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经诀-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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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天微微一笑,没有多说。夜染尘想要杀自己,自己何尝不想杀夜染尘。因此传天洒然道:“夜兄欠传某一条性命。”夜染尘点了点头:“传兄可随时随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传天再没说话,夜染尘回身忘了城主府的大门一眼,轻声道:“刚才最后一刻,林师叔忽然之间有所动摇,是以撤回大半力道,使得夜某没有当场毙命。而夜某即使明知如此,却依然拼尽全力将掌力挥出。”
张残这才知道,原来看似平手之局,实则是林承运手下留情。
传天却是笑道:“林承运虽说回撤了内力,但是却能以残存内力护身。若不如此,他真的放手一搏,将夜兄毙命掌下的话,那么最少五年之内难以痊愈内伤。而他为女报仇的急切心情,使得他绝不肯花费时间在静心疗伤之上。报仇雪恨的心情,亦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着他。到最后内伤究竟能否痊愈,还是五五之数。所以林承运不见得完全是突然心慈手软,他仍以自己的得失利益为先。因此,夜兄亦无须为此而心烦。”
夜染尘难得的自嘲一笑:“所以夜某今日能活,需要感谢一个一个妙龄女子,而且她还是个死人。”
传天洒然笑道:“心存感激更是难得。因为现今安康而活的百姓,从不感恩战死沙场埋骨他乡的无名之辈。”
张残怕他俩又吵起来,不由哈哈笑道:“都说泗州城异族横行,好像也没那么夸张。”
传天看了张残一眼,微笑道:“既然张兄提起,他们其实是去追捕曲凡去了。林承运之所以选择今日与夜兄决战,更是因为答应了东瀛人,要缠住我们。而泗州城唯一有实力能解救曲凡的,亦只有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传天感觉有趣地道:“说起来,传某还帮东瀛人一个大忙。倘若秦氏兄弟俱在的话,纵然战死,至少也能保得曲凡逃出生天。”
张残昂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大醉一场之后,睡他个地老天荒。”
对于曲凡,张残可并没有丝毫好感,巴不得他早日遭遇横祸惨死。无论是高丽人还是东瀛人,只要有人能杀了曲凡,张残哪会在乎。
夜染尘却道:“擒得曲凡,异族便有要挟曲忘的可能。武林盟主虽然并无多大实权,但是曲忘却早已以自己的公正不阿赢得众望所归。曲凡被擒,谁也不敢保证曲忘究竟是什么态度。其中变数太多,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张残嘿了一声:“公正不阿!”
夜染尘能够体谅张残的心情,认真地说:“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或许天罚,或许人判。张兄不能体会死者亲朋好友的心情,便不能体会执法者铁面无私的无奈。”
张残反声道:“张某本来面壁即刻!但那曲凡从中阻挠,令张某被废去武功并逐出泰山,这还叫铁面无私?”夜染尘叹了一口气:“我们不能改变已发生的事实,却可以尽力掌握将要莅临的劫难。请张兄深思。”
张残不会把气撒在夜染尘身上,尽量平静地道:“夜兄现在还有再战之力?”夜染尘反问道:“无力回天,便坐以待毙?”
张残正要说话,却听已经很久没有出声的琴星雅,仙音飘渺地道:“张兄大可不必随我等前去。”
张残听了以后更是勃然大怒,冷冷地盯着琴星雅。
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张残这几日刻意回避琴星雅,最怕的就是担心无法控制被相思所折磨得自己,会在琴星雅绝美的容颜之下,做出些有失自己骄傲的事情。比如说,跪下苦苦哀求琴星雅,求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不过更为可悲的是,张残更知道,自己从未和琴星雅之间有过过深的感情交集,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脑补臆想的美满罢了。
琴星雅黑纱遮面,星眸如水,仍是那样充满着神秘的美丽,令人无法自拔于她予人的无尽的思念。
张残转而间怒气全消,低下头来,哪敢在她面前昂首,语气生硬地道:“琴姑娘自然是挂念着曲公子的。”
张残说完之后,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哪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来。同一时间,张残更是突如其来一股无名邪火,燃烧着满腔的妒意,更是觉得曲凡绝不能活。
第61章()
琴星雅淡淡地看了张残一眼,清幽的目光中透着不可逾越的距离,仙音飘渺地道:“你张残又算个什么东西,哪到你来管我?”
