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香秀-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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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出水虽知自己武功低微,被陌生人指手画脚,却也气极,低头暗骂自己一声,抬头时竟已不见黑衣人踪影,不禁“哎”了一声,向前追出数步,越想越气,“臭不要脸的!臭不要脸的!偷偷摸摸,有本事当着本姑娘的面跑啊,看你能跑得几步?”
骂了便痛快,洛出水气消泰半,悠悠又道,“烂木桐叫我好好呆在风烟阁,并听从风阕姐姐的安排,这又是什么意思?哦!难道难道烂木桐早就告诉哼,这死木头,竟敢瞒着本姑娘!还惹得风阕姐姐忧心忡诶?”洛出水正气愤不过,忽地又喜上眉梢,“风阕姐姐比不上我对烂木桐有信心呀。”
这般想着,洛出水便觉鼓舞,蹦蹦跳跳地回到风烟阁,入牡丹亭,对鸟风阕整日殷勤,也不说白天去做了什么,夜了又出去干了什么勾当,心只道,“你们瞒我,我也装傻,也教你们心里痒痒!”
三司会审。
郗道遇亲自督办此案,口谕文武百官不许宣扬,待审讯结案,批下圣意,方可公布案情始末,王文君乃当事人,为免影响三司审案,亦被郗道遇下旨杜绝旁听,只以证人身份静待传候。
再说三司得了郗道遇口谕,即知此案棘手,一点不敢马虎。三司里头,有大理寺卿名唤狄虎,此人性素耿介,既为主审,一脸冷肃面色,斥问三千桐,“堂下何人!”
三千桐从容自报名姓。
狄虎又道,“自承何罪?”
三千桐道,“杀人。”
如此一问一答,三千桐说明杀人起因、经过、结果,一旁掌书记一一记录,以待对证。
狄虎忽地喝问,“既是杀人,凶器何在?”
三千桐只记得当时冉红裳拿着已鉴定过木质的凶器来替玉临风开脱,尔后之事,却甚是模糊,回道,“罪者以飞刀杀人,案发后,飞刀被送到相爷手上。”
狄虎道,“便请相爷上堂作证。”
王文君上堂,问知缘由,命卫朝英递上飞刀。
狄虎细看飞刀,眉头一皱,“百岁案惊动京师,此刀确信乃仿造玉临风所使木刀,据闻你与玉临风友善,怎会假造他的刀杀人,陷朋友于不义?”
三千桐道,“临风名重天下,借他之刀杀人,可使众人转移注意,此乃罪者小谋。至于陷友于不义,罪者确实惭愧,为此之故,罪者于彼时已极力为好友开脱。”
王文君忽道,“狄大人,此案还有一人可以作证。”
狄虎忙道,“不知相爷所指是何人?”
王文君道,“风烟阁阁子鸟风阕。”
三千桐暗暗感激王文君相助,接道,“不错,当时阁子撞见罪者杀人,却因罪者胁迫,才缄口不言。”
狄虎下令传鸟风阕上堂。
这边,洛出水早已被西门乱春引去,鸟风阕焦急听候,终于盼来差人,心只道这番辛苦越早结束越好,便由差人领路,赶赴大理寺。
鸟风阕朴素装扮,还扣着面帘儿,遮住半张俏脸,听了狄虎之语,暗暗一怔,不觉扭头看了看,这才回道,“启禀大人,玉琴公子所言并未一一属实。”
此语一出,举堂一惊。
三千桐更是紧张不已,生怕鸟风阕因爱不忍,坏了全盘主意。
王文君只暗暗一怔,旋即镇静自若,想听鸟风阕会道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狄虎闻言更觉案件棘手,不禁暗暗纳罕,向鸟风阕道,“如何并未一一属实,你且仔细说来。”
鸟风阕即道,“玉琴公子杀人不假,被民女撞见不假,但并未胁迫民女,却是民女自愿包庇。其中因由,狄大人且听民女一一陈述,万勿教人打断。”
狄虎道,“你且说。”
鸟风阕道,“某月某日,玉琴公子入京,进风烟阁,与民女相遇,互生爱慕,以至不能自抑。闻说民女曾受王三百岁无礼相待,玉琴公子业火烧心,终至杀人。祸起于民女,是以案发后,民女自愿包庇,大胆枉法,亦有难辞之罪孽。今玉琴公子忏悔认罪,民女心知包庇无益,坦然面对,只求各位大人念因在民女,至生恶果,为玉琴公子网开一面。”
