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经诀-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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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传天所言,林承运或许是个好人,是个好官。但是,眼下复杂的形式,不需要这等以黎民百姓为先的侠义之士。
安稳一世幸福,带给子孙的,更可能是无穷后患。
想着想着,只见一个走路不稳,摇摇晃晃的醉汉迎面走来。或许是传天的气质太过出众,任谁都无法忽视传天的存在,这名看似凶悍的醉汉喝骂道:“看什么看!他奶奶的小白脸儿!再看打死你!”
张残不由微微一笑,这不知死活的地痞流氓,居然酒壮人胆敢喝骂传天,当真是不知死活。就在张残翘首以待的时候,传天却是淡淡一笑,避让过了他,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自行向前走。
张残挠了挠头,并肩道:“我还以为传老弟会宰了他哩。”传天闻言,洒然笑道:“天子尚且避醉汉,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再者,他又非懂得武艺的武林中人,传某不会因为这等人的挑衅便随便取其性命,必要的规矩,还是遵守为好。”
张残笑了笑,点头道:“传老弟所言甚是。”
传天闻言,却是瞟了张残一眼,目光炯炯地微笑道:“但是传某记得,张兄好像不是什么喜欢守规矩之人。”
张残这次真的是差点笑出眼泪,一边笑着一边点头道:“传老弟所言甚是!”
说完之后,转身追上了那名醉汉,拍了拍他三步一哆嗦的肩膀,醉汉朦胧着醉眼,扭过头来,满嘴喷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干哈啊?”
张残笑眯眯地道:“他奶奶的,敢看你张爷爷?看老子不打死你!”
挥起一拳,毫不留情地捣在那人的眼眶上。只见那足有二百斤的庞大身体,被张残这一拳打在空中飞出半丈有余,方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张残这一拳打尽了今天所有的不快与郁闷,感觉颇为舒畅,便潇洒地一转身,没再去管这已经昏倒在地的醉汉的死活。寒冬腊月的夜晚,又兼且酒后,如果醉汉不被人及时发现的话,免不了于浑浑噩噩间冻死做个糊涂鬼。
但是,谁管呢!
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张残一头便栽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睡意正浓时,张残忽然心中一动,睁开了双眼。只见传天正负手立于自己的床前,以他那略带紫芒的眼睛看着自己。张残看了看门窗,皆由自己由内反锁,仍然猜不出来传天是怎样进来的。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张残也见怪不怪了。
传天没有张口,但是张残仍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想说的话:“张兄请随传某来,去见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第53章(第二更)()
以夜染尘和琴星雅的耳力,张残自信不能隐瞒他二人,因此便没有小心翼翼,也没有刻意去平缓脚步。随着传天,走到了街上。
张残虽不敢完全肯定,只能大致猜出现在的时辰刚过三更,正是人们熟睡的绝佳时刻。虽然泗州城的街上已经毫无任何光亮,但是新月喜人,地上白雪皑皑,视线倒也不差。刺骨的冷意让张残不自主地紧了紧上衣,同时心中好奇传天口中所谓的有意思的人。
传天没有说话,张残也不愿冷气吸入肺腑,自然也是紧闭着嘴巴,紧跟在传天的身后。
熟睡中的人们,肯定不会知道半夜三更还会有人于街上行走。想到此处,张残又好奇在自己睡梦的同时,世界各地怕也免不了发生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新鲜事情。由此,张残想到倘若自己不需要睡眠该有多好,那就能随时随地参与其中,不会错过熟睡时世界的精彩了。
没想多久,张残目之所及,见到了一个削瘦的身影。不知为何,虽然未见其人,但是这个身影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孤独。
走近以后,张残才认出原来是游龙帮的帮主季剑豪。
这个季剑豪最近声名直下,也就是大多人没有撕破脸,因此才没有当面直呼他汉奸或者走狗。
季剑豪死白死白的脸上没有半点健康的气息,宛似活死人一样。如果之前没有见过季剑豪,张残差点以为传天要为自己引荐的,乃是来自地狱的白无常鬼。
季剑豪似乎没有想到张残也会一同前来,便朝张残点了点头。待季剑豪正欲开口,忽然脸色一变,冷汗瞬间便遍布他那死白死白的脸颊,痛苦之余,又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很明显,他那天下闻名的怪病又发作了。
传天却是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问道:“季帮主饱受病痛折磨,实则生不如死,但是不知因何能坚持到今日,仍要倔强而活?”
