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经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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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哩!哈,究竟哪个儿郎有如此荣幸?”
张残这分明是调侃,不过只是引来岳菱亲切一笑:“据说生死簿上,可以看到任何事情的缘由始末,亦可解任何疑惑。”
张残只是愣了一下,忽然岳菱素手一伸,只见一条漆黑的毒蛇闪电般袭向张残面门。
张残猝不及防,便被一股阴柔的气劲笼罩,有心想去拔刀斩断这股气劲都无能为力。眼看一点漆黑叼向张残眉心,传天横切一掌,精准地斩在那点漆黑之上。
那条毒蛇这才失去了灵活,瘫软在地。张残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黑漆漆的长鞭。
第32章()
张残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刷地站了起来,怒道:“岳小姐这是何意?”
岳菱目不斜视,转过头来,清丽的面容正视着张残:“小女子向张兄道歉可以么?”
张残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仍然怒道:“岳小姐刚才完全是奔着张某的性命而来,仅仅一个道歉够吗?”
岳菱轻笑了一声:“岳菱也知道这远远不够,但是这已经是岳菱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所以张兄何须废话?还是直接动刀吧!”
“哈哈哈哈!”张残怒极反笑,仓啷拔出厚背刀,抬手就是一记力劈华山朝岳菱当头劈下。
岳菱坐在椅子上根本未起身,但是漆黑长鞭又像是翻滚腾舞的毒蛇般游龙而出。长鞭幻化出无数的鞭影,让人无从辨认真假。长鞭通体漆黑,而鞭影过于浓密,宛似夜幕降临般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张残先手而出,哪能想转眼便落入下风,被岳菱的长鞭所困。只觉四面八方全是黑蛇跃动,进退不能,左右不得。厚背刀劈到一半更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一样,力道被岳菱布下的真气阻滞。别说再难前进半分,即便当真能砍到岳菱的真身上,也如隔靴搔痒一般,毫无杀伤力。
忽然之间,鞭影全都散去,四周回复光明。
岳菱那绝美的面容依旧望着张残,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根本不像动手的样子,显得安逸自如。嫩白的手握着漆黑的长鞭,更将不盈一握的小手衬托得宛如白玉般光洁。
张残这下当真更不知如何是好了。再出手只是自取其辱,而且明显岳菱收回长鞭是放了自己一马。当然,张残自然不会感激。但是不做点什么,显然更加说不过去,平白无故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岳菱看上去根本不愿和张残多做交锋,淡淡地道:“张兄请知进退!若非传少侠开口为张兄求情,岳菱必将废去张兄双手。”
张残这才知道,岳菱及时收手原来是传天开口之故。然则刚才张残却什么也没听到,显然是因为岳菱的鞭法密不透风,竟然阻绝了声音的传入。
看着张残气鼓鼓的样子,岳菱又道:“张兄若真是不服,岳菱会在泗州城停留三天,张兄最好抓住机会。不过最好是独自一人前来,这样你我放手而为,才是痛快。”
岳菱的意思很明显,倘若张残孤身去找岳菱决斗,身边没有传天的及时求情,岳菱将绝不会手下留情。这当然是不把张残放在眼里,同时也是变相的警告。
张残叹了一口气,自知技不如人,只能颓然坐下,不再开口。
想来岳菱一直被年少有为的青年众星捧月,身上自然而然便会慢慢生出某些优越感,眼中也自然也会对男性低看一眼。
张残一直赖着不走,岳菱本来就心中不满。听了张残之前的调侃,岳菱自然便借机出手。如此随意放肆,却不能不说,这是为上天特殊眷顾的美女才能拥有的骄纵。
张残不再多说,传天刻意沉默,气氛极为尴尬。岳菱只好无话找话道:“我的好姐妹呢?”
传天闻言微笑道:“或许又去残杀哪个英俊青年了吧。数年前一别,我二人亦未再见过。”
张残直觉告诉自己,岳菱口中的好姐妹应该是宫照玉。怪不得岳菱更是不把男性放在眼里,要杀便杀,想来多少也受到宫照玉行事作风的影响。
岳菱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些疲惫地说:“我走了,很多事情还需要我去处理。”不待传天说话,岳菱又望向张残,略带乞求地说:“张兄送送岳菱可以吗?”
