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孤刀-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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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说着眼角竟然滴落一滴眼泪，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还是觉得之前经历的那些所有压抑的过往马上就要在这一刻画上句号。
无心的脸色很难看，铁青着，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出乎他的意料，致使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救下季如风。
他紧紧地抓着季如风的手臂，咬着牙说道：“我会让杀你的人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这句话似乎显得有点苍白，因为对于季如风来说，也许这样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他不用再受人白眼，不用再苟且偷生，至于报不报仇，他已经不在乎了。可是这句话虽然苍白，但是无心却不得不说，因为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季如风突然笑了，这一次不再是苦笑，不再那么悲怆，不再那么挣扎，而是真的油然而生的笑了。然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脑袋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季如风死了，他真的解脱了。
无心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已经毫不动弹的季如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扶着季如风的那只手还没有收回。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愤怒还是该悲痛的说点什么，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乞丐，姑苏城的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乞丐。那人和季如风一样，都在自己最为难的时候救了自己，而蹊跷的是，自己曾经都和他们之间有过不深的交集，而且都是在他们最难的时候伸手帮助过。难道这是命运的安排吗？俩个不是朋友的朋友，却都因为自己曾经一时的善念而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救了自己。
沉默了良久，无心终于缓缓的将季如风的身体放开，让季如风趴在了桌子上，就好像是一个经过长途跋涉，花光了所有积蓄的流浪汉，正在饱餐一顿之后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样。而这个流浪汉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后心上，还插着一把残忍的、带血的匕首。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无心打算离开了，该是去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了。当他走到站在柜台后已经呆若木鸡的茶馆老板身旁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扭头冷冷的看着茶馆老板，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我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动他。”
说完没等老板回应，便扭头向门外大踏步走去。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那丝冷酷，不再纠结，他要做他该做的事，在死亡面前，伤痛只能是短暂的，因为死亡不代表结束。
对于季如风，说实话他没有多少伤痛，只有歉疚。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不是朋友的朋友，虽然季如风曾经要求过想要成为朋友，但是无心拒绝了，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俩个世界的人，可是没想到最后季如风还是为了无心而死，这原本是无心本来想要避免的结局，可如今还是发生了。
现在，他只有将那份歉疚转化成对红羽的仇恨，就算拼上一切也要将这些血债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在一条偏僻的小巷深处，无心找到了冷，当然也找到了那名想要趁机偷袭的黑衣杀手。冷追上了那名杀手，但是并没有杀了那人，而是一直在等着无心赶来，他知道无心想要的是活口，这是一个“影子”该有的最基础的觉悟。
还没等到近前，无心就已经拔出了血刀，刚走到那名已经受伤倒地的杀手面前，就猛地一刀挥出，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杀手的一条腿已经被无心一刀斩断，鲜血立刻喷洒一地。
“雷震在哪儿？”无心拎着带血的刀，冷冷的看着黑衣杀手问道，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躺在地上的黑衣杀手挣扎着，抓着自己的那条被斩断的腿惊恐的看着无心，看着无心手里的刀，嘴唇哆嗦着，发出一声声闷哼，头上豆大的汗珠像雨点一样哗啦啦的流淌。
看到杀手一言不发，无心没有犹豫，再次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血刀，眼看着就要再一次挥出。
“聚源客栈！”还没等无心举起手中的刀，黑衣杀手就已经脱口而出的说道，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无心，浑身颤抖，脸上带着一丝哀求。
可是无心的刀还是落了下去，一刀斩断了黑衣杀手的脖子，没有犹豫，对于敌人，他早就不再手下留情，因为他知道那预示着什么。然后，无心转身向巷子外走去，没有再看黑衣杀手一眼。
看着随时都会暴走的无心，冷紧走了几步，跟了上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只见他面带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其实他觉得自己应该及时发现的，这是他的使命，如果不是季如风，那很可能敌人就已经得手了，那到时候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无心没有看到冷的脸色，径直向巷子外走着，铁青着脸，只是冷冷的说道：“做你该做的。”
冷没有再说话，虽然无心嘴上没说，但是他知道无心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快，只是现在无心的心思全都在雷震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多言。这次的事也给他提了一个醒，红羽真的是无孔不入，以后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无心心里已经明白，雷震害怕了，害怕被自己找到，害怕现在的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才会冒险派人前来先下手为强，但是有一点他没有考虑清楚，那就是一旦失败就相当于是在自掘坟墓，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无心猜的果然没错，雷震就隐藏在这个镇子之中，但是雷震千不该万不该的将自己暴露，这完全是自投罗网。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无心站在聚源客栈对面的阴暗的巷子口，冷冷的注视着对面没有一点光亮，漆黑一片的客栈，手中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刀。