狄虎闻言暗自慨叹,情之一字,果真绊人至深,又闻得鸟风阕求情之语,肃道,“本官如何定夺,自是有法可依,你且退下。”
鸟风阕并未依言退下,却是伏地而跪,偎在三千桐身旁,不作一语。狄虎见状,也不叫人强行拆散,只又道,“鸟风阕,你既撞见三千桐杀人,也且向本官陈述,案发时,案发后,你之所见。”
第204章 四十九:案初定()
鸟风阕已有准备,镇静道,“那夜民女无聊,便向后园去,略作散步,如此如此,忽见玉琴公子从王三百岁书房逃出,彼时民女不知玉琴公子杀人。尔后大院传来骚乱之声,民女即与玉琴公子赶回大院,听到管家福贵大呼杀人者乃玉临风。玉临风乃玉琴公子好友,玉琴公子不忍见好友含冤,故而站出断言不可能,其时断言不可能者犹有书奇、玉奇二人,相爷当时在场,可以为证。”
狄虎听得鸟风阕的证词与三千桐如出一辙,瞧着三千桐和鸟风阕才子佳人,扭头请示,“相爷以为如何。”
王文君道,“确系如此。”又道,“狄大人,本相作证完毕,不宜久留。”
狄虎也知圣意,便道,“下官多有不便,不能相送。”
王文君离去。
狄虎叫退鸟风阕,又命人将三千桐押回天牢,便与其他二司商议。人证物证俱在,罪案确凿,三司写下审讯文书,同呈郗道遇观阅批示。
郗道遇阅罢文书,良久不语。及后,郗道遇下旨暂不结案,关押三千桐数日以待,此段时间内,不可对外声张。狄虎等自是喏喏,按下不谈。
却说郗道遇令下不到一日,满城风雨忽起,竟是人人皆知三千桐自承死罪,说的是杀害王三百岁的人是他自己。郗道遇听说此事,盛怒不已,召来王文君及三司等众喝问是谁走漏风声,此时哪会有人敢站出来惹祸上身,皆瑟瑟不语。郗道遇也知众口难封,不得已,喝退众人,自去中宫寻孟嘉鱼解闷。
孟嘉鱼彼时正暗暗焦急,等着三千桐的消息,忽见郗道遇气冲冲而来,心知不妙,叫人备茶,却难掩惊慌之色。郗道遇见状忙道,“哎,是那堆无用之人惹得孤家不快,皇后何以惊慌?”
孟嘉鱼道,“不管陛下是因何缘故生气,到了臣妾此处,怒气不消,便是臣妾体察不周,不知为陛下解忧,论过,臣妾亦有之,是以惊惶。”
郗道遇闻言怒气顿消,怜惜道,“哎,是孤家之过,不该带着怒气来惊吓皇后。”
孟嘉鱼忙道,“臣妾惶恐,陛下何过之有?”
“现在是满城皆知三千桐杀人了。”郗道遇一叹,“孤家能做的也不多。”
该来的总会来,孟嘉鱼犹然忍不住慌乱,“那该如何是好?”
郗道遇但见孟嘉鱼慌乱,笑道,“哎,你这琴痴呀,如何慌乱至斯?”
孟嘉鱼道,“臣妾生怕再无长进。”
郗道遇道,“孤家再如何也是天下之主,虽不能推翻案审结果,但保他一命之能,还是有的。余下之事,但看他之造化。”
孟嘉鱼不解,“杀人是死罪,陛下不定死罪,如何杜绝悠悠众口?”
郗道遇闻言连连摇头,笑道,“如何杜,何须杜,不必杜。皇后,你可还记得倾城是如何说的?”
孟嘉鱼不知,“如何说?”
郗道遇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哈。”
孟嘉鱼勉强一笑,郗道遇又说如此如此,孟嘉鱼无奈,只望郗道遇答应她一事,郗道遇慨然应允,又逗留一阵,随后离去。
孟嘉鱼哀愁不已,只道你我无缘也罢,却为何连相见也匆匆。
百岁门。
雷奔舞练“浑天双龙拐”拐法,精湛之处,直令王彪目瞪口呆,赞叹连连,“雷兄此路拐法,足可威震天下。”
雷奔自收受白玉楼赠书,勤练不辍,一个多月下来,也觉拐法进步神速,此时又闻王彪赞叹,欢喜收了双拐,笑道,“冉公子慷慨,我也定不负所望。”
说话间,彪奔二人却见东方聪自外匆匆踏入,一脸惊异之色。王彪抢上一步迎人,满腹疑惑道,“东方兄,你怎回来得如此之快,又怎一脸慌张?”满城风雨欲来,王彪却因观赏雷奔练拐,犹未听得风声。
东方聪在数日前辞别王彪赶回铁砧镖局料理些事,事情料理毕了,便又匆匆赶到洛阳,路上听到风声,乍闻之下,自是难以置信,拉住几个路人询问,听到的却都是,“那大理寺会审,还能是假的吗?”
