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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焚经诀-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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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残微笑道:“倘若张某拒绝呢?”

    朴宝英欣然道:“已经由不得你了!”

    说罢之后,朴宝英倏忽间侵身而入,白嫩且过分细长的玉指直刺张残双目。

    张残早已经凝神戒备,厚背刀刀随身走,刀锋迎着朴宝英的玉手而上。

    张残只知道朴宝英武功很高,但是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却不得而知。因为她从未显示出真正的实力,当然,也可以说是凭张残的能耐,不足以令她浑身解数。

    张残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真气壮大自身的气势,是以周身虽无磅礴之力。然而厚背刀却承载着张残全部的功力,割破气流,如破土而出的新芽一般,虽然缓慢但是势不可挡。

    朴宝英明显一讶,下一刻玉手忽地幻出万千手影,兼且她过人的美貌,便仿似忽然化身为千手观音一样,圣洁而美丽。

    张残的刀势碰上朴宝英的劲力,惊骇之下,只感觉自己刚强霸道的真气,仿佛劈在了空处,劲道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然而还未等张残生出其余的念头,消失不见的劲道忽地现形,并且壮大了何止十倍,反而又攻向了自己。

    强大至无极限的内力侵入张残体内,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如蝗虫过境般破坏着自己的奇经八脉。

    张残魂飞魄散之下,本道命丧于此。此刻,忽然体内一股神秘祥和的力量不知从何而出。如果朴宝英反击的力道是无恶不作的魔鬼,这股力量便如梵唱般醒人耳目。张残只觉得全身如同沐浴阳光一样,朴宝英的劲气即便铺天盖地,但是最多不过阳春白雪,顷刻间被融化了个一干二净。

第89章() 
朴宝英刚才夺张残的内力化为己用,并且又使其反击张残,这种神乎神奇的武功应该就是阴阳仙师仗之成名的绝学——阴阳真气。

    正如世间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般,即使同一种内功,也因人与人的差异,修炼出来后也并不尽相同。所以内力与内力之间,其实是完全独立且相互排斥的。然而阴阳真气却能使之万流归宗,毫无阻塞的便将他人的内力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从而加以控制。

    虽说如此,其实被转化的内力仍要及时排出体外,不可能真的完完全全与自身的内力融合。不然的话,即便神仙下凡,也不可能敌得过阴阳仙师。

    再说回来,只此一技,足以令阴阳仙师与人对决之中,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张残还在想着,却听朴宝英故作哀怨地道:“刚才张兄那一刀真狠,不怕斩断了宝英的手,从此无手可牵么?”

    张残好整以暇地道:“刚才宝英双指直刺,不怕戳瞎张某的双眼,从此再不能欣赏宝英的美貌吗?”

    朴宝英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咯咯笑道:“张兄果真是宝英的好夫君!”

    张残同样报以微笑:“可惜,朴姑娘的美貌,并不能让张某矢志不渝。”朴宝英听了,却是怜悯地看了张残一眼,幽幽地道:“张兄话说的太满了!只要宝英略施技艺,终张兄这一生,便只能做一条匍匐在宝英脚下的乖乖狗儿了。届时我要你生则生,要你死则死。”

    朴宝英乃是阴阳仙师的徒弟,有什么奇门绝艺使得张残真的失去神智,从而变得如朴宝英口中所说,绝非不可能。因此张残更是紧握手中的厚背刀,无论如何,宁可战死也不要落在朴宝英的手上。

    此时却见藤野新上和朴宝英同时双目一亮,然后朴宝英很快微微一笑:“希望下次见面之时,张兄会跪在宝英脚下,摇尾乞怜求宝英收留。”言罢之后,留给张残一个甜甜的笑容,飘然而去。

    张残哪会料到忽然之间,迫在眉睫的死亡危机居然就这么安然渡过。大惑不解了好大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摇了摇头,转身回头,准备回萧府。

    刚一转头,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连头皮都炸了起来。

    一袭白衣的默郁如幽灵一样立在张残的身后。

    白衣素裹,本就是引人遐想的无暇。如果这个人还是个美女,那么她就真的令她的惊艳表露无遗,不给人留半点机会。

    清冷的默郁没有让张残愣多久,轻声道:“张将军陪默郁走走吧。”

    张残哪敢说不?默郁的性命是萧破救得,默郁的武功也算是萧破所授,甚至默郁能成为蒙古国的国师,也完全是萧破的功劳。但是,她依然能对萧破下得去手。不难想象她要是对自己动手,绝对会没有丝毫的负担。

    默郁仰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清冷地道:“张将军可喜欢星空?”

