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经诀-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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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皆是他的左膀右臂,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宛如被彻底隔离和抛弃了一样。面对着这棘手的一刀,他不仅得不到同伴的任何援助,而且这些同伴的存在,反而更变成了阻挡他腾跃闪挪的障碍。
李卫的长剑刚刚勉强提到前胸,竹竿子的一刀已然直勾勾而来。
当地一声,李卫一口鲜血喷出,他只能任由刀势将他劈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硬受了竹竿子的刀劲和内力。
李卫就算命能保住,但是已经失去了动手的资格。
直到这时,其余的刺客才纷纷反应过来,刀剑横加,阻止着竹竿子的乘胜追击,也为李卫挡下了接下来的杀身之祸。
竹竿子一击得手,自然是源于他强横的武功和对时机的敏锐嗅觉。
他哈哈一笑,大有君临天下的狂傲和霸气,单刀削砍劈刺,对比李卫出师未捷的重伤倒地,更加显得英武过人。
一把单刀虎虎生风,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避让似得。
又有两颗脑袋被他砍飞,他也中了右腿一刀左肩一剑,不过这时高俅的护卫们也如潮水般,杀向了这些鱼贯而入的刺客们。
竹竿子以一人之威,已然破去了刺客们未完成的阵型,形势的高下立判。
若想扭转,须有人以雷霆般手段,格杀竹竿子,否则,休想扭转败势和士气。
金府的带头人,自然便是曾来寻求张残等帮助的那个老者了。
老者一身的内力,即使张残也自叹不及,刚猛霸道的气劲使得他就算手无所长,但是指点戳拍,无不成为最凌厉的杀招。
“砰砰砰砰“四声,高俅的四名护卫全都连惨叫都未发出一声,已然被老者强横的内力给震得五脏俱裂而死。
老者与竹竿子之间,再无任何羁绊,四目相对,焦点出迸裂散发的杀气,使得回春堂里所有的烛火都为之一暗。
竹竿子虽然身上挂彩,但是虽伤不重。单刀倒立,又血色满身,反而更添一股视死如归的凶悍。
老者长驱直入,然而凭着一口真气硬闯了过来,正是旧力已逝新力未生的中空时期。
只看竹竿子刚才艺高人胆大的敢以一人一刀,就悍不畏死的冲进刺客们的包围中,可知他是一个对时机对战局都有极为敏锐的嗅觉的一个人。
老者的状态如何,他岂会不知?自然更不会放过这一闪即逝的时机。
单刀嗡地一身,真气灌注其中。
右腿左肩的伤口更因真气内力的高速流转,而使得鲜血疾射。
两名高手,还未见真章,却已经因这肆意飞洒的热血,使得他们之间的对决,充满了惨烈与悲壮的味道。
单刀直来直往,破空而去,即使不成招法,但是却是千锤百炼而来的杀人简洁。
老者握掌成拳,拳风激荡,同样是不成功则成仁豪迈,无匹雄浑的内力,酣畅淋漓的迎上了只为杀人而来的刀刃。
轰隆一声巨响,真气与杀气最直接最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老者面上的黑色面巾四分五裂,露出须发皆张的一张死灰色的老脸。
他接下了竹竿子的刀,但是却被竹竿子把握到了他最虚弱的一瞬间,终究还是未能抵挡住竹竿子单刀中的杀气,被腐蚀掉了一身的功力,本来平整的脸上顷刻之间皱纹密布,露出了他老态龙钟的本来面目。
竹竿子再不能握住伴了他大半生的唯一伙伴,单刀脱手,倒飞出去之余,也喷出了无数絮状物的血肉。
那该是他已经被震碎了的五脏六腑了。
其余的厮杀,也在如火如荼的热闹进行着,鲜血断肢不断的将回春堂的地面充实填满,亡魂和怨灵不住的从回春堂里向外四散。然而不断从天而降的刺客们,和不断从门外涌进来的高俅的守卫们,绝不会让眼前这一幕冷场。
这或许是回春堂建立以来,最为人满为患的一夜了。
至于那些没有在第一时间逃出去这个修罗地狱的客人们与妓女们,大部分已经被不长眼的刀剑给永远留在了这里。
桃花眼等三名女子,已经被骇得把头埋在了张残等三人的怀中,瑟瑟发抖着,哪敢再多看一眼,更不用说凭着她们自己的力量,去迈步逃离此地了。
张残眼皮一跳,就见龙在天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抓着埋首于他怀中的那个美女的头发,将她素面朝天的提了起来,随后龙在天又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啪地一声,一巴掌打得那美女满嘴是血,洁白俏丽的脸上,登时浮现出通红通红的五个指头印。
“他娘的!老子保着你周全,你居然敢尿在老子的腿上!瞧你这味儿把老子给骚得!“
龙在天本就海盗一个,要想他怜香惜玉要想他有什么恻隐之心,他也不可能成为这个行当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
张残虽然也有些看不惯,但是他绝不会因为这些,就去对龙在天指责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用手抚摸着瑟瑟发抖的桃花眼的乌黑秀发,轻声道:“姑娘,别怕,至少,你不会有事的。”
第553章()
桃花眼的一声“谢谢“,却让张残暗地里又是一阵皱眉。
她身上遗留的那些“男人“味道,和她刚刚呕吐的味道混在一起,别提让感官尤其敏锐的张残多么难受了。
不过再一想想,把她糟蹋成这样的,不正是他们这些男人和这太过真实的生活么?