张残看了看琴星雅,张了张口,最终又低下了头,一字未出。
这才是琴星雅的本来面目,一直以来被众星捧月地她,从来都是不迁就任何人,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从来都是对任何人不假颜色。
之前她偶尔会使些小手段惩戒自己,想来也不过是路上无聊,觉得自己如跳梁小丑般可笑罢了。
如果她不觉得自己是跳梁小丑,张残只会觉得自己更加可悲。
确实,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张残自嘲地想到。论声名,声名狼藉。论武功,武功低微。论相貌,相貌平庸。论才华,大字不识。世界上有着站立于世间最顶层的风华绝代般的人物,而自己,却不过是用来将他们的英雄,更加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衬托者罢了。
自古美人配英雄。
张残忽然之间生出一种远远离开此地,找一处天涯海角了度余生,再也不要出现在琴星雅面前的想法。
思绪万千间,也没有听到夜染尘等人在说什么,直到传天拍了自己的肩膀,英俊至不似人类的面容上,挂着洒然的笑容:“走吧!救曲凡去。”张残根本没在意传天话里的内容,却是涩然问道:“传老弟怎么能生得如此英俊?”传天微笑道:“张兄觉得自己可以活到一百岁吗?”
张残愣然道:“当然不可能!”叹了一口气后,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毫无进展的内力,又摇了摇头道:“乱世之际,人命贱如草芥,朝不保夕。能活五十岁,张残便要烧香拜佛了。”传天洒然笑道:“人生即使百年,也不过弹指一瞬。张兄既然不能天地同寿,又何必于自怨自艾之上浪费生命之宝贵时间。”
自家人知自家事,旁人的任何宽慰劝解其实从来都是徒劳之举。张残勉强提起精神,问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传天微笑道:“随传某来即可。”言罢之后,带着头朝西方走去。没有等张残发问,传天便解释道:“其实这便是附魂术。但凡有生命的物种,无论飞禽植被,传某皆能与之进行简单沟通,更能得到它们的记忆。曲凡和秦羽落已经超出距传某百里的范围之外,因此传某只能用此技得知他们的去向。”
张残咋舌道:“世间还有什么是传老弟所不会的!”传天微笑道:“传某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没什么了不起。这个世界上,传某只推崇耶律楚材一人。此人才是真正的智慧通天,无所不精,无所不会。”
说着间,便走出城门。
城门外,一老翁一少女劫道而立。
张残只认得那少女,好像叫灵萱,前几天自己口头中伤了四川唐门的唐幻,引得此女为唐幻打抱不平。结果,为了在她面前卖弄本领,她的师兄陈易辉强自出头,被传天所伤后,更是于昨晚被传天干掉了。
老翁鹤发童颜,甚至连眉毛都雪白雪白,而且眉毛尤其之长,几乎垂至嘴角,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从众口所传张残得知,一般眉毛很长很长的人,同时也是个长寿之人,远超寻常。
张残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老翁,老翁却把一双义无反顾的眼睛直指传天,声如洪钟地道:“老朽御剑阁王行川,请传天传少侠上前说话。”
传天微笑着走向前去,于王行川十步之外伫足,负手而立,洒然地重复道:“御剑阁。”
王行川微笑道:“老朽的顽徒陈易辉,传少主可有印象。”传天点了点头:“杀过。实则印象却不深。”王行川忽而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后,又和颜悦色地说:“据说,传少主信誓旦旦地讲道,从未听说过御剑阁之人会使剑。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传天点了点头:“绝对真实!如果王老师不信的话,传某可以找出男性二十六人,女性四十九人,共七十五人为传某作证。”
王行川眼中杀意大涨,缓缓地道:“有三十年,还是有五十年,好久没有人敢在老朽面前如此放肆了。”
传天微笑道:“如果王老师能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传某便更加清楚王老师有多久未在江湖上行走了。”
王行川点了点头,不再废话,右手平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传少侠告知老朽剑法中的不足。”传天洒然道:“这有何难?”
