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经诀-第7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内,因为他们的勇猛无畏无可抵挡,所以他们依旧笑傲于这个世界,无人克制。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真勇士,真英雄。”
张残远远躲在一旁,暗想着哪有这样战前动员的,把敌人往天上夸,分明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完颜伤停顿了好久,然后慢悠悠地抽出腰间弯刀。刀身与刀鞘的摩擦声,于此时分外无声的时刻,奏出颤抖的昂然:“现在,让我们去杀了这些勇士!”
这话一出,即使本来不以为然、立场完全对立的张残,猛然之间也是战意高昂,热血沸腾。
而再看那些本就对栖龙山心怀旧恨,如今更是又因手足被杀更增新仇的金兵们,一个个面色狰狞,用力以枪端叩击地面。在回声的作用下寂静的山谷中霎时间有如天雷齐鸣,简直声潮如浪,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大战一触即发。
踏着整齐的脚步声,军马兵发栖龙山。
张残看着这些斗志昂扬的众士兵,恍惚间仿似曾经的自己出战前那样,明知有可能去而不回,却依旧毅然决然,誓不回头。
“秋风冷,白霜寒,吹皱落木萧萧然。仗剑执刀待雪降,热血鲜红冬风暖。数十年生死命危,一酒干;道不尽哀伤离愁,不低头!”
完颜伤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张残的身边,听着张残的喃喃之语,微笑道:“张兄绝不是为我大金将士伤感,该是触景生情。”
张残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想想,拼搏厮杀究竟有何意义?大家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解决纷争,理字当头,总归能使太多的纷争有个圆满的结局。”
完颜伤哈哈笑道:“数月不见,原来张兄被阉了,难怪如此柔情伤感。”
张残懒得和他犟嘴,耸了耸肩,随意地道:“随完颜兄怎么说吧!”
完颜伤微笑道:“如果世间人人都讲理,这个世界会失色很多的。”然后完颜伤目光炯炯地看着张残:“张兄不准备登山一观吗?”
张残这才赶走刚才缭绕在心头的伤感,洒然笑道:“未知的凶险常常伴以九死一生,完颜兄看我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吗?”
完颜伤笑了笑:“当然不像。”
说完之后,完颜伤便转身离去。
下一刻,张残的左手忽然一阵炙热,明显高于自己的正常体温。张残讶然间抬起左手,手心正中央,慢慢浮现一条条黑线。还未等张残有任何反应,黑线组合成了两个字——登山。
张残这才想起,自己的左手中,融合了鬼手老人赠送自己的金阙页,又名无字天书。
临别前,鬼手老人告诉自己,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中,无字天书会为自己指明人生的方向。
张残愣了好久,但是下一刻,对鬼手老人的敬慕使得自己立刻坚定了信念。转过头来,张残对着同样看到此神迹的萧雨儿道:“小姐……”
萧雨儿定睛看着张残,脸上隐隐挂着担忧,但是最后还是咬着下唇,轻声道:“张将军小心!”
张残看着萧雨儿担忧的神色,没来由心中既暖且疼,便笑道:“张某马上要出征了!所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小姐笑起来是很美的,那么临别之前,小姐可否赠与在下一个暖心的笑容?”
萧雨儿闻言之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残,嘴角艰难地向上牵。不过只是徒劳,因为最终她还是以怅然一叹失败而告终。不过她还是看着张残,很认真地说:“张将军平安回来,雨儿每天对你笑。”
张残哈哈一笑,转身道:“张某死了也会爬回来的!”
三步并作两步赶至了完颜伤的身旁,完颜伤诧异地看了张残一眼,提醒道:“张兄不像是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
张残反驳道:“确实不像!但是确实就是!”
走了两步,张残隐隐间觉得后背有一抹关切的眼神,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完颜伤见状,一目了然便知道张残的隐忧,笑道:“张兄请放一百个心,我大金军士,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做出失礼雨儿小姐之事!”
看着张残仍旧不安心的神色,完颜伤道:“前几天晚上,赵擎云趁张兄未在,竟然想对雨儿小姐做出不轨之事,还不是我大金军士及时制止?并且还将他的七名手下就地处决。”
张残咋闻此言,怒发冲冠,回身便走。
完颜伤按在张残肩头:“张兄作何?”