东方聪闻言,径直赶往百岁门。
“已找到凶手了。”东方聪只这般回了一句,神色之复杂,却是难以说分明。
王彪和雷奔闻言,同时身动,但见东方聪语露犹疑,相视一眼,齐问道,“是谁?”
“这”
王彪见东方聪欲言又止,不禁大奇,“东方兄,你怎吞吞吐吐?”
“哎!”东方聪无奈,“说的是玉琴公子!”
“啊!”王彪和雷奔闻此一语,皆自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雷奔反应得快,即又道,“胡扯!净他娘的胡扯!东方,你告诉我,是谁说的?我这就去打烂他的嘴!”
东方聪咳了一声道,“是玉琴公子自己说的。”
“呃!这”雷奔一时语塞。
王彪皱眉道,“怎会如此?”
东方聪自也不知,建议道,“相爷负责此案,咱们不如去相府问问。”
王彪却道,“不必,咱们先去找小郎一问。”
雷奔也道,“不错,此案由相爷负责,我看此时此刻,相爷怕也是满脑糨糊。”言罢,犹觉郁郁,不吐不快,“玉琴公子这是要唱哪出?”
王彪道,“不必多言,找到小郎一问便知。”
三人即动身前往尚书府。
日前,李孤冰因柳籍被削去军权之事曾跑到相府大骂王文君,随后送柳籍出城,回府后闭门不出,郁闷得很,此时又见王彪三人来询问三千桐自承杀人的缘由及真假,心想若不是三千桐乱来,柳籍也不至于被放,叹了一声道,“他说是,便是罢,试问“哎,罢了!”李孤冰话头一转,转而问道,“你们有何疑问?”
王彪道,“小郎,你有湖海之剑,豪气不减,当知庙堂与江湖差异甚巨。主审官等不知玉琴公子素性仁厚,或会姑信妄语。我等却十分明白,此事背后,或有隐情,还望小郎周旋一二。”
第205章 五十:公子赋()
李孤冰确有同感,却道,“此案宰相也无异议,应无出入。”
王彪急道,“此案已定了吗?”
“犹未。”李孤冰应了一声,又道,“你们不可胡来。”
王彪却苦笑一声,直言道,“小郎,你且宽心,我等非是鲁莽之辈。但此事不论如何,必与玉琴公子脱不了干系,若不向玉琴公子讨问清楚,王彪可真枉为人子了。”
李孤冰道,“且等一二日,看看情况。”
东方聪忽道,“小郎,方才你说相爷也无异议,此言似有弦外之声。难道相爷早已察觉玉琴公子与此案有关?”
李孤冰道,“宰相为人谨慎,所做之事也自有他的道理。是否早已察觉,我不敢断言,但若说毫不知情,我也不信。”
王彪道,“小郎,若定了,还望差人传报一声,我等也好有个时间因应。”
李孤冰道,“嗯。你们暂且回去,静待消息。”
回到百岁门,雷奔奇道,“我说,你们没发觉小郎有些怪怪的吗?”
东方聪道,“确实,连你也察觉了。”
“哎,东方,你不要惹我啊!”雷奔指着东方聪,却被东方聪伸手一拨,便没甚脾气了,又道,“是说相爷真的有问题?”
王彪道,“不可胡思乱想,二哥那里,我自会去问个清楚。”
而在尚书府这里,李孤冰也自忖道,“三千桐不是凶手,却又是谁?何人值得他以性命相托?是公子吗?哎,先不管了,现在满城皆知此事,子夜或有探天牢者。”
是夜子时。
三千桐自忖案件已暂告段落,只待郗道遇拟旨降罪,“获悉此事,王少镖头必然会来找我分说,也不知风阕准备得如何了?”三千桐思虑之时,忽闻响动,转身看去,却见一人黑衣黑巾,于牢笼外端立不语,不觉一讶道,“阁下是?”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全脸,三千桐看清,更是惊讶,“赋先生!”
来者确是公子赋。
三千桐并不知外头之事,但见公子赋端立眼前,百思不得其解,“赋先生,你怎知晚辈关在此处?”
公子赋道,“玉琴公子,你可别忘了,