虽然他心中的怨恨已经到达了顶点，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被冲昏头脑，更没有直接杀进去，因为他知道雷震一定有所准备，必须先摸清楚里面的状况，想要报仇，必须得先让自己活着。
在此之前，冷已经摸清了客栈里面的情况，除了雷震，还有不下二十名红羽的杀手，而客栈中所有的房客，包括老板和伙计，已经全都被红羽的人杀了，现在的聚源客栈，已经完全被红羽的人控制。
一场注定是以寡敌众的厮杀即将拉开帷幕
第一百五十章 斩尽杀绝（）
水满自溢，物极必反。任何事物都有一条底线，越过了这条底线，那就什么都变了，变得不可控制，一发不可收拾。仇恨也一样，当一个人心中的仇恨积攒的多了，那仇恨也就不再是仇恨，也许是不问缘由，一触即发的死敌，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一世纠缠。
夜，终于黑的不能再黑，静得不能再静，好像天地万物都已经躲了起来，不愿意看到即将发生的这一场注定血流成河的杀戮。今晚的夜空中，没有月亮，周围漆黑一片，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无心站在聚源客栈的门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气之中包含的那一丝肃杀之气，心中没有一丝的波澜，他的心，此刻竟出奇的平静，平静的就好像周遭的世界都静止了，似乎能感觉到风在动，云在飘。
终于，无心握着手中的刀，缓缓向客栈走去，夜风中，仿佛能听到刀锋在哭泣，似乎已经开始为亡灵超度。
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浓烈的杀气迎面扑了出来，就好像是等了很久，终于被人开启，开门的那一刻，预示着这场杀戮已经开始。
还没等无心迈出第二步，无数支暗器便呼啸着从黑暗中激射而出，从四面八方，纷纷射向站在门口的无心。
紧接着，就看到漆黑的夜幕之中突然红光乍现！一阵龙吟之声响彻在客栈的每一个角落，血刀出鞘！
耀眼的红光织成一片血红的屏障，数十支暗器全都被挡在屏障之外，不断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暗器无力的纷纷落地。红羽的人很少用暗器，可是现在他们好像已经做足了所有能做的准备，想出了所有能想出的办法，所有的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活命。
将数十支暗器一一斩落之后，无心没有犹豫，继续向里面走去，他每前进一步，就预示着客栈中的人离死亡更近了一步，这股恐惧似乎令空气都已经凝结，让人喘不过来气。
突然，终于有人忍受不了心底的那丝压抑到极致的恐惧，提着手中的刀急速向越来越近的无心冲去。俩个人，俩把刀，分别一左一右砍向无心的身上，相比躲在暗中忍受恐惧，直面死亡或许显得更加轻松一点。
无心没有退让，没有闪躲，只是双脚微微一锉，血刀再一次猛烈的挥出！俩声铁器断裂之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然后是俩声绝望的惨叫，响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杀手的刀已断，人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睁着惊恐的双眼，咽下了此生最后的一丝悔不当初的气，甚至都来不及挣扎俩下。俩个人，俩把刀，面对一人一刀，却如同飞蛾扑火般脆弱。
客栈中不再平静，四周发出了粗重的喘息之声，还有轻微的脚步移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杂乱无章，惊慌失措。整个客栈之中瞬间被浓烈的死亡气息所笼罩，没有人能够避免。
正在这时，突然在客栈的二楼走廊窗户边亮起了一支火把，紧接着俩支，三支十三支，瞬间将整个客栈照得灯火通明。然后就看到十几名手持大刀的黑衣杀手分散在客栈的各个角落，正在惊慌失措的望向四周，一脸的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夜，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漆黑，所有的人都互相看到了彼此，看到了彼此手中的那支同样能把人送下地狱的兵器。
而十三支刺眼的火把旁边，出现了十三个全身包裹在黑衣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漆黑而狭长的长刀，就像是死神身边的侍者，看得让人误以为已经身在地狱之中。
没有一声令下，没有相互对视，就那样突然不约而同的拔出了手中的长刀，一跃而下，冲向了离自己最近的敌人，没有迟疑。十几名惊慌失措的黑衣杀手瞬间就被包围在刀光剑影之中，毫无退路。
无心没有再看一眼那些在自己眼中根本都称不上对手的黑衣杀手，径直向客栈的二楼走去，他要去找自己真正要找的人，那个无知到自掘坟墓的人。
突然，一把刀迎着正要走上楼梯的无心丧心病狂的直刺了过来，伴随着一声绝望而歇斯底里的呐喊。
无心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依然不紧不慢的向着楼梯继续迈着自己的步子，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是他悍不畏死，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
就在杀手的刀几乎就要沾到无心的衣角之时，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不能再移动分毫。因为一把狭长而漆黑的长刀已经瞬间穿透了的他的胸膛。同样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杀手已经倒下，倒在了血泊之中，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闭上自己惊恐的已经不能睁得再大的双眼。
无心上了二楼，站在了一间客房的门口，就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要找的人就躲在这间房间里苟延残喘一样，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踹开了房门。
在房门踹开的那一瞬间，无心如同冰山一样面不改色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冷笑，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找对了，就好像心有灵犀一样。
房间内，正对着门口的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材壮硕，一头红发，正是红羽杀手榜排名第一的雷震，可是此时看起来却有点外强中干的无奈。
看到无心出现在门口，雷震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仿佛眉宇之间还带有一丝悔恨，只听他缓缓的开口说道：“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你的追杀，看来这一切就要结束了。”他的手里，抓着那支跟了他二十年，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厮杀的长枪，可是此时看起来却已经没有那么称心如意，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无心的对手，虽然他能够起死回生。
“只怪你不该自投罗网，让我这么轻松就找到你。”无心看着坐在床边的雷震，淡淡的说道。握在手中的血刀斜指着地面，门外的火把映射在刀身之上，火焰变成了血红色，不停在摇曳着，颤动着。
“是我太大意，也太小看你了。”雷震摇着头说道，脸上满是悔恨之意，人在越惊慌的时候，越容易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蠢事。
“不，是你太害怕了。”无心淡淡的说道，直接说出了埋藏在雷震心里那句不愿意承认的实话。
听到无心的话，雷震皱了皱眉眉头，脸色有点难看，咬了咬牙说道：“事已至此，你就不必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了，动手吧。”说着缓缓的站起了身，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可是怎么看怎么都有点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