张残怒道:“宰了赵擎云那王八蛋!”
完颜伤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待得他面见我皇之后,任由张兄处置。”
张残长吸了几口气,恨意虽然不减,但是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再度转身朝栖龙山走去:“赵擎云死定了。”
第128章()
雾蒙蒙的栖龙山,将阳光彻底拒绝。
也不知道是山风本就更为冷冽,还是因为狭小的傍山路的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之故,总之,张残总是觉得有人在自己脖子里吹冷气一样,时不时就打两个冷颤。
完颜伤像是东家地主一样,为张残讲解着:“栖龙山又叫栖龙渊,正是得名于这条蜿蜒曲折的深渊走向,好似一条盘踞的黑龙。”
张残冷冷地道:“完颜兄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为何只独你我二人上山?”
完颜伤笑着说道:“张兄勿要动怒!对于赵擎云的火气还没消干净呢,此怒未消,彼怒又起,对伤势有害无益。”
张残瞪大了眼睛,怪声怪气地道:“看来你我之间还是有共同点的!张残在戏耍他人的时候,也会笑着劝他何必动怒。”
完颜伤点了点头,答了一句风牛马完全不相及的话:“人人常说相由心生,但是奇怪在于不论你我是喜是悲,从来都是源自于外物的诸般因素,而与自己的本心却完全无关。”
张残被气得笑了起来:“完颜兄真是好见识。”
完颜伤再度以微笑作答之后,才认真地说:“前后三次共计一万五千人才征讨过栖龙山,但是全军覆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大金的顶梁支柱,就好像完全从世间蒸发了一样,再觅不得半点踪迹。”
张残看着完颜伤不似在夸大其词,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恐惧。
完颜伤续道:“其中不乏身手远胜在下之人。但是这些强者,无一例外地踏进这迷蒙雾中,再也未再世间露面。”
张残即使稳了稳心神,还是面显惊色:“那完颜兄为何还坚持只你我二人登山?”
完颜伤笑道:“张兄也看到那封请和书了!如此措辞,无异于把人往死路上逼,何来请和一说?在下岂能害我大金勇士白白送命。”
张残这次真的怒了:“你要找死,非得拉上老子?”
完颜伤摇了摇头,以一种复杂的口吻淡淡地说:“首先,从那封请和书的字体,已经不难判断书写之人是何等的傲然。所以只有你我登山,他绝不可能让你我死得不明不白。”
张残冷笑道:“你我生命的代价便是找寻一个合理的答案?”
完颜伤毫不犹豫地道:“请张兄相信在下!当有一天你继续寻找一个解释的时候,牺牲根本不在话下。”
张残端详了完颜伤好久好久,然后才信服地做出判断:“老子被你坑了!”
完颜伤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个原因,是在下从襄阳城返回的途中,碰见了传天。”还未等张残发问,完颜伤苦笑了一声:“他说,如果不想全军覆没的话,登山之时,必须有张兄的陪伴。”
张残看着完颜伤痛苦的神情,不由自主般便说出了一句更伤完颜伤的话:“既生瑜,何生亮。”
完颜伤闻得此言,全身一颤。过了良久,才抬起头,冲着张残笑了一笑。那笑容,惨淡之极。
完颜伤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要伤害一个骄傲的人最是简单,那就是出现一个更为出色的人,让他觉得自己其实不过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一文不值。
数月前完颜伤携着滔天之恨单枪匹马于泰山栈道一夫当关,来势汹汹,本来是抱着不杀张残誓死不归的信念。然而最终,可以说在被传天的几句话便一败涂地。只有完颜伤自己清楚,当时未杀张残,并不全都是因为张残处于一个神奇的境界难以强杀,只是因为忌惮传天。
他怕了,他也服了。
完颜伤深吸了一口气:“张兄刚开始的时候不愿登山,小弟不愿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懦弱,因此未向张兄道明关于传天告诫的这件事情,而我本也做好了送死的打算。还好,张兄还是来了。虽然张兄现在对只你我登山这件事冷言冷语,但是在下由衷感激当时张兄沉默不言。”
张残扯了扯嘴角,难得说了一句实话:“其实,张某根本没听到完颜兄做出的这么个决定。当时只是在想,倘若此次不能生还,还希望完颜兄有朝一日能把雨儿小姐送回中原。”
完颜伤笑了笑,淡淡地道:“其实,倘若张兄当时有任何异议,小弟绝对不会有半点勉强张兄的作为,会选择独自登山。当然,登山之前,会告诉手下兄弟,若在下不能生还,任由张兄和萧小姐自行离去,余人不得有半点阻挠。”
张残心头一颤,看向了完颜伤真诚的双眼,他说:“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像传天认输,因为张兄的陪同,我却生出了一种转危为安的安全感!哈哈,我应该能活着了,但是却比死了难受得多。”
张残也不知怎地,拍了拍完颜伤的肩膀。
完颜伤笑道:“张兄放心,你我皆不能生还,自有我心腹会为在下办成此事。”
张残知道萧雨儿的心愿很快能达成,立刻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很多,激励般吼道:“出发!”