挽着衣袖,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残渍,张残强挤出来的一丝微笑,并非真心实意,却依然成了这个女子一生之中甚至直至她百年,最为美好最为思念的梦了。
如果不是刚才的竹竿子一人冲散了刺客们的阵脚,刺客们绝对不会如此被动。
回春堂房顶的破洞,最多最多,也不过是让三人并肩而下的大小。此时稳坐钓鱼台的高俅老神在在,甚至一边品着酒,一边悠闲地发号施令:“射!“
嗖嗖嗖嗖,早有准备的护卫们纷纷取出强弩,泛着绿光的弩箭的箭头上,也喂了味道令人作呕的毒药。
可怜的,除了许多刚从房顶的破洞中跳下,身在半空就被射成蚂蜂窝的刺客们,当然还有张残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关闭了自己的嗅觉。虽然,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高俅身边的,是训练有素的军兵。而金府和李卫身边的,则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中人。
张残看得清楚,其实如果摆明车马的一对一单练,高俅这边的人马,是要略逊一筹的。但是,打起群战,或者说这种阵地战,金府和李卫的这两股势力,论配合论默契,却差得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了。
更何况,刚才竹竿子更是彻底乱了李卫等人的节奏:主将一个照面就被重伤,主将的手下自然人心惶惶,乱成一团。
而现在,本来还有点主心骨的金府,也随着老者与竹竿子的同归于尽,也变成了无头苍蝇,只能任人鱼肉,毫无胜算了。
破洞上的刺客们,终于萌生了怯意,平白送死的事情,哪怕死后赚了一个烈士的称号,也未免不值。终于,从破洞上落下的,只是冰冷的雪,和渐行渐远的撤离的脚步声。
高俅哈哈一笑,尽显得意。
他抓过身边的一名妓女,甚至众目睽睽之下,撕烂了她身上单薄的薄纱,又在她的雪白胸前大肆啃咬了一番,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指着人群后的李卫:“抓住他!“
李卫当然还是一身黑衣和蒙面,但是高俅武功也不差,基本的眼力,当然能轻而易举的辨别出李卫的身形和特质。
而被当众裸露的那名美女,却只能对着高俅奉上她的笑容,相比于颜面和生命,她还是更愿意选择生命。
谁让颜面这种事,比之生命,更不值一文。
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而来,已经被重重包围的刺客们,也终于彻底失去了斗志。
“我投降我投降!“
一名刺客扔掉了手中的狼牙棒,跪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
然而迎接他的,依旧是冰冷的刀锋。他的生命,并不因他放弃尊严放弃坚持而保存,反而因为放弃尊严放弃坚持而消失得更快更彻底。
“呀!!!“
这一幕,反而让刺客们变成了困兽之斗,血红的双目,绝不仅仅是因为地上流淌的热血而映红,因为双目底子里的暴戾和杀意,只因心底而起,并不因色而就。
“来啊!你们来啊!“
发出这个疯狂又嘶哑的声音的人,倒是熟人——那个胖乎乎。
胖乎乎的肩膀上挨了一刀,伤口处先是翻出了一层脂肪,然后才是血肉。看来胖子就是好,一身肥膘护体,多少能减震点伤害。
硕大又圆滚滚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在了地上,胆小怕事的胖乎乎,临死前也高光了一把。
“呆会儿记得泡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张残微笑着说。
桃花眼即知离别在即,她的一双玉手更是握紧了张残,舍不得分开,但是却终究不敢开口挽留,最后只能咬着下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人能让她服侍一晚,该有多好呢!
