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仙皇-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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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婉轻叹道:“要是林公子还在,该多好?”
程八斤目中闪过一丝哀色,随即沉声道:“我一直觉得,林隐不会这么容易离开我们,他一定还活着!至少,师父他再有算计,也不会要了他的命才是。”
墨婉问道:“八斤哥,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怕枯木道人他已经察觉,万一联络上山中的高人妖修们,就更麻烦了。”
程八斤刚要说话,突然警兆一起,抬眼望向洞外。“哧”的一声,从遮掩在洞穴外的灌木缝隙中,射进一束白光,他手疾眼快接住,却是一个小纸团。
程八斤展开纸团,扫了眼,面色顿时大变。原来那纸团上写的是:“山中老妖为报丁蝎之仇,受枯木道人怂恿,已欲对凌霄兴师问罪。为师先行回山,你可带着自己媳妇儿稍后返回。林听雨。”
墨婉诧异道:“是林真人他老人家的留言!”
程八斤颔首,望着洞口低声道:“是他老人家的字体,原来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
想着师父如此恩重,他心头一团暖呼呼的热流升起。但随即又是一叹,若是师父能对林隐更好一点那该多好?
第二百五十七章 犹记情诗三两句()
就在程八斤远赴大陆西南之时,凌霄宗里却出了一桩大事。
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晚间,戒律峰后山蓦然霞光冲霄,风雷大作,黑云鼓啸,竟射出耀眼夺目的七彩光芒。整座山峰都如遭遇地震,发出剧烈的颤动,甚至远在百里之外犹能感应。
有人说,那一夜面壁崖上有十多座山洞全数塌方,里面的先贤遗墨或者罪人反思全数消失在这场震动里。
正当凌霄弟子惊疑不定的时候,戒律峰后山突然喷出一束白光,风驰电掣扶摇九天。
有弟子言之凿凿,声称在那道白光里有仙魔交战,无不气势惊人,各自璨如星辰,随着白光直插深邃苍穹,倏忽不见。
大约一炷香后,所有的异象逐渐消失,戒律峰重又恢复往昔宁静,戒律峰还是戒律峰,依旧是凌霄宗排行第二的大峰,便似什么也未曾发生。
只是那些被巨大轰鸣与绚烂霞光惊醒的年轻弟子,却了无睡意,相互打听询问。
奇怪的是,元殊真人与各支首座却对此事讳莫如深,又着人将面壁崖一带封锁,再不准门下弟子随意接近。
越是这样,众弟子便更是好奇。不久,又从青莲山庄传出,当夜轮值后山的迟归身受重伤、闭门静修的消息,大家越发觉得非同寻常。
尽管元殊真人代替闭关的若虚真人下了噤口之令,然则私下中,各种说法却在凌霄宗里流传开来。
有说是戒律峰后山有异宝现世,故有霞光开道;有说是戒律峰后山其实藏着秘境,乃是传说中的“一线天”,而那夜异象,便是千百年来自囚一线天的某位先贤,终于修成正果,羽化飞天;还有人想到两年多前,戒律峰后山也曾有类似异象出现,也不晓得是否有所关联?
