪责的确令人所不齿,理应受到严苛的惩罚,休要放过他。”
司命淡然的一笑,眸低划过一丝狡黠的光泽道:“我并非违反帝君的旨意,只不过是将其加重了而已。”
“我怎么看你都是因为虚老头儿,特意放他一马呢?”
“你想想,一个幼年饥寒交加之人和一个幼年时享受荣华之人,倘若遭到了重大变故,对谁的打击更大?磨难更苦?”
七元蓦地一击掌心,恍然大悟道:“司命,我明白你所说的了!如此一来,虽然看上去恍若是让赢郡的幼年时期衣食无忧,但若是养成了一堆恶习,到了成年之后遭到一连串的变故和打击,反倒是更加的波折和难以承受。”
七元一面拍着手,一面不住地啧啧称赞道:“司命呀,司命,这种阴损的招数也就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我都怀疑你每次是不是都这般诓他们那些仙人?”
司命抬手倒了一杯茶,望着杯里茶叶沫子起起伏伏,眸子里的光泽沉了一沉,白皙的手指围着茶沿绕了一圈,温文尔雅的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忠君之事,又受人多托,不得已而为之。”
七元摆了摆手,伸手端起司命的茶水,得意的一挑眉梢道:“得得得,你总是这么多的道理,我向来说不过你。不过如此一来,我的确能有着正当的由头前往昆仑虚,倘若时间充裕,说不定还能在昆仑虚住上十天半月,好好地玩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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