“呔!“
李卫身边的人,已经全都遍体鳞伤,所剩无几。
而这时,三人也终于出手。
龙在天一杆长枪所向披靡,冲锋陷阵,枪尖处泛起的螺旋劲气更是无人可当,纷纷避让。
张残和聂禁一左一右,其实根本不用他们动刀,任谁见了龙在天的燎原枪法,都望而生畏,作鸟兽散。
脏活累活都是张残的,他一把抓住了李卫,一个旱地拔葱,朝着房顶的破洞出飞身而上。
聂禁横挡在张残的身前,唐刀或敲或点,有如最坚实的一堵屏障,休想任何一支弩箭能够钻进张残的身前三尺。
待龙在天也从破洞里钻了出来,聂禁还嘀咕了一声:“弩箭虽劲,但是这种机括发力,比之真正的长弓好手来说,不免还是差得太远哩!“
张残点了点头:“嗯,比如说那些蒙军,嗬,那劲箭那箭雨,多来几轮恐怕能把一些简陋的城墙都射个对穿!“
聂禁哈哈一笑:“万幸这些蒙军弓手,一箭射出都要回气良久,不然的话,这天下还真没有任何人能是他们的对手。“
三人踏着风雪,倒也不用担心追兵,高俅只要还没有膨胀到爆炸,绝不敢来触犯三人的霉头。
事实上,三人把李卫救走,也算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不然的话,他扣下李卫,还真的敢把他给一刀宰了?还不如送给张残等三人一个顺水人情!反正,今次李卫的面子已经被折损了个尽了。
“杀,杀高俅……“
被冷风一吹,李卫也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张残哑然失笑:“李公子,你这是有多么坚持哩!“
“杀,杀了他,雯雯,雯雯就愿意嫁给我……“李卫断断续续地说。
不过还不待张残作评,李卫便又已经昏迷了过去。
“怪不得这么拼命,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肮脏的交易啊!“张残啧啧有声,随后感慨道:“红颜祸水多可怕,轻而易举就能让人豁出性命!“
龙在天摇了摇头:“龙某确实听说金府给李卫送了一封书信!看样子,应该就是金雯雯给李卫的承诺了。“
张残嘿了一声,先是瞄了一眼聂禁,然后才肯定地说:“如果这封书信是出于金雯雯的手笔,那么她的诚意就值得斟酌了。我敢打赌,她只是利用李卫借刀杀人罢了!“
聂禁当然是无动于衷。
龙在天则是看了李卫一眼,哈哈笑道:“那李卫还真是个可怜的倒霉蛋!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下子把手下的精锐丧失了个够!我说他们的刺杀行动,看起来气势汹汹,实际上却如此的仓促和错漏百出哩!哦,这倒霉蛋怎么样了?“
“还好!张某已经护住了他的经脉,估计昏迷个三五天,就能醒过来,然后慢慢养伤就是了!“张残答道。
随后张残气愤地说:“这金雯雯居然敢利用我的大老板,说不得,要偷她几坛酒替我老板出这么一口恶气了!“
聂禁这才扫了张残一眼,似乎在说:你自己嘴馋了就说嘴馋了,何必找这么一个一点也不冠冕堂皇的理由?
张残脸多厚啊,闷声道:“看什么看!有本事你别喝!“
龙在天则是一头雾水:“偷酒?偷什么酒?金家还缺这几坛酒?“
张残嘻嘻一笑:“老哥你等着瞧就是了!“
反正李卫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张残偷偷将他安置在了李府,便开始了伟大的偷酒计划。
过程就不多赘述了,张残抱着酒坛,落在了俩人的面前,神气地说:“哈!金老板是真的肉疼了,他以为换了个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