各种说法不一而足,但其中最最邪乎的说法,是有人竟搬出几千年前的典故,说是本门的开山祖师太清真人曾有遗言道:“仙魔争渡凌霄去,灭世浩劫随夜来。”
一时人心惶惶,不知吉凶,每人的脸上都少了几分笑容。
可转眼在忐忑不安里捱过十余日,凌霄山并无异事发生,更不见什么祖师爷预言中的“灭世浩劫”降临。众人紧张的情绪又渐渐松弛,谈论此事的人,也日渐少了起来。
正当大家都以为是以讹传讹的时候,偏偏这时,林听雨悄然返山,带回另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虽仅限各峰长老人物知晓,然而全山的防卫,却骤然比平日严密许多。底下尚不知情的那些弟子,不免又疑神疑鬼,相互打听。
元殊真人站在面壁崖顶放眼望去,先看看整片凌霄山,再看看面壁崖下,叹了声:“山雨欲来啊……”
……
这日,黑云压月,星辰晦暗,距离戒律峰异象那件事,已过去足足两个月。但凌霄宗里的气氛,却一日比一日紧张,各支都增加了巡山守夜的弟子,让人感到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味道。
在青莲山庄的一栋朱楼,与这两年多来的每个晚上一样,依旧是灯火皆无。
早先在小楼主人闺房窗口前的那个狐狸窝,也不不知道挪去了哪里,除了楼外那棵大树枝叶随风摇曳的沙沙摩挲声,一片静谧。
一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掠过重重院落,熟门熟路,如同清风般飘入朱楼,竟惊不起一点尘埃,更遑论四周守夜的年轻弟子。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大抵如此。
那道身影似乎也不欲惊动旁人,无声无息进到小楼原先主人的闺房中。
虽说里面是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那人的炯炯目光一瞥之下,已将屋内情景尽入眼帘。
果然不出乎意料,屋中没有其他人,而所有的家具摆设,却一如主人在时纤尘不染。
那人静静在窗口伫立良久,眼睛凝望着对面墙上悬挂的画像,俊朗英挺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无法形容的无限怅恨。
在那幅画卷上,一名容颜娇艳、巧笑倩兮的红衣少女婷婷玉立,明澈的秋波脉脉,仿佛也在注视着屋中人。
空荡荡的小楼寂静无语,默默陪伴这黑衣青年独立窗头。
夜风吹动了他的黑发和一身黑衣,身上散出的沉重意味比夜色更深。
许是触景生情,或是压抑太久,一幕幕萦绕梦中千百回的旧时景象再上心头。
往日少年意气,快意恩仇,如今九死一生,得悟离愁。雕栏玉砌应犹在,徒剩落寞满楼。
短短两年,本以为一切如昨,谁曾想竟一变如斯。
当日面壁崖上一场激战,他仗着平天阙剑诀大发神威,随后力竭坠入深渊,只当是大梦一回,却犹如昨日。
一线天里不见天日,便只能靠百般思量来打发时间,一来二去,他也早就想通了,当日的事无非是自己心绪难平、意气用事,外加有人推波助澜罢了,吃了一回大苦头,又能怪的谁来?终于,黑衣青年发出一记轻不可闻的叹息,竟是要将这两年的不甘和挂牵尽皆倾泻。
忽然,在他的三寸灵台中,传出低低讥笑道:“你像个傻瓜站在这里半晌不动,唉声叹气的做什么?真是不中用!若是心有不甘,只管拔剑冲杀出去,莫说现今的青莲山庄,就是整个凌霄宗,又有几个能拦得了你?”
这声音嘶哑苍老,低沉沉压缩成束,一直传入青年的脑海当中。
黑衣衣青年静默片刻,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以心神应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劳您老操心。”
那声音不满地哼了声道:“倘若不是看在你助老夫脱困的分上,嘿嘿,我才懒得管你这没用的小子!”
黑衣青年冷冷道:“我用得着你多事?记着,即便凌霄宗与你有深仇大恨,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今天晚上,你若是敢借我之手伤人,休怪我翻脸!”
那声音冷笑道:“你威胁老夫么?好大的狗胆!若老夫真个动手,让凌霄山赤野千里,你也未必拦得住!”
黑衣青年不为所动,淡淡道:“老家伙,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眼下以你的斤两,一个钓鱼叟,你就未必是其对手,不信我的话,你尽管试试。”
那声音嘿嘿道:“我们那日冲破锁天镇魔大阵,脱困而出时,就不见那老猫的踪影,说不定他大劫已至,早就完蛋了。”
黑衣青年的眼中精光一闪,竟似照亮这漆黑的屋子,徐徐道:“连你都没死,他怎么可能有事?你再乱嚼舌头,小爷便扔你回一线天,等我步入化神期之后再来找你。”
那声音怒道:“老夫这么一猜也不成么?哼,你别以为救了老夫出来,老夫就须对你俯首帖耳。待我有朝一日,占了你的肉身,总教你晓得老夫真正的厉害!”