张残心中一紧,指节不由自主就握紧厚背刀。看得出张残的紧张,岳菱摇了摇头,轻声道:“走吧!”
张残又见传天点了点头,这才有些放下心来,立身而起,为岳菱拉开了房门。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岳菱眼下的软言相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残可真的不知道。为岳菱打开房门后,岳菱根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挟着香风,步出门外。张残看着她高挑的优美背影,心中不由暗骂自己是贱骨头:人家刚才都想杀了自己,自己在这个时候却还抢先为她开门。
“或许是因为张兄和传天走得比较近,向张兄倾述,让我感觉和张兄说话,就像是在和传天说话一样,有些亲近,又有些遥不可及。不过这种似是而非的恍惚感觉,竟然相当不错。”岳菱目视着前方,并未看张残一眼地开口道。
张残只是淡淡地说:“岳小姐的于在下的恩德,令在下知道,无论岳小姐对在下说过什么话,张某绝不会转述给传天。”
看样子岳菱是想借张残的口向传天表达什么,张残毫不犹豫便拒绝了。
岳菱不由就是一声轻笑,宛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埋葬一段爱情的最佳方式,并不是恶言恶语或漠视冷淡,因为只要感情仍在,终有幡然醒悟回心转意的一天。所以,岳菱觉得天下有情人最终相逢陌路的,最主要的原因实则是女子多余的矜持和男子不必要的骄傲。”
张残其实对此并无特别的见解,只觉得爱情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便能战胜任何艰难险阻。之所以有破裂,无非就是还未爱得更深罢了。
岳菱又道:“不过这对于传天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岳菱绝不是矜持之人,从未掩饰心中有他,他岂会不知?但是我之所以不愿揭破这层窗纱,是因为我更知道一切明朗以后,我俩连平和相处宛若朋友般的闲聊也再无可能。”
说到此处,岳菱叹了一口气:“爱一个人,好苦。”
张残望着天上洋洋洒洒地冰冷雪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师妹。她此刻应该依偎在大师兄的怀中,靠着坚实温暖的胸膛凝望着这个世界的惨白。想到小师妹此刻感受到的温暖,张残不由更觉得冰寒。
旋即小师妹的样子慢慢模糊不清,浮现在张残脑海中的,是以黑纱遮面的琴星雅。琴星雅的形象竟然意外的清晰,清晰至张残伸手可触的境地。
岳菱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至张残的耳畔:“张兄有深爱的人吗?”
琴星雅的幻象破灭,张残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张某这一生,或许都没有。”
岳菱略显羡慕地说:“相信岳菱,因为不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张残这次真的不是口是心非,因为张残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人。张残或许并不英伟,但是独特。或许并不骄傲,但是心比天高。
如果琴星雅不能忘记张残的卑躬屈膝,懦弱无节。同样的,琴星雅那一刻的神情,张残同样也永远忘不了。
那冰冷的眼神,寒得心碎。
第33章()
岳菱伸出素白的小手,接到了一片雪花,凑到了自己的眼前,真气所至,保持着雪花不被温度所融。
从侧面看岳菱,她的五官线条分外柔美,尤其小巧坚挺的鼻梁尤其可爱。
她捧着雪花的深情凝望的神情,真情流露,剥去了她坚强、高高在下的姿态,我见犹怜的女儿情怀,展露无遗。而若非她的身材过于高挑,真的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将她揽入怀中,恣意爱怜。
张残忽然生出一种心动的感觉。
不过张残自然知道,一见钟情,都只是一时的心动。仅仅是被对方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表情或者神态所吸引的一时心跳,而以上种种很有可能只是对方的妙手偶得,再难复制。为了这白驹过隙的一霎那而失魂落魄是不值得的。所以这远不如情感累积所铸造的城堡坚实,张残自然也没有多想。
雪花融化,岳菱叹道:“美丽得事情,总是寒冷的,也总是不能永远掌控在手中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来可笑,无情的世界偏能孕育出多情的人,这究竟是人的进步还是与世界的背离?”