言罢之后,一拳挥出,直取王行川中堂。
却见王行川身后斜背的长剑,也不知道是因为和王行川长期相伴寸步不离而灵魂相通,也不知道是受王行川内力催发。但闻龙吟凤鸣般一声悦耳的出鞘之音,长剑自行从王行川背后疾射而出,在天空中翻起一个美丽得跟头,落入王行川的右手。
而此时,传天的直拳刚好挥至王行川五步之遥,却正是适合长剑攻击的绝佳距离。
这个时机被王行川拿捏得精准至令人不敢相信。
长剑刺出,忽然之间简简单单的一剑,幻出万千剑影,重峦叠嶂般层次分明,铺天盖地击向传天。
传天于这时刻,还好整以暇地微微一笑。简单一拳,忽然爆炸般也幻出了万千拳影,没有令王行川的任何一道剑影击空,全都怒迎而上。
万千剑影万千拳影相触,密密麻麻的交响声不绝于耳之后,两人相错而过。然后所有幻影全都消失,剑只是剑,拳也只是拳。
王行川年少时轻浮无行,未能勤勉于武学。因此只能说武艺有所小成,勉强不过江湖二流高手的实力。好在有自知之明,确实鲜少于江湖行走。于泗州城内的数十年来,倒也活的潇洒自在。之所以创立御剑阁,实则是为了完成先师的遗愿,希望找到能将威力无穷的幻影剑法发扬光大之人。
幻影剑法高深难懂,除了创立此剑法者,还未有人能够练成,而等闲之人根本难以理解其皮毛,何况精髓。甚至王行川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更谈何授徒?本来极为看好陈易辉的天资聪颖,但是此子最终也是差强人意,无法窥得幻影剑法的精妙,到最后王行川也就听之任之,不再管教了。
不过就算如此,陈易辉也依旧是御剑阁之人。门人被杀,兼且自己所创的御剑阁被人不名一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吞下这口恶气。但是王行川更知以自己的实力,绝不可能胜过堂堂魔教的少教主,因此一出手便是剑法最精妙的招式,希望逼退传天几步,自己便及时收手,借坡下驴,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至于陈易辉的死,将来自会有人为其报仇。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信心满满的一招就这么被传天以攻对攻,硬扛了下来。正自进退失据间,却听传天洒然道:“御剑阁的人当真会使剑?”
第62章(第一更)()
听了传天当面的嘲讽奚落,无论如何,王行川也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声怒哼之后,又是一剑刺出,然后一剑变万剑,幻出无数剑影。
王行川刺出的这一剑,完全和第一剑的招式和剑意皆没有任何区别。传天见状,好整以暇地道:“王老师技穷哩!居然敢向传某使出同样的招式!”
王行川自知被传天看穿自己的虚实,但是却并不如何慌张与心虚。这一招“雨打芭蕉”虽然算不上幻影剑法最精妙的招式,不过每逢与人对敌,纵然前前后后皆是此一招,亦能保得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无奈的是,自己还是从先师的手中,绞尽脑汁后才学会了这一招,实则连程咬金的三板斧都不如。
传天语气平和,动作丝毫不慢。右手凝爪,在众人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传天却已经从万千剑影中抓住真身。
伴随着传天一声低喝:“松手!”王行川嘿了一声,握剑的右手感觉有如抓到了烧红的炭火一般,疼痛难忍,终于还是放弃了长剑。而传天更是欺身而上,随手将长剑扔出,肩头撞在失去剑以后,似乎失掉了魂魄般王行川的胸膛。
王行川噔噔噔噔后退了数步,传天却早已伫立不动,洒然道:“王老师现在该知道自己的剑法之不足了吧?”
王行川全身一震,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传天移动了一步,错让了王行川下跪的方向。
“师傅!”那名名叫灵萱的姑娘悲呼了一声,奔跑至王行川的面前,跪了下来,扶住了王行川已经无法直立的上身。鲜红的热血不仅殷红了王行川胸前雪白的武士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