季剑豪喘着重气,因痛苦而紧皱着眉头,苦笑了一声后,声音低沉地道:“或许是因为习惯?”
传天闻言,点了点头后赞同地道:“这个回答无懈可击!因为习惯确是一件很神奇很可怕的天性,它能将所有的快乐美满和痛苦折磨,都变成味同爵蜡般的了然无趣。”
没等季剑豪多说,传天又赞许地道:“季帮主竟然成功地独自一人来见传某,倒是更令传某刮目相看。”
季剑豪那抽风似的怪病似乎减缓了很多,虽是有气无力,但仍然欣然道:“能被传少主夸奖,季某死而无憾了。话说回来,倘若季某连这点都办不到,又如何敢厚颜寻求与传少主合作!”
传天微笑道:“传某因何会与季帮主合作,季帮主可以开始说服传某了。”
季剑豪哈哈一笑,似乎很久没有如此高兴了一样,格外开心。他无力却有神的双目毫不避让地与传天对视,笑道:“传少主乃是非常之人,自然不会相信季某会效忠于任何人,任由驱使,听之任之。毕竟任何妄求回报的施恩,结果总是会差强人意,截然相反,并事与愿违。所以,传少主帮季某之后,季某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传少主三件事情,如何?”
传天微笑道:“倘若传某把原话告知贵帮的二当家,或许传某能得到的好处更多,不是么?”
季剑豪微笑道:“那便是在下看错传少主了。”
传天洒然笑道:“季帮主确实没看错。但是季帮主仍未回答,传某缘何要选择和一个日渐式微,且徒有虚名的帮主合作?”
季剑豪微笑道:“那便要看传少主有没有看错在下。”
张残第一次看见传天如此奔放的放声大笑。
由传天和季剑豪的对话中不难知道,季剑豪已经沦为“二当家”的傀儡,只能于其淫威下苟延残喘。或许是季剑豪的父亲在为他遍访天下名医,遍寻世间妙药的时候,无心事务,以至于大权旁落。当然,季剑豪绝不愿意一直这么下去。并且从季剑豪可以值得传天半夜起身相见,以及字里行间,张残更加赞同传天: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季剑豪续道:“其实传少主自然知道,自令师执掌贵教以来,贵教诸多高手各自为王,四分五裂。歩信锐之女步静小姐,其之所以迟迟未踏足中原,更是因为乐于见到烈教主被众叛亲离,溃不成军。种种来看,实则传少主的形式,比之季某好不了多少。”
张残似乎已经有些明白季剑豪的为人,便毫无顾忌地道:“假如形势真如季帮主所说般的水深火热,如果是我,更会选择与合江盟合作。合江盟如今雄踞大江,兵精马壮,财力雄厚,除丐帮外,已经稳坐江湖第二大帮的交椅。季帮主以为如何?”
季剑豪果然没有丝毫不悦,微笑道:“合江盟?岳菱的状况比之季某更是不如!合江盟的崛起更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刻意使之壮大。请张将军相信季某,合江盟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岳菱已步入群虎环伺的危险境地,可悲的是,她仍旧不知罢了。”
张残知道季剑豪只是为了增添自己的谈判筹码,才会故意把某些事情无中生有,刻意危言耸听。但是所谓关心则乱,张残此刻却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几分。想到岳菱可能深陷重围,居然恨不得立刻飞奔至她的身边,同时她的音容笑貌于张残脑海中浮现,形象竟然清晰至鲜明的境地。
传天微笑道:“季帮主把所有的事情看的都很透彻。”
季剑豪也是同样微笑道:“生存于疾病的折磨,更能体会生命之珍贵。痛苦的不断摧残,亦更令在下冷眼旁观到世事之透彻。”
传天微笑道:“后会有期!”
季剑豪笑了笑,重重地点头:“后会有期!”
