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经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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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残是北方人,甚少接触水。自古就有言:欺山莫欺水。又曰:远怕水,近怕鬼。张残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因此一直以来,自然对水敬而远之。
虽说时值黎明,寒风刺骨,但是水面上雾气升腾,能见度极差。即便目不能视,但是却让人生出如临仙境的美妙感觉。水流拍打着船身,轻柔而有节奏,又让人生出些许宁静安详的倦怠感。
张残转过头来,打招呼道:“传老弟好早!”传天洒然笑道:“看来张兄的内伤已然复原了十之八九了,可喜可贺!”张残朗然道:“张某不愿再说什么矫情的话,总之,传老弟将来有什么用到张某的地方,绝对义不容辞!”似乎想起了什么,张残又道:“精神力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发觉过自己还有此等异能?”
传天微笑道:“真相的代价有些沉重,张兄不是不喜欢承人人情么?”张残哈哈笑道:“然而事实上,张某能活到今天,正是无数兄弟挡刀遮箭换来的。所谓债多不愁,还有什么好说的!”
传天点了点头,然后才道:“张兄的精神力量,是继承于令师太来子前辈。”张残皱眉道:“此话怎讲?”
传天淡然道:“张兄或许觉得,现在身上内力又有些许小成,是缘于自身不断的努力和修炼。难道张兄真的不知丹田被破,除非修习少林寺的洗髓经、易筋经或者服用什么天地材宝,否则是不可能重新聚气的。”张残沉默了一下,故作轻松道:“我还以为自己天赋异凛,原来终是凡人一个。哈,对了!到底怎么个继承法?”
传天解释道:“令师用的,是西藏密宗的李代桃僵之术。不过可惜,令师只是掌握了此异术的皮毛,以至于张兄确实被伤到了丹田,好就好在令师终究还是顺利代张兄受过。因此,真正被废去修为的,实则是令师,张兄不过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罢了。”
张残耸了耸肩:“哈!家师办事真不靠谱!那么照传老弟所言,此术若是完整施展下来,张某是否有可能继承家师的全部功力?”传天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张残随口道:“家师真是虎头蛇尾,连个功法也练不大成,仅让张某继承到了精神力量。”
传天笑道:“张兄切莫大意!因为这并不是完整的继承,因此,说不定张兄的精神力量只是昙花一现。”张残笑道:“无所谓了!反正欠一个已死之人的人情,要比欠活人的人情轻松多了!”传天笑道:“张兄确实洒脱。那么传某也不怕告诉张兄,施展此术的施法者,等若放弃了轮回的权力,永世不得超生。”
张残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淡淡地说道:“天快亮了。”
传天很知机的没有再多说。
过了良久,张残忽然道:“传老弟能否帮我隐瞒这个秘密?”传天避而不答,反问道:“张兄觉得,完颜伤的实力究竟如何?”张残不假思索地说:“我虽然并不清楚完颜伤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因为种种原因的制约,使得他的功力大打折扣,因此张某才能侥幸逃脱死劫。”传天笑道:“难得张兄如此自谦!”
没等张残说话,传天续道:“完颜伤若是没有两下子,又怎会引起夜染尘的战意。虽说武道至极,可破万物。但是没有相应的心灵淬炼,仍然只是一个空有其力而不能使的傻大个罢了。”
“完颜伤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武功虽高,但经验太过不足。稍有不顺,便缚手缚脚,难以施展,最终羽落而回。张兄若是不能正视自己心灵上的破绽,只会如完颜伤一样,被人夺去心志之后,再被轻而易举所击败!顶级高手之间的武功,其实都相差无几。真正决定成败的,却是个人的经验与意志的交锋。因此,张兄不要因为这个秘密而使得自己心中有芥蒂或者破绽,正视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残再次陷入沉默,然后重重地点头,抱拳道:“张某受教了!”