黑衣青年微微笑道:“好啊,你这么厉害的话尽管试试,别老是躲在我灵台三寸里当缩头乌龟。”
听得讥笑,那声音顿时怒火冲冲的破口大骂,一气呵成,半炷香也没间断。
黑衣青年也不搭理,他知道因为自己的胸口那颗珠子在,这玩意儿顶多就是在灵台里撒泼打滚罢了,连他本身的元神都不敢轻易招惹。
青年缓步走到窗侧的梳妆台前,看见梳妆台上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应是经常有人打扫整理,那些女孩家的杂物归放得整齐有秩,好似随时守候主人的归来。
他轻轻吐了口气,低声吟道:“山河永寂心潮乱,岁月无情意难平。料想人间应如是,一曲无声尽残年!”语气沧桑压抑,蕴含说不出的怨怒与缅怀。
声音许是骂累了,又或因对方始终没有回应未免无聊,忍不住转开话题,问道:“这是谁的鸟诗,好像有点味道。”
黑衣青年道:“写这诗的人比你厉害多了,我若一说,你肯定知道。不过,我不想告诉你,反正说了也是白说,你这粗人却又哪里懂得诗中韵味?”
那声音勃然大怒,臭骂道:“臭小子,你祖宗我读书写诗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都还在娘胎里待着哪!”
黑衣青年也不生气,嘿然道:“年纪大些就了不起啊?你年纪这么大,有本事就与天同寿!还不是靠我才能逃脱一线天?呵,你这空耗了几百年时光的鬼,又怎么知道什么叫情牵一世?罢了罢了,和你这老鬼谈论这些,就如同对牛弹琴。”
那声音被黑衣青年的话呛得不轻,半晌才咕哝道:“你晓得什么,老夫不过是为炼神功斩断了七情六欲罢了,若非如此,追在老夫屁股后面的美娇娘能把整片凌霄山踏平咯。”
忽然黑衣青年神色微动,轻轻道:“有人来了。”
那声音本来追忆往昔峥嵘岁月,被打断后不耐烦道:“当老夫的灵觉比不上你么?不过是个距离化神期都差一步的小子罢了,又怕什么?惹火了老子,就干脆让那破珠子打几下强上了你的身,将他脖子抹了,再吸干他的精血,也算是补一补!”
黑衣青年冷然道:“他是元殊真人座下二弟子,是个好人,你不能动他。”
那声音一怔,问道:“怎么,你当老夫会怕元殊那小杂毛?”
黑衣青年道:“你怕不怕元殊真人我不管,总之今晚你不得胡乱出手,否则别怪我跟你拼个形神俱灭。”
那声音冷哼一声,无奈问道:“你想在这里等他?”
黑衣青年道:“有一些话,我想问清楚。”说罢,闪身到床边的帘帐后。
这个时候,楼下才亮起了灯笼,接着脚步轻响,有人沿着楼梯上来。
……
……
第二百五十八章 离乱烽烟不尽情()
朱楼闺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屋外灯笼的光晕照了进来,亮起一蓬朦胧的光华。
“唉,自己闭关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师兄我干这打扫的活计,还要我编个借口说自己受伤了要好生休养,如此才能挤出时间来帮你打扫这房间,免得误事。唉,真当我好欺负啊?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两年不出去惹是生非的份上,我就帮你打扫打扫好了。”
一名白衣男子提着灯笼,又携着一只竹篮走了进来。他并未察觉屋中居然早有人在,如往常一样,先点起桌上的烛台,而后在椅子上静静坐下。
那男子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英俊的面容里隐含幽怨之色,环顾着屋中景物。
须臾之后,他轻声自语道:“师妹啊师妹,但愿你能成功修成元神。”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竹篮里拿出抹布、鸡毛掸子等物,嘀咕道:“真是白费功夫,居然不准我用朔风剑诀来清理灰尘,生怕毁损这里的东西。哼,你可看好了,我可是连这楼里的一块漆都没磕掉!”
黑衣青年藏在帘帐后,听着男子轻语,思量道:“昔日所见迟归乃是稳重之人,没想到私下里居然是有这自言自语的怪癖。说不定不用我开口询问,再等一会,他就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了?”
迟归边拿掸子扫掉墙上几乎没有的灰尘,边道:“这两日凌霄山的戒备更加严密,就连师父他老人家都连日奔忙,也消瘦不少,若是有往常的你在,还能逗他开心,而今却只见他愁眉紧锁,不得舒展。唉,都怨你情伤太重,道心有损,两年过去,居然还不能步入元婴期,愁人啊!”
他说到这里,突觉室内风气有异。刚要转身,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多了一人。
迟归一惊,低喝道:“什么人?”目光甫一接触到黑衣青年的面庞,整个人竟似呆住,猛地一颤失声道:“是你?”
“啪”的一声,灯笼陡然落地熄灭。
黑暗中,黑衣青年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