张残自然紧随着传天的身后,稍微走远之后,便忍不住道:“岳菱真的很危险吗?”传天洒然笑道:“张兄也听到传某所处的境地了,为何丝毫不担心传某?”张残哈哈一笑,还未来得及回答,传天便道:“当人于世间行走,哪怕与世无争,也免不了受天灾人害的威胁。所以,真正毫无危险的乐土,实则便是死后的美妙世界。”
张残动了动嘴,没再说话。却见传天走的路不像是回去客栈,讶然道:“我们不回去?”传天微笑道:“当人于世间行走,即使没有天灾人害的威胁,亦要小心突如其来的横祸,便如此刻的我们之于齐长老。”
第54章()
传天想杀齐长老,张残早已知晓,但是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付诸于行动。齐长老刚刚就任丐帮分舵主一职,正是马疾轻狂,春风得意之时,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敢来摸老虎的屁股。
有时候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偏偏就会发生。
步至飘香楼,张残只看名字便知是艳光旖旎的风月场所,不由讶然道:“倒是看不出齐长老会是这种人。”传天笑道:“张兄觉得齐长老是哪种人?”张残笑了笑:“其实张某只是顺口一说罢了。或许是齐长老因陶舵主之死而太过悲切,因此张某对他当时独倚栏杆时的寂寥记忆犹新。说起来,张某确实不知齐长老是哪种人。”
传天看着张残,认真地说:“有时候,人很容易被自己所欺骗。譬如张兄所言,其实对于某人过于深的一个印象,很有可能是自己依照着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加工而成,作不得真。就算并非如此,亦不能以此来作为认识此人的凭仗,否则,大失所望在所难免。”
张残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总是说不过传老弟的。”传天洒然笑道:“因为传某说的从来都是事实。”
然后传天又指了指飘香楼的招牌:“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张兄不能总带着偏隘的目光去看待一个人,流连温柔乡,正派人士便做不出来吗?再者,即使齐长老不是这种人,但是他目下身在此中,亦恰到其分的说明了人的不确定性。所以,凡事不免出人意料,出人意表。毕竟,人最奇妙的地方,便是有时候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寒冬腊月,立于门口的****不住地跺着脚以驱严寒,看见张残与传天皆是气宇轩昂,甚至不敢上前招呼。传天却是和善地朝他笑了笑,这****似乎像是被当今天子拍了拍肩膀鼓励了一样,颇显手足无措地激动地道:“两位壮士里面请?”
飘香楼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胭脂与檀香的气味交杂一起,味道说不出的古怪,虽说不上如何好闻,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推杯换盏的豪饮之客,以及依偎旁边欢声笑语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此地的过于其乐融融,美满得显得不太真实。
张残叹了一口气,想起那****,叹道:“刚那小伙子一身有用之才,偏偏却要做低头哈腰任谁都不会正眼视之之辈,如果换做张某,宁可死去。”
传天洒然笑道:“传某三岁之时,眼见花甲老者被子孙以小车推行,于乡间小路悠然踱步的祥和,却是想到倘若有一天传某老去,行动不便难以行走必须靠他人扶持,亦宁可死去。”
张残闻言动容道:“这等感慨张某二十年来才是第一次出现。而以传老弟三岁的懵懂,却已达至了张某二十岁许于妓院感悟生命的成熟,着实令张某汗颜。”
张残说的古怪有趣,传天也忍不住笑了笑。
老鸨眼尖,虽是徐娘半老,浓妆掩不住岁月韶华的流逝,但是依稀间依然可以看出曾几何时,亦曾有着令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膜拜过的美丽。她的举止并不如何放浪,只是笑面如花地走了过来。虽然不敢靠近传天,却是一把搂住了张残的一只胳膊:“两位爷愣着干嘛?进来喝一杯酒啊!”
年近古稀的齐长老眼下做客于此,韶华不再的老鸨搂着张残的胳膊,张残不知如何,生出了一种英雄宝刀未老,老娘风韵犹存的古怪感觉。
张残的大手还没来得及占到些许便宜,传天却是错了一步,拦住了一个人,微笑道:“陈少侠。”
张残一看,原来是御剑阁的陈易辉。前两天他为了在他小师妹面前逞英雄,要来教训张残。但是被却传天毁去佩剑受伤了以后灰溜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