黎明破晓前,最是黑暗。因此,若有任何光明,也是格外显眼。
几盏火光,冲破重重水雾,于黑暗中摇曳起舞。
传天开口道:“张兄能否感应到来者是敌是友?”张残开口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的,必然是敌人!”传天笑道:“很明显张兄是蒙的。”顿了顿后,传天又道:“眼睛看到的,只是一个表象,无法看到实质。所谓的精神力量,简单来说,其实就是将所有看穿看透的一种神奇感应。这是先天高手都会具备的基本灵觉,事实上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张残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才由衷道:“传老弟懂得真多!我现在忽然觉得,或许令师烈震天烈教主,或许并非江湖上所传言的那么不堪。额,那么毫无出彩之处。”传天洒然笑道:“请张兄相信小弟!我们永远无法从别人的口中,去真正了解到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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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染尘荆狼和琴星雅都相继走出船舱,同时目视着逆流而来的火光。
琴星雅仍然半遮着玉脸,让人无法一睹庐山真面目。张残只是偷窥了她那惊艳至令人震撼的秀眉和双眸,便又赶忙转过头去,唯恐惹她不快,到时没人给自己收尸。
“叮叮叮叮”的鸣钟声响起,声音穿透整个天际,并无半点回声,不难猜测眼前是一空旷的所在。敌方虽是逆流,处于水战的劣势,想来应该对淮水的地势有着很深的了解。在这么一处水深不见底、岸远不知边的水流正中央,死上百十个人,恐怕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合江盟的十几名水手,眨眼间便手持钢刀,完成队列,昂首面对即将到来的船只。站在队列最前的,是“破浪号”的船长何然。
何然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长年的风吹日晒,奔波劳走,使得他刚好而立之年,看上去却远比同龄人要沧桑。他的脸上有一道长疤,由额头直至嘴角,看上去猩红恐怖,这道疤或许差点夺走何然的性命。疤痕,虽是丑陋的所在,也是一个男人的骄傲。何然一直觉得,没有疤痕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叫男人。
因为曾经造过太多杀孽,所以何然一直独身不娶,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何然不是没有为女性动过心,午夜梦回的时候,亦会有自己痴心暗恋的女性,在另一个世界里与自己相依相偎。可是所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何然唯恐自己的所作所为降临到未来的妻儿身上,因此,只能选择孤独。而慢慢地,何然就习惯了孤独。
这是合江盟第一次来淮水做航运生意,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入侵,宣告着天下,最主要是在告诉淮水地区的势力:合江盟会将势力伸展到淮水水域。因为每一个帮派所霸占的地盘,都是一部血泪史,所以要说此行风平浪静,何然自己都不会相信。因此,此次前来,是被自己抽到了死签,何然根本对活着回去不抱任何希望。
此次航运,之所以仅仅载客,自然也是因为时值乱世,人命贱如草芥。即便出了什么差错,损失也根本不大。
朝阳东升,鲜红似血。
三艘船只同时戛然而止。
何然看了不由心头一凛,持舟者,必是深谙水性的高人,并且还是默契十足的一支队伍。单是看了对手无声无息露了这么一手,何然便庆幸此次回航之前的那个晚上,在芸香楼提早的把这辈子所赚的银子挥霍一空。
不待多想,何然朗声道:“在下合江盟何然!不知哪路高人驾临,可否告知?”
投石问路,需先自报家门,何然倒是讲足了江湖规矩。
阳光洒下,河雾骤然散开,尤其吸引人眼球的,是一个满头银发又红光满面的老翁。这个出场方式,好像一个老神仙从云雾中忽然现身一样。
老翁身形极为高大,站姿挺拔,毫无老态龙钟的败象。他双目中的神光亦不内敛,看上去自然有些咄咄逼人。嘴角上扬,却又似笑非笑,给人极其古怪的感觉,也让人知道这个老翁绝不好惹。
老翁却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先投向了站在偏僻角落的传天,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阁下是哪路神仙?”
传天只是把头一转,目视着水面,一副懒得搭理那老翁的样子。张残为免老翁面子上过不去,好心地替传天回答道:“阁下又是何方妖孽?”
一声轻笑响起,琴星雅忍不住嗔怪地看了张残一眼。
最消难受美人恩,虽说只是一记白眼,张残依然觉得飘飘然,大为受用。而何然此时强硬地道:“这些都是我合江盟的客人,有什么事情,冲着何某人来吧!”