    张残哪会料到默郁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不由便随着她的目光,也望向了星空。

    也不知道繁星存在了多久了,它们是否早于这个世界便出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也算是诠释了永恒二字的意义。想到此处,张残答道:“天睡我睡,天醒我醒,人不可逆天而行。因此在此之前,张某披星戴月,也不过是急于找到一处庇护,好进入梦乡。所以急匆匆的赶路,其实从未为星空的美丽而驻足欣赏,更不会去问自己喜不喜欢它。”

    默郁听了张残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方说道:“它的美丽是世人无法否认的,不过却因为它时刻便能出现在视野中,便让人觉得它稀松平常,不值得耗费心力去探究罢了。”

    张残没有说话,默郁又问道:“张兄去拜祭过萧叔父了么?”

    张残心中涌出杀机无限,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淡淡地道:“从未去过,因为愤恨难平。”然后张残问道:“默姑娘自然也未去过了?”

    默郁点了点头,清冷的眼眸中闪过无限柔情:“从未去过,因为悲不自胜。”

    张残哈哈笑道:“然而默姑娘终于还是亲手杀了萧元帅。”

    默郁点了点头,伤感地道:“然而默郁终于还是亲手杀了萧叔父。”

    张残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有时候微笑只是一种礼貌,绝不代表喜悦。所以,默姑娘的悲不自胜,也不知究竟是何种意思。”

    对于张残的冷嘲热讽,默郁并未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只是清冷地道:“在默郁的印象中,童年的时光或许傻傻的快乐,然而并不幸福。父亲重男轻女,一直冷落默郁。所谓的父爱,默郁从未真正体会过。”

    “母凭子贵,为此母亲常常黯然神伤,同时也饱受父亲其他妻妾的凌羞折辱。所以,母亲大人馈赠给默郁的爱,实则远逊于她对默郁身为女儿家的不甘。”

    “慢慢的,默郁懂事了,然后便觉得自身的存在毫无价值。而多余的存在,向来只会被无情的遗弃。我不想等到那一天的来临,也不想再承受他们的白眼和冷视。于是那天晚上,我怀着对父母、对其余兄弟姐妹的恨意,准备远离这个富裕至毫无温暖的大家庭。”

    说到此处,默郁又沉思了下来。

    她的鼻梁尤其挺直,侧面看上去,轮廓完美得令人胆战心惊。此刻的她,似乎完全褪去了身负世间第一奇功和蒙古国师的光环,只是一个家破人亡、举目无亲的可怜女子。

    怜香惜玉似乎是男人的通病,因此这一刻,张残竟隐隐生出想揽她入怀的冲动。

    没有沉默多久,默郁又道:“那一晚,一切都变了。我躲在草丛里,亲眼看着父母兄弟,被赵括的军兵像是押送狗一样,戴着重重地枷锁,在刀锋和皮鞭下蹒跚而行,举步维艰。从来昂首的父亲,终于不负默郁所望,低下了他高贵的头,贱如蝼蚁,可怜兮兮。”

    张残笑了笑:“然后默姑娘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忘形之下也被一并捉了去?”

    默郁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带队的人,是名老先生,他有着一副好心肠。他背对着默郁,转过头,低声说了一句丫头快逃吧!虽说默郁早已忘了他的相貌,却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慈祥。”

    张残嘿了一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老家伙明显失职了。”

    默郁不为所动,依旧满是伤感地道:“当我真的意识到,从今之后或许再也没有家了的时候,才是那样的悔之不及,才是觉得家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当看到父母兄弟终于遭到报应的时候,我再没有半点恨意。甚至难以自持之下,不顾一切地洒泪奔向了他们。那一刻,我想和他们在一起,哪怕去死。”

第90章() 
陷入回忆的默郁凝望着夜空,她侧脸完美的轮廓,毫不逊色星空的美丽。

    张残不由想到,无论是蘑菇还是蜘蛛,越是美丽,越是剧毒。

    似乎能看出张残所想,默郁淡淡地道:“此仇不报,默郁实在有负千古第一秘笈焚经诀!”