完颜伤似乎被张残这种孩童才有的举止所感染,也是有模有样地一声怒吼:“为了大金!”
张残赞同般吼道:“顺带的!”
两个人的吼声响彻山谷,余音久久不绝。
正在这时,浓雾忽然之间剧烈的翻涌,像一个怪物张牙舞爪般生出了急剧的变化。
张残见此情形,下意识地探出手掌:“这里明明没有风了!”
话音未落,浓雾以肉眼可见的波浪旋转,像是前方形成了一阵强烈的龙卷风一样,将浓雾抽了个一干二净。
阳光洒下,温暖了数十年未曾见过天日的栖龙山。
前一刻还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下一刻却阳光明媚。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张残目瞪口呆,疑似不在人间。
完颜伤却骇然道:“栖龙山竟然是一座法阵!”
张残不知道完颜伤从哪里得到的结论,只是听他喃喃地道:“这是何人所布?竟然让我奇人异士层出不穷的大金国窥不得半点蛛丝马迹!”
张残不谙阵法,可谓一窍不通,哪能理解完颜伤的不可置信。又拍了拍完颜伤的肩膀,伸手指了指直上直下并且直入云霄的台阶:“答案就在眼前。”
完颜伤看了看后,反而露出一种似乎夹杂着孺慕与虔诚的表情,分外轻松地道:“我们走吧。”
第129章()
拾级而上,当张残紧随完颜伤之后踏上峰顶的时候,顿觉强烈的横风吹来。而山风自顾自逍遥自在,哪会理得张残被吹痛的双眼。而张残即使想及时的闭上双眼也不能,因为他看到了这辈子最为神奇的景象。
就在不远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块凸出的岩石,居于万丈深渊之上。岩石可能只半米长,半寸厚。并且极为狭窄,仅容双足而立,再无余地。
就在这块惊险得触目惊心的岩石上,立着一个白衣似雪,长发及地的之人。
那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是一个不稳便粉身碎骨的极凶之地。
他浓密的头发自然下垂,是以连侧脸是何肤色都让人难以辨识。不过背着的手,倒是晶莹如玉,温婉剔透。
完颜伤和张残先后到达,却不见他有任何微末变化,只是背对着两人,一动不动,似乎静止在这方天地里,亘古而悠远。而令张残觉得最为神奇之处,便在于任你山风如何威猛,却无法吹起他及地的发丝微毫,何况衣袂。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这一定是个仙人!
张残此刻只能这么想。
完颜伤和张残忍不住面面相觑,同时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和骇然,然而此刻两人却生不出讥笑对方胆怯的嘲弄。
直觉告诉张残,他绝对就是曲忘口中的妖僧伺魔。
当时曲忘一笔带过,张残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曲忘推崇他,便会在向张残提及此人的时候,不自觉的加上感情色彩。更何况当时的曲忘分明是处在为往事缅怀嗟叹的低沉情绪,而人在动感情之时,所言所语所思所想向来有所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