张残想了想,说道:“也可以说,复杂多变的世界,孕育出的,自然是复杂多变的人。”
岳菱露出一个宛如腊梅般清香的笑容:“果真是男女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当真南辕北辙。”
张残不由哈哈一笑,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岳姑娘不是说只会下嫁为岳姑娘为父报仇之人么?看样子,只要传天点头,岳姑娘似乎随时都可能背离誓言。”
听了张残的话后,岳菱脸颊闪过一丝温柔,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令她记忆犹新的美好事情,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牵引。然后才睁开美目:“其实,是传天为岳菱报仇之后,岳菱方有此说。啊!那个圆月当空的美丽夜晚下的杀戮,传天从天而降的英姿,家父身亡的伤心欲绝和惊为天人的邂逅,那是岳菱此生最痛不欲生,也是最怦然心动的矛盾时刻。”
说到此处,岳菱望向张残:“所以,岳菱没那么无聊!立给天下人听的誓言?实则这只是说给传天一人的情话!”
张残嘿了一声,说道:“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话说回来,岳姑娘刚才向张某动手。作为传天的好兄弟,岳姑娘不怕真的杀了张某之后,传天对岳姑娘更是冷漠无情么?”
“传天的好兄弟?”岳菱反问着冷笑了一声,然后认真地对张残道:“张兄说出这般可笑之极的话,便知道张兄对传天绝对不了解。请相信岳菱,传天乃天生冷酷无情之人,无论你我谁的死讯传至他的耳中,远不如飞花落叶坠于他眼前来得真切。”
一辆马车就在眼前,马车前四名高矮相同的青衣青年,一个个皆斜背长剑,气度不凡立于马车之前,正目迎着岳菱的到来。
岳菱说:“旁人道我合江盟有今日之盛况,是因为小女子废寝忘食的忘我。但是其中的苦楚,却只有岳菱清楚。因为我只有不断的将自己投入到事业之中,忙碌至放下手头之事便立刻倒头入睡的困乏,方能克制自己的思念。不过可恶的噩梦,却总能让我看见他的笑脸。便如此刻,我明知相见只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却仍止不住自己的思念。”
伤感到此之后,岳菱探手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布袋:“里面有些俗物,还请张兄收下,麻烦张兄替岳菱好好照顾他,岳菱此生不忘!”
张残看着香气扑鼻的精致布袋,却没有半点推让就接了过来,双手并下意识地远离岳菱嫩白的素手,张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得大大咧咧的自己会如此注重这等小节。
最后,岳菱道:“烦请张兄告诉他,我很想他!”
说完之后,岳菱留给张残一个坚强自信的倩影,步上马车。
有那么一瞬间,张残觉得这个背影好美。同时又觉得,这或许是爱屋及乌,因为岳菱本人更美。
不走几步,便回到客栈,却见夜染尘独自一人抱剑坐在长椅上。张残本来有心想回避,但是还是于夜染尘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说:“夜兄没有一起去丐帮?”
眼下的丐帮绝对是最热闹的,一天新舵主不出,便能将这热闹多持续一天,而且还能看看死人。
夜染尘眼力之高,自然看得出张残是折身而回,不答反问地说:“张兄仍然在怪罪夜某刚才一语不发么?”
张残自嘲地笑了笑,不咸不淡地说:“兴之所至,情之所生,心之所趋,身之所向。夜兄爱如何便如何,张某何以怪罪?”
夜染尘微笑道:“张兄有没有发觉,自己与和夜某初次相逢之时,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
张残皱了皱眉,不解地道:“这个张某并未发觉!人不自知乃是人之常情,夜兄究竟想表达什么?”
夜染尘淡淡地说:“张兄实则嚣张了很多。”
这话其实更多的像是一个两人相争的导火索,不待张残开口,夜染尘续道:“请张兄回答夜某,张兄觉得传天此人如何?”
传天那英俊无匹的俊脸自张残脑海中而升,张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饱经风吹日晒的脸,答道:“虽不知传天的人品究竟如何,不过单以相貌来说,确实和我有一拼。”
夜染尘忍不住再次微笑:“这么说吧!如果段氏三鬼和高丽等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