何然见张残这么一副态度,便下意识地以为拦路之人是和张残等人有过节。不过就算是真的因为如此,只要张残他们仍在船上,何然绝不会将任何人交出去。因为无论如何,张残等人现在乘坐的都是合江盟的船只。所谓身死事小,失节为大,合江盟的金子招牌绝不能断送在自己的手上。因此何然一句话,便毫不客气地把所有责任全揽到合江盟的身上。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夜染尘都赞了一句:“好汉子!”
那老翁却是朝着何然冷笑了一声:“好一个合江盟,你以为我看不到你心中的恐惧?”然后又转过头,眉头紧锁地看着传天,思量了一番,道:“这是我等与合江盟的私事,为免伤及无辜,闲杂人等,还望暂且回避船舱。”
这个世界上,除了瞎子,否则绝对不会有人看不到传天。很明显这个老翁看不透传天的虚实,因此在和传天对话时,也分外小心。事实上这个老叟的这句话明显已经非常客气了,而张残见传天根本不屑搭理这个老头,心下也有了计较。因此张残故意挠了挠头:“你咋突然怂了?”也不怪张残如此放肆,现在的张残,对传天有着异乎寻常的信心。有传天在,哪怕自己将天捅了个窟窿,想来也不过虚惊一场,安然无恙。
琴星雅又是一声轻笑,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然后一道指风打在张残身上,疼得张残一咧嘴,这就叫做痛并快乐着,不过张残却也不敢再多说下去。
张残的话自然触怒了老翁,伴随着老翁一声怒哼,传天这才转过身来,洒然笑道:“这真是奇哉怪也。老人家您凶神恶煞而来,本想着将整条船上的人斩尽杀绝。却见我等气度不凡,又急忙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妄想交攀,当真是能屈能伸的好汉子。”
张残忍不住凑过头:“你说的我等气度不凡,包不包括我?”传天微笑道:“当然!”张残满意地点点头,却又斜睨了传天一眼:“当然的意思是包括还是不包括?”传天微笑道:“包括。”
那老翁没有在意张残和传天的交头接耳,故作平静地说:“嘴巴长在阁下的身上,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传天看都不看那老翁一眼,淡淡地说:“不愧百变银狐的称号,果然千转百变。你以为我看不到你心中的掩饰?楚老现在最好别再说话,免令在下更加瞧你不起。”
百变银狐楚义张残倒是听说过,也是绿林中鼎鼎有名的一个人物。百变银狐的名号看似好听,实则嘲讽之意甚浓。百变银狐的本名叫做楚义,是游龙帮的首席军事。为人阴险狡诈,亦正亦邪。不过因为他睚眦必报,等闲人不愿招惹他。当然,若不是游龙帮为他撑腰,或许他早就去地府报道了。
游龙帮本来和合江盟分庭抗礼,但是怪就怪在岳菱太过出色了。自岳菱接管合江盟后,短短两年的运筹帷幄,将游龙帮的生存空间挤压得越来越小。游龙帮的辉煌一如昨日黄花,再难绽放了。想到此处,游龙帮此行的目的也是非常明显了——如日中天的合江盟倘若在淮水水域出事,绝对会引起合江盟与淮水水域上的各方势力的激烈碰撞。
楚义被传天识破身份,又遭传天的冷嘲热讽,再不动手的话,只怕只能今后找个山洞,永远别出现在江湖上了。一声狂笑之后,楚义冷然道:“报上名来!楚某不杀无名之辈!”
传天洒然道:“何需废话,直接动手即可!以免听了在下的名号以后,楚老更加畏手畏脚,难以施展手段。”
第14章()
就在这个时候,张残看见一个相对来讲,身材较为矮小的人站了起来。
由于楚义一袭白衣、一头银发着实显眼,因此张残刚才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坐在船舷上。在这两派人马针锋相对的形势下,倒是显得自由写意,但是并未引起张残的过多重视。然而当这个人站起来的时候,却好像一株挺拔的松树怒指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