    张残淡淡地道:“然而默姑娘的举动,已经并非仅仅杀死赵括那么单一。为了血仇,似乎更要赔上中原百姓的福祉为代价。”

    默郁听了张残的话,清冷的脸上扯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萧叔父同样是以自身性命,来求证默郁报仇的决心。所以,如若我不屠尽苍生,又何以表达对他的爱。”

    “爱?”张残忍不住反问,说道:“默姑娘不在这个字前面加上一个‘敬’或者其他字么?”

    默郁温柔一笑:“张兄感到匪夷所思吗?”

    张残忍不住挠了挠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有一点。不过细细回想之下,好像也没什么。”

    默郁淡淡地道:“任何匪夷所思的可笑,在不讲道理的爱情面前,从来只会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叹了一口气,默郁又伤感地道:“当我抱着叔父的尸体,将之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我已经不是人了。”

    张残为之默然,默郁又轻声道:“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

    默郁微微一笑:“今晚是个流血的圆月之夜。将来蒙古国的史书上,会为今夜添上浓重的一笔,因为今夜将是默郁血洗天下的开始。”

    张残跟在默郁的身后,也不知如何,竟然提醒道:“京城重地,高手云集,默姑娘最好小心行事。”默郁却是认真地看了张残:“张兄是否想杀了默郁为萧叔父报仇?”

    张残哼了一声,并不作答。当然心中恨不得将默郁挫骨扬灰,不过自知不足以达到罢了。

    默郁续道:“那么张将军千万不要把焚经诀只当作旷世第一武学那么肤浅!焚经诀的博大精深,远超张将军的想象。默郁虽说只学到了其中的些许皮毛,但是放眼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默郁了。”

    张残略感好笑地道:“默姑娘似乎忘了有个人名叫琴星雅,也忘了她同样是身负天生百脉俱通的神话般存在。”

    默郁丝毫不为琴星雅的名字所动,反而认真地道:“上次你我相见之时,默郁似乎早已经将其中内涵道出。所以,如果一个被人寄予厚望的天才之辈,到了最后却并未取得相应的丰功伟绩,还请张将军千万不要对其失望。因为毁掉这个人的,并非此人的折堕或者华而不实,仅仅是周围人过多的赞誉。”

    说到这里,默郁又加了一句:“你们口中所谓的光复中原武林的新秀,在默郁眼中却只是一个笑话。”

    张残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默郁却停下了脚步:“到了。”

    张残脚下所踏,便是御街。

    临安以御街为主干道,御街从皇宫北门和宁门起,至城北景灵宫止,全长约五里。而街道中带有一个“御”字,自然是天子专行之道。因此,倘若有人敢长时间施施然行走御街之上,轻则坐牢,重则杀头。

    是以御街两旁热闹非凡,而御街之上,却能静谧地偏安。喧嚣下的静谧,让人恍如生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一样,现实却又梦幻。

    默郁此时闭上了眼睛,清冷地道:“眼下,确实有一个强大的高人停留在临安,不过很可惜,他并不打算阻止默郁,以损他的超然。事实上,所谓的高人也正如这凄美的星空一样,太过接近人间烟火,便不足以彰显其神秘。”

    “小郁!”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残转而望去,是一个衣帽明显华贵的青年。

    他醉醺醺的脸上更显苍白之态,眉宇间是舒展不开的愁结,不过在看到默郁之后,他似乎一下子从愁苦之海脱身而出,满身的轻松与喜悦。

    只此一个表情,张残便知道眼前之人对默郁有着极为深刻的感情,或许可以说是爱。

    他展开双臂,看样子似乎想去拥抱默郁一下。不过默郁清冷的特质,内敛的无上功力,又使得他不敢唐突妄动。由此,张残也认为曾经默郁和他之间,应该有过一段恋人的关系。不然的话,像拥抱这种动作,怎么会存在异性之间。

    他的一身酒意一下子也好像被醍醐灌顶般消散个干净,满脸激动